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著昨天加班都是白費功夫，不過跟進影視服裝項目是個可遇不可求的機會，二選一薄明煙自己也會選擇后者。

但影視服裝對于設計師來說是戴著枷鎖跳舞，難度不小，薄明煙之前也沒接過，不確定能不能做好。

像是猜到薄明煙在想什麼，孟栩然說：“項目難得，后續還會有和演員的高定合作，如果你覺得自己做不好，現在說，我好換人。”

語氣聽起來就像拿顆糖小孩說不吃就給別人了。

薄明煙眉梢微揚：“我能做好。”

見薄明煙拿起桌上的資料，孟栩然眼里清淺的笑意一晃而過，很快又是冷冷淡淡的模樣：“最遲明天，把總結規劃給我。”

“好。”薄明煙問，“小孟總還有其他事麼？”

“小孟總”是公司員工私下對孟栩然的稱呼，都知道是總公司董事長的小千金。當面的都該是孟總監。

沒想到薄明煙居然當面這麼，孟栩然估薄明煙沒聽同事議論。

薄明煙：“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嗯~”孟栩然拖著尾音，思考了下，“幫我倒杯咖啡，可以麼？”

將咖啡杯推到了薄明煙面前。

特像沒事找事。

“……”

薄明煙深看了兩秒，端起杯子出去了。

休息間里有咖啡機，薄明煙弄了杯現磨，回去時正巧孫浩氣來辦公室，放下咖啡杯后薄明煙便回去了。

“明煙，我剛看到你端了杯咖啡去辦公室。”ava悄聲問，“是給小孟總監的麼？”

薄明煙翻著資料：“嗯。”

ava：“加加糖了麼？”

“沒。”薄明煙從筆筒里出水筆，疑地問，“怎麼了？”

ava解釋道：“小孟總監一點苦味都不了，上次有人忘加了，就喝了一口，直接化十級制冷機。公司里傳的沸沸揚揚，大家都知道。”

薄明煙筆尖一頓，約想起，曾經傅珺雪好像是有和吐槽過，家里小的金貴得很，一點苦都吃不得。

薄明煙若有所思地朝辦公室看了眼。

這麼貴，喝一口苦咖啡制冷十級。

那孫浩氣豈不是要被凍死了。

辦公室里，孫浩氣確實覺自己要被凍死了。

就在幾分鐘前。

孟栩然叮囑孫浩氣不允許將和薄明煙合租的事說出去后，孫浩氣對薄明煙的調配提出了疑問。

孟栩然端起咖啡杯：“孫經理是要跟我搶人麼？”

孫浩氣還沒來得及表態就見孟栩然秀麗的眉頭瞬間皺起，臉霎時就沉了下來。

咖啡杯被擲在桌上，濺出了兩滴。

孫浩氣跟著打了個冷戰，連忙否認：“不是，高定項目要，我回去就重新安排人負責春夏系列。”

滿腔苦為褪，孟栩然深看咖啡杯兩秒，忽而勾了下：“我還以為……該是知道這點的。”

孫浩氣附和：“是是是，知道的。”

孟栩頭像是回過了神，挑了挑眉，抬頭時斂下了緒，又了不茍言笑的冰人：“孫經理先回去吧。”

雖然不清小公主的脾氣，但聽這話，孫浩氣如蒙大赦。

開門出去前，他聽見孟栩然懶懶地咕噥：“知道什麼？我說的又不是你。”

-

下午，人事發布了職位調通知，將薄明煙調了高定設計團隊，差錯做了薄明煙助理的胡晶晶也跟著一起去。

周圍竊竊私語的議論聲被胡晶晶激的聲音蓋住：“啊啊！我做夢都想去高定組呢，明煙姐你真是我的大福報！我要請你嚯茶！”

薄明煙剛想拒絕，ava探道：“我就知道你這履歷也不該在網售組，噯，胡六日，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我也要嚯茶。”

其他同事聽有茶也不管是誰要請客，跟著起哄：“就是~分點福氣給我們唄。”

胡晶晶面難，才剛畢業，設計助理的工資也不高，這麼請下來，鐵定要支。

“我請吧。”薄明煙拿出手機點開外賣app，“你們要喝哪家？”

“哇！小薄老師大氣！~”

“有口福咯~”

一眾人不客氣地報了常喝的一家茶店里的品名，薄明煙一一加購車。

“謝謝你啊明煙姐，早知道我就不得瑟了，害你破費了。”胡晶晶不好意思地小聲道，“你就別買我那份了。”

“跟你沒關系，我本來就準備請的。”薄明煙溫聲道，“不說口味我就隨便幫你點了。”

