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太久，葉其蓁站起時，都麻了。慢吞吞朝人群里走去，加了場上的散步大軍，邊走邊張著什麼。繞著場溜了一圈，沒再到溫予。

燈昏暗，跑道上的人影被拉得老長。葉其蓁機械往前邁著步子，打算等緒穩定后再回宿舍，這會兒眼睛一定紅得跟兔子似的。

走了兩圈，葉其蓁額角冒汗，了片巾出來著，過后，出了出神，想起溫予給遞紙巾的模樣——

確實不像有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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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葉其蓁是被唐霄的微信炮轟醒的。

十幾條。

【霄霄灑灑】溫予也是系的

【霄霄灑灑】我跟還是一個班

【霄霄灑灑】這就是緣分

【霄霄灑灑】我預自己要單了

……

剩下的都是表包。

擾人清夢，葉其蓁躺在被窩里，迷迷糊糊看著手機屏幕，眉心皺得能夾死蒼蠅，沒看容，先去設置里邊把唐霄設為了消息免打擾。

再敷衍回一句：知道了。

繼續睡自己的。

葉其蓁睡懶覺，高中時間那麼張，早上也會賴一會兒床。唐棠沒吐槽，說沒見過這麼懶散的學霸。

不過這樣賴床的日子不了幾天，因為學一周后，就是軍訓。

南城最近下了幾天的雨，天氣不再那麼悶熱。就當所有大一新生在祈禱雨天能夠多持續幾天時，到了九月十號，天氣突然開始放晴。并且天氣預報顯示，接下來的十五天都是艷高照，萬里無云，氣溫在39攝氏度徘徊。

Z大的軍訓正是九月十號開始，為期十五天，完印證了“你若軍訓，便是晴天”的黃金定律。聽說往年軍訓都是在校外基地，條件更艱苦，今年軍訓是在本校，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葉其蓁再見到溫予，是在軍訓第三天。藝樓前的一片空地，系正好也在那訓練，葉其蓁只是隨意掃過去，結果就在生中一眼看到了溫予，穿著墨綠的軍訓服，姿拔，是倒數第二排的排頭。

藝學院多，顯然，溫予在一眾中也是最打眼的那位。

新聞系本來是安排在學校南的足球場訓練，實在不是個好地方，一到中午就頂著太曬，連個遮的地方都沒有，最后在學生們的哀嚎懇求下，教答應換個場地。他們教姓宋，是個個頭不高，皮黝黑的男人，看著五大三，其實耳子還的。

軍訓的強度一天比一天增加，第一天葉其蓁覺得還行，第二天就有點勉強，第三天上午純屬抗。質比一般人都弱，高中軍訓一星期，就中暑過兩次，有一次是直接暈倒。現在大學軍訓，只求自己不要再在一群人面前暈倒丟人。

今天很熱，溫度四十幾度。太照得地面發白，刺眼，梧桐樹葉都被曬得蔫了，即使偶爾有風吹來，也只是刮過一熱蒸汽，無濟于事。

“稍息！”

“立正！”

“向右轉！”

……

宋教的嗓音渾厚沉重，吼出來時像一聲聲悶雷。他是好說話，但訓練起來毫不含糊，嚴格得很，作一定要標準到位，整齊劃一才能過。

葉其蓁覺自己要撐不下去了，原本紅潤的開始泛白，眼前發花，腦袋也沉沉的，一時沒聽清教的指令，暈乎乎轉反了方向。

“有的人上大學了，連左右都分不清嗎？”宋教里又發出一聲“悶雷”。

隊列里傳出一陣哄笑。葉其蓁咬尷尬，最要面子，這會兒被一堆目圍追堵截，都快社死了。

“你沒事吧？”后排的鄭千語瞧葉其蓁臉不太好，小聲說著：“不舒服就跟教說一聲，別撐。”

葉其蓁也覺得撐下去搞不好又要暈倒，正要舉手喊報告的時候，聽到教說，再練一遍就休息。算了，忍了。

教給了十分鐘的休息時間，一堆人顧不上講究，都直接累癱坐在地上。好在藝樓這邊有幾顆老梧桐樹，枝繁葉茂，多能擋著點太。

“謝謝。”葉其蓁接過羅貝幫忙拿來的礦泉水，喝了一口，才撿回半條命，散落的發混著汗珠黏在額角和脖頸上，特別難。

對面系也結束訓練，開始休息。兩個方陣恰好是斜對面坐著。

“那個生，好好看。”

“哪個？”

“倒數第二排，第一個。摘了帽子那個。”

休息時間也相當于八卦時間，大家開始細細碎碎聊起天來。

羅貝是最湊熱鬧的，看了以后，馬上搖著葉其蓁的胳膊，跟復讀機似的：“那邊那個生，倒數第二排第一個，好漂亮。”

