見面互相介紹了一下份，來自總務司的楊科長沒想到左重這麼年輕，還是特務的實權科長，那一點點矜持立刻扔到了太平洋。

他趕搖著左重的手:“哎呀，左科長大駕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吶，這都中午了，要不咱們先去吃一點工作餐？”

左重也笑容滿面:“客氣了，兄弟這次來是為了公事，此事事關重大，能不能先去警政司，下次我擺席宴請老兄。”

楊科長又客氣了幾下，看見左重態度堅決，只好說道:“那請左科長跟我走吧，你們的案子涉及到警政司？”

聽著對方的試探，左重一邊走一邊打著哈哈:“那倒不是，我們此行是來查閱資料，而且我有一好友在警政司工作，這次算是以權謀私啦。”

楊科長義正辭嚴:“我等又不是石頭人，難道為了工作就要六親不認，這沒道理嘛。見見好友又得了什麼，不知道左科長的朋友什麼？”

“邢漢良，就是不知道在警政司哪個科室，等會還要勞煩楊科長幫我問一問。”左重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

看著楊科長眼珠子咕嚕嚕轉，左重心說，老邢啊，兄弟只能幫你到這里啦。

到了警政司后，楊科長尷尬的發現警政司大小頭頭都走了，正是中午時間，這些警又居高位，宴請總是不缺的。

楊科長來值班的警員，準備讓這位特務科長先會會老朋友，但值班警員給出的答案讓他火冒三丈。

“人呢，你們警政司是吃干飯的嗎，好好的一個警竟然找不到了，簡直荒誕！”楊科長怒氣沖沖的對著一幫警罵道。

楊科長還想買個好給左重，結果到了警政司之后發現人沒了，準確的說，他們說沒聽過邢漢良這個名字。

看著暴怒的楊科長，警政司的人臉不好看，總務司是政部的錢袋子，想趁機收拾一下他們那可太簡單了，司里的頭頭腦腦都不在，他們只能著頭皮挨罵。

“楊科長，既然沒有人知道那就算了，咱們還是先辦公事吧。”左重面沉，他很擔心邢漢良，但不想給人太過囂張跋扈的覺。

“哎，好吧。你看今天這事，真是........。”楊科長連連道歉，本來想討好下特務的人，結果卻搞得這麼不上不下。

人家也是好意，左重溫言安了他一番，言明過些日子請他聚一聚，楊科長這才放心離開。

楊科長走了之后，左重面一變:“剛剛楊科長說了，我們是特務的，今天來查一件案子，你們把金陵所有警署的人員、房產、汽車底檔拿出來，不準一張。”

對楊科長要客氣，因為人家是來幫忙的。對待警政司這幫酒囊飯袋就不用這麼客氣了，一個大活人，竟然就這麼平白無故的失蹤了，左重也是一肚子氣。

“是，你們趕去拿資料，左科長請。”一個警長反應過來，趕囑咐人去拿資料，自己陪著笑臉帶路。

左重和歸有幾人面無表的走到了一間大房間里，看樣子像是警政司的會議室，地方大，照充足，適合查看資料。

這人有點眼力，左重看了眼警長，心中一:“謝謝，你姓什麼？”

警長寵若驚:“卑職姓寧。”

竟然姓寧，左重肅然起敬，這個姓了不起啊，他都有點挖人的沖了。

“你是不是知道邢漢良？”左重開門見山，沒時間繞圈圈。

他懷疑警政司的人知道邢漢良，因為楊科長詢問的時候，有幾個人表不對，其中就有這個寧警長，趁著現在人，倒是可以試探下。

滿面笑容的寧警長看了看門外，小聲道:“是的，漢良被發配到分署了，現在在當巡警。”

巡警？左重一愣，巡警可是最底層的警員，不但累，油水也，因為干的都是面對老百姓的工作，還被罵臭腳巡。

但邢漢良有關系啊，他不是有個遠房舅舅在政部嗎，還是個司長。警政司有幾個膽子，敢得罪他，還把他發配了。

寧警長解釋道:“漢良剛來的時候還好，但自從他舅舅調任后況就變了，加上司里一個長跟他舅舅有些矛盾，所以......”