新人進公司第二天就升到了高定組，難免有人說閑話，吃人短，茶可以先堵一部分人的。

準備提訂單時，手機上方彈出了微信消息通知。

【傅珺雪：工作怎麼樣~還適應麼？】

【。：好的，你什麼時候有空，我請你吃飯】

【傅珺雪：不用~我也是聽你說回國那天，正巧聽小祖宗說公司要招人，就順口提給你而已。對了，我這周帶小祖宗去吃火鍋，你要不要來？我給介紹一下你，免得在公司欺負你】

薄明煙敲九宮格的手微微一頓。

果然如猜測，傅珺雪什麼都沒告訴孟栩然。

【。：我就不去了，要是發現我是知道那麼多黑歷史的人，會更慘吧。】

【傅珺雪：［笑］確實記仇的，那我倆下次再約。】

“明煙，”ava問，“你下單了沒？”

薄明煙：“還沒，現在下。”

ava：“等等等，幫我改金桔百香果全糖吧~我得減。”

劉吐槽：“你減還喝全糖？”

ava辯解：“他們家百香果太酸了，不全糖本喝不了。”

薄明煙突然想到給孟栩然的那杯苦咖啡，思忖了片刻，問傅珺雪：【你妹妹喜歡喝什麼口味的茶？】

【傅珺雪：我都沒怎麼見喝過茶。】

【傅珺雪：怎麼突然問這個？】

薄明煙轉頭低聲問ava：“你知道小孟總監喜歡喝什麼口味的茶麼？”

“清涼薄荷香！我撞見過助理給買過兩次。”ava也著聲音問，“是要給小孟總監也買一杯麼？”

薄明煙打字給傅珺雪解釋的同時解答ava的疑問：“給泡的咖啡沒加加糖，彌補一下。”

看著和傅珺雪之前的聊天容，薄明煙又補充了一句：

“免得記仇在公司欺負我。”

茶送到時，薄明煙在衛生間。

不是真的想上廁所，而是收到了林慧心的信息。

【媽媽：你換手機號了？打你電話是空號。】

薄明煙盯著屏幕上這句話，反反復復地看，像曾經許多次，直看到沒有緒波了，才退出窗口。

從隔間出去，薄明煙重新戴上眼鏡，冷漠的表霎時和了點。

后高跟鞋踩地聲越來越近，孟栩然走到了旁邊的水池前，薄明煙禮貌地和打了聲招呼。

孟栩然視線落在鏡子里薄明煙手中的糖盒上：“這糖看著好眼呢。”

薄明煙拈糖的手停了一下，鎮定自若地報了牌子：“超市里都有賣，您要來一顆麼？”

“不了。”孟栩然慢慢旋出口紅。

薄明煙收起糖盒準備離開。

“說起來，”孟栩然抿了抿，繼續道，“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哪見過？嗯~在你發照片給我之前。”

鏡子里，孟栩然拈著一次刷，對著細細抹勻口紅。

這人，刷按的弧度很清晰。

那一晚的似有若無地被回憶起。

薄明煙搞不清楚孟栩然是在套話，還是真沒想起來。抬了抬眼皮，與孟栩然隔著鏡子對視了一瞬，移開。

“也許吧。”薄明煙推了下眼鏡，“但不記得了。”

孟栩然單邊眉上挑，若有所思地盯著鏡子里的薄明煙看，牽起角，似笑非笑：“你眼鏡，特別的。”

薄明煙：“拼夕夕199包郵。”

孟栩然：“……”

你來我往的拉扯告一段落，薄明煙說了句道別話，徑直離開衛生間。

走廊上ava和劉拎著茶，邊走邊閑聊。

劉：“你確定這杯是明煙買給小孟總，不是買給自己的？”

ava：“確定，早上不小心給小孟總泡了杯純黑咖啡，怕小孟總化記仇欺負，特地買了補償小、”

見到薄明煙，ava話鋒急轉彎，遞過薄荷茶，訕訕道，“小薄，你的茶。”

后一聲輕笑，薄明煙有一種很不好的覺。

“不是我的~茶麼？”

孟栩然細白的手越過薄明煙接過胡晶晶手里的茶。

“我公私分得清的。”模仿的是薄明煙昨晚說同樣的話時的語氣。

“不會隨便欺負你的。”

隨便欺負四個字，聲音低，對著薄明煙的耳朵，咬得意味深長。

像人之間的低喃，撥心弦。

薄明煙猛地側過看。

孟栩然粲然一笑，溫，又無辜。

薄明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