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賦》第十四章 不曾出鞘
縱是作嫁裳,黃清亦是全力以赴,不曾留手,因為這是歸海之會,一生只能參與一次。
白鹿書院多數學子喜歡用劍,既是附庸風雅,亦是君子蘊意。
柳青華如此,景佩瑤如此,許還山,蕭楚,宋氏兄弟,都是如此。
黃清是一個例外,他喜歡用扇子,微微扇一扇可以到涼意,涼意來了,自然也就冷靜下來了,頗有道家裏的燥勝寒、靚勝炅的韻味。
揮舞手中摺扇,劃出一道滿圓,真元化作銀的清輝,似離弦之箭,如下山之豹,傾瀉而去。
蕭楚的長劍並未出鞘,他不想要對自己的好友拔劍,微微避讓之後,便是剛並濟的一掌,破開了黃清的攻勢。
好友手中摺扇裂開了一道隙,扇子再難舞出一道滿圓。
扇子裂,黃清真元紊,接連後退,險些退出了青龍擂臺,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微微拭后便雙手作揖,自嘲一笑道:「我以為可以在師兄這裏多撐一會兒,再不濟也會有半柱香時間讓我留在擂臺上…」
「師兄大才,我自愧不如。」
蕭楚微鞠一躬道:「今日人,我會記在心裏,事後,我會給師弟一柄更好的扇子,往後你我皆是同僚。」
黃清負笑離去,心裏有多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蕭楚隨後下臺,神不善的看了一眼侯戰的宇文君,宇文君也未曾回應,因為不久后就會在擂臺上相遇。
來到二長老旁,蕭楚臉不紅氣不,拿下黃清真的是輕而易舉。
「他手中刀,是斷念,是一柄利,本在書院的兵庫里珍藏,大概是他喜歡刀,顧雍便給了他,遇見之後要小心。」
「不可意氣用事。」
「若是輸了,也當保持風度。」
聽聞師尊此話,蕭楚心境稍,篤定道:「我不會輸。」
片刻后,關山海左側的書喊道:「青龍擂臺第二場,宇文君對戰徐雲。」
宇文君對著關山海那裏微微點頭,隨後緩步走上了青龍擂臺,沒有刻意輕盈一躍,也沒有流出半點真元。
猶如登山一般,來到了青龍擂臺。
徐雲倒是輕盈一躍來到了青龍擂臺,氣勢上了宇文君一頭。
擂臺下面,徐雲的師尊滿面愁容,心裏想著宇文君拜顧雍門下時間不長,應當沒有許還山與蕭楚以及景佩瑤那般火候才對,徐雲拼一把,興許還能勝了這個異數。
決定命運的時候,誰都會有僥倖心理的,都希自己得到命運眷顧更多一些。
宇文君對徐雲抱拳道:「見過師兄。」
論資排輩,宇文君是半月之前才拜顧雍門庭下,理當稱呼徐云為一聲師兄。
徐雲凝了一眼宇文君,抱拳應道:「很多人都覺得我運氣不好,遇見了顧雍長老的高徒,我也覺得自己運氣好像是有些不好。」
「但你也不會理所當然的勝利,也許,你還會輸。」
宇文君不知怎麼回答,他為顧雍門徒后,自然為了許多人的眼中釘中刺。
如果那一夜左慶堂沒有找到他,宇文君也不會出現在這裏。
宇文君抿回道:「師兄,請賜教。」
徐雲無奈一笑道:「沉默寡言的人,往往都是極為高傲的人。」
「拔刀吧。」
宇文君並沒有打算拔刀,直接看向徐雲,等著徐雲先出手。
並非是因為蕭楚之前不曾亮劍,而是宇文君兒就不想在這裏拔刀,斷念過於鋒利,他也不想傷害自己的同窗,即便有一部分的同窗對他並不友好。
徐雲本來是沒有火氣的,見宇文君這般姿態,火氣也是真的上來了。
錚的一聲拔出腰間長劍,雙腳離地,雙手握劍,形如螺旋突刺,劍氣森然凌厲,湧向了宇文君。
垂境界,不會有人是宇文君的對手。
宇文君不懂劍道,可他也覺得徐雲師兄的劍法很是妙,此等劍勢,令人退無可退。
蕭楚,二長老,大長老,康長治等人紛紛看向了青龍擂臺,都等著看宇文君如何化解徐雲的劍勢,亦或是,他們都想知道半月之間,顧雍是否傳授了宇文君真本領。
宇文君微微後退,並指為劍,微微彈出,砰然一聲,彈在了徐雲的劍脊上,一狂的真元洶湧襲去,劍當即震不止,約有崩裂之勢。
徐雲形不穩,劍勢戛然而止。
形搖晃,接連後退,才勉強的站穩了腳跟,角溢出殷紅的水,難以置信的看著宇文君。
言道:「縱然是許還山師兄,景佩瑤師姐,也不可能如此輕易的破開我的劍勢,你是如何做到的?」
方才,徐雲察覺到,當宇文君彈指過後,他渾上下險些痙攣,劍勢了不說,更有一說不清道不明的真元,震傷了他的氣海。
宇文君低頭抱拳道:「師兄劍勢本無懈可擊,可師兄了心境,故此被我抓住了機會,僥倖而已。」
徐雲聞后,回了一禮,苦一笑道:「我了心境不假,可這劍勢仍在巔峰,師弟果然武勇,我自配不如。」
宇文君隨和回道:「師兄過譽了。」
兩人相視一笑,一同走下青龍擂臺,君子之淡如水。
康長治,大長老,二長老幾人面面相覷,一臉迷糊。
大長老說道:「在我的印象中,老三似乎不懂彈指神通這等古怪法門,這孩子進白鹿書院之前是有些過的底子嗎?」
二長老說道:「不好說,也許老三的書房裏,也許有些關於彈指神通的法門,這孩子悟高,倉促之間學會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康長治低頭不語,彈了一下手指便結束了,倒也瀟灑恣意,只是未曾看到宇文君的真實力,便不好猜測他和蕭楚誰更強一線。
蕭楚皺起了眉頭,我劍不出鞘,你便不拔刀,這是個什麼道理?
宇文君下臺後,獨自站在一隅之地,向了朱雀擂臺那裏,青華師姐遇到了第一個對手,拔劍了,卻又不曾流出清明劍氣,只是依靠連綿不絕的劍招制了對方,姿態倒也花哨。
關山海旁的書喊道:「宇文君,蕭楚修整一炷香時間后,便決出青龍第一。」
宇文君也沒有在意書的提醒,眼角的餘看向了景佩瑤那裏,景佩瑤還未上場,站在那裏紋不,如一座白的玉雕熠熠生輝。
景佩瑤忽然轉頭看向了宇文君,角微微上揚,便又轉過了頭,不給宇文君看正臉。
宇文君覺得有些莫名,他為何要用餘看佩瑤師姐,佩瑤師姐為何又會對自己笑?他想不明白,有些微茫。
須臾,挲了一番斷念的刀柄,也不知一炷香后,它是否會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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