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

云川不知道自己應該明白什麼。他只是一名格上有某種缺陷的普通人而已，至在幾天前還是這樣。

鬼聽了云川的回答，牢牢盯著他看了幾秒，隨即出一個惡意滿滿的森笑容，仿佛預見到什麼。

不相信云川的說辭，或者說相信了，但更不愿意告訴他某些事。閉上眼睛不再回答，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模樣。

卻不知道，云川表面上是一個人，其實背后有千千萬萬的觀眾在同時圍觀。

【大不點打賞七彩蘑菇*1】并發言：【說起來，鬼都是這麼臟兮兮的嗎？就算不是鬼，這麼臟我也不愿意到吧。】

【子打賞十全大補蘑菇*1】并發言：【讓我用多年來研究靈異系的經驗來告訴你，不是所有鬼魂看起來都臟。】

【子打賞十全大補蘑菇*1】并發言：【咦……等等，主播，看一下的左手手腕上被袖遮擋的部分。】

觀眾擁有全局視角，有時候的確能發現主播沒有發現的東西。

云川用銅錢劍挑起鬼的袖，對方察覺到他的意圖，劇烈掙扎，甚至不惜把自己的手腕往銅錢劍上撞。

這番舉更讓人確認，手腕上有重要的。

袖被挑開，鬼印在手腕上的暗金線條暴在外。

線條清晰、明麗、寥寥幾筆勾勒，像某種不知名的細小花枝。

云川微愣，手指上掩藏在細碎劉海下的額角。

那個位置，也印有同樣的暗金印記。

地鐵上直面鬼的那一天，也是暗金印記從紅轉變為暗金的時候，

“這是什麼？”

云川問道。

“你放開我，我就告訴你。”鬼出意味深長的笑，

別人笑起來賞心悅目，笑起來能嚇死人。

比瞪眼的樣子還恐怖幾分。

被云川收起的彈幕里一陣炸鍋，觀眾們紛紛刷彈幕遮擋屏幕，自我護。

云川當然不會放，能抓住鬼不過是因為對方輕敵，毫無防備之心地自己走進圈套。要是放出去，可就抓不回來了。

他寧可不知道印記的，也要除掉多次要殺死自己的鬼，以絕后患。

“誒，那個……你什麼來著？”臺上一直小心觀的烏突然問云川。

突然說話的烏把觀眾們都嚇了一跳，云川發現鬼到來后，才打開的直播間，因此觀眾們并不知道這只烏。

【脆小餅干打賞天地華蘑菇*1】并發言：【老……老烏說話，刺激。】

【不是糖打賞天地華蘑菇*1】并發言：【有一瞬間我懷疑自己進錯了人直播間。】

【寶石星球駐扎軍打賞天地華蘑菇*1】并發言：【寶藏世界，主播一定要活久一點，讓我們多看看這個世界！】

……

“我云川。”

“云川啊，手上那枚印記，我知道是什麼。”烏長腦袋。

沒等云川說話，鬼就先急了，之前沒看出這只烏是妖。

“閉！你同我一樣被他困住，他的手段你也看到了，你要是說出來，一樣會被折磨致……啊——”

