芃芃想守在電視機屏幕看今晚的頒獎典禮,想看媽媽領獎，知道媽媽一直沒拿到影后了，可這頒獎典禮實在太長了,拖拖拉拉八點多才開始,看了一會兒的腦袋就開始一點一點地,打起了瞌睡。

沒過多久，旁有人坐下來,將攬懷里,聞到悉的氣息,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喊一聲，“老媽……”

人低聲讓去睡覺。

“我不！”著眼睛，嘟囔道：“我要看媽媽拿獎,我覺得一定會拿的！”

人輕笑一聲,“好，那你先睡,等會頒獎的時候我你起來。”

“好的！”得到了保證，就干脆枕著老媽的大,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起來。

葦莊將電視調到了靜音，拿過手機翻看，微信里一個小時前和小園的對話。

“吃東西了嗎？”

“沒有呢,子太了,只能喝水。”

大屏幕上掃到了小園坐的位置,接著也一個生圖大特寫,釘在的臉上，角含笑，目如明珠,流轉之間如水波漾，那顆蝶翅耳釘飛。

鏡頭都舍不得挪開。

葦莊看著看著，角也勾起了弧度。

垂眸著枕著大呼呼大睡的五歲小人兒出神。

孩子一出生就和有幾分像，越長越像，黑發，廓深，臉型都像，小園倒是很喜歡也很開心，翻開葦莊小時候為數不多的照片，不笑的時候兩人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不過芃芃的格不像，很調皮，鬼靈，很笑，令葦莊和小園驚奇的是，芃芃說話的神態，笑起來的樣子居然都很像小園。

這孩子，確實是們之間的結晶。

小園最開始想采取人工授，的方式嘗試懷孕，不過嘗試了兩次都沒有功，醫生建議采取試管的方式，可葦莊舍不得取卵的苦，所以“要孩子”這事就擱置了下來。

過后葦莊記起一件事，打了一通電話。

18歲那年為了功懷孕，采取了兩種方式，最后是人工授1功了，剩下的卵子就凍了起來。

時隔多年，也不確定卵子是否還能孕，所以先離境去找醫生，等消息確定了下來，才告訴了小園。

經過一番折騰，運氣很好，小園功懷上了。

也幸好，懷孕的過程都沒什麼苦，后來順利剖腹產生下了芃芃。

葦莊作主，一定要讓孩子姓向，給取了名字家甯。

一眨眼，們兩個的孩子都五歲了。

葦莊了芃芃睡的睡，一時之間有點恍惚。

“姑姑。”一聲輕輕的，微脆的喊聲吸引了的注意力。

葦莊見到來人，溫地笑一笑，朝招手，“呦呦。”

小姑娘有一雙又清又亮的有神的眼睛，有些嬰兒，可臉還是小小的，很致，像一個q版的向小園。

這是向之石和陳曇的兒，也是小園的侄，小名呦呦。是早產兒，從小就不太好，向之石夫婦為了照顧費了不心，兩人的也比較弱，一家三口全都病倒的況很多，小園不放心，就把呦呦接到邊來，讓他們兩個能有自己的時間相，也可以互相照顧。

這孩子五像足了小園，只要看著，葦莊覺得心的小一塊憾也被彌補了。

小姑娘走了過來，在葦莊邊坐下。

“還沒到姑媽嗎？”問。

“沒有，我還以為你睡了呢。”

小姑娘十分乖巧，淺淺地揚起一點弧度，“我也要看姑媽領獎。”

“你覺得姑媽會拿獎嗎？”葦莊問。

“一定會呀！！！”還沒等呦呦回答，本來睡著的芃芃已經跳起來，“我覺得影后一定是媽媽的！”

呦呦也輕輕地點點頭。

葦莊一左一右地擁住了兩個孩，微微一笑，“我也覺得。”

大屏幕上，賀科文導演盯著一顆新鮮理好的平頭，笑瞇瞇地揭開了得獎名單的信封，看了一眼，再笑瞇瞇道：“這位演員再不拿影后的話，觀眾都要替打不平了。”

