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跑完以后的狀態都不太好,老師也說了跑完就可以直接解散。

葉其蓁好半會才想起去瞅一眼自己的績，在那張記錄表上瞄了瞄，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及格沒？”溫予在后問。

葉其蓁著溫予,沒答話。

溫予見了,“下次補考我陪你。”

“八分五十三秒！”葉其蓁這時才咧朝溫予說道,就差高興得蹦起來了，果真潛力無限啊,都不敢相信自己不到九分鐘就跑了四圈,雖然沒拿到滿分，但這個績已經很滿意了。

溫予無奈一笑,差點就被葉其蓁給騙了過去,剛剛那表，還以為沒及格。

“咳……”葉其蓁說完話，低頭猛咳了一陣，跑步時嗓子嗆了風，加上跑太急,肚子有絞痛。

溫予走上前,幫葉其蓁拍了拍背,又擰開礦泉水瓶蓋,給遞過去。

葉其蓁再喝了口水,呼吸才順暢,直起腰,溫予還在幫拍背順氣，想了想，“溫予。”

突然這麼一聲，溫予靜看著葉其蓁。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煩？”葉其蓁小心翼翼問，剛剛跑步時就在想這個問題,溫予子淡淡的，可偏偏這麼黏溫予。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平時對其他人不這樣的。

說完葉其蓁又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

這麼問，沒人會回答會吧？

溫予還沒回答，看到葉其蓁頂著笑臉，又帶歉意說著：“我老是麻煩你。”

“我不會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溫予回答道，口吻灑又平靜。承認自己頭一回這麼關心一個人，但心甘愿，就是喜歡跟葉其蓁待一塊兒，到一個能理解自己的人，好像特別想抓住。

不會做自己不喜歡的事，葉其蓁細細消化著溫予這句話的含義，沒說什麼，就是有點傻乎乎地對著溫予笑，帶著滿足與得意。又想著溫予對太好了，得加倍對溫予好才行。

溫予察覺到了葉其蓁的心思，還明知故問：“你笑什麼？”

葉其蓁朝溫予微仰頭，“開心”

溫予嘀咕：“跑傻了還開心。”

葉其蓁又想著溫予方才那句話，不管怎樣，還是開心。

十二月以后，葉其蓁忙得像陀螺，z大每年都會舉行雙迎晚會，算大型的一個活，校電視臺自然也閑不下來。

等忙完雙迎晚會的事，就是期末的考試月，z大學霸遍地，到了期末，周遭的學習氛圍不比高中時差。

圖書館為了大家打卡的熱門地點，一來環境適合復習，二來還可以免費蹭暖氣。據說圖書館每天的占座都是腥風雨，六點多就有人在館外排隊侯著了。

葉其蓁作為賴床專業戶，考試周能在圖書館占據一席之地全靠溫予，溫予總是比早些到圖書館，盡管只是十幾分鐘，那也是有座和沒座的差別。

四樓借閱室是們最常自習的地方，葉其蓁和溫予都是做事專注的人，兩人即便坐在一起，也毫不會影響復習效率。溫予也泡圖書館，這是葉其蓁不久發現的。

一月下旬，南城難得下雪了。

z大寒假是1月23號開始，葉其蓁的最后一門考試是在1月22號，考完就能解放回家。教室里暖氣足，熱烘烘的，完卷走出教室，冷的冬風吹來，寒意襲人。

“你提前卷了？”葉其蓁在走廊上見溫予。在二棟考試，溫予在對面的三棟，學校的教學樓之間都有長廊連接，過來也方便。

“嗯，簡單的。”溫予說。

“溫同學，你不謙虛點嗎？”葉其蓁說笑。

溫予要麼不說，要麼直說，不彎彎繞繞，更不是那種一出考場喊難，結果轉頭就拿高分的人。別人之所以覺得傲，也是因為這個。

走到室外，此時又下起雪來，不知不覺，地面被染上了薄薄一層白。

“這雪下得真小氣。”葉其蓁跟溫予吐槽說，們都是在北臨長大，現在的北臨早已是大雪紛飛，銀裝素裹了。

溫予撐起雨傘，“走吧。”

兩人在一把雨傘下，往宿舍樓走去。

南城下的都是冰碴子，落在傘上發出沙沙的聲響，葉其蓁莫名覺得好聽。發現溫予也“黏”自己的，溫予提前卷了大可先回宿舍，卻偏偏還來等自己。

“一學期過得真快。”葉其蓁攤開手心，接了接從天空掉下的小冰粒。

“嗯。”溫予應著。

葉其蓁看看溫予，覺得這學期最大的收獲，就是認識了溫予。

今天大部分學生都是最后一場考試，所以基本都是喜笑開的。葉其蓁瞅著溫予臉上波瀾不驚的表，有時覺得溫予鎮定得與周圍格格不，“放假了你不激嗎？”

