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吧神》八 債務背後的懸疑

過高高的窗戶投下,兩個人映在牆上的影子融爲一

“爲什麼要哭?”

“皮鞭上很痛的,好像我也在捱打……”

“塔倫斯說你在家裡經常捱打,爲什麼?”

“他們說我哭的時候很煩,打的時候他們也在痛,然後打得更用力了。”

“遇到塔倫斯後,才一哭就變那樣?那你跟他流浪的時候,不是經常變的樣子?”

“所以爺爺很帶我進鎮子,也不讓我跟其他人說話。”

“現在你可以了,不過還是儘量哭吧,保持聖形態很費勁的。今天你就暈倒了,把我和塔倫斯嚇了一大跳。”

“嗯,李奇你說什麼時候哭,我就什麼時候哭,我保證!”

菲妮在被窩裡,李奇坐在牀邊,輕聲細語的跟聊天。

孩子氣的許諾,李奇笑了:“你又不是水龍頭,做不到呢。”

“那要怎麼辦呢?”菲妮很苦惱。

“以後你就這樣,能不流淚就別流,實在不行,就控制著它,不要讓它流得太多。”

李奇拿出對付小侄的手段:“想象淚水就是你喝的牛,流得多了後面就沒了,以後你就永遠長不大了。”

菲妮沉默了一會,用力的點點頭:“我知道了,我的力量要用來幫助李奇,不能任的浪費,而且我還要用治療幫助別人。”

“好姑娘。”

李奇的頭髮,再親了親額頭:“這是教宗對聖的祝福,好好睡覺吧。”

“李奇……”

菲妮扯著被子,只出半張臉,碧綠眼瞳盪漾著波:“能不能要……老爺對侍的祝福。”

“好吧,這是李奇的祝福”,李奇從善如流的又親了一下,至於老爺對侍的祝福,你還小別考慮那個。

房間裡安靜下來,被牀墊、枕頭、被子帶來的溫暖和包裹著,菲妮的眼角又開始溼潤了。

這輩子從沒有睡過這麼舒服的牀,吃的食以前也只能遠遠看著領主用,連氣味都聞不清晰,不過這都不是讓又想流淚的原因。

領主、父母、兄弟,以前邊的所有人,對從來都是呵斥、責罵和毆打。

塔倫斯爺爺對很好,但爺爺看著的目,卻不是落在本人上,而是把一扇門似的,總是在看門後他想象中的神,應得非常清楚。

只有李奇,從顯,到變,他的目都一直放在上。最初在監牢裡,李奇握住的手時,就看到了那雙灰眼瞳裡的善意甚至憐,到現在沒有一點改變。

比起在李奇上看到了神,自己從魔,李奇的目更讓覺到……如果溫暖算作倖福的話,那就是幸福。

“不管是聖還是侍,能讓李奇高興就行,哪個都好。”

菲妮這麼想著,又爲自己白天沒保持多久聖形態就暈了的事到無比慚和懊惱。

“不,不能哭……那是牛。”

淚水又要奪眶而出,告誡著自己。

額頭似乎還殘存著李奇脣上的溫熱,讓想起了李奇說過的話,甜和幸福也會讓人哭啊。

淚水下臉頰,牀上芒四溢,還好,因爲白天消耗過度,靜並不大。

小姑娘安著自己:“只是喝一口,就一小口……”

城堡三樓的書房裡,燭飄曳,李奇坐在不知道有幾百年歷史,到都是刀劍劈砍的痕跡所以賣不出價的紫檀木書桌後,一隻手支著下,另一隻手著羽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他終於搞明白了“心靈荊棘”這個技能有什麼用,就跟“懸樑刺”一樣,頭腦無比清醒。或許對其他人還有別的效用,但對自己用上這一招,這一晚他是別想閉眼了。

白天菲妮公開顯形態,雖然沒能持續太久時間,但革命大業總算又邁出了一步,“赤紅士”這個神名可以明正大的登場了。

趁熱打鐵,李奇準備搞出一些的教義條文,先把信徒這部分的任務完。至於債務和神殿什麼的,慢慢來吧。

不過教義要怎麼定,李奇也犯了難,“人人爲我,我爲人人”太空泛了,跟“痛苦”離得太遠。

敲門聲響起,李奇還以爲是薩達爾,進後,推門而的居然是塔倫斯。

“霓下……”

塔倫斯行了個讓李奇兩眼發暈的禮節,以老頭的年紀,在那麼短的時間流暢的完那些作實在是讓人驚歎。

“別什麼霓下了,我們的神不講究這個,而且這個稱呼一定會被考據黨噴的,你有什麼事?”

李奇的後半句話塔倫斯一點也不懂,前半句倒是腦補功,他點頭道:“我明白了,子爵老爺。”

他深吸一口氣,膛說:“我是來向老爺獻計的。”

李奇眼裡跳起一熱芒:“哦——?”

