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你，真是最后一次。”

鑒于上次籃球賽的確是自己帶走了溫予，葉其蓁考慮過后，告訴了唐霄明晚會約溫予夜跑的事，生理期走了，本來就打算約溫予跑步來著，權當是給唐霄點部消息了。

結束跟唐霄的通話后，葉其蓁給溫予發了微信，大約過了十分鐘，收到溫予的回復，只有一個字：好。

跑步于葉其蓁而言一直是噩夢般的存在，上次跑步還是在高三，八百米墊底，幾乎是以散步的速度完的。

跟溫予約的是晚上八點，七點五十分的時候葉其蓁提前到了場，還準備了兩瓶礦泉水，就坐在悉的看臺上，等著。

今晚空氣有點兒悶。

明天似乎有雨。

葉其蓁托腮著遠，過了幾分鐘，便看見溫予朝這邊走了過來，立即站起也朝溫予走了過去，笑盈盈遞過水，“給。”

“謝謝。”溫予接過水的同時，目下意識在葉其蓁畔掃了掃，并沒看見其他人。

葉其蓁也用余在周遭漫不經心瞟了瞟，沒看到唐霄過來，私心希唐霄別來最好，但依唐霄的個，錯失了幾次機會，今晚肯定說什麼都會過來。

“我們開始吧？”葉其蓁問溫予。

“嗯。”溫予看著葉其蓁臉上干凈好看的笑，又覺得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恰這會兒。

兩人后傳來一陣腳步聲。

唐霄小跑到葉其蓁和溫予面前，發出“驚嘆”：“這麼巧，你倆也來跑步？”

看到唐霄后，葉其蓁只好著頭皮忍著尷尬，陪唐霄演起戲來，附和說：“你也來跑步……要不一起？”

只幫他到這了。

多了也不會再說。

唐霄看看溫予，答應得飛快，“好呀。”

溫予默默聽著兩人聊天，表沒什麼起伏，該笑還是笑，看了眼唐霄，再然后眼神直勾勾落在了葉其蓁的眉眼間，以毫不意外的口吻輕聲說了句：“這麼巧？”

“真的好巧。”唐霄接話的速度奇快無比。

倒是葉其蓁聽出了點話里有話，突然間有點心虛，而且看出來溫予好像介意有第三個人加。也是，原本們說好兩個人跑的，現在又上了唐霄。

溫予淡瞥著唐霄，臉上似笑非笑，“你先跑吧。”

“啊？”唐霄沒轉過彎，可聽溫予這麼說，他只好爽朗應一聲：“行。”

葉其蓁察覺到了什麼。

唐霄走了，溫予微微偏著頭，看著眼前的人好一陣不言語。

葉其蓁剛要開口。

溫予問得直接：“他是你過來的，你在幫他追我啊？”?

一眼被看穿，他們演技有這麼差嗎？葉其蓁沒辦法否認，今晚唐霄是過來的，也是在變相幫唐霄追溫予。

果然是這樣。溫予回過頭想著，聚餐，籃球賽，約自己跑步，但凡葉其蓁主找，都是為了跟唐霄扯上關系。先前葉其蓁那麼抵，怎麼可能忽然愿意這樣跟接？

“平時主找我，也是為了幫他？”溫予又問。

“不是。”葉其蓁搖頭反駁，溫予顯然誤會了更多。

“不是你愿意搭理我這種人？”溫予冷笑著說，也說到自己最敏的地方。

葉其蓁有點懵，萬萬沒想到溫予會這樣想，聽溫予自嘲“我這種人”時，有些心疼。略微失措，努力解釋著：“真的不是，是唐霄看我們走得近，才找我約你出來……對不起。”

溫予盡量不讓自己暴其他緒，始終保持不在意一切的淺笑，但知道自己今晚生葉其蓁的氣了，以為葉其蓁會不一樣。

可想想，哪這麼容易有人跟真心實意打道？

以前的名聲有多臭多爛，自己最清楚不過，綠茶？婊.子？貨？

風言風語傳得多了也就跟真的一樣，所以在葉其蓁眼里能是什麼樣的人？印象能好到哪去？

“我不喜歡唐霄，讓他別費心思了，你以后也是，不用再刻意跟我套近乎。”溫予心平氣和地簡短說道。

葉其蓁急了，“我不是因為唐霄才跟你套近乎。”

溫予置若罔聞，只是把手里的水塞回給葉其蓁，轉走了。葉其蓁僵在原地著溫予背影，手里的水瓶都被掐得變形。

唐霄跑了一圈多發現溫予又走了，他幾乎絕，上前問葉其蓁：“溫予怎麼又走了？不是說今晚一起跑步嗎？”

葉其蓁跟啞了一樣，還在想著剛剛跟溫予的對話。

難得想哭。

但唐霄在，憋住了。

“你們剛剛說什麼了，之前不還好好的嗎？”唐霄還在問。

“你煩死了。”葉其蓁抬眼看了看唐霄，口而出。其實特別想跟唐霄說，他究竟喜歡溫予什麼，就喜歡溫予那張臉嗎？

溫予跟其他生不一樣，不是那種一眼就能看穿的，他都不了解溫予，憑什麼就口口聲聲說要追人家？

想著這些，看唐霄更加不順眼。

唐霄趕閉上，雖說葉其蓁語氣不重，聽著不像是在發脾氣，但他清楚，對葉其蓁來說，這種程度就是在發脾氣。

“說不喜歡你，讓你以后別煩。沒了。”葉其蓁面無表說完，把自己手里的水發泄式地甩給了唐霄，“以后也別來煩我。”

唐霄很蒙圈，按理說傷心的也應該是自己，他搞不懂，怎麼葉其蓁的反應比他還大？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

