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持續到凌晨才結束，賓客們盡興而去，李奇卻被吵得整夜無眠，到拂曉才睡著，一覺睡到午後。

大廳收拾得完全看不到昨日的痕跡，李奇對管家的效率非常滿意，不過管家現在還呆在大廳裡，像是一直在等他，讓他有些意外。

管家眼裡泛著，聲音有些嘶啞：“老爺，昨晚麥戈爾子爵跟您攤牌了嗎？”

“攤牌？說不上吧，只是說債務可以寬限三個月”，李奇心說這傢伙應該是來底的吧。

塞迪安非常張：“老爺，這一定是他在麻痹您！千萬不要相信他！”

李奇盯著他，足足看了十多秒，才嘆道：“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一直等著你呢。”

管家顯得很驚恐：“老爺您知道了！？”

“當然知道……”

麥戈爾爵士的試探，明顯是跟知道他況的人先有過通。

這種辦公室心理學的東西，李奇在前世也算爐火純青了，管家在背後做什麼事，他看不到，卻大致能猜到。

塞迪安噗通跪下了：“老爺，我絕對沒有背叛您！”

“嗯，我知道。”

真要背叛他的話，就應該在信徒裡安眼線，想方設法搞清楚赤紅士的況。可塞迪安明顯跟教會的事保持著距離，反而花了不心思去研究王都的況，似乎在挑選合適的房子。

“但你的忠誠明顯過了界，忠誠的第一原則是向上級通報自己知道的一切。決定應該由上級作出，而不是自作主張。”

結合麥戈爾離開前提出的條件，李奇覺得，管家已經在做自己贅到王室的準備了。

塞迪安低頭：“老爺，我錯了，我以爲……”

“起來吧，塞迪安，這次我不怪你。”

李奇溫和的說：“我知道，在你眼裡，我還是那個長不大的李奇爺。”

平心而論，塞迪安是個不錯的管家，雖然另有信仰，但領地上的事可以放心給他。

塞迪安起，激的道：“是的，老爺，我很慚愧，連薩達爾先生都比我堅定。”

李奇再問：“你剛纔要說什麼？”

“老爺，自從麥戈爾爵士私下找過我之後，我很擔心老爺的境，自己做了一些調查，是這樣的……”

聽完了塞迪安的講述，李奇著下，陷沉思。

國王的確有謀，塞迪安的調查確認了便宜老爸是被人坑的。引他的人來自王都某灰勢力，再跟那些貴族以及國王搭上了線。

一個沒怎麼見過世面的鄉下領主，怎麼抵擋得住上層貴族奢靡生活的？說不定就是從歡悅士的宴會開始的。

塞迪安認爲，國王圖謀的是將普雷爾子爵領地變直屬領地，因爲顧忌到神廷的態度，不好用太激烈的手段，就使出了這樣的小花招。

至於國王爲何如此在意這塊土地，塞迪安沒有找到原因，但他否定了領地裡有神祇蹟的可能。普雷爾家族在這裡生活了幾百年，不可能連一點線索都沒發現過。

塞迪安覺得，這後面必定有個巨大的謀。

將塞迪安的看法跟伯爵和麥戈爾爵士的話聯繫在一起，李奇也有同，這位國王，所圖甚大……

隕落神祇的蹟，夜士，這二者加在一起，水太深了，李奇不認爲自己現在有攪和進去的能力。

國王願意寬限時間，說明他的圖謀並不急於一時，至於塞迪安的擔心，李奇倒是已有準備。

“僱傭冒險者當護衛？他們的價碼可不低啊。”

說到花錢的事，塞迪安就本能的焦躁起來：“哪怕只是三級的職業者，接護衛任務的話，每個月至也得二三十個金耳。金庫裡現在還不到二百金耳，老爺還有那麼多事要做。”

“塞迪安，你還沒明白嗎？”

李奇指著門外神殿的方向：“有神殿，就有教會，有教會，就有金耳。”

………………

神殿的後院，學徒們圍個大圈，敬畏的看著中間那團銀白亮。

菲妮的神力越來越強了，李奇欣的想。

此時的菲妮，翼展出二三十米，天使的讚歌聲也更清晰。原本只是罩著塵的，也裹上一層輕紗般的聖之。

的雙眼如皎月般明亮，淚珠閃爍著迷濛的暈，從白玉臉頰上緩緩落。

接著的事就很煞風景了，學徒兼侍莉莉託著塊木板，湊在菲妮的下前，屏息靜氣的接住淚珠。像是在數數，腦袋一點一點的。

“夠了，夠了！”

旁邊老祭司心痛的嚷著，也不知道心痛的是菲妮還是淚珠。

見到李奇，菲妮展一笑，聖和羽翼同時消散。

接住撲進懷裡的小姑娘，李奇歉疚的道：“這只是暫時的，以後不會這樣了。”

