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吧神》十二 五講四三熱
圖鐸帝國的輝煌只持續了二百多年,之後分解無數王國公國和自治領,哈德朗王國就是在帝國東南疆土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
帝國如今只在大陸中部剩下一小片疆域,撐著一個僵而不死的殼子。這個殼子之所以沒被吃掉,是因爲帝國的文化還影響深遠,這些文化又源自忠誠神廷的神祇。而忠誠神廷的總部,就在帝國原本的帝都,現在僅有的領土,邇香城裡。
關於邇香城的無數記憶涌李奇的腦海,繼承爵位前,他就在邇香的貴族學院裡修行。對這勢力,他可不陌生。
“我們的神……知名度不高,不會引起他們的重視。”
李奇下意識的想避開,這個神廷在某種意義上就是無數奇幻小說裡的明教會,以明善良忠誠之名,代表了世界的既有秩序。
哈德朗王國的忠誠神廷只是分部,所謂的“方教會”地位也沒那麼霸道,但哈德朗王國封閉保守,是神廷的基本盤,對異端信仰非常敏。他的神以革命爲志向,連腳跟都沒站穩,就跟忠誠神廷打道,太危險了。
“吾主是位善神,他們必須重視!”
塔倫斯約揣到李奇的想法:“即便吾主的教義還不完善,但吾主的聖足以證明是在善神的陣營裡。與其讓神廷找上門來,不如先給他們留下……正確的印象。”
李奇心說這個老頭也真伶俐,明白到自己的顧慮。或許是以前在苦痛士的教會裡有足夠的經驗,纔會這麼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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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好主意!”
塞迪安也很贊同:“正好可以把擁有債權的貴族邀請過來,商討債務問題。一位遠方的善神駐王國,歡悅士的教會應該也願意捐獻費用,支持這樣一場非常有意義的宴會。”
李奇訝異:“教會還會贊助宴會!?”
“歡悅士的神職是、食、聚會、雜耍,宴會就相當於祭祀。”
塔倫斯解釋說:“歡悅士的教會熱衷於舉辦宴會,越是意義重大的宴會,越能取悅士。見證一位神祇爲友鄰,教會應該非常樂意贊助。”
李奇小聲問:“會有回扣嗎?”
塞迪安跟塔倫斯對視一眼,前者咳嗽著說:“教會一般都會給東道主捐助一些資金用於會場佈置。”
李奇練的拍拍管家的肩膀:“好好去談!給你百分之二十的提!”
“老爺決定了?”
管家裝作沒聽到李奇的話,老爺這是臉都不要了。
呃……
李奇這才意識到自己太興了,沒留神暴了前世的作派,裝作剛纔沒說那話,揹著手踱起了步子。
轉了幾圈,他問老頭:“神的教義還沒有補全,我們只找到了關於痛苦的部分,神廷會起疑嗎?”
塔倫斯搖頭:“神祇的變紛繁複雜,除了全知者阿紐弗特,沒人能說得清楚。全知者沒有教會,其他教會認定神祇陣營的依據就是神力屬。吾主的聖神聖而純粹,必然是善良陣營,這一點毋庸置疑,所以……”
他很確定的說:“除非教義有非常明確的針對,否則,我想不出忠誠神廷會視吾主爲敵的原因。”
問題就在這啊!
李奇很苦惱,不過再轉念一想,苦痛士能把“痛苦”加工“自”和“作死”,他爲什麼不能把“痛苦”加工“團結友”這一類的東西?正好呼應“人人爲我,我爲人人”的口號。
富貴險中求,爲了債務,爲了宴會,李奇決定冒險了。
“那就這麼辦吧,神殿最遲一個月造好,宴會預定在一個半月後。聯絡那邊,就麻煩塞迪安了。”
塞迪安深深鞠躬:“好的老爺,我一定辦妥。”
管家離開後,李奇招呼塔倫斯到了書房,討論教義的事。
塔倫斯小心的問:“難道吾主還有什麼不適合公開的教義嗎?”
“我怎麼知道?”
