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救命，我沒聽錯吧？”

顧渺忍不住了，發出一陣大笑,人都笑倒在沙發上,從初中認識孟栩然開始就知道孟栩然心里有個人，喜歡得不得了，幾乎到了偏執的程度，眼里心里都容不下別人。

所以在顧渺的印象里，除了網上表白被拒痛哭流涕那次，更多時候孟栩然就像是個帶發修行的比丘尼，清心寡，孤高冷傲,從沒見過孟栩然流出這麼小人的神態。

更沒想到,有一天孟·比丘尼·栩然扭扭地問實戰經驗！

什麼驕矜孤傲全丟了。

“閉，不許笑。”孟栩然漲紅了臉，繃著表瞪,“快講！”

顧渺在孟栩然的眼神威脅下，坐直，清著嗓子收斂了笑，了鼻子開始胡扯：“就那樣那樣……直接進去唄。”

所謂的實戰經驗富純粹是顧渺吹牛，就那麼一次經驗還是躺平被伺候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覺上,對方是怎麼作的也不知道。

“直接進去？”孟栩然蹙了蹙眉，“然后呢？”

“然后……就醬醬醬地唄。”顧渺抬起胳膊用兩只手略地瞎演示了一番。

太恥了！孟栩然瞥了眼沒多看,但跟著又有點后悔，忽閃著眼睫，憋出一句：“你……再示范一下。”

看孟栩然求知旺盛地紅著臉認真請教,顧渺繃神經才能勉強憋住不笑。

直到聊完了要離開辦公室，顧渺角才放松掛起賊兮兮的笑。一拉開門，恰好看見外面拿著稿子和樣布過來找孟栩然確認的薄明煙，眼睛登時變得晶亮。

薄明煙上穿著飄逸復古的白襯衫，搭配一條黑闊，高腰設計，打褶的花瓣式腰頭，完修飾纖細腰，布料垂十足，襯得兩又長又直。利落又干練。

尤其是配上那張混的，高的鼻梁上架著金邊的眼鏡，折出冷白的寒，鏡片后那雙漂亮的煙青眸子里似古井無波，離得近了還能聞到穩重的冷香。

簡直a度表，又颯又人！

就這長相，誰看了不得吼一句“姐姐我可以”！

顧渺瞧著薄明煙這張臉，角越揚越高。

看外貌高氣質怎麼都是這位攻，有點期待了，在這個半吊子的指導下，孟栩然以后把人搞定了能攻的起來麼？

薄明煙沉默地看著顧渺擋在面前笑得像個二傻子，往后退了一步。

“好久不見~薄小姐~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還請多多照顧~”顧渺出手，突然有種如芒在背的覺，手臂抬起轉而捋了把頭發，笑呵呵道，“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多保重~”

說完，頭也不回溜得飛快。

“……”

這一遭急轉直下，薄明煙有點懵。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覺“你多保重”這四個字顧渺說得別有深意。

薄明煙扭頭往后看著顧渺背影的同時，邊往前走邊手去夠門把手，沒到門，差點撲了個空。

腰上覆了溫熱，早上才聞過的柑橘調香水味縈繞在鼻尖。

“有那麼好看麼？”孟栩然沒起伏的聲音落耳中。

腰上的清晰，某人用了力掐了的腰。薄明煙微怔，想掙開時，孟栩然已經松開了手，順勢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很快很自然，就像只是隨手搭了一把而已。

一時分不清腰上殘留的力道是不是錯覺。

薄明煙開垂落的碎發，穩了穩心神回道：“好看的。”

孟栩然很低地嘖了一聲，走到辦公桌前，漫不經心地問：“那你覺得是好看，還是我好看？”

要是有人聽到他們平日高冷的小孟總在這里稚比，估計要驚掉下。

薄明煙不清孟栩然的目的，中肯評價：“風格不一樣，沒什麼可比的。”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孟栩然微微撅起，鼓起了腮幫子，跟河豚似的氣呼呼的，小小聲地嘀咕：“端水大師。”

薄明煙沒聽清：“嗯？你說什麼？”

“我說，”孟栩然掀了掀眼皮對上的眼，昂了昂下頜，慢騰騰道，“再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十足的威脅。

薄明煙吃不吃：“給十次也一樣。”

孟栩然沉默了。

薄明煙淡漠的眸從眼尾瞥過去，從孟栩然垂眉耷目掛著失落的臉上一掃而過又收斂回去。

以前，薄明煙聽傅珺雪說過，和孟栩然總被人做對比，從相貌比到績。傅珺雪像父親生的明艷，孟栩然則更像母親生的清秀。淡比濃，在第一眼上總是吃虧的，先出生的那位過分優秀也會掩蓋住后面那位的彩。

“姐姐比妹妹好看”、“姐姐很厲害哦你也要像姐姐那麼厲害”、“姐姐也得了這個獎，妹妹要像姐姐一樣優秀”，諸如此類的話層出不窮。

以至孟栩然明明很漂亮，但骨子里不自信，明明很有能力，但是在父親和姐姐的環下，總會產生自我懷疑。

表現出來的孤高和傲，不過都是虛張聲勢罷了。

到底是被孟栩然可憐兮兮的樣給看得心了，薄明煙眼底眸輕漾，又補了一句：“非要比的話……你吧。”

