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其蓁打電話跟家里說了晚上待在同學家的事,自小就獨立懂事，這方面葉父葉母倒沒什麼不放心,隨自己。

北臨冬天五點就天黑了。

“不，帶你去吃東西？”葉其蓁目從窗外折回到溫予臉上，問著。

“嗯。”一提到吃東西眸子都要泛了，溫予當真沒見過比葉其蓁更吃的。準確說，不僅是對吃熱忱，葉其蓁是對什麼都能保持熱忱的人，也是最羨慕的那種人。

幾分鐘的時間，兩人換好服出發。這一片是老城區，年味很濃，一下樓,葉其蓁看見兩個小孩在那嘻嘻哈哈玩仙棒,看著這畫面,仿佛就像回到了自己小時候。

溫予沒這方面的回憶，打小子就不冷不熱,沒什麼朋友,印象最深的是被溫秋嫻關在家里或是被甩去畫室。沒那麼畫畫，只是多年來養習慣了,另外,一個人的時候總得給自己找點事做。

葉其蓁帶著溫予在學校附近平時最熱鬧的小吃街轉了圈，才發現自己失策了,今晚沒什麼店開門，偶爾有開著的，也是人家自己家在吃團圓飯。

北風凜冽，今晚室外零下好幾度，待不了太久。只有一家連鎖便利店傳出烤紅薯和關東煮的香氣,別無選擇，葉其蓁無奈著溫予，“今晚只能將就一下了。”

溫予沒意見，怎麼都行，只要葉其蓁陪著。

一見有人進來，值班的店員十分熱，“新年快樂，歡迎臨”

“新年快樂。”葉其蓁笑盈盈回道，即使是對不認識的人也會笑得很甜，算是種陌生的善意吧。

著熱氣騰騰的關東煮，葉其蓁立馬饞了起來。問溫予：“你想吃什麼？“

溫予答：“隨便。”

葉其蓁也幫答：“隨便。”

兩個聲音完合在一起，再然后兩個人相視笑起來，默契了。

“知道隨便還問我？”

“我也就隨便一問。”葉其蓁饒舌回答。

認識半年了，葉其蓁沒發現溫予有什麼特別吃的，溫予每次說隨便，是真的隨便，好像隨意帶去吃什麼都好。葉其蓁要了兩份關東煮，把所有品類都點了個遍，又拉著溫予去挑了不零食，畢竟過年嘛，得盛點。

離開便利店，兩人匆匆往回。走在路上，葉其蓁著飛舞的雪花，里嘆出一團白霧氣，“還是我們北臨的冬天漂亮。”

溫予默然看著仰頭的葉其蓁，邊勾勾笑，不知何時起，總能被葉其蓁的笑染到，“你喜歡冬天？”

“嗯。”葉其蓁春夏秋冬都喜歡，各有各的，反過來問，“你喜歡哪個季節？”

溫予看著葉其蓁，想了想，說：“夏天。“

真難得，葉其蓁還以為不會從溫予里聽到喜歡什麼，畢竟溫予像是什麼都無所謂，什麼都說不上喜歡。偏著頭，好奇問溫予：”為什麼？“

“因為認識了你。”溫予瞧著葉其蓁，悠悠笑說。

跟冬雪一樣浪漫人的回答，葉其蓁著夜下溫予漂亮的臉，默然間有些失神，轉而才慢半拍笑著，極輕地說：“老是逗我。”

溫予懶懶笑著，沒再說什麼。

葉其蓁以為在說笑，其實真是這麼想，只是以最隨便的語氣說出來而已。

有時候也想，是不是過于在乎葉其蓁了？這樣好嗎？或許葉其蓁只是把當一眾普通朋友中的一個，沒什麼特別，畢竟葉其蓁對所有人都友好。

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去在乎周圍的人和事，在乎就容易傷。

可對葉其蓁，好像例外了。

回去是六點多。

兩人將晚餐一一擺好在桌上，關東煮，烤紅薯，一堆零食飲料，還有一份餃子，看著還盛。餃子是們回家路上買的，幸運見一家餃子館還在營業，葉其蓁聞著味就進去了。

“你喜歡吃餃子？”溫予覺得們便利店買的晚餐就夠多了。

“吃餃子才有過年的覺。”葉其蓁拉開一罐飲料，給溫予遞過去，然后又給自己開了一罐，朝溫予舉了舉，“新年快樂”

過年的覺？溫予很陌生，家從來沒有過年團圓一說。拿起飲料罐，同葉其蓁了，也試著說：“新年快樂。”

說來神奇，兩個人，兩只易拉罐這麼一，清脆一響，好像氛圍瞬間就有了，小小的餐廳里，滿是溫馨。

葉其蓁夾了只餃子到里，鼓著腮幫子吃得津津有味。看葉其蓁吃得香，溫予也開吃起來，關東煮還是燙呼呼的，兩個人一起吃，暖胃也暖心。

溫予咬了半只餃子，細細嘗著，突然對葉其蓁說：“謝謝。”

葉其蓁在喝著關東煮的湯，燙得紅嘟嘟的，抬頭看著溫予，”怎麼突然說謝謝？“

溫予低頭吃了剩下的半只餃子，淡淡笑說：“我家從來不過年。”

葉其蓁啞然。

看著葉其蓁的反應，溫予意料之中，別人眼中最平淡尋常的生活，對來說都算得上奢。不過久而久之，也沒什麼大不了。

葉其蓁自認為擅長安人，此時卻不知道該跟溫予說些什麼，溫予一定是經歷了太多不開心的事吧？遲遲才說：“過年吃了餃子，會一年比一年好的。”