菲妮拱著小腦袋，嗲聲嗲氣的道：“不喜歡聽李奇說這些，眼淚能給李奇帶來金耳，我很高興啊！而且我哭也是因爲高興啊！”

這小妮子，開始點治癒系天賦了，李奇心頭甜甜的。

旁邊塔倫斯嚷嚷不停：“端平了！慢慢放進去，慢點！手！千萬別進去！哈口氣都不行！更不能把汗水那些骯髒的東西混進去，這是聖水！”

在他的呵斥下，莉莉小心翼翼的將浸有菲妮淚水的木板放進裝滿清水的大木桶裡。

“用這木攪，慢點！輕點！離遠點！就只攪十下，十下！”

“換人！這不是累不累的事！”

此時的塔倫斯氣勢凌人，像是煤窯裡的包工頭：“現在沒有淨化法陣，就只能靠我們的謹慎和虔誠！”

李奇抱著菲妮，菲妮啃著夾了果醬的麪包，兩人悠閒的看著學徒攪拌含有菲妮淚水的清水。

換了五個人後，塔倫斯喊停。

щшш ＿ttκan ＿C O 老祭司用木勺舀起一小瓢水，倒進瓷碗裡，遞給一個青年：“喝。”

青年毫不猶豫的一口喝，放下瓷碗時，眉頭皺了起來，臉發白。

WWW .TTκan .co 他急促的呼吸了幾口，然後出輕鬆至極的表。

他著口，虔誠的道：“謝吾主賜我清醒！”

牛舌草-史丹，僅僅個把月，原本如殭般的泥子，就了沉穩守禮的虔誠信徒。

“心裡覺怎麼樣？荊棘效果明顯嗎？”

塔倫斯問了史丹一連串問題，然後出滿意的笑容。

他對李奇說：“這個比例更好！”

李奇很高興，教會的第一項特產：荊棘聖水，試製功。

之前塞迪安又抱怨錢的問題時，李奇之所以那麼自信，底氣就是這個。

在費恩世界，教會可不是隻靠治療、祝福等各種神服務來掙錢，聖水是教會產量最大，應用也最廣的特產。

不同的神祇產出的聖水也不同，由此價值也不同。比如苦痛士教會的聖水就無人問津，沒誰喜歡胃出的滋味。

赤紅士的聖水……當然現在實質上是菲妮的聖水，含有微幅治療和祝福效果，以及明顯的心靈荊棘效果，被李奇命名爲荊棘聖水。

塔倫斯很看好荊棘聖水的前途，他認爲這種聖水的效果雖然不如意志堅韌之類的心靈藥劑，可藥劑是鍊金產品，輒幾個金耳的售價不是一般人消費得起的，而且喝多了還有抗藥。

最初塔倫斯還想採用其他教會生產聖水的“工藝”，後來發現，赤紅士的神還不完整，沒辦法沿用“標準化”的工藝。

李奇突發奇想，認爲菲妮既然一哭就顯聖形態，那麼眼淚必定很特別，說不定就是其他教會所說的“聖水之源”。

塔倫斯興沖沖的找到菲妮，要哭出幾滴眼淚，稀釋一杯水。老頭只抿了一口，就跳了小半天街舞。如果整杯喝下去，老頭估計要白日飛昇。

原理沒問題，有問題的是濃度比例。

在舉辦宴會之前，塔倫斯帶著菲妮，每天都做一次調整。前幾天的效果已經不錯了，今天又有了更合適的比例。

“大家辛苦了！”

李奇放下菲妮，表揚學徒，當然也沒忘小姑娘：“菲妮更辛苦。”

“有了聖水，教會就會發展得更快，希你們每個人都能跟上教會的步伐，爭取早日爲神職者。”

李奇簡短的作了總結，看著學徒們激的臉龐，心說這可是真心話，你們就是革命大業的第一批種子啊。

塔倫斯在一邊沉著臉說：“聖水的事是教會的，誰敢泄給外人，就是背叛吾主！背叛者的會掛到神殿的牆上，靈魂也會在吾主的聖裡消融！”

老頭你自己不就是叛教者？這麼說沒問題嗎？

李奇暗笑，他對這種類似地球宗教的恐嚇有些不以爲然，不過這裡終究是有真神存在的，而且聖水的關係著菲妮的人安全，他也樂得讓塔倫斯來扮這個黑臉。

學徒們不約而同的下跪發誓，以後他們會多出調製和分裝聖水的工作，但沒有薪水拿，這是他們的“修行”。

總算從封建領主升級了黑心資本家……

李奇慨著，再遙山下的道路，商人應該快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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