葉其蓁怎麼都睡不著。

想著在場上溫予說的每一句話，尤其是溫予口說出“愿意搭理我這種人”時……發覺溫予并非表面上那麼淡然，甚至比一般人更加敏。

傷到溫予了。

室友這會兒都睡了，葉其蓁也不敢翻，過手機瞧了眼，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而兩個小時前給溫予發的那句對不起，一直沒有收到回復。

溫予都那樣說了，一定不想再理。

就不應該答應幫唐霄。

一次都不行。

……

接下來幾天，葉其蓁每晚都會去場。

還是想找到溫予，再當面跟溫予說清楚些什麼。

每天都去，總有功夫不負有心人的時候，在第三天，正好在跑道上跟溫予打上照面。

溫予瞄了葉其蓁一眼，與之肩而過。

葉其蓁轉，跟著溫予的步子急促追上去，“溫予——”

溫予全然沒聽見似的，繼續跑自己的，頭都沒回。葉其蓁便跟在一旁追，打算就這麼跟著溫予跑，跑到溫予愿意搭理為止，不信溫予會一直不理。

才跟著溫予跑了兩百米，葉其蓁就開始換不過氣，但還是咬牙堅持著。看來特殊況真的可以激發人的潛力，一步步往前邁，竟然把兩圈給跑了下來。

要是測時能這樣，也不至于不及格。

不過跑完兩圈，到極限了，腳跟灌了鉛一般再也跑不，覺心臟都要跳出口。幸好這時溫予停了下來，才讓撿回條命。

溫予轉過，隔著半米的距離看著葉其蓁，才八百米而已，臉都跑白了。

葉其蓁貓著腰，雙手撐在膝蓋，大口著氣，說不上話，呼吸一時半會是恢復不了正常了，此時嗓子眼還有腥味，難得要死。

看見溫予在看，對方也沒說話。

旁不斷有人慢跑經過，一個接一個。良久，溫予終于開口，“說了不用再來找我。”

葉其蓁直起腰，追了這麼久，聽到溫予冷冷蹦出這樣一句，越發難。上氣不接下氣同溫予說著：“我想跟你說清楚，不是你想的那樣……”

“沒事，無所謂。”面對葉其蓁，溫予笑著，云淡風輕回復了這麼一句。

一句“無所謂”讓所有的解釋都沒了意義，看著溫予不屑的笑，葉其蓁抿起，眼睛點點泛紅發熱。蹙眉強忍著眼淚，緩了緩，紅著眼眶朝溫予笑說：“我已經跟唐霄說了，讓他以后不要再煩你。”

溫予沉默不語，看出來葉其蓁要哭了，都知道葉其蓁的習慣了，想哭的時候會抿，很有標志的一個作。

安靜站了會兒，等氣息稍稍平復。盡管溫予說了無所謂，葉其蓁仍倔強固執地解釋道：“籃球賽確實是唐霄讓我約你出來的，只有那一次，那天夜跑的事是我不應該告訴唐霄，對不起，讓你不舒服了。”

葉其蓁這番話說得有些吃力，聲音帶著想哭卻忍哭的發，但真誠。只是說到一半，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掉了下來，很奇怪，在溫予面前忍不住眼淚。

溫予盯著葉其蓁紅通通的眸子，真是個哭包，自己也沒兇，就哭這樣。

見溫予還是不肯理自己，葉其蓁眼淚涌得更兇，倒吸著氣了臉頰上的淚痕，離開時又哽咽道了聲歉：“對不起。”

很怕被人討厭。

不知道為什麼，眼下被溫予討厭，讓更加難過。另外，溫予對說無所謂，要比兇更讓想哭。

葉其蓁走后，溫予一口氣又跑了好幾圈，只不過都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葉其蓁哭著解釋的模樣。如果只是為了幫唐霄，今天完全不用這樣。

心底很。

跑多圈都靜不下來。

所以在葉其蓁眼里，到底是什麼樣的？

糾結這個干嘛，明明從不在意別人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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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社團在周末都有公益家教的活，服務對象基本是7到12歲的貧困兒。葉其蓁也是后來才發現，那天晚上開會以為自己看錯了的人，其實就是溫予。

和溫予分配在一個社區。

那社區離學校有段距離，通也不大方便，坐公得一個小時。

周六早上七點，清晨的太剛剛升起，按慣例，一行人都是在學校北門集合，同一社區的人再一起去目的地。

在公車站到溫予時，葉其蓁朝笑了笑，溫予依然不冷不熱，葉其蓁蔫蔫的，看來溫予還在生的氣。

216路的人不多，因為們學校靠近始發站。葉其蓁追著溫予后頭上了公車，溫予朝后排的座位走了過去，也跟了上前，最后在溫予旁邊的座位不吭聲坐下。

溫予靠著窗，扭頭便瞧見葉其蓁死皮賴臉在自己旁邊坐著了，不又想起前天晚上葉其蓁跟在后頭跑步的形，牛皮糖一樣……單是看看葉其蓁，也沒說什麼，繼續看向窗外。

葉其蓁發誓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厚臉皮過，這幾天滿腦子都在想，怎麼才能讓溫予消氣。

公車往前行駛，開開停停，搖搖晃晃經過了好幾站，要上江大橋時開始堵起車來，七八分鐘都沒怎麼，這是常態，要是著工作日，還能更堵。

溫予頭暈暈沉沉，悶得有些不舒服。

“你吃早餐了沒？”葉其蓁看在眼底，猜溫予應該沒吃，臉也不好，不吃早餐坐車容易低糖的。從書包里找出一包餅干，遞過去給溫予，“吃點餅干吧。”

溫予沒馬上接。

葉其蓁撕開餅干包裝，再送了過去，看著溫予的眼睛，聲音很小又帶點委屈：“別生我氣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