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元涵擰葉青河,不好擰的，手指到了葉青河臉頰，順手又掐到了葉青河的臉頰上。

葉青河就“嘶”了一聲。

戚元涵心裏舒坦了,哼了聲,拉著救生圈往上遊。

們快遊到岸了,上麵的遊客撲騰撲騰，下餃子似的紛紛跳了下來，來幫忙把們倆拉上去。

戚元涵很想說,我會遊泳。

真的、真的不用這大陣仗。

但是葉青河傷嚴重的，需要搭把手。

岸上魚目混雜,什麽人都有，有熱心腸過來幫忙,給倆遞巾和服,更多的是好事者覺得新鮮,拿著手機拍熱點。

“今天浪也不大啊，咋掉海裏了啊，我白天還來這裏坐過船，這船怪結實的啊。”

“快快快,有沒有醫生,給這倆姑娘看看……”

“哎呀，撲騰一聲，我們都沒反應過來,店家安全措施做的也太不到位了,真不安全,得虧離的近,要是遠了怎麽辦啊。”

“直播一下近況,人已經安全救起來了,大家不要再給我刷小星星了。”

現在正是短視頻盛行的時候，這種突發事件很容易火，很多人都是抱著湊熱鬧的心態來拍照。

戚元涵真的很謝那些幫忙的人，隻是對那些舉手機的人很不爽，不管對方是出自什麽目的去拍，都覺得很不舒服，不喜歡把自己的事公之於眾。

鏡頭過來的時候，不舒服的皺了皺眉，沒出聲去製止，低著頭去檢查葉青河的傷勢，問：“還有哪裏不舒服？”

“說不上來。”葉青河撞的很嚴重，哪哪都疼，臉有些慘白，擔心地問戚元涵，“你呢，你怎麽樣，傷了嗎？”

戚元涵心下容，抿了抿，沒覺得哪不舒服，落水的時候，葉青河給當了盾，說：“我沒事。”

“那就好。”葉青河鬆了口氣。

戚元涵垂眸，呼吸了一聲。

們現在的狀態不管從哪裏看，都不是很好。

葉青河起先是坐在岸邊，有個好心人把服外套借給披著，過了會，遊客裏有個醫生跑過來幫忙，說是先把人扶到店家的休息廳裏趴著。

“先等一下。”戚元涵攔住。

“嗯？”幾個人疑地看著。

“先讓把鞋了。”戚元涵說，“腳傷了，穿高跟鞋走路，肯定很疼。”

“對。”醫生點頭。

戚元涵垂了垂眸，蹲過去把葉青河的鞋子了，就聽著葉青河嘶了一聲，腳踝腫了。

葉青河悶哼一聲。

戚元涵放輕作，解著的高跟扣帶，說：“待會就好了。”

把葉青河的鞋子了，又去自己的，跟葉青河差不多，的腳又紅又腫。掉海裏去之前，就因為這個高跟，沒站穩，們的腳狠狠地扭了一下，疼的跟歪斷了一樣。

兩人一瘸一拐的去店家的屋子，開著燈看，兩人是真狼狽，旗袍了，發梢的水滴答滴答往下落，但是狼狽之餘，這麽去看倆是真的漂亮。

戚元涵把遮住臉的頭發全到了耳後，手抹掉臉上的水，然後把手裏幹淨的巾遞給葉青河。

從旁人的視角看，戚元涵是個很溫的人，說話都是輕輕的，唯一是訓斥葉青河的時候，聲音會稍微重一點點。葉青河傷得比較重，坐椅子都是皺著眉，但是呢，跟戚元涵搭話都是帶著不正經的調調，像是故意表現自己很好很有力沒有傷，每次喊聲“姐姐”，那調調到骨頭裏了。

戚元涵這會沒心思和葉青河調，也沒有像一樣別人去欣賞材多好，是蠻擔心的，跟醫生一塊檢查葉青河上了幾傷，幫著做應急措施理傷口。

掉到海裏的那瞬間，兩人是直接往烏篷上砸，眼可見的，葉青河大一片烏青，醫生就說：“你把服了，我給你看看腰怎麽回事。”

葉青河扭頭看戚元涵，“服嗎？”

醫生也是人，沒什麽好避諱的，最要，戚元涵說：“我出去一趟，你先做檢查。”

“沒事，你腳也傷了，就別了。我把門關上，免得外麵遊客拍到了。”醫生喊道：“你就幫我遞一下藥。”

戚元涵繞過來，幫在藥箱裏翻找藥，再把瓶子遞過去給醫生，問：“是這個嗎？”

醫生點頭，“要忍著點，這個可能很疼。”

