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蘊是在初中時就意識到自己喜歡孩，并且這輩子只會喜歡孩。據經驗，直跟les看生的眼神是有差別的。

有那麼一瞬間。

有種溫予跟一樣的錯覺。

問完后，祁蘊默默看著溫予，想從對方臉上捕捉到一些蛛馬跡。

溫予緒幾乎沒有波瀾，先是朝祁蘊拋出一個漂亮又無所謂的笑，然后才反問：“你覺得呢？”

好像這個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本不需要多此一舉回答。

祁蘊也覺自己腦開大了，印象中，溫予從來只是跟男生傳過曖昧。同窗這麼久，沒聽溫予聊過的事，一直是謎。如果說人心海底針，想，溫予的心就是馬里亞納海里的針。

溫予擱下筷子，胃口小，面條才吃幾口就沒了食，這也是瘦的原因。對食沒什麼興趣，有時候在畫室呆上一天，就吃能量棒充，維持基本需求罷了。

“話說，葉其蓁長得還好看的，笑起來怪可的。”祁蘊無切換話題，反正一張就是不能閑下來。

提到葉其蓁，溫予頓了頓，低頭抿了口水喝，漫不經心問：“想追？”

“想多了——”祁蘊拖長音嘆了口氣，想起來都是淚，“我哪還敢談啊。”

經歷過一段失敗的，祁蘊現在很理智。當初喜歡一個孩兒，天真以為會一直在一起，結果人家轉頭就找了個男朋友，把給綠了，還冠冕堂皇說以后要當正常人。

祁蘊明面上看著是個活潑的話癆，當初可是為了分手這事差點割腕自殺，幸虧溫予及時發現，后來還給祁蘊介紹了心理醫生做疏導。跟祁蘊就是這麼悉起來的，祁蘊也是唯一算得上絡的人。

“下次談眼睛亮點。”溫予看破不說破，祁蘊上無所謂，其實心還是會有人理解有人陪伴。懂這種心。

祁蘊雖然喜歡孩子，也很吃溫予的，但對溫予從沒有過非分之想。一來溫予大概率是直；二來多了解溫予，一個對什麼都不在乎的人，心像冰塊一樣，在里也不會付出多真心。

記得溫予說過一句話：只要不在乎就不會傷。

這話是有道理。

可總覺得，溫予有些涼薄過頭了。

“發什麼呆？吃完了就走吧。”話癆一下安靜不說話，溫予反倒有些不習慣。

“我在想，你要是遇到真正心的人，會是什麼樣啊？”祁蘊靠著座椅，懶散打量著溫予，真心好奇這個，莫名想看什麼都不屑的溫予被人吃得死死的樣子。

心？溫予云淡風輕笑了笑，追的人不算，從不知道什麼心。

-

九月底，南城的夏季只剩個尾，熬過半個月的烈日炎炎，軍訓終于結束。

葉其蓁很快適應了大學的集生活，一切都有條不紊，風平浪靜……除了跟溫予又在學校論壇“battle”了一把。

事起源于論壇的一個帖子。帖子里發布了Z大最新的校園宣傳片，跟溫予恰好都在視頻里了臉，看畫面是軍訓時拍攝的，葉其蓁在兩分零八秒有個鏡頭，溫予是在三分二十秒。還有人特意把們的特寫鏡頭截圖了下來。

“葉葉，你真的火了，好多人問你哪個系的，我預你會是我們寢室第一個單的！”永遠于吃瓜第一線的羅貝正啃著薯片，津津有味刷論壇。

論壇八百年沒這麼熱鬧了。

——三分二十秒的小姐姐太好看了

——喜歡兩分零八秒！好甜啊！

——想知道三分二十秒是哪個專業？

——好像是學院的

——兩分零八秒是哪個系

——兩分零八秒的妹子是我們新聞系的

……

本來大家討論的還算正常，偏偏冒出一個知人士回帖：們高中時還是敵，老不對付了[笑哭]

——同校，我也聽說過[笑哭]

……

又是敵，葉其蓁想跟溫予是有多深的緣分，到大學了都逃不這層羈絆。葉其蓁還記得當初在場不小心把檸檬水灑在了溫予上，結果第二天學校就傳開八卦，說倆在場上差點打起來。

這時又有人跟帖：

——覺們關系好啊

——[照片]

——我都磕到了

照片一甩出來，跟帖容開始畫風驟變。

——怎麼回事，我也磕到了

——yyds

——這張圖真絕了

——別當敵了，求你們在一起吧

……

葉其蓁點開圖片一看，照片不知是誰拍的，照片里跟溫予抱在一起。

看到下面清一的好配，葉其蓁傻眼了，完全沒想到會變這種走向，再看照片。跟溫予臉臉對視，眼神簡直“含脈脈”。

是那什麼的……

另一邊的寢室，祁蘊已經笑了，幸災樂禍跟溫予說：“看看我給你發的，你和你那敵又火了。”

