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王冠》第二章 生日
清晨時分
有海浪聲從遠傳來。
清晨的斜斜地從著海的盡頭灑下亮,照亮教堂高聳的塔尖。塔尖之上,聖人的塑像手託著長號,對著天空吹奏無聲。
而從深夜開始的憤怒咆哮,卻依舊還在教堂門外繼續。
“該死的東方小雜種!我要殺了你!!!!”
“開門啊!葉清玄!你有本事去罵人,你有本事開門啊!”
“你死定了葉清玄!你知道麼!整個魯特鎮沒有人能保得住你!”
托馬斯家的三兄弟憤怒地砸著教堂的門,手裡抓著錘子和鐵鍬,高聲咒罵。昨天晚上從天而降的那一道束簡直就像是一個耳,當著全鎮所有人的面打在了托馬斯家裡人的臉上!
最可惡的是,這個小王八蛋到後面還變著法的開始罵人,更換各種措辭。把自己從教堂裡學到的各種語言番用在了托馬斯家的牆上,給全鎮的流氓們上了一堂形象生的語言課。
現在托馬斯家的人已經不敢出門了,不論走到哪裡,都有人在背後低聲說‘瞧見沒,那個就是狗孃養的托馬斯’……
那個該死的葉清玄,該死的東方雜種!
可是不論他們怎麼罵,教堂裡依舊毫無迴應。直到許久之後,他們終於罵累了,拋下狠話,然後憤然離去了。
教堂外面恢復寂靜,可是在禮拜堂裡,那個高瘦地神父神依舊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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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看起來似乎有些老了,但依舊魁梧,只是鬍鬚泛白。他的面目一如既往地冷漠嚴肅,低頭俯瞰別人看人時,眼神就認真又苛刻,而且聲音沙啞……給予人莫大的力。
在他面前,站著兩個戰戰兢兢地年,還有一條看起來像是在傻笑的大黃狗。
“維託你先到後面去吧。”
班恩神父揮手,“我有些話想要對葉說。”
於是,金髮的年如蒙大赦,趕快抱起那條狗逃走。於是,只剩下一個神尷尬地葉清玄。
“葉,又是你惹出來的麻煩?”
神父冷淡地問。
“啊哈哈,怎麼會,是托馬斯家誤會了而已。”
葉清玄移開視線,在口胡畫聖徽:“在教團的教導之下,我不行任何不義的事。”
昨天晚上的時候,他的神一直是淡然的,眼神篤定。所以不慌不忙。但是在神父面前,他就有點淡定不起來了。
只有這個時候,他看起來就纔像是一個年。
一直以來,所有人都覺得他都是一個安靜又優秀的小孩兒,令人放心。沒有像是小鎮裡的同齡人一樣躁,搗蛋。只要給他一本書,他就可以安安靜靜地捧著看一下午。
自從五年前他流浪到這個,被教堂收養之後,他就一直是‘別人家的孩子’那樣的典範。績完有教養,溫善良又勤勞。而且因爲懂得讀寫和整理,小小年紀已經爲了教堂藏書室的管理員,負責抄寫經文。而且還自修的機械工程學,承擔了每個月的燈塔維護。
就是因爲這樣……才更令人頭疼。
因爲他自從來到這個小鎮後,百分之六十的年鬥毆事件都和這個貌似無害的年人不了關係。
儘管每一次他都很無辜,每一次他都是害者。
“聽說昨晚有一道芒從天而降,帶著低俗字句,照了托馬斯家一整個晚上。”神父語氣冷淡:“葉,你的機械結構的不錯,我很欣。”
“誒嘿嘿,是神父您教得好……”
葉清玄沒說完,在神父的肅冷眼神之下說不下去了。
“我沒有教過你什麼,這些東西都是你自學的。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所以我一直都很欣。但你弄錯了一件事。”
神父低沉地說:“機械技的誕生是爲了幫助其他人過的更好,而不是讓你去用來大施報復!”
