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化龍篇》第三十四章 姿態高傲
陳王登船。
原本各自談笑,表面氣氛頗為融洽的眾人們,俱都安靜下來。
場面肅然,眾人無不目敬,起恭迎王爺到來。
唯有一人,仍然端坐在位。
赫然是莊冥。
“王爺。”
“王爺。”
“王爺。”
眾人紛紛施禮,姿態恭敬。
陳王爺眼神平淡,面上帶著笑容,顯得頗為和藹親切,頗有禮賢下士之風。
他徐徐而行,兩側眾人恭敬施禮,敬稱尊號。
而走到中間,便停頓了一下。
眾人只見王爺停在那里,目緩緩掃過,落在端坐在位的莊冥上。
在場氣氛驟然一滯。
兩人對視,只是剎那。
但見莊冥輕笑一聲,正想出聲。
陳王便已將目收回,徐徐往前行走,顯得頗為大度,并未計較他坐而不起的不敬之舉。
莊冥拍了拍自己的雙,據過往這位王爺的一些記載,加上剛才對方在隔壁樓船的一舉一,莊冥約揣度出對方心中的幾分想法。
這位王爺,接下來的話,甚至不會提起他的不敬之舉,也不會給他解釋的機會,而借此顯示他王爺的大度,顯示出莊冥蠻橫霸道,仗著莊氏商行在淮安境勢力龐大,而罔顧法紀,不敬王權。
再接下來,只要借機傳揚此事,再加上旁邊那些位文人書生,出于不滿與厭惡,和仇富之心,杜撰偽造些許事,那麼在城、淮安、甚至東勝王朝境,眾口鑠金,三人虎,虛的便也了真的。
到那時候,便會出現明顯的正邪之分,他莊冥也就了說書人口中的反面角。
日后陳王若是借此,再毀了他的莊氏商行,那麼在東勝王朝的歷史上,便也是他這當朝王爺,圣命而來,歷經諸般謀詭計,終于摧毀了為禍淮安十六府的龐大勢力,從而立功勛。
莊冥以今次之舉猜想,這位王爺先前無意言和,拒絕自己提出的以商合作,來共謀利益,或許對方心中所想,不單是要報復……更想要奪下莊氏商行收為己用的同時,順手在皇帝那里,討來一份穩定淮安十六府的功勞,得封賞。
“諸位均是城之中,有頭有臉的人,經營各業,家底厚,可謂家大業大。”
王爺登臨高位,緩緩坐下,手一,說道:“隔壁樓船,是文人墨客,而在這一邊,則都是城各家的掌權人,諸位可知,知道本王為何作此劃分?”
當下便有人適時應道:“敢問王爺何意?”
王爺平靜說道:“你們都在城,掌握著不小的勢力,而且都擁有押運貨的車隊。而本王則一向痛恨為非作歹,違犯大律之人,今次奉命來查,既是查違品一事,又查逃稅之事。”Μ.166xs.cc
適才那人忙是躬說道:“王爺明察,我等均是東勝王朝,奉公守法之人,不曾運過任何違之,不曾有過逃稅之舉。”
這話深得眾人之意,當下所有人齊聲附和。
“王爺明察。”
“諸位切莫誤會。”
王爺這才抬手,說道:“諸位均是城的中流砥柱,這些違法犯之事,自然是深惡痛絕,但難保其中會有什麼害群之馬……”
說完之后,他目掃過,似是無意間在莊冥上停留了一瞬,旋即轉過,又道:“今次召來諸位,一是為了結識,其次,也只是與諸位商議一下,再詳談關于這方面的一些忌,避免諸位在不知不覺間,誤犯此事,僅此而已。”
話雖如此,但隨著他剛才的目停頓,眾人還是看向了莊冥。
各家掌權人,都不是尋常之輩,怎麼看都覺得,王爺似乎是沖著莊氏商行來的?