李奇丟鍋:“我這邊就只有模糊的傳說和脈中的記號,更多東西是你和菲妮帶過來的。”
他把皮球踢回去:“你已經獲得了神的認可,覺醒的那一刻,就算沒見到神,也該有所應,難道自己沒什麼結論?”
“吾主輝萬丈,神聖浩,必然是位強大的善神”,塔倫斯虔誠的道。
接著塔倫斯談到的東西,讓李奇到由衷的慶幸,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
費恩所有神祇的教會,教義都分三部分,這三部分並不需要嚴格映照,也不講究邏輯自洽。
首先就是口號,這只是教義的總括,標榜的是神祇在哪個陣營。李奇以“脈中的記號”爲由,將“人人爲我,我爲人人”端了出來,塔倫斯覺得沒什麼問題。
其次是普通的教典,這是傳教和對一般信徒宣講的東西。除了陣營明確是黑暗邪惡的神祇,其他神祇都從自己的神職出發,抒發團結友的主題,希圈到儘可能多的淺信徒。
最後是真正的教典,虔信徒以及神職者用來奉行神意,踐行信仰的依據,這裡面纔會寫下真正的教義。神給李奇的任務裡,關於教義的項目應該是這個。
李奇沉:“什麼名字……”
塔倫斯說,其他教會都給真正的教典起了特別的名字,跟普通教典區分開。比如護衛之神凱姆的《忠誠頌》、罪行之神夏克的《萬惡錄》等等,貞潔士雅雯的《紅之書》更是家喻戶曉。
“就紅……赤紅之書吧”,李奇本來想“紅寶書”的,剛想到這個名字,一彷彿來自天外的恐懼涼意就襲上心頭,趕改口。那位大神是能直接抹消整個世界的存在,半點忌都不能犯。
《赤紅之書》的容可以慢慢完善,普通教典是對外用的,必須先弄出來。
“主旨就是做個好人,然後大家抱團,一起做好人。”
李奇很利索的拍了板:“還有什麼能比五講四三熱更切呢?”
講潔淨、講謙恭、講秩序、講團結、講友。
言語、行爲、心靈、環境。
熱生命、熱生活、熱勞。
把前世革命事業接班人的守則本地化一下,用作費恩世界革命預備隊的守則,沒病。
“有什麼不對嗎?”
見塔倫斯神有些怪異,李奇問。
“不不,很好!”
塔倫斯深呼吸:“吾主的輝一定會普照整個費恩!”
李奇很滿意:“我們一起努力吧!”
………………
出了書房,沿著油水的旋轉石梯小心下到二樓,塔倫斯推開門,進了一個狹小昏暗的房間。
神殿沒建好前,這間閒置的雜間就是塔倫斯的辦公室。
坐在搖搖晃晃的木椅上,塔倫斯無意識的用指節敲著估計是廚房裡放案板的木桌子,心中翻騰不定。
脈裡的記號?
塔倫斯冷笑,李奇說謊的本事太差。之前說只是個記號,可教典名字和條文卻張口就來,顯然心中早就有數。
什麼五講四三熱,這種直白到泥子都聽得懂的教典條文,讓塔倫斯覺得非常怪異。李奇對忠誠神廷的忌憚,也表得非常明顯。
塔倫斯約覺得,用五四三概括的條文特別講究數字和排序,蘊藏著某種極致的理,以及陌生的秩序。由此推斷,自己轉信的這位神,必定非常不簡單。
不過……這不是很好嗎?
神有什麼忌諱的?原本自己追隨的神經病神祇不也很神?後者像老鼠似的,在絕大多數地方都得藏頭尾,前者卻能行走在天化日之下。
更關鍵的是,能在教會裡擔當教宗之下的第二人,教宗還有世俗貴族份,等於說教會事務更多會由自己掌控,這樣的前途不要太明啊!
指節敲變拳頭敲,最後塔倫斯一掌拍上木桌,起匆匆出門。
他得親自盯著神殿的工程和那幫新學徒,明就在前方,不能有一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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