年沉默不語,對於自己的行爲並不加以辯解。
就像是沉默地抗拒一樣,令神父的眼神失起來,緩緩搖頭。
“葉,你可以走了。鎮長那裡我會去解釋,但作爲懲戒,這個星期你沒有午飯。”
神父揮手,示意他離開:“希你能認識自己的錯誤,一直以來你都是一個合格的學徒,但你的昨夜的所作所爲令我很失。”
“謝謝您的寬恕。”
葉清玄低頭離開,可神父卻又把他住了。
他扭過頭,看到那一雙凝視著自己的鐵灰眼瞳。
“葉,以後不要燈塔來了。”
神父的聲音依舊冷淡,聽不出關切和憐憫,只是一如既往:“如果以後有人侮辱你的父母的話,來找我就可以。”
葉清玄愣了一下,撓著頭,不好意思地笑起來。
“不用啦。”
他輕聲呢喃:“小孩子的事,哪裡用得著麻煩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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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堂的後院裡,噴水池旁邊,維託看到朋友垂頭喪氣的回來,就嘎嘎大笑,樂不可支。
“呦,葉子,被訓導完了?覺如何?”
他和葉清玄一樣,都是被這一座教堂救濟的孤兒。但維託比葉清玄還要好一些,他至還算半個本地人。他的父親據說原本也是一個勳爵,因爲投資不善而破產自殺後,龐大的債務讓他流浪街頭,只有教堂收留他。
不過兩年之後,維託就因爲和神父的矛盾搬出去了。
現在,他靠著拳頭搶到了碼頭工頭的位置,給人水過生活,日子痛快又簡單,而且不用學麻煩的抄寫和神學。
偶爾葉清玄來找他,他就丟下活兒出來一起幫他搗或者打架,有時也會幸災樂禍一下。
比方說現在,他模仿著神父的表和語氣,指著葉清玄說:“我要將你這個有罪的小孩兒吊起來打!”
“那你早就被打死好多次了。”
“切,我跑得快啊,他打不到的好麼?”
維託得意地挑著眉頭:“老實說,神父那一套早就過時啦,就你喜歡聽那一套神說法。這世道想要做大事,出人頭地,靠的神的教誨有什麼鳥用?老費,老費,你說對不對?”
金大狗被拍醒了,不爽地尾了他一下,頓時知錯的維託便低頭諂地給它按起來:“別生氣,別生氣,我知道都是你的功勞。”
老費被弄得睡不著了,白了他們兩個人一眼,然後懶洋洋地爬起來,跳進噴水池中打了幾個滾,然後心滿意足地爬出來,抖得兩人滿臉水珠。
最後滿意地甩了甩尾,作雍容華貴,宛如出浴的皇帝。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令人歎爲觀止。
“老費最近真是越來越神氣了啊,哪兒學的?”
“我怎麼知道?我十歲遇到它時它就這樣了。”
確實,這麼多年了,葉清玄一直很疑……老費的狗脾氣究竟是從哪兒養出來的?
雖然它並不好看,而且還,但眼神和表總有一種好似安格魯總理大臣一般的傲慢,昂首的走路時,像是國王陛下走在皇宮裡,有著莫名地威嚴,令人不敢輕視……至葉清玄和維託這兩個被咬過的不敢。
“好了,我先閃,就不打擾你幹活了。”
維託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葉清玄的肩膀:“有幾個新來的傢伙,似乎不是很聽勸。我去跟他講道理……”
“別去打架了,你回來教堂幫忙吧。”
“謝啦,我和神父合不來。”
維托練地爬上牆,揮手道別。就在牆頭上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轉招手:“對了,葉子。”
“嗯?”