今日之事,本也只查封了莊氏商行而已。
而莊冥神平淡,甚至勾起一抹笑意,端坐在原,靜靜聽著陳王所言,顯得安分守己。
——
半個時辰后。
陳王爺方是與眾人商議完畢。
實際上,說是商議,也不過是陳王出聲,眾人附和罷了。
“諸位不必拘泥,本王一向隨和,且今夜之宴,是趙大人做東宴請,酒佳肴在此,大家切莫辜負趙大人一番好意。”
說到這里,王爺又笑道:“本王還有些事,且去理一下,待會兒回來。”
隨即便在諸多護衛之下,往樓船后方行去。
臨去之前,他深深朝著莊冥看了一眼,眼神中浮現出些許笑意,卻又似乎暗藏殺機,頗有笑里藏刀之。
莊冥神平淡,迎向眾人的目。
在場氣氛略有僵滯。
然后便聽得莊冥出聲。
“乾,推我出去,吹吹湖上的風。”
——
待莊冥走后,這里的氣氛,似乎變得頗為熱絡。
王爺對莊冥的敵意,十分明顯,更是眾人低聲議論的談資。
而乾推著椅,推著莊冥出來。
湖風清涼。
風吹起了漣漪。
月映照下來,波粼粼,銀芒閃爍。
就在這時,旁邊走出一人,是個小廝,躬說道:“王爺有請。”
莊冥微微點頭,說道:“煩請帶路。”
那小廝點了點頭,卻沒有轉,而是上前一步。
莊冥目微凝。
乾他驅使,已經握拳頭。
但那小廝并未手,而是遞過了一張紙條,低聲道:“趙大人給的。”
莊冥神如常,只說道:“煩請帶路。”
小廝退了半步,側過子,說道:“請隨小的來。”
——
樓船后方。
在這一片,分作了許多房間,中頗為致。
而陳王便坐在這里。
乾推著莊冥,也來到了這里。
陳王的背后,有四名護衛,目如火,氣強盛。
經龍應,這四名護衛,均在武道第二重的巔峰層次,不遜于陸合的武道造詣。
而除此之外,莊冥也應到了周邊的氣息,似是伏兵,氣非比常人,雖武道尚未登堂室,但也是悍之輩,約有數十人之眾,想必皆是軍中銳。
畢竟乾與殷明,均已是東勝王朝有名的強者,是公認的武道三重大宗師。
這位陳王顯然也忌憚于莊冥自覺無,而命乾與殷明魚死網破,才招來這四大高手在側,如若真有變故,也足以稍微抵擋一二,讓他從容離開,再命旁邊伏兵手。
“王爺。”
莊冥坐在椅上,拱手施了一禮,說道:“莊某腳不便,無法起,亦難躬下拜,萬見諒。”
說到這里,他微微抬頭,打量著這位王爺。
面容消瘦,胡須修長,貌約四十多歲。
他端坐其上,材顯得頗為健壯。
頭戴高冠,手戴玉戒,著蟒袍,顯得十分威嚴。
而與此同時,這位王爺,也在打量著這個膽大包天的年輕人。
相貌清俊,約二十來許,蒼白無,眉宇間有著思慮過多而揮不去的憂愁,坐在椅之上,神態端正,顯得不卑不。
這就是白手起家,六年之間,為淮安十六府首富,聚斂了無數錢財的十三先生?
就是這個年輕人,膽大包天,毀掉了自己手中來錢最多的一樁生意?
“看不出來,如此清秀溫和的年輕人,竟然那般膽大包天,而且心狠手辣,可謂不擇手段。”
王爺微微須,說道:“這里沒有其他人,本王便也不與你打啞謎了。”
莊冥輕笑了聲,說道:“許多事,王爺與莊某,均是心知肚明,既然如此,開門見山,倒也省了許多場面話。”
說到這里,莊冥拍了拍擺,說道:“王爺如若罷手,你我就此言和!此后莊氏商行發展,您大力扶持,每年賺得銀兩,除開諸般耗費之外,我所余凈賺之利潤,無論多,你我均分一半,如何?”
王爺輕笑了聲,揮了揮袖,毫不掩飾面上的不屑神,嗤笑說道:“癡人說夢!”
莊冥神如常,并無意外。
而王爺已站起來,背負雙手,目凜冽,寒聲說道:“莊氏商行若歸本王所有,一切銀兩盡歸本王手中,何須與你均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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