溫予聽了，隨手點開祁蘊發的鏈接，指尖飛快在手機屏幕上著，當刷到跟葉其蓁的那張合照后，停了下來，盯著看了好一陣。

想笑。

一兩秒后。

鬼使神差的……

圖片保存。

“這麼看你倆還配的。”祁蘊探過頭，一臉正經對溫予道，“可以考慮一下。”

“無聊。”溫予擱下兩個字，洗澡去了。

-

十一長假，宿舍里只有葉其蓁一個人留校，想著回家也是一個人，倒不如呆在學校這邊，多悉悉環境。唐棠假期跟男朋友出去玩了，之前還問要不要一起，自然拒絕了，可不想做移電燈泡。

出了圖書館四樓的閱覽室。

葉其蓁走到長廊，趴在欄桿邊氣，書看得久了，眼睛累。喜歡泡圖書館，待上一整天也不會覺得悶。當然，如果有人陪一起就更好了。

一個人看著外面發呆，每到這時候，總是會羨慕唐棠，有個志趣相投的對象的確可以炫耀。

片刻功夫，天空卷過沉沉的烏云，醞釀著一場大雨。今天不是多云嗎？葉其蓁拿出手機點開了天氣，預報居然實時更新了有雨。

心里罵了一句。

什麼破預報。

看看時間，現在是四點半，圖書館假期是五點就閉館，差不多也要回去了。葉其蓁沒帶傘，于是回到閱覽室收拾起書包，匆匆準備離開。

到一樓的時候，葉其蓁聽到了不大不小的雨聲，等到門口，雨嘩啦啦，像斷了線的珠子往地面砸，耀武揚威一般，綻開一堆歡跳的雨花。

葉其蓁天，心里又罵了一句，什麼破運氣。

等吧，估計也下不了多久。

周遭有傘的人也在等，雨實在太大了。

就這麼等了十幾分鐘，漫長得像一個世紀，葉其蓁左看看右看看，雨還在下，毫沒有要停的意思。有傘的人已經沒了耐心，紛紛撐著雨傘冒雨走了出去。

葉其蓁沒傘，寸步難行，雖說雨小了點，但就這麼跑回宿舍肯定要落湯。又回頭看了看圖書館，聽說館可以用校園卡借傘，只是現在是假期，應該沒有工作人員在。

雨似乎又小了點。葉其蓁知道唐霄也沒回去，這會兒都想給唐霄打電話了，想想又太麻煩人家，大不了淋幾分鐘雨，再回宿舍洗個澡。

葉其蓁想著，說干就干，快步走了出去，一淋雨才發現，雨比想象中要大得多。真要落湯了。

“葉其蓁。”

后有人跑了過來，聽到名字被，葉其蓁回過頭時，手腕已經被人牽住，一把黑傘幫擋走了風雨。

“你就打算淋回去？”溫予看著葉其蓁額前一小撮一小撮的劉海，又想笑了，將傘往葉其蓁邊湊了湊，“走，我送你。”

夾著風聲雨聲，溫予的聲音顯得含糊，但葉其蓁聽清了，被雨水迷了眼睛，雙眼水霧蒙蒙著溫予，這才徹底意識到，溫予對的笑從來都沒有惡意。

“走了。”溫予瞧眼前人落魄委屈的模樣，嗓音都不自覺變得輕。

這樣肩并肩走了一段距離，葉其蓁扭頭看向溫予，“……謝謝。”

溫予也扭頭，垂眸看著：“現在才說謝謝，你反應這麼遲鈍？”

葉其蓁猝不及防笑得眼睛彎彎。

溫予跟著莞爾，每次看葉其蓁這麼笑，就會心變好。回想高中時，常在晚飯后的休息時間窩在畫室畫畫，時常能在窗外花壇旁看到一個生在那背書，笑起來很甜。不是別人，就是葉其蓁。

雨不算特別大，風大，刮得雨水往上飄。兩個人著一把傘，往宿舍樓方向走去。

葉其蓁不好意思讓溫予送太遠，才沒走一會兒，便對溫予說：“就到這兒吧，沒多遠了。”

溫予言簡意賅：“沒事，我順路。”

葉其蓁突然心頭一暖，才發現溫予不聲把傘往自己這邊傾著，以至于左邊袖都被打了。往溫予邊了，然后抓住傘柄。

“怎麼了？”溫予問。

“你都了，過去點。”葉其蓁抓著傘柄往溫予那邊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