溫予抬了抬眉，“你現編的？”

“我說是就是。”被破后葉其蓁理直氣壯，爾后聲音輕了下來，還帶著笑意，“我會包餃子，下次包給你吃。”

“真的？”

“騙你干嘛。”

……

晚飯過后，兩個人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先前辦理的寬帶還沒到期，溫予試著開了客廳的電視機，正好能看。

茶幾上堆滿了零食，葉其蓁懷里抱了包薯片，邊看邊咔咔啃著，一張小從吃過晚飯后就沒停下。溫予瞅見：“你今晚沒吃飽？”

葉其蓁：“裝零食是另一個胃。”

溫予：“裝甜品還有一個胃？”

葉其蓁鄭重點點頭，電視里正在播廣告，無聊的，便說：“要麼看電影？”

“想看什麼？“溫予問。

葉其蓁這方面選擇困難，把遙控塞溫予手里，“你挑。”

溫予更不知道要看什麼了，不過想起葉其蓁之前說過自己膽子大，心來說：“看靈異片？”

“你大晚上看靈異片？”葉其蓁傻眼。

“晚上關了燈看更有氛圍，不覺得嗎？”溫予煞有其事說著。

還關了燈看，葉其蓁看溫予是要來真的，后悔了，比起把自己嚇得半死，還是認慫比較實際，聲音含糊跟溫予說著：“別吧，我不想看……”

溫予見有人犯怵，“怕？”

葉其蓁沒吱聲，算默認了。

溫予看葉其蓁這慫慫的樣子，偏質問：“你不是去鬼屋都走第一個嗎？”

“我……”葉其蓁猶猶豫豫著，跟溫予說出了上次沒說完的后續，“所以我差點被嚇哭，就再也沒去過鬼屋了……”

空氣沉默一秒后，房間里都是溫予的笑聲，很久都沒消停。

葉其蓁隨溫予笑，這人是裝的，但在溫予面前，就覺自己用不著裝什麼，反正最糗的樣子溫予都見過了。繼續啃自己的薯片，瞧著溫予笑，不知不覺也跟著笑起來，兩人并肩坐在沙發上，著彼此，莫名歡樂。

這晚還是沒看靈異片，溫予不過是唬唬葉其蓁罷了，大晚上看這些，沒這麼重口味。隨便點開個喜劇片看，一個半小時很快就沒了。

這邊屋子只有主臥有床，不過上回們宿舍的床都過了，這不算什麼。?

十點多，洗完澡后，溫予拿出帶來的干凈三件套，整理床鋪。套上被套，兩人站在床的兩側，抓著被角一起抖了抖，糟糟的被子很快被抻開，變得平整。溫予和葉其蓁都不是生慣養長大的人，干起家務活來有模有樣的。

葉其蓁還稚多抖了兩下，套個被套也套得一臉樂呵。

溫予直看著對面的人笑，以前從沒想過以后的生活會是怎樣，可跟葉其蓁相的時候，好像有了期待，期待將來邊有一個人，兩個人在一塊平淡開心就好，或者說，就像現在跟葉其蓁這樣。

一米五的床不算太大，但睡下兩個人綽綽有余。葉其蓁躺下后，翻側臥看著溫予，也像先前溫予那樣，突然說了聲：“謝謝。”

溫予：“謝什麼？”

“今晚收留我，我家氛圍很抑的，我也不太喜歡待家里。”葉其蓁如實說道，父母和姐姐都嚴肅嚴厲，唐棠總打趣是不是親生的，還說在那種氛圍下長大，格還能這麼可真是個奇跡。

溫予這時也翻，隔著半只枕頭的距離著葉其蓁，“喜歡跟我待一塊兒？”

“嗯。”葉其蓁承認，并且，是一種說不清的很特別的喜歡，沒好意思這麼對溫予說出來，在心里想想也就算了，說出口顯得多矯麻。

“我也是。”溫予嗓音低沉好聽。

夜晚的聊天適合煽麼，葉其蓁舒心笑了，再看看溫予，慢慢地試著挪過，臂攬了攬溫予，隔著些許距離，一個不算太親的擁抱，也是擁抱。在溫予說家里從不過年時，就想這麼抱抱溫予。

溫予回神時，另一個人的溫暖已經包裹過來，凝神看著葉其蓁臉蛋，手時沒去抱對方，而是手心輕在葉其蓁臉頰。

十分曖昧不清的一個作。

像是在試探對方，也是試探自己。

葉其蓁微微屏住呼吸，這原本應該是個很單純的擁抱，但溫予這麼臉頰時，腦子里蹦出的想法一點都不單純，特別是想起溫予先前說過對男生不興趣，就算是玩笑話，也足以讓浮想聯翩。

想說點什麼掩飾局促，葉其蓁便低聲問：“胃還難嗎？”

“不難。”溫予說。

“嗯……”葉其蓁應著，悄悄咽了咽嚨，個臉而已，不明白自己張個啥。下一刻，更張了，因為溫予指尖輕輕著。

“你好。”溫予葉其蓁下瓣時，呼吸快得明顯。

“有……嗎？”葉其蓁輕微張合，眼下幾乎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努力來保持淡定。

“嗯。”溫予垂眸哼著，這才移開了手，靠著葉其蓁，若無其事瞇上眼。祁蘊那天問是不是喜歡葉其蓁。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以為對葉其蓁是，可似乎，又不止……

葉其蓁也合上眼，就讓溫予著，只是心好久都沒平靜。

作者有話要說：我又修文了，雖然你們看著可能沒多差別，但我必須改我想要的覺，嗷不然沒辦法繼續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