葉其蓁過去，微妙，們議論的正是溫予。下，溫予摘了帽子，長發挽一個低丸子頭，微風吹拂著碎發，微微飄揚，慵懶隨。

軍訓要求素，這種況下還能驚艷的，一般都是皮白，骨相，五立出挑。這三樣，溫予占全了。

“我們葉葉也很漂亮好吧。”寢室長鄭千語這時一句，是葉其蓁的忠實，第一次見面，葉其蓁差點被花式夸到臉紅。

葉其蓁和溫予完全是兩種風格，給人印象清新，很溫和，不是讓人一眼驚艷的類型。但看得久了，會越來越合眼緣，尤其是笑起來時。

溫予抬了抬頭，正好遇上葉其蓁同樣轉過來的目。

兩人都在隊列邊上，一揚頭就能打上照面。

溫予勾了勾耳畔的碎發，這人從不懂得扭，既然葉其蓁在看，也正大明迎上對面那張白里紅的臉蛋，直直盯著。

點點落在臉頰，葉其蓁了手里的礦泉水瓶，可能是上次在場誤會溫予，有點過意不去，這次沒躲閃，而是淺淺笑了笑。

這下，反而到溫予納悶，是在朝自己笑？什麼意思？不管什麼意思，都朝葉其蓁笑了回去。

“看什麼呢？”溫予邊的生探過頭，問。

溫予瞄了祁蘊一眼，“沒什麼。”

順著方向去，祁蘊跟發現新大陸似的，看熱鬧不嫌事多的語氣對溫予說：“那不是你敵嗎？你倆又一起了。”

祁蘊也是一中出來的藝考生，自然知道高中時溫予跟葉其蓁之間的那些恩怨仇。

溫予沒接話祁蘊的話，表示不想聊這個話題。

“你們想唱歌嗎？”宋教問地上坐著的一群學生，干坐著休息太無聊，得整點娛樂活。

“想！”一說這些大家就來勁了，一個個跟打了一樣，只要不訓練，什麼都好說。

“想唱什麼啊？”宋教又問。

“聽教的。”眾人齊刷刷回答。

“《打靶歸來》都會嗎？”

大家一片嘆息，還有個膽子大的男生在隊列里嚎了一句：“太土了吧。”

“土什麼土，就這個。”宋教說完，直接起了調。

大家雖然上嫌棄著土，可一合唱起來，無比團結配合。炎炎夏日，熱汗淋漓，大家一起坐在地上，力笑著、唱著。

葉其蓁坐在人群之間，微微仰頭，一起跟著唱。好像很傻，傻一點比較容易留下回憶。

溫予本來不聲看著，倏爾，角帶笑。

祁蘊再度順著溫予看著的方向看去，看看葉其蓁，又看看溫予，確定了兩遍以后，心想這人什麼病？看敵唱歌看這麼投？

新聞系唱完后，系的教也不甘示弱，讓學生們唱《團結就是力量》，還說氣勢要過對面，學生們果然都很賣力，板一般。

葉其蓁喝了口水，看見溫予默默坐在那，并沒開口，跟高中時那樣，溫予總是在人群里顯得高調而又格格不。

等兩邊都鬧完，教說他們還有三分鐘的時間休息。有風吹來，沒有了高的合唱，周遭突然靜謐下來。

大家正疲憊的時候。此刻，隨夏風而來的還有一陣悠揚歌聲：“我遇見誰，會有怎樣的對白……”

是不遠一個孩站在隊列前清唱，嗓音清人。

大家不約而同安靜下來，仔細聽著，風吹梧桐葉，沙沙作響的聲音就像在伴奏，讓人心靜，也讓人沉浸，短暫卷走了酷暑的炎熱。

“我等的人，他在多遠的未來……”

葉其蓁認真聽著歌，總覺得這個夏天，會特別好。

“怎麼，你們也想唱？”一個嘹亮的聲音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是系的教在說話，“想唱就趕上來唱，不唱就繼續訓練。有沒有人要唱？”

大家嘰嘰喳喳頭接耳起來，都希有人上去表現，以爭取一點休息時間，但又都矜持的，沒人當第一個。唐霄瞧了溫予一眼，有點蠢蠢，想在溫予面前表現一下。可在KTV唱他還行，清唱怕翻車，也沒敢上。

磨蹭了半分鐘。

“那個生，你上來唱。”教索直接指人了，“剛剛合唱看你沒開口，肯定是想一個人唱，現在給你機會。”

溫予一抬頭，就看到一堆眼睛齊刷刷圍向自己。

眾人一看被點名的是溫予，都開始起哄，尤其是后邊的男生，非一般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