葉青河上旗袍扣解開了，出了腰，枕趴著，原本白皙的腰滿是淤青，很大一塊，還劃了口子，瞧著就很疼。

葉青河看戚元涵，說：“你能給我塗嗎？”

戚元涵看著，很無可奈何的模樣，說：“可以。”

把消毒水倒在瓶蓋上，拿棉簽往傷口上塗，乍一看，葉青河上的傷口不深，但是消毒水塗上去，那種皮綻開的覺上來，手指都有點發抖。

戚元涵去瞥葉青河。

葉青河臉往下埋了埋，眉頭微微擰起。

戚元涵說：“疼就喊。”

“還吧。”葉青河悶聲說著。

戚元涵給的定義是個會氣的人，人嘛，不都是子嗎，這會倒顯得很堅強。

其實，沒太懂葉青河的心思。

按道理來說，葉青河為了傷，以的格，應該會抓住機會，怎麽著也得喊兩聲痛，然後說，姐姐我為你了傷，你心不心疼啊。

然後利用的愧疚，把往死裏撥，甚至還可以給自己謀取福利。

但是沒有。

安靜的不像。

想著，就聽著呼了口氣，“嘶，還真有點疼。”

戚元涵放輕作，說：“很快就不疼了。”

“嗯。”葉青河看著笑，這麽看，戚元涵是在哄啊。

其他傷醫生幫忙理完了，戚元涵想要張名片，醫生幫了忙，覺得不好意思，想著之後可以還個人。

醫生說沒帶，就說了自己的名字，又說：“已經有人打急救了，待會救護車來了，就能送你們倆去醫院看看。待會到了醫院，你倆好好做個檢查，尤其是要去骨科看看，當時覺著沒什麽，事後就是傷筋骨。”

戚元涵說好，都記在心裏，又問了一遍在哪個醫院工作。

葉青河搭腔，說：“醫生你告訴吧，這個人原則很強。”

醫生答非所問地說：“你倆是啊。”

戚元涵說不是，葉青河說是。

醫生疑地看著們倆，眼神八卦的，隻是沒來得及細問，外頭有人敲門了，說是救護車過來了。

話題沒往下繼續，葉青河起來把旗袍扣上，戚元涵把之前借來的外套遞給葉青河，葉青河一並穿上。

從裏頭出來還有很多人在拍，戚元涵低著頭跟上救護車，車子駛離海邊，路上並不是很安靜。離海邊稍微遠一點的地方，並沒有到們的影響，節日的氣氛依舊濃烈。

救護車路過的時候，短暫地安靜了幾秒，大家好奇地看著救護車，試圖猜測出了什麽事。

差那麽一點點，們就忘記今天是七夕人節了，盡管一開始吃了晚餐，聽了鋼琴曲，但是掉到海裏後，什麽浪漫的氣息都沒了，過得很像是愚人節，是災難日。

戚元涵呼了口氣，沉悶的想著。

答應跟葉青河出來的時候，絕對是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

怎麽就，跟葉青河雙雙掉到了海裏，被人圍觀，還被拉上救護車。那句話怎麽說著，現實是最沒有邏輯的，很戲劇化，這個……心複雜。

“喂，小姐，回下神。”醫生連續問了幾個問題，又衝戚元涵揮揮手，戚元涵想的太神，太後悔了，悔得思緒特別漂浮，好一會才看過去。

醫生就問：“你掉下船的時候，是不是撞到了頭？”

“啊？”戚元涵沒明白什麽意思，覺醫生在罵，說：“好像是撞了一下，但並不是很疼。”

醫生隻是在檢查戚元涵的傷勢，認真地跟旁邊的護士說：“待會回醫院，給安排個腦ct，一般撞到頭就會呆滯一些，這個後癥有點強。”然後就戚元涵躺下來，不要坐著。

葉青河瞥戚元涵，一副憋不住的樣子，一邊疼的咧，一邊笑，牽到傷口痛的隻氣。

戚元涵：“……”

笑什麽笑。

不覺得很丟人嗎。

從眼上看，們倆傷的並不是很嚴重，但是醫護人員都很負責，到醫院用擔架把葉青河推到檢查室去做檢查。

戚元涵本來想著在外麵等，護士過來說怕傷到骨頭，用椅推著去別的檢查室，外傷傷都仔細查了一遍，直到去最後一個項目，神經科。

護士看不太想去的樣子，就說服，“頭部很重要的，是人非常脆弱的部分，不仔細查很難發現，可一旦留下後癥，就會變大問題，你就當排查一下，費不了多時間，自己當個安心。”

說的很正經，但就是因為這份正經，讓戚元涵很尷尬，戚元涵隻好點頭，說：“是得好好查查，看看我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護士：“……那也不至於。”