城堡三樓的燭徹夜未熄……

………………

普雷爾鎮北面,康拉德城,僅僅上萬的人口,充其量也就是座小城,但在窮鄉僻壤的王國南方,已經算是繁華之地了。

裝潢華麗,乾淨整潔的酒館裡,聽著樂師輕的三絃琴聲,塞迪安嚥下一小口五十年份的威斯利皇家老窯葡萄酒,吐了口長氣。

連普雷爾子爵都很酒,他一個小小的管家居然可以喝到一滿杯,值好幾個銀便士吧。

不過,這不足以讓他出賣自己的家族榮耀,以及職業道德。

“麥戈爾爵士,真的不能通融嗎?李奇爺,不,子爵老爺他正在想方設法籌集資金。他比他的父親更有自制力,並且理智得多,說不定會有辦法的。”

“夏文,你知道,我很欣賞你的才華,甚至覺得你足以勝任王都市政廳的重要職位,不過……”

坐在對面的乾瘦中年把玩著手裡的酒杯,用漫不經心,或者說是刻意掩飾著什麼的語氣說:“你對時勢的變幻太不敏了,這也不怪你,畢竟不是明的貴族或者強大的職業者。你的李奇爺真如你所說,比他父親更自制更理,也更有能力的話,國王陛下會頭痛的。而陛下解決頭痛的方法,從來都是簡單暴的。”

麥戈爾爵士放下酒杯,直視塞迪安:“你是不是還在爲自己沒能阻止他父親欠下這麼大一筆債務而愧疚不安呢?這不是你的錯,也遠遠超出你的能力範圍。你能坐在這裡和我喝酒,也是因爲這個。”

迪安暗暗了口涼氣,藏在心底的猜測,終於被對方證實了,這意味著……

他將自己的心緒深深在刻板的表之下,這意味著巨大的危險!

“國王還是仁慈的,只要李奇爺放棄他的領地和封爵,贅到王室,除了抹消債務外,還可以保留爵士的貴族頭銜,並且在市政廳或者王國衛隊裡獲得一份面的工作。”

中年貴族脣:“昨天早上我在城裡見過李奇-普雷爾,果然是個清新的年呢。”

條件更新了,比之前更寬鬆。

無視對方毫不遮掩癖好的無禮,塞迪安爲自己的主人盤算起來。

新的條件似乎非常有利,不過贅的話,總得考慮對象吧。

他抱著一僥倖說:“如果是特蕾希婭公主的話,我想子爵應該不會拒絕的。”

國王的長特蕾希婭,貌大方,長袖善舞,深得國王喜,甚至有傳聞說國王會讓接過王位。

“哈——哈哈!”

麥戈爾誇張的笑了:“我也不會拒絕的,王國裡沒哪位貴族會拒絕。”

他瞬間收斂笑容,換上類似默哀的表說:“是凱瑟琳公主。”

迪安那引以自豪的鎮定崩潰了,他握著拳頭不讓自己尖出聲:“李奇爺還是個孩子啊!這怎麼可以!”

凱瑟琳公主是國王的次,特蕾希婭的雙胞胎妹妹。跟明月般的姐姐相比,就是魔鬼之淵裡的黑石山。

暴躁噬殺還是小事,據說懷殺戮之神的神力,因爲凡人之軀承不住,渾長瘡,滿面膿包。國王不得已將深藏在宮中。也有說法是讓帶領一隊黑甲騎士,四征討不服國王的敵人。

“我也覺得這是非常……考驗意志的事。”

麥戈爾攤手錶示同,接著說:“不過跟子爵變國王陛下的奴隸,再被送到凱瑟琳公主邊的前景比起來,已經非常仁慈了,不是嗎?”

迪安渾的戰慄已經抑制不住,他艱辛的問:“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針對子爵呢?”

“所以說啊,夏文,你的嗅覺太遲鈍了。”

麥戈爾咕嘟將杯中的酒一口灌下,吐著濃烈的酒氣說:“我只能告訴你,王國即將走上新的道路,普雷爾子爵不過是個開始。如果不是考慮到神廷那邊的態度,陛下可不會下這種水磨工夫。”

第二天中午,塞迪安騎著老馬,晃晃悠悠回到普雷爾鎮。

一夜輾轉反側,他終於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不是爲了王都市政廳稅務助理的職位,也不是出於國王次席侍從的威,而是出於他的家族榮耀和職業道德。

他必須保護李奇-普雷爾,不是普雷爾子爵或者子爵領地,而是李奇本人。

對了,昨天被次席侍從拉去喝酒,魔的事都沒辦。不過也沒什麼好辦的了,隨便給哪個教會,換點金耳,在那一天來臨之前,讓李奇多點子爵老爺的生活吧。

還沒進小鎮,塞迪安就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鎮民們正絡繹不絕的往城堡方向走去,每個人都興高采烈的說著什麼。不人駕著驢車牛車或者直接拖著車板,向山脊上運送木頭、石頭、灰漿之類的建築材料。

“難道是魔炸塌了城堡?”

迪安這麼想著,再想到另外一個可怕的事實:“或者子爵老爺被炸死了!?”

只有這個可能,纔會讓鎮民們這麼高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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