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慧師太是在等他們。

正常關著的大門，此時敞開著。

如慧師太就站在院子裏，一如之前的打扮，手中握著一串佛珠，麵平靜。

的弟子正跪在佛堂，一切都平靜的像是往日。

但進了門，眾人便暗暗的警惕起來，讓他們相信如慧師太坦坦，還不如讓他們相信這是一場鴻門宴。

如慧師太看著夏樾走進來，微微點頭：“夏大人。”

夏樾對於自己監視了如慧師太這件事，沒有一點不好意思。也沒有一點要解釋的意思，非常坦然的道：“如慧師太，聽說你找我，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確實有些話要說。”如慧師太道：“請大人隨貧尼來。”

如慧師太做了個邀請的作。

葉彩唐進了門就四下的看，覺得有點不對勁。

當然現在這種況，誰都覺得不對勁，隻是一時間，也說不出不對勁在哪裏，不知道如慧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還是之前說話的小屋子，那是如慧師太會客的地方。

不過這一次，如慧師太並沒有讓素念給夏樾倒茶。

就這麽坐了下來。

隻有如慧師太麵前有一杯喝了一半的茶水。

不過夏樾也不在意這個。

開門見山。

夏樾道：“師太有什麽話，可以直說。”

如慧淡淡笑了一下，將麵前冷的茶水一口喝幹淨了，然後放下，這才道：“我想說的，就是夏大人想知道的。”

夏樾的臉沉。

他非常不喜歡這種，被對方牽著鼻子走的覺。

此時，如慧師太出了手，將袖子卷起來一點。

出了手臂上的那一疤痕。

如慧師太緩緩道：“萬萬沒有想到，我居在此這麽多年，會暴在這一個小小的傷疤上。”

這話一說，等於承認了自己的份。

一旁的梁蒙差一點拔出刀來。

夏樾抬手按住了他。

夏樾道：“你怎麽知道我在找你？”

如慧師太平靜的道：“從我為路姑娘用換命符開始，我就知道自己躲不久，但確實沒想到會這麽快。夏大人確實不愧是六扇門的總捕，消息靈通，觀察敏銳，心思縝。”

“不敢當。”夏樾實話實說：“還是被師太發現了。或者說，下該稱呼一聲，惠妃娘娘？”

如慧師太臉一變，僵了半天，慢慢的放鬆下來。

苦笑道：“我已經很多年，很多年，沒有聽人如此稱呼我了。都已經快忘了，自己曾經還有這樣一個份。”

惠妃娘娘？

葉彩唐一聽這個，立刻來了興趣，瞪大了眼睛看如慧師太。

倒沒有別的意思，兩輩子都沒見過活的王妃，十分好奇罷了。

不過這惠妃娘娘，也不知經曆了什麽，和仙案中畫出來的絕子，已經相去甚遠。

葉彩唐仔細的看，倒是也依稀能從眼角眉梢，看見一些致秀麗。

人就是人，天生麗質，哪怕歲月也不能完全摧毀。但要憑借這個來說像不像，就不好說了。畢竟當年的畫像也是憑記憶口述，又已經過了三十七年，似人非。

夏樾確認了一遍：“所以，你就是當年從業寺逃出來的惠妃。”

如慧師太緩緩點了點頭：“是我。”

“那三十七年前，你在何？”

雖然給先帝殉葬的賓妃出逃，這是非常嚴重的事，但這事與他無關，何況就像是葉彩唐說的，每個人都想活下去，每個人都想自由的活下去，這一件事不合禮法，但未必沒有道理。

那事無人傷，已經過了那麽多年，就讓一個可憐的老者，在這裏平靜餘生，也未嚐不可，不必趕盡殺絕。

但如慧師太緩緩吐出三個字。

“裏集鎮。”

夏樾瞬間就直了腰背：“裏集鎮？你在裏集鎮，做什麽？”

如慧師太略抬了頭，回憶當年。

“當年我一路北逃，到了裏集鎮的時候，走投無路，見了一個好心的夫人，收留了我。可是，沒有多久那夫人就死了，府說是急病，可我知道，是被殺害的。”

“是被自己的丈夫所害，因為丈夫在外麵看上一個人。可丈夫的錢，又大多是當年帶來的嫁妝，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就將害死，好霸占的嫁妝，扶正人。”

這世上，太多薄寡的人，眾人聽著心裏都不是滋味。

葉彩唐再一次肯定，自己不婚不育保平安是對的。

如慧師太垂眸道：“那位夫人對我有恩，我不能眼睜睜看枉死。但我份不能暴，我也不能報，何況我沒有證據，那男人有錢，府裏的骯髒事，我知道的太多了。”x33xs.com

夏樾皺眉：“所以你殺了他？”

“我沒有立刻殺了他。”如慧道：“我殺了他，我也走不了。而且，惡心的不僅僅是他……”

如慧指了指另一個房間，那裏隻有素念。

“素念當時，隻有六歲，還是個孩子。但是，被賭博的爹給賣了……”如慧很平靜的說著不敢回憶的過往。

抬頭看著葉彩唐：“雖然隻有六歲，但是，所遭遇的，卻是姑娘都不曾想過的。”

葉彩唐張了張，想說我什麽都知道，但沒說出來，隻是歎了口氣。

正因為什麽都知道，心裏才沉甸甸。

如慧道：“當時，我心中不平，恨死了那些男人。於是便有了一個想法，我覺得自己早晚被抓，倒不如大於市，把那些不配活著的男人，都帶走。”

如慧如今說起來很平靜，但當年能有這樣的想法，可見是神了極大的刺激。

夏樾無心訓誡，也不想說對錯，隻是道：“當年你將他們殺死後，卷走財，又躲去了哪裏？如何躲過重重搜查？”

當年那案子很大，裏集鎮周邊重重封鎖，幾乎是挨家挨戶的查，如慧帶著一個孩子，想遠走高飛，還帶著那麽多財，也不是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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