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飯過后，唐霄自己回了宿舍，唐棠則是陪葉其蓁回宿舍收拾整理，還有一堆生活必需品需要購置，夠忙活上小半天。

忙完后，葉其蓁請唐棠在學校外的一家甜品店吃東西。

“專業的事，你爸媽還跟你慪氣呢？”

“沒啊。”葉其蓁輕松笑笑。

當初選新聞專業，葉其蓁父母都不贊同，覺得家里沒這方面的人脈背景，因為這事，跟家里鬧了不小的矛盾。最后，還是執意填了新聞系，表面上格好說話，骨子里還是倔的，自己想做的事，會爭取，絕不輕易妥協。

唐棠覺得葉其蓁是適合念這個專業的，理又懂得共，唐棠常開玩笑說，傳行業需要這樣的人才。

“，沒慪氣他們今天不陪你來？”唐棠看破，“也忍心你一個人過來。”

“醫院忙，你又不是不知道。”葉其蓁低頭說，角雖然掛著笑，但眼底閃過一黯然，送了口提拉米蘇到里，這家店味道不太好，太苦了。

唐棠是個直腸子，“噢，你姐出國的時候，山高水遠，他們怎麼都有時間送。”

提到“你姐”，葉其蓁像是痛被什麼扎了下，只是再抬頭看向唐棠時，臉上笑容依舊，“剛好有時間唄。”

唐棠出一個特無奈的表，不知道葉其蓁是真無所謂還是假無所謂。不過們一起長大的，知道葉其蓁從小就這樣，什麼事都看得開。

“葉同學，還是要恭喜你如愿以償上了新聞系。來，走一個。”唐棠換了個開心的話題，一杯茶，是凹出了喝酒的架勢。

葉其蓁配合著唐棠，同了杯。

唐棠狠狠喝了口冰茶，再托腮著葉其蓁，悠悠說：“哎，上大學了，可以談了。”

“你上大學是為了談嗎？”葉其蓁反過來問。

“你不是還要跟高中一樣沉迷讀書吧？現在上大學了，到有覺的呢，就別拒絕人家了。”唐棠納悶，高中時追葉其蓁的男孩子那麼多，居然沒有一個讓心的。

窗外的天空沉下來，蟬依舊喧囂。

葉其蓁也托腮，用吸管攪著果里的冰塊，心來問唐棠：“甜甜，有覺是什麼覺？”

唐棠在這方面有發言權，跟男朋友就是高中時互有好，高考一結束兩人就確定了關系在一起。

“你還真沒開竅啊？”唐棠想想，說了句聽似很有道理的廢話，“怎麼說呢，等你遇上就知道了。”

葉其蓁笑了笑，有點好奇心是什麼樣的？唐棠說籃球場最容易找到心的地方，三天兩頭經過籃球場，偶爾看幾眼男生打球，沒覺得有什麼心，只覺得他們打完球后上的汗味難聞。

“小妞又甜又疼人，將來也不知道便宜誰。”唐棠說著，趁機葉其蓁的下，“哎，你覺得唐霄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做我弟妹？”

葉其蓁嫌棄躲開，“你正經點。”

正鬧著，唐棠的手機響了起來，接聽，“我忙著呢，你催什麼。”

一聽唐棠這語氣，葉其蓁就知道是唐棠男朋友打來的，朝唐棠意味深長地笑著，很難想象平時大大咧咧的唐棠，也有這麼溫撒的時候。

三兩句掛斷電話后，唐棠難得出點害的表，笑問葉其蓁：“你笑什麼？”

葉其蓁一臉無辜：“沒笑什麼。”

“羨慕啊？”唐棠厚臉皮說，“李長瀾他們學校帥哥多的，你喜歡什麼類型，幫你留意。”

李長瀾就是唐棠男朋友，在航空大學念書，那邊出了名的多優質帥哥，唐棠知道葉其蓁長得漂亮績又好，眼肯定不會低。

“你心了。”葉其蓁躲開話題。

“葉其蓁，你不對勁！我發現你從來沒說過喜歡什麼類型的男生。”唐棠察覺到了盲點，手肘撐在桌子上，往葉其蓁探了探子，“你告訴我喜歡什麼樣的，坦白從寬。”

喜歡什麼類型的？葉其蓁自己都說不上來，給出個萬能回答：“隨緣吧。”

“悶。”唐棠瞇了瞇眼，評價兩個字，葉其蓁雖然看著開朗，但在方面絕對是個實打實的悶。

葉其蓁隨說，催促：“你不是喝了茶就走嗎？還磨蹭。”