他這一說，臺下的觀眾已經先歡呼起來了。

葦莊莞爾，“也該是時候了！”

兩小孩聽到“最佳主角向小園”的時候歡呼了起來。

芃芃直接在沙發上跳來跳去，“媽媽好棒！”

葦莊拉一拉，“聽你媽媽的獲獎言。”

“謝電影組委會，謝評委老師，謝導演，謝劇組臺前幕后的全工作人員，更要謝一路都支持我的影迷們，有你們在，我很幸福。”

“從最佳配到最佳主的這段距離，我走了九年的時間。”

臺上的人淺笑盈盈，紅的禮服襯得雪白，眼底映著燈，仿佛含著一汪春波，歲月沉淀沒有增添的年齡，反而更讓的氣質溫潤，樣貌更加明人。

微微皺了皺鼻尖的茶痣，這作顯得十分有的俏，“九年還長的，不過這一路收獲也很富，我要謝我的人，我的孩子們！謝謝你們，我你們！”

吻了吻獎杯，再歡聲一笑，笑容魅麗而有意地看向了鏡頭。

葦莊眸閃爍，眼尾和角也笑出了和一樣的弧度。

臺下的同行和圈人，大小屏幕之外觀看的人幾乎同時愣了一兩秒，消化話里的信息量。

隨即場掌聲雷鳴，尖連連。

芃芃在沙發上蹦來蹦去，忽而一頓，“老媽，媽媽為什麼說孩子們，你們不是只有我一個孩子嗎？”

頒發下一個獎項了，大家也都不敢興趣了，葦莊便將電視關掉，聞言瞄瞄一眼，“我們家兩個孩子，你和呦呦。”

“可是表姐是舅舅的孩子……”芃芃嘟囔道。

葦莊眸淡淡，“我們說過了，我們是一家人，你們都是我們的孩子。”

“……”芃芃嘟嘟，眼角掃到了呦呦，對笑了笑。

芃芃撇開眼睛，心中哼一聲。長得那麼像媽媽，還來搶的媽媽，還有那笑容，怎麼莫名還有點像老媽。

“我覺得媽媽能拿，還是因為我是福星！”芃芃得意洋洋道，“表姐出生的時候，媽媽就沒拿。”

葦莊看著笑一笑，將手機翻開，找照片給看，“這張是你媽媽第四次提名的時候，那時候你已經在肚子里。沒拿到。”

芃芃小臉頓時耷拉了下來，“……啊？”

“你一歲多的時候，你媽媽才復出拍戲，那部電影是第五次提名影后，那年也沒拿。”

芃芃呆住了，小腦袋瓜子一時轉不出來話來回答。

“哦，原來這樣子啊。”呦呦在旁邊輕輕地咳一聲，抿下笑意。

場面一度很尷尬，芃芃惱地臉都紅了。

葦莊看著那張與自己十分相似的臉出這種表時，無奈地嘆口氣，看了下表，讓們兩個去睡覺了。

“我要等媽媽回家！”

“要和姑媽慶祝。”

“回家都很晚了，聽話，我們明天再慶祝。”葦莊的語氣不容抗議，連小孩只能回自己的房間里睡覺。

兩小孩的房間比鄰而居，中間打通了，用一扇大玻璃門隔開，不視。

這樣安排主要是怕兩個小孩自己睡害怕，這樣的設計既留給們各自的私，也是互相的陪伴。

只是這兩個小家伙私下底的關系并沒有大人想象得那麼融洽，小孩子總想要大人獨一無二的寵，明明是獨生，卻多了一個人來分散得到的，很不喜歡，五歲的小孩子其實什麼都懂的。

芃芃對呦呦的覺很復雜，長得很像媽媽，天然就對很有親切，可也嫉妒像媽媽，也很納悶老媽對呦呦非常疼，視如己出。

小孩子不懂雜在一起的復雜，統統歸納為“討厭”。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今晚媽媽的這句“孩子們”無疑是火上澆油，越想越不忿，于是爬起來，走到玻璃門。