“我更喜歡上課。”溫予冒出一句。

“你在逗我嗎？”葉其蓁睜了睜眼，不可思議地著溫予，被這個回答驚到了。

溫予隨笑笑，的確是這麼想的，比起放假回家，寧愿留學校上課。

回到北臨，雪下得比溫予想象中還大，離開學校后，整個人像是又麻木起來。

拖著只大行李箱站在漆紅的門口，還沒開門，便聽到里頭傳來嘈雜聊天聲。一開門，空氣里彌漫著一煙味，幾個人圍在一張麻將桌前，鬧哄哄著麻將，笑聲，污穢的罵聲，不絕于耳。

“喲，我們小回來啦。”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男人瞇眼上下打量著溫予說道。

溫予麻木到沒多看一眼。

“長干嘛用的，啞了，不知道打聲招呼？”溫秋嫻手上夾著煙，吧嗒了一口，吞云吐霧的，朝溫予大聲嚷道。

習慣了，溫予照舊像是沒聽見，拽著行李箱往臥室走去，再用盡全力甩上門，砰的一聲，把客廳里的人都嚇了跳。

溫秋嫻撣了撣煙灰，往桌上砸了張二餅，上還在罵罵咧咧，“回來就甩臉子，也不知道給誰看，倒八輩子霉養這麼一個爛貨。”

“可別這麼說，你們家溫予長這麼漂亮，學歷又好，以后多得是有錢老板想娶。”

“這人啊就不能天想著依靠男人，男人最不可靠。”溫秋嫻語氣輕蔑，吸完最后一口煙，將煙扔進煙灰缸，煙上沾著重重的口紅印。

一旁有男人笑嘻嘻說：“溫姐，別一桿子打翻一船人嘛，好男人還是有的。”

“切。”溫秋嫻嗤笑，朝那人翻了個白眼，表面上人模狗樣，私底下又嫖又賭可一件不落，這樣的男的，見得多了。

溫秋嫻四十了，平時大波浪大紅，每天妝容致，要不是人，沒人會相信有個十八歲的兒。

溫秋嫻出不好，也沒什麼文化，苦日子過怕了，十八歲時最大的愿是嫁個有錢人。憑著張漂亮臉蛋，后來找過幾個有錢男人，也認清一個現實，有錢人不會娶這樣的，不過想玩玩而已。

再后來，看開了，不要名分，別人圖，就圖人家錢，各取所需。換過不男人，雖然沒一個結婚的，但還是弄到了幾套房產，存款也有些，至現在不愁吃喝。

今天輸了不錢，溫秋嫻沒什麼興致繼續，就以兒回來了為借口，解散了麻將班子。等人走后，往溫予臥室走去，一擰把手發現鎖著的，在門板上猛拍幾下，“鎖什麼門啊你。”

溫予在整理房間，被溫秋嫻的拍門聲吵得不了，才來開門，一言不發盯著眼前濃妝艷抹的人。

溫秋嫻五很標致，溫予眉眼都像。年輕時追的人一大堆，只不過窮的看不上，富的看不上。

“放多久假啊？”溫秋嫻倚著門框。

“一個月。”溫予冷冷回道。

“在學校找男人沒？”溫秋嫻掃視著溫予問得骨，還真是大十八變，稍不留神，一夜就長開了一樣。

“你以為我是你？”溫予聽溫秋嫻說起這些就惡心，甚至認同別人罵溫秋嫻的那些話，貨，恬不知恥的小三，沒男人會死。

“怎麼跟你媽說話的？”溫秋嫻脾氣火辣的，“我還不是擔心你被騙，別幾句話就被男的哄了去，知道不？”

十八歲，最容易被花言巧語忽悠的年紀。

溫予一句話都不想多說，繼續去收拾房間。

“你會收拾個屁。”溫秋嫻在背后罵一句，轉拿手機打了通電話出去，個保潔上門來一起打掃了。

溫秋嫻知道溫予是因為高中時那件事才這麼厭惡自己，以前們母關系還沒這麼僵，至能正常說上幾句話。

又點了一煙，溫秋嫻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著，不再找溫予說話。自己母親給同班同學的父親當小三，是夠丟人的……

惱人的麻將聲一直持續到春節，一大早，溫予實在不了，也沒朝溫秋嫻發脾氣，就冷冰冰問：“學校旁邊的房子你租了嗎？”

“滿屋都是你的東西我怎麼租？”溫秋嫻不耐煩說。

溫予：“我去那邊住。

溫秋嫻：“隨你。”

……

那套房子就在一中旁邊，溫予高中時不住校，就一直住在這，是個小戶型套二，六十幾平。

溫予推門而，大半年沒住人的屋子，蒙了層薄薄的灰塵，這片是老小區了，房子稍稍破舊，但總比每天聽麻將協奏曲強。

房子有兩間臥室，次臥被改了專門畫畫的書房，溫予掃了一眼，里面的東西都還在，原以為溫秋嫻會把的東西都給扔了，再出租。畢竟這里離學校近，有不家長陪讀，房子很好出租，租金也可觀。

簡單打掃了下屋子，溫予趴在窗臺邊往下看，今天是大年初二，街上年味很濃，大家都喜氣洋洋地互道著新年祝福。拿起手機看看時間，快十二點了，再百無聊賴地點開了微信，看到葉其蓁昨天零點給發的：

y新年快樂，溫予予

w新年快樂

回到北臨后，跟葉其蓁聚過兩次，不過臨近春節，們聯系就了。想葉其蓁這些天肯定很忙，葉其蓁跟不一樣，生活還有許多開心的事，忙起來不一定會記得。

房間里清冷無聲，窗外雪也無聲飄著，溫予伏在桌上，側臉著桌面，無聊翻看手機相冊，不看還好，一看才發現幾乎都是有關葉其蓁的。

溫予一張張看得仔細，滿腦子都只有一個人，想快點開學，想見……

五分鐘后，溫予還是忍不住給葉其蓁發了微信，發了個醞釀許久，卻看著無聊的問題：你在干嘛？

作者有話要說：溫予予，其實你老婆也正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