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進八月，在李奇來到費恩的一個月後，神殿終於落了。

小小的殿堂裡了上百人，外面圍著更多的人。神殿落，運氣好的話會有神蹟顯，不管是鎮民還是附近的泥子都趕了過來看熱鬧。

殿堂裡，李奇、塔倫斯、菲妮和學徒們穿著麻布長袍，腳踏草鞋，對著神像肅立靜默。而所謂的“神像”，其實只是一人兩人高的陳年老木樁。

關於神像和神徽，李奇跟神已經做過流。

神對費恩神祇用的繁複風格神徽很不以爲然，原本想直接用鐮刀錘子五角星，李奇提醒說鐮刀是死神專屬，錘子是鍛造之神專屬，湊在一起會讓人誤會，才作罷。

最後神選擇了黃五角星里加兩圓一弧的笑臉，充滿善意，人畜無害的觀讓李奇也很滿意。雖然怪怪的，至不會被其他教會逮著神徽發難。

神像方面神的態度很堅決。

“我們的革命不能搞偶像崇拜，我這個神，你這個教宗，還有我們的教會，不過是爲了適應費恩的實際況，在形式上對革命隊伍做的本地化調整。我的本質是設計師，是舵手，絕對不能給我立像！”

李奇雖然革命覺悟低，這方面還是很贊同神的。不過費恩世界就是神魔崇拜，拉起來的隊伍覺悟更低，初期總得弄點什麼東西讓他們拜才行。

無奈之下，神選擇了用立碑的方式替代神像，還答應在神殿落典禮上顯神蹟，給這木樁加buff。

木樁前還架著一個火盆，裡面是一堆灰燼，那是李奇燒的神徽、神典和只有一條教義的《赤紅之書》。

原本李奇以爲神之前說的“燒給我”是開玩笑，沒想到這是必要的儀式。

在費恩，人神通必須通過類似的形式才能完。李奇跟神可以隨時隨地通，但要讓其他神職者和信徒也能通過神徽、神典和教義沐浴到聖，就必須通過固定的儀式，讓神祇公開認可這些東西。

塔倫斯原本準備了一大堆繁瑣的儀式，想營造出神而莊重的覺，換句話說就是高格。李奇和神對此都不冒，就燒一下多簡單？至於忌諱什麼的，神不在意，怎麼方便怎麼來。

“您準備好了嗎？”

“再等等，正在愁剪哪裡……”

“先唱聖歌行嗎？”

“行行，我也是頭一遭別催我！”

跟神通後，李奇向菲妮點點頭。

小姑娘站到木樁下，醞釀了一下緒，淚水自眼角落，聖形態顯現。

跟之前比，菲妮的翼更加濃稠，展得更遠更高，頭上的荊棘王冠也更加耀眼。

除了李奇、塔倫斯和學徒們，包括管家塞迪安、騎士薩達爾在，神殿外數百人都跪下了。

小孩唱起了歌，嗓音雖然稚，韻律卻激昂有力。除了李奇，沒人聽得懂歌詞，只覺得心澎湃。

“起來飢寒迫的奴隸……”

“起來全世界苦的人……”

……

“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也不靠國王和神祇……”

“要創造凡人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

歌聲迴盪中，老木樁忽然蒙上了一層躍的芒，像是燒了起來，焰火卻是銀白的。

焰火凝聚高大的廓，一神聖而肅穆的悸穿在場所有人的，滲心靈深。

塔倫斯和學徒們都跪下了，神殿建，令神祇愉悅，降下了神蹟！

李奇也裝模作樣的跪下，他的教宗份並沒公開，而且就算是教宗，當神祇顯神蹟時，也不能再站著。

菲妮繼續唱著歌，銀白焰火蔓延到的上，和的翼融在一起。

翼延得更高更遠，擴展浪濤一般的波，比之前菲妮施展羣心靈荊棘時更強烈的力量，在人們心中翻攪著。

歌聲停止，焰火和翼同時消散，李奇上前扶住菲妮。剛纔神借激發力量，對來說可是不小的負擔。

其他人，包括塔倫斯在，都沒注意到李奇和菲妮。他們就呆呆的看著老木樁，正面飄著青煙。銀白焰火像蛇般遊燃燒，等焰火消失時，由上到下，顯出一行費恩通用語寫的文字：“人人爲我，我爲人人”。

塔倫斯五投地，高聲哭喊道：“吾主神恩降世！我們得到了認可！”

他這聲喊像是打開了閘門，心震撼並且明白是怎麼回事的學徒們哭出了聲，同樣震撼但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的其他人也都放聲大哭，剛纔心好痛，但覺好舒服……