盯著玻璃上的豎條紋花好一陣，敲了敲，再敲了敲，聽到里面“嗯”的一聲，玻璃門開了。

呦呦坐在床上，一臉不意外的淡定，“怎麼了？”

芃芃走了進來，站在的床頭，嘟著，不說話地，澈亮的大眼睛地盯著。

呦呦很有耐心，不說話也不再問。

還是芃芃先忍不住，“喂。”

“我不喂，你要我表姐。”

“喂，表姐。”

“嗯。”

“……”

“。”

如果小園和葦莊見到這一幕，心一定會很復雜。

q版的“葦莊”表生可，像極了年輕時的小園。

q版的“向小園”卻有超乎年齡的冷靜和淡定，像極了平時的葦莊。

這兩個小孩一大一小對峙著，還是芃芃先敗下陣來，“你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在的記憶里，這位表姐好像經常生病，要吃藥，媽媽也常告訴說和表姐說話要輕聲，要溫，有事慢慢講，慢慢通，不要著急。

呦呦眨了下眼，說：“沒有。”

“好，那我要告訴你，我討厭你！！！”芃芃氣呼呼說道。

呦呦再眨眨眼，語氣波瀾不驚，“哦，原來這樣子啊。”

哼！

氣死了！真討厭！

芃芃扭頭就走，氣鼓鼓地回床睡覺。

呦呦靜靜地看了一會兒，也沒按下門鈕，中間的玻璃門還是開著的。

不知過了多久，芃芃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了有人悄聲推門進來，輕巧的腳步聲之后，是溫的甜香，“芃芃，睡著了？”

“媽媽回來了哦，芃芃好好睡，媽媽你。”

接著收到了溫的香香的吻。

芃芃暗暗揚起，這是媽媽每天的晚安步驟，只要不出差拍戲，無論多晚回來，都會過來看。

……但是，也聽到了媽媽親了之后就去表姐那里，話也說得差不多，“，呦呦，姑媽回來了哦，姑媽你，好好睡哦。”也會給表姐晚安吻。

今晚待得時間久了一點，老媽也來了。

聽到媽媽說：“們好可啊！”

老媽：“嗯。”

媽媽：“出去久了，回來就很疚沒陪們。”

老媽：“沒事的，我在呢。”

媽媽：“……我今晚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就想到我們也陪不了們一輩子，幸好們有彼此可以陪伴。”

老媽靜了一會才說：“別想太多了，今晚不是很開心麼？”

媽媽這才笑起來，“也對。”

“這在你眼里是大獎嗎？”

老媽輕笑一聲，“你怎麼這麼記仇呀？”

“哼！”

“過來，我跟你道歉好不？”

“去哪里道歉？”

“當然不能在這里……”

們的聲音低了下來，芃芃悄悄地睜開眼，看著老媽牽了媽媽的手，親親昵昵地走出去。

就沒聽到兒園其他小朋友說他們的父母也這麼麻的。

忽然，坐起來，大聲問，“呦呦。”

“表姐。”

“……呦呦表姐，你爸爸媽媽也這麼麻嗎？”

“……好像是。”

“表姐，為什麼我是兩個媽媽，別人，還有你，都是爸爸媽媽？”

“……你沒問姑姑和姑媽嗎？”

“們說這是很正常的事，等我再長大一點就跟我說。”

“哦。”

“表姐，們告訴你了嗎？”

“還沒有。”

芃芃這下心舒服了，抬了抬下，笑了好幾聲，想了想又問，“那舅舅舅媽告訴你了嗎？”

“他們沒跟我說起這事。”

“哦，那他們跟你說了什麼啊？”

呦呦慢慢說道：“爸爸說，芃芃是我的妹妹，我要疼，就像爸爸疼姑媽一樣。”

……

芃芃躺了下來，拉過被子，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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