戚元涵被推進去拍照，檢查的時候心還是複雜，呆在酒店不好麽，做什麽去跟葉青河這個妖約會，這不是腦子進水嗎？

做完所有檢查已經是十一點了，這不檢查不知道，一檢查嚇一跳，戚元涵真有點輕微的腦震。

戚元涵跟葉青河安排在一個病房，葉青河傷勢比較重，手臼了，打了繃帶固定，靠在床頭坐著。戚元涵從神經科出來，葉青河問怎麽樣，把單子攥住，沒給葉青河看，隻是後跟了個醫生，醫生一直叮囑腦震的注意事項。

戚元涵去另一個床鋪，在護士的幫忙下坐上去。

葉青河的視線就瞥了過來，了，估計是想開口，又不知道說什麽，總不能說，你腦子還好吧？

戚元涵就煩的，有什麽好笑的，睨回去，懟葉青河：你也沒好到哪裏去吧。

葉青河也看回來，戚元涵又迅速斜一眼，來來回回，麵目緒都很正常很富，其實都沒懂對方什麽意思。

醫生也沒看懂，就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這倆人勉強認真起來。

護士拿了病服過來給們換，們上的服來時都了，再穿著可能會著涼。

護士說：“你們倆這個況還是有點嚴重的，需要住院，你們看看能不能家屬過來照顧一下，要是不能，還是請一下護工，還有就是你們證件及時補辦起來，住院部要登記。”

戚元涵應了聲好。

主要是手機丟了，葉青河的包包倒是沒丟，一直纏在自己手腕，就是手機進水了開不了機。

出門的時候也沒有份證，都和戚元涵的證件一起放在酒店的背包裏，得回去拿，或者通知人送過來。

總不能……通知周煒川過來吧，而且周煒川發現葉青河的證件在房間裏，不免多幾分懷疑吧。

護士溫的，說：“我把手機借你用？”

戚元涵醞釀了一下，把手機接了過來。

按數字的時候，手指幾次落下去，又抬起來，首先看到葉青河在瞥，盡管葉青河趴在床上，枕頭遮住了的臉。但是戚元涵覺得到，葉青河又在笑。

護士問：“忘記號碼了嗎，實在想不起來也不用太著急，你剛撞到頭，記不得數字也正常……”

葉青河輕輕地笑出了聲。

護士疑地看過去，葉青河深呼吸，憋住。

護士就說：“要不換葉小姐幫忙聯係？”

葉青河太不靠譜了，戚元涵哪裏放心，說：“記得，沒事，我打過去。”

說著說著，葉青河再次沒憋住，死死地咬著，忙道歉，“對不起，我就是想到一些事……”

護士不明就以，但是跟著笑了起來，道：“你們都翻海裏了，這麽嚴重的傷居然還笑的出來，真是心大。”

戚元涵心說，你要是知道我跟是什麽份什麽關係，你估計也會笑，指不定笑的比聲音還要大。

最後一個數字按下去，電話播出去，大家禮貌的保持沉默方便接電話，然而，手機每嘟一聲，戚元涵就多尷尬一分，越是安靜，越是覺得折磨。

周煒川沒接，是直接掛斷了。

醫生和護士都看回來，很溫的說沒關係再試試，還安戚元涵，“應該是當陌生號碼了。”

們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

怎麽說呢，這種覺就是，所有人都很正經，就一個人不正經。

戚元涵隻好再撥出去，這次周煒川接通了，很不耐煩地“喂”了一聲，語氣滿是煩躁，“哪位，有屁放快。”

戚元涵說：“是我。”

周煒川立馬聽出來的聲音，急急地問：“不是，老婆你去哪兒了，這麽晚，你不在房間就算了，我打你手機還關機，你知道今天什麽日子嗎，今天是七夕，人節，我需要一個解釋！”

戚元涵說：“我在醫院。”

周煒川炸彈似的火氣熄滅了，但是又很不確信地，語氣懷疑地問：“你怎麽去醫院了，出什麽事了？”

戚元涵說：“我掉海裏了。”

“啊？什麽掉海裏了？”周煒川很納悶，很不解，戚元涵很怕海，尤其是晚上，怎麽可能大半夜出去，他趕問：“你一個人嗎，哪個醫院，我過來找你。”

戚元涵太尷尬了，火似地燒起來，一直的發熱。

轉過，著聲，故作鎮定地說：“不是一個人，嗯，我跟你……你，嗯，一起掉海裏了。”

“誰？”周煒川沒聽清，“你說什麽？”

戚元涵沉默著。

這會時間不早了，聽著半天說不到重點，醫生就很著急，幫著補了幾句，“是你老婆跟你表妹一起掉海裏了，在一醫院，你記得把你老婆和你表妹的證件帶過來，方便的話還有們的醫保卡，們倆況還蠻嚴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