銅錢劍裹挾著呼嘯風聲，狠狠砍在鬼頸部。

話還沒說完，頭就掉了。

已經沒有來留下的價值。

“呼……”云川呼出一口氣，扔掉被氣腐蝕大半，無法再用的銅錢劍，側頭拍了拍被鬼尖聲震得短暫失聰的耳朵。

掉在地上的頭沒像被砍掉的手臂一樣消散，怨毒地瞪著云川，忽然從地上飛起，張大的裂到耳后朝云川面部撲來。

那張臉已經看不出人形，雙眼凸出，只讓人覺得像怪般駭人。

【脆小餅干打賞天地華蘑菇*1】并發言：【川川小心！】

【閨中待嫁打賞天地華蘑菇*1】并發言：【什麼鬼玩意敢襲我家川川，要是老娘在場非恁死你！】

一切發生得太快，直播間的觀眾們還沒反應過來云川為什麼突然要殺死鬼，鬼的頭就已經落地并借此機會襲。

誰知道鬼腦袋都掉了，竟然還不死。

電火石之間，云川半蹲下，一手按在地面，一手掌心面向鬼頭部方向。

指間黑發被牽，數十極細的線從四面八方同時來，筆直尖銳。

唰唰唰——

發出宛如劃破空氣的細小聲音。

鬼在咬中云川的前一刻，忽然停滯在半空，盆大口僵地保持原本姿勢。

燈下，約能看到，數十極細的發以鬼腦袋為中心界點，互相穿而過，將其“釘”在中心。

十幾秒鐘后。

噗——

鬼的頭部和無聲無息化為黑霧，就此消散。

一道暗金流從黑霧中飛出，還未等云川反應過來，就一頭撞進他，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額角有暗金印記的地方開始發燙，無形的力量涌。

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激活了。

鑒于直播間還未關閉，觀眾們雪亮的雙眼正看著他，云川并未立馬查看。

黑發織而的網在后去，整個屋子里除了扔在地上損壞的銅錢劍，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

【閨中待嫁打賞天地華蘑菇*1】并發言：【不愧是我們川川，輕松解決襲，不過剛才那是什麼？】

【吃飯睡覺打豆豆打賞天地華蘑菇*1】并發言：【人死鬼，鬼死是什麼？剛才那點金會不會是鬼魂的能量，被主播吸收了？】

【天邊孤城打賞天地華蘑菇*1】并發言：【咱也不敢說，咱也不敢問，咱就打賞走一個。】

……

云川看向烏。

烏張著，呆呆地回他。

“那、那個……”它訥訥不敢言。

“幾次三番要我的命，我自然要先除掉。”云川輕聲細語道，走向臺。

烏往后退。

“你沒威脅到我，我一開始沒有殺你，現在也不會。”

“那以后……”

云川笑得和：“以后，就得看你會怎麼做了。”

...

“那……能不能……先點外賣？”烏妥協了。

它實際上也沒別的選擇。

“好，你想喝什麼？”

云川出手機。

“白酒啤酒紅酒，都給我來幾瓶，有沒有葡萄酒？我想嘗嘗那個……其實我對不是那麼求，能來五斤麻辣小龍蝦嗎？還有烤生蠔好像很好吃，我只吃過生的……”

烏毫不客氣地點了一堆。

它平時待在公園水池里，聽人類墻角聽慣了，最惦記的就是這些沒吃過卻聽過的食。

云川沒有異議，全都安排上，也不管烏能不能吃人類的食。

“半個小時后送過來。”

“那麼，你現在可以說了，那枚印記是什麼？”

“那枚印記可不一般，它的出現，代表此方域主就要誕生了。”

烏蒼老的聲音很適合講這類事，有種讓人信服的覺。

“我在傳承里見過，這種印記每次出現，都不止一枚，好像是……哦對，總共有八枚。每個獲得印記的鬼或者妖、魔、靈，都被稱為候選者，域主候選者。”

“如果候選者能集齊另外七枚印記，就會獲得強大的力量，登上域主之位，此方妖魔靈鬼都由域主管理，聽從域主號令。”

“怎麼才算集齊另外的印記。”云川問道。

“這個啊，就像你剛才那樣。”烏看他一眼，又迅速轉移視線。

像剛才那樣，將其他候選者除去，就能獲得印記。

和養蠱一樣的方式，從八人中選出最強的那一名。

弱者都將會死去。

“候選者由天而選，此方過了這麼多年沒有域主的日子，妖魔靈鬼早已習慣盤踞一方的日子，候選者經歷重重危險，就算搶到了域主之位，恐怕也不是那麼好當。”

云川垂眸。

“對了……不僅是候選者，除了人類，別的妖魔靈鬼也能奪走候選者印記。”

烏又看他一眼，道：“你、你也不要想太多，妖魔靈鬼的域主從來沒有人類，也不大可能是人類。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回事，可能老天爺許多年沒有找過候選者，選錯人了……”

它說著說著，也覺得自己這話不像安，倒像是在說“小伙子，你認命吧，就算是老天爺真的搞錯了，你也沒說理去”。

遂閉。

“喵嗷——”衛生間里傳出貓聲。

被關在里面的黑球按捺不住了。

“謝謝你的解答。”云川朝烏笑笑，走進衛生間，戴上玉墜，繼續之前未完的洗貓。

一切安好，除了悄悄潛后被消滅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