“我今天幫你這麼多忙，有你這樣趕人走的嗎？”唐棠上這麼說，心里都清楚，葉其蓁是怕耽誤晚上約會，畢竟明天就要全封閉式軍訓了，就今晚有時間。

“軍訓以后請你吃大餐。”葉其蓁說著了張紙巾遞給唐棠，讓角的油漬。

-

Z大宿舍是四人間。

葉其蓁的室友除了羅貝，另外兩個生是鄭千語和路知。宿舍是按專業分配，大家都是新聞系，共同話題也多。

羅貝和鄭千語格外向，只是羅貝更加活潑，鄭千語則像鄰家姐姐，路知是幾個人里年紀最小的，向安靜，話很，但溫和有禮。都好相的。

葉其蓁很難用外向或向來形容，跟健談的人打道就話多，跟不善言辭的人打道便話，給人覺很舒服，不過分熱也不拘謹忸怩。

“爸媽，我好想你們～”羅貝在打視頻電話，正對著屏幕小聲撒。

到晚上，大家都開始跟家里通起電話，莫名默契。在大學度過的第一個夜晚，肯定是想家的。

只有葉其蓁，一個人劃拉著手機，無于衷。沒打算給家里打電話，唐棠說得沒錯，還在跟爸媽慪氣。

“你就不能像你姐一樣？”

“我就是我，為什麼一定要像一樣？”

……

這是葉其蓁離家前跟爸媽最后的對話。懂事了十幾年，頭一回發脾氣。

不得不說，很痛快。

這時候聽著別人家爸媽的關心，對比之下，葉其蓁有些不是滋味，起，對后桌的鄭千語說：“千語，我出去一下，待會兒就回來。”

“你一個人嗎？”鄭千語扭過頭，“要不我陪你一起？”

“我約了朋友。”葉其蓁撒了謊。

出了宿舍樓。葉其蓁往后邊的南場走去，沒打算跑步，就想找個不起眼的角落，一個人待會兒。

場上有人散步，有人夜跑。

一旁的階梯看臺上是空的，葉其蓁走了過去，在第一階坐下。今夜無風，空氣沉悶灼熱，抬頭夜空，一顆星星都看不到，只有厚厚的積云。

心里還是堵得慌，不知道是不是有點兒中暑，頭也昏昏沉沉，葉其蓁雙臂環住膝蓋，把下支在膝蓋上，整個人一團，無打采看著場上夜跑的人，一圈接一圈。

其實特別討厭一個人，但偏偏能一個人理好所有事，邊的人也都這樣覺得。有時候想，懂事未必是好事，任也未必是壞事。

頭真暈，葉其蓁將臉埋到膝蓋間。

不久，眼眶不知不覺潤，眼淚一滴滴順著眼角落。哭了，因為天氣太悶，因為此刻孤獨，因為難……

都是些蒜皮的事。

可湊到一起，繃不住，就是想哭。

葉其蓁吸了吸鼻子，所有人都知道笑，沒人知道哭，連唐棠都不知道。想哭的時候，會悄悄躲起來，像現在。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容易，不喜歡給別人傳播負面緒。

還有點死要面子。

葉其蓁眼淚淺，一旦哭起來好久都止不住，也不強忍，輕微哽咽，任眼淚往下淌。緒總要有個發泄，哭完后會舒服許多。

看臺的另一頭來了一對，兩人剛散完步，有說有笑，還時不時抱抱對方，溫馨甜。葉其蓁瞥見，羨慕了。

想起唐棠說的話，如果遇到某人就會明白什麼是心，突然希，這天能稍微快點到來。

沒準很快就能遇上呢？葉其蓁紅著眼眶凝場的方向，心里安自己。哭，但不妨礙生樂觀。

好一會兒，葉其蓁才發現忘了帶紙巾，胡用手背了臉頰，眼睛和鼻頭都哭得紅通通的，眼眶未干。

繼續環抱膝蓋，葉其蓁著不遠的塑膠跑道，只見一雙纖瘦筆直的，越來越近。起初沒在意，直到這雙長停在了面前，才反應過來，吸著鼻子抬頭。

此時溫予已經跑了七八圈，面紅潤，出了不汗，順著臉頰，淌過白皙的脖頸。穿著簡單的運套裝，一呼一吸間，勾勒出的鎖骨廓漂亮。

葉其蓁現在信了“冤家路窄”這個詞。當即撇開頭，不讓溫予看到自己哭兮兮的狼狽模樣。

太晚了。

肯定都看見了。

溫予緩了緩呼吸，垂眸盯著葉其蓁躲開的側臉，清秀，帶著書卷氣。

還在看，葉其蓁余留意著畔的人。借著一自尊心，轉過頭，徑直迎上溫予的目，“你沒見過人哭麼？”

因為哭過，嗓音比平時細，這句話說得完全沒有氣勢可言，聲音還打著，委屈，像只被欺負了的小狗。

溫予短暫愣了愣，不厚道地笑了，覺怪可的。

確實沒見過葉其蓁哭，在的印象里，葉其蓁總是在笑，還以為葉同學不會哭。

溫予從不關注別人，但會留意葉其蓁，說不上為什麼，或許是這個孩笑起來太甜，或許是葉其蓁上有羨慕卻沒有的東西。

又來笑自己，葉其蓁用力眨眼，強行把眼淚憋了回去，就當做好心理準備，聽溫予對自己一番冷嘲熱諷時——

溫予只是拿出一包紙巾，放在葉其蓁手邊，極輕說了聲：“。”

不等葉其蓁說些什麼，溫予已經轉離開，回到塑膠跑道接著跑圈，知道葉其蓁討厭，所以沒出現太久。

葉其蓁怔怔拿起手邊的紙巾，再看向跑道上融進夜里的影。

有對敵這樣的嗎？

好像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