“嘁，勉強。”孟栩然一點兒也不領，轉頭就角就翹了起來。

薄明煙不和計較，坐到辦公桌對面，將手里的稿子和樣布卡遞推到面前，言歸正傳聊公事。

大致款型基本上是沒問題了，還有些小細節需要調整，孟栩然提出后，薄明煙垂著頭用筆一一記在靈薄上，鏡片后的眼睛半闔著，微垂的長睫又濃又，約能看見斂藏在里面鉆石一般的眸子。

金邊眼鏡架上的長鏈隨著寫字的作輕微晃，猶如在孟栩然心湖上的漣漪。

“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我先……回去了。”薄明煙記完了抬起頭，猝不及防地撞進孟栩然的眼里。

只一瞬間，薄明煙話音幾不可察地停頓了一下，往上推了推眼鏡，不著痕跡地錯開了視線。

“有問題。”孟栩然對著指尖，遲疑了兩秒，問道，“你國慶有安排麼？”

“暫時沒有。”薄明煙低頭看本子，“怎麼了？”

難不又要出差？

孟栩然眼睫輕輕抬了抬，棕褐的瞳孔變得水亮亮的。

一直沒聽到孟栩然的回音，薄明煙將筆別在本子封皮上，納悶地抬起頭，就見孟栩然前傾靠著辦公桌，雙手托著側臉，眉梢角斂著淺淺的笑意。

“我們現在也算是好朋友了，讓好朋友一個人在家多無聊，”孟栩然抿了一下，眉眼之間的弧度加深，“你要是沒安排宅家里的話，我就陪你，順便蹭個飯。”

眼睛長而不細，上眼瞼彎彎的，眼尾微微的翹，哭的時候配上那顆淚痣，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不笑的時候，似若桃花，滿目深；

笑起來，就彎了月牙，漾著清亮的，勾人心魂。

“好、朋、友？”薄明煙慢吞吞地重復。

“難道你覺得我們還不算好朋友麼？”孟栩然反問。

也許朋友是假，蹭飯是真。

但孟栩然清越的聲音鉆耳，薄明煙有一瞬間的愣神。

想起了在英國的午后一個人在家的日子里，金燦燦的灑滿了院落，閃電和小狐貍蹭完了飯，一個鉆進了懷里，一個趴在腳邊大蓬尾左右晃。

不管是掃過的絨絨，還是曬在上的。

都是暖烘烘的，明晃晃的。

時隔多年，已經淡忘的畫面再一次浮現在了腦海里。

薄明煙了說：“算。”

然而事實上，國慶放假的幾天并不像薄明煙想象的那麼溫馨和諧，孟栩然不是閃電也不是小狐貍。

比那只狡猾的小狐貍還煩人。

-

放假的第一天，薄明煙睡到七點就醒了，起床去衛生間洗漱，瞥了眼主臥，房門閉。還以為孟栩然還在睡著沒起床，直到從衛生間出來，剛巧到孟栩然回來。

孟栩然穿著一藍白的休閑運裝，額前的碎發發梢微，臉上染著淡淡的紅暈，白皙的天鵝頸上也閃著點點水。

“早。”薄明煙打了聲招呼問，“你是去晨跑了麼？”

“嗯。”孟栩然瞥了眼手表說，“你這麼早醒？我還以為要睡到中午。”

薄明煙：“為什麼會這麼以為？”

“不是你自己說的麼，虛。”孟栩然低頭換鞋，“我買了早餐，要不要一起吃？”

“好啊。”薄明煙了僵的脖子說，“是虛。”沒睡夠。

兩人坐到餐桌前，孟栩然將其中一份分給薄明煙：“豆漿要加糖的還是不加糖的？”

薄明煙：“加糖的。”

孟栩然端著不加糖的豆漿抿了一口，眼底閃過一抹狡黠。

放下豆漿杯后，孟栩然說道：“你這麼虛可不行啊，要不跟我一起運吧？”

讓一個覺都不夠睡的人早起運，簡直是要老命。薄明煙剛咬了一口油條，想說話結果被噎到了，拍了拍口，急著要喝水，一時沒注意，直接拿了孟栩然喝過的那杯。

“那個，”孟栩然盯著杯口，長睫了，在薄明煙過來的瞬間改口道，“慢點喝，燙。”

薄明煙抿了一口，發現不算燙，連忙又灌了兩大口。

與此同時，孟栩然問：“你喜歡什麼運？”

“我喜歡能躺在床上做的運。”

薄明煙好不容易把那口油條了下去，慢條斯理地喝著剩下的豆漿，慢半拍地發覺這杯口味有點淡。余瞥見手邊的白紙杯，杯套上寫著一個“糖”。

視線落回手里這杯，不自覺地滾了滾嚨。

這是孟栩然的那杯。

自說完話后，孟栩然沒吭聲。薄明煙放下紙杯，抬眼。

孟栩然眸從眼尾瞥過來，單邊眉上挑，一字一頓地重復：“你喜歡……床上運？”

作者有話要說：孟栩然：你喜歡什麼運我就陪你做什麼運~

薄明煙：用你和一個0學的技陪我做麼？

救命，寫了這麼多本，我太喜歡這本的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