李奇抱著菲妮退到角落裡，跟神一起分著喜悅。

屏裡，淺信徒的數字正以每秒幾個的速度狂漲，不一會就鎖定在了二百二十四個，相信除了數愚昧頑冥，或者另有信仰的人，在場的其他人全被召了。

再看虔信徒一欄，一個、兩個……五個、六個。

李奇雀躍不已，虔信徒很難得，不僅得全心全意信仰神祇，還得對教義有所悟，是神職者的預備隊。

他掃視人羣，果然，塔倫斯的信仰升級了，另外三個也來自學徒。

一個正是他和塔倫斯都看好的牛舌草-史丹，還有一個他也認識，黑羊-甘比特。

第三個是……唔，他原本的隨侍莉莉，就是那個長相不錯卻有一口齙牙的。因爲菲妮分擔了大多數工作，也到教會當了學徒。

看莉莉有些迷茫的樣子，李奇覺得，並不是的信仰有多虔誠，或者教義有多通，純粹是跟菲妮親近的原因。就算是幹革命，也免不了開後門啊。

話又說回來，李奇自己不就是靠著菲妮的信賴才升了級嗎。這不是上樑不正，制度之外總得有點人嘛。

再看剩下兩個，李奇覺得有意思。

一個是漁夫兼撈人，名圓鉤-霍爾，第一個在公開場合接菲妮的治療，建神殿的時候是最積極的義務勞者。因爲渾魚臭加臭被其他人排斥。塔倫斯看得不忍心，將五講四三熱教導給他，早就了模範信徒。

另一個是城堡衛兵，也卡爾，姓威爾森，之前用劍柄砸過史丹的頭。後來見史丹了學徒的首領，也不知道是擔憂還是愧疚，經常跑去找史丹聯絡，沒想到也了他的機緣。

李奇現在依舊不認爲能在費恩搞凡人革命，但看到種子這麼快就生發芽，邊的人也一個個正在改變，心中還是升起一自豪。

虔信徒還差四個，他覺得已經不是多難的挑戰。

屏彈出，顯示了神殿已經建，第一條教義也完，只剩下信徒那一項了。

李奇問神：“績不錯呢，能預支獎勵嗎？”

神沒回應，不知道在忙什麼，不過李奇相信，這時候是不會抱怨自己又想浪費話費的。

神國位面，原本只有百來平米的陸島擴大了兩三倍，不再是平平的一塊，中心隆起了一座小山坡。

紅白相間的影立在山坡上，昂首叉腰，像打量自己的王國般意氣風發。

上原本的紅竟然變了熱小背心，出大片白玉般的，剛纔的神蹟顯然消耗了不神力。

一座火盆立在旁，裡面躍的不再是隻能用來煮麪的小小篝火，而是無數小點焰圍繞六團拳頭大焰聚的熊熊火焰。

手一招，燃燒的線從焰火中牽出，在上織出片片，不一會兒，火紅長又裹住的曼妙軀，盆中的火並沒有減弱多。

雖然揮散了李奇彈出來的屏，卻不因李奇的打擾著惱，“這小子還是有用的，就不罵他了”，這麼嘀咕道。

再想了想，又牽出一縷火線，開始編織類似繩子的東西。

“李奇說的事的確是個方向，淨化更多魔，可以獲得更多神職，革命大業就有了希。不過魔是墮神的說法總有點問題，必須搞清楚魔的真正來由。”

一條銀白索穿迷霧，向混沌深。

………………

沿著子爵領地的河流主幹上溯將近一百公里，就是哈德朗王都鐵冠城。十多萬人口的規模，遠遠比不上十倍於它的邇香城，但在大陸東南，已經是最繁華的都市。

王都的面積很大，鬱鬱蔥蔥，心修飾的植被點綴下，洋溢著傳統風格，樣式優雅，細節的建築層層疊疊鋪開。

王都南面的常青銀衫林裡，稀疏分佈著幾座宏大建築。居於中心的那座建築前，手持劍盾，仰天空的黃金神像分外耀眼。

護衛之神凱姆的哈德朗大神殿，同時也是忠誠神廷哈德朗分部。神殿的豪華客廳裡，麗優雅的貝希米亞伯爵，正跟白髮蒼蒼的分部主教說著什麼。

“神蹟嗎……”

主教對伯爵說：“歐蘿拉，你的意見是對的，這位赤紅士的確值得重視。”

旁邊伺立著一位重甲騎士，原本只是清秀端正的面容，因爲這鎧甲，以及周縈繞的淡淡聖，顯得英姿颯爽，神聖凜然。

臉上依舊冷冷的，語氣還是那麼不以爲然：“建起一座小小的神殿，就降下神蹟，說明這位士家底非常微薄。”

“希爾維，你總是能看到事的真實一面，我很高興。”

主教輕輕笑道：“但有真實不夠啊，得讓真實爲我們服務。”

他悠悠的道：“這還說明，赤紅士對在哈德朗王國發展非常重視，這樣一來，和我們合作，甚至加我們的機會也就越大。”

“主教總是能讓我們信心十足”，伯爵眼裡閃著崇敬的芒。

“那麼，把參加宴會的人員等級提升一個檔次吧”，主教回以溫的笑容，目卻沒有毫波。

“太好了！不過……”

伯爵面帶憂：“這會不會刺激到國王陛下？他如果採取激烈一點的反應，我們該怎麼做？”

“歐蘿拉，你啊，總是想著拉攏親善這種事，腦子已經被紅茶泡了”，裁決聖騎士希爾維翻了個白眼：“我們什麼都不做，不然怎麼看清這位士的教會實力呢？”

主教點頭：“特蕾希婭告訴我，國王陛下這段時間似乎對那座蹟的興趣更高，就算有什麼反應，也不會打王國的大局。”

“是凱瑟琳忙乎的那件事？怪不得這麼久都沒面。”

伯爵出憐憫的笑容：“可憐的傢伙，最好一直在地下跟那些腐爛的東西打道。就是我們的聖，拋頭面對來說太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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