“那個,生日快樂!我比較窮,禮我就不買給你啦。”
葉清玄無奈搖頭:“那就等你出人頭地、爲大人的那一天再補給我吧。”
“那你可就要多等幾年了。”
維託咧笑著,翻牆而去,只有約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放心,不會讓你等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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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再一次恢復寂靜,只有指頭的鳥兒嘰嘰喳喳的聲音。
葉清玄擡頭看著天空,擡起自己的手掌。食指的戒指對準了太,於是它便開始閃閃發,照亮年的眼瞳。
“小葉子,生日快樂。”
他輕聲笑起來。在旁邊,一條又老又醜的黃狗用尾拍打著他,像是爲無聲的生日快樂歌打著節拍。
——祝你生日快樂,雖然這個生日不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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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葉清玄十七歲的生日,也是他到這個小鎮第五年頭。
其實在整個安格魯王國都很見到他上的東方統。標準的東方白髮和黑的眼瞳,走到哪裡的時候都會吸引目。萬幸的是,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更加稀奇古怪的髮和眼瞳。
長著白頭髮,也不過是被人在背後說一句‘那個東方流浪兒’罷了。有些不客氣的人會說‘雜種’,但這些人這兩年已經越來越了……尤其是維托出來混之後。
報復歸報復,打架歸打架,但該乾的活兒起碼要幹完。
比方說他現在在教堂的抄寫員工作。
今天要抄寫的是從聖城發到教堂祈禱室裡的月報,每隔一月,聖城就會綜合本月所蒐集的消息,通過地脈和以太之間的特殊聯繫,發往各地的教堂。
這些消息基本上每次都有半本書那麼厚,其中包括青金和各國貨幣的匯率、各國對黑暗時代的蹟開發的進度、天災的最新向還有局部發的戰爭結果彙報,以及一些樂師的向。
葉清玄需要做的就是對照編碼,將這些月報重新翻譯語言,並且挑選出其中能夠公佈的消息抄寫出來,到布告欄上。
只是今天才抄寫到第一頁時,他就愣住了。
“青之王·赫?”
他低頭端詳著那個暗碼:“又是新的戰績麼?”
在月報之中,行蹤神的赫先生出現在了南方沙漠地區,攔在了‘天災·哈姆特’的前方。
自從兩個月之前,教團便預測到:被冠以暴風之王的天災再一次從黑暗世界中重生了,正向著人類的領域席捲而來。
但誰都沒有想到這一次的對決竟然來的這麼快。
戰鬥持續了半個小時,然後暴風之王——哈姆特再一次被擊潰,回到黑暗世界中沉睡。
而赫先生在留下了寥寥口信之後便消失無蹤,引得無數特意趕往死亡沙漠的樂師扼腕嘆息。
可惜,錯過了最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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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這是從黑暗時代時流傳下來的聖名,唯有當代西方公認最強的樂師才能夠獲得的榮耀稱號,被稱爲樂師三王座之中的‘青之王’。
在三王中,‘赤之王·貝多芬’的聖名只在歷代教皇之間傳承,‘黃之王·莫扎特’從來都是一脈單傳。只有‘青之王·赫’纔是所有的樂師都有摘取的桂冠。
也只有最強,才能夠獲得如此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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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歷史上,三王首次出現時,是數百年前的‘黑暗地母討伐戰’。
戰鬥結束之後,黑暗地母被驅逐到了北海冰原的盡頭,遠離了人類的腹地。
當時,《馬太難曲》、《命運》、《安魂曲》的力量調了史無前例的海量以太,將整個平原一分爲三。
在那一天,整個世界都能夠聽到神之天使降臨的宏偉聲息、
戰爭的餘波在半個月後化作海嘯去到了東方,幾乎將瀛洲之島沉了海中,也著西方的邊界造就了一塊新的島嶼——也就是後來的東方海外飛地——‘雲樓’。
一直到現在,黑暗時代結束了數百年了,無數樂師前仆後繼的涌現,可三王依舊是當之無愧的人類的守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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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不要走神。”
肅冷的聲音從他的背後響起,驚醒了心馳神往的年。不知何時,班恩神父已經站在他的背後:“你今天的工作還沒有結束。”
“哦,哦。”葉清玄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低頭沾了沾墨水,準備繼續。
神父沉默地看著他抄寫,轉離去,就在出門時,他停頓了一下,回頭看著埋頭書寫的葉清玄。
“葉,你應該知道的。”
他的聲音冷淡,又殘酷:“你不備那樣的資質。”
葉清玄的手抖了一下,在紙上劃下了一道心驚跳地傷痕,像是僵住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班恩神父早已經離去,他像是終於回過神來,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大拇指著那一枚戒指,宛如鐵編製的戒指手溫潤。
“我知道。”
他輕聲說,像是要否定什麼,卻有些沮喪:“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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