左重松了一口氣，只要人沒事就行，邢漢良這人口無遮攔，喜歡他這種格的人覺得直爽，不喜歡的人覺得這是桀驁，難免得罪人。

“多謝寧警長了，那漢良在哪里巡邏？”

“就在漢中門附近。”

寧警長嘆了一口氣:“漢良跟我相的不錯，可我就是一個小警長，實在幫不了他，只能幫他找個油水多點的街面，還請左科長理解。”

左重知道他已經盡力了，微笑道:“能這樣就算不錯了，你說那個司里的長，是做什麼的。”

看著眼前這個人的微笑，寧世斌心里一突上說道:“是我們警政司司法副長，這人有些來頭。”

哦，原來是司法的副長，掌理關于違警事件，一切刑事案件的偵查以及拘留所的收管事項，算是實權人了，怪不得外面那些人不敢說話。

“科長，要不要把那老小子抓了，聽說日諜案還有些尾。”歸有也認識邢漢良，都是鐵憨憨嘛。

左重想了一會，決定先辦正事，揮揮手沒再說什麼，正事辦完了有的是理由炮制他。

寧警長tui了一聲，還以為多大的人，結果就這？

很快，警政司就把左重要求的資料拿了回來，東西不擺了一桌子，特別是人員檔案，有數千人之多。

“資料全部帶走。”確認了這是備份資料，左重一聲令下帶著資料就走了。

警政司的人想要阻攔，可想到特務的傳言又慫了，只得目送左重他們離開，還得陪著笑臉。

“老寧，你跟邢漢良玩的不錯，剛剛你跟那個科長說什麼了？”值班警員斜眼問道。

寧警長天屈:“哪有，你可別瞎說，他就問我邢漢良去哪里了，我哪里敢說，走走，我請你喝一杯。”

不提警政司部的勾心斗角，汽車后座的左重看了看手表:“先不要回里，繞著漢中門附近轉一轉。”

駕駛位上的歸有回頭:“是要去找漢良嗎，現在正是中午，他會不會休班了？”

“那個副長要整漢良，你覺得底下的分署會不知道？如果是我，就是要漢良中午巡街，晚上值班，不然怎麼討好大人呢。”左重看著窗外說道。

覺左重心不好，歸有和護衛們大氣也不敢出，汽車順著漢中門附近轉圈，一連看見幾個巡警都不是邢漢良，左重有點煩躁。

如果說左重煩躁，那這時候的邢漢良就是哭無淚了，警學校畢業之后分配到政部，響當當的薦任，混個一年資歷，撈個警長不問題。

可靠山突然調走了，自己又得罪了上，混了巡警，天理蒜皮，家長里短的破事，不知道出頭之日在哪里。

“后生，這黃包車撞了我，你得讓他賠我錢。”

“你說話要憑良心，我離你八丈遠，怎麼得到你。”

邢漢良看著躺在地上的老人，和一旁氣得發抖的黃包車夫，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他是親眼看見這老漢自己倒下的，但誰讓副署長是這老家伙的便宜婿呢。

“老先生，您給我個面子算了吧，你看著他哪有錢，就一窮拉車的。”邢漢良只能說說好話，把這老家伙哄走。

老家伙口沫飛:“臭腳巡有個屁面子，今天你要是不秉公執法，我讓你們署長收拾你。”

邢漢良臉黑了，不就是你兒給副署長當外室嗎，說的好像明正娶一樣，想想這破差事干著也沒意思，不如走人。

“漢良，總算找到你了。”

邢漢良突然聽到一個悉的聲音，他不敢置信的轉過頭，正是一臉笑意的左重。

“啊呀，左重！你怎麼在這，你不是在警學校當教嗎？”邢漢良拽著左重的胳膊，使勁的拍了拍。

那老家伙看著左重幾人，一的黑中山裝，腰間鼓鼓囊囊的，又聽臭腳巡說是什麼警校教，知道來人不是簡單人，悄悄爬起來跑了。

歸有還想去追，左重攔住他:“算了吧，就是一個老潑皮，以后讓漢良自己收拾。”又看看興的邢漢良:“走，咱們找個地方好好喝幾杯。”

邢漢良不是傻子，看著左重發號施令的樣子，比自己看過的警政司長還要威風，心中嘀咕左重現在到底在干什麼。

找了一個干凈的小館子，幾個護衛在前后門坐下，左重和歸有、邢漢良一桌，點了些酒菜聊了起來。

沒聊兩句，邢漢良大吃一驚:“什麼，你現在是特務科長了！你實話實說，你是不是委員長親戚。”

從畢業滿打滿算也不到一年，邢漢良知道混得最好的同學，也不過是警長，可左重怎麼就了科長，太讓人吃驚了。

左重得意大笑:“你不知道的事多著了，來，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