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一棠其實是一個看著清閑實際上還忙的人。

雖然三天兩頭懶不干正事兒讓柴穎幫忙,但重要的推不掉的東西很多時候還是要親自折騰。

特別是這個時間點。

大過年嘛,公司的東啊，合作的對象啊,之前認識的投資商啊，還有家里親戚,每年都這樣，集中在這個時間，蜂擁而上似的，想懶，也難得出一點時間。

陪應昭去試鏡那天就推了好幾個會,畢竟覺得能和應昭一塊的日子簡直太像來的了,或者是天上掉餡餅，總得稍微捂著點，一天不見著面就像夢醒了似的，粘著都比用手機些無聊的信息強。

但這個特殊時期，一天見一面都難,琢磨著以后應昭要是拍電影去個兩三個月或者小半年的，大概是要瘋了。

這個況比患得患失還要高上一層。

是想得到應昭沒錯,可是的“得到”還單純，就是能天天見到，能被關心更好。

放年假對孔一棠來說比上班更痛苦一點，這個時候各路牛鬼蛇神廣開宴會,做生意的,年紀比大都是正常的,大腹便便的男人，摟著個伴在和人談話。

場合很多，高檔是基本，但高檔也分俗氣的和高雅的。

俗氣的就是那種裝潢高檔但布滿的宴會，私家的那種，請的人是多的，大冬天開天part也不知道是腦子搭錯筋了還是怎麼，潛規則都快擺明面上來，小明星有的是一臉無奈，有的是借機上位，頭頂是砰砰砰的煙花，下頭是靡的象。

孔一棠去了好幾次這樣非去不可的場合，以前還沒這麼呆不住，那時候也沒和應昭接，到喜歡的就試著待一塊，對方要什麼，給得起不礙事兒的就給了，這種事是常態，還有一個人包好幾個明星的，在片場到一塊大打出手的都有，孔一棠雖然風評不是很好，但不興這種一個人搞好幾個的好，好聚好散，也就完事兒了。

小年夜倒是不用參加此類宴會了，再濫的投資商這個時間也基本收了玩鬧的心思，好準備準備跟老婆孩子過年了，孔一棠被公司的東，算是傳聞里后臺的那會子弟一塊聚了聚。

一幫人里年紀差不多算是最小的。

這伙人結婚的有孩子的都有，沒結婚的在國外泡妹的也有，不過都有正兒八經的事兒，頂著個“xxx的孫/侄子/兒子”等等的頭銜也沒那麼浪到骨子里，雖然還是浪的，但自己都多有點能力。

孔一棠被孔家認回去之后靠的還是親媽娘家的人，這些年還算爭氣，雖然玩是玩，至會賺錢，老爺子說起來也不會覺得丟臉。

況且還是個瘸子。

大家對還都客氣。

點的這幫就不一樣了，開口就是——

“聽說你最近包了一個經紀人？”

說話的是圈xx，家里做醫藥的，長得并不一表人才，還有點虛胖，不過一雪比在座的各位人都漂亮，從一個小胖子長大了的白胖子，也擺不了被的命，即便說話相當欠扁。

坐在一邊搖骰子棠總假裝沒聽到。

跟一塊開的人推了一下，“老包問你呢！”

孔一棠：“什麼？”

不怎麼笑，這幫人也知道，當年蔣家老頭子領著瘸娃娃出來給大家見的時候的誰不驚訝。

畢竟老蔣家人丁的，雖然孫子是有，但也就一獨苗，醉心于科研學，恨不得娶個實驗室做老婆，早年聽說老蔣家有個兒，但他們這輩都沒見過，頂多是在爹或者媽相冊里瞄到過一眼，提也不提。

誰知道突然冒出個外孫來，說是親生的。

寵的那是個讓人害怕，不過小瘸子脾氣不好，見人的時候都不抬頭，你逗也不說話，就看著你。

有點怵。

過了個兩年倒是脾氣好點了，偶爾去親爹那里住住一住。

這時間一長，大家也都知道了點，只覺得這丫頭惻惻，不過誰被打斷了還不記仇也說不過去，好說歹說也得膈應一下對方吧。

還是被自己后媽親兒子給打斷的，那恐怕事是難解決了。

“問你是不是包個經紀人……嘖，”和孔一棠玩骰子的是個人，跟白胖子老包是鄰院的，小，“你還真找了人啊？之前你那個助理呢？不一塊了？”

孔一棠看了自己慘不忍睹的開點，結果旁邊人遞過來的酒灌了一口，說：“沒包，談朋友。”

給遞酒的人啊了一聲。

房間里的音樂都關了，被七八雙眼睛注視著的孔一棠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大杯酒，看了一圈幾位東的表，嗤了一聲，“不行嗎？”

是天生的自然卷，不過卷的還算好看，沒那種炸的效果，輕微的卷，還可的，后來不知道為什麼還故意給卷大了，所以顯得糟糟的。

今天是直，不過劉海又給卷回來了，房里的燈都是那種小燈，不是特別亮，畢竟還有吃火鍋唱歌的大齡賢妻良母在，得制造點氛圍，燈太暗，又低著頭，所以看不出到底是認真還是不認真。

畢竟孔一棠在人面前也算沒個正行，你浪更浪，玩得開的時候打個啵都不在話下，好像也沒什麼看在眼里的東西，稍微在乎點的就是的公司，當年準備運營的時候找了這幫人借了點錢，外公給的倒是沒拿多。

這幫人想著也不過是小孩玩玩，沒想倒三四年時間就變了大公司，整個人倒是越郁，活像見不得似的，白瞎了那張小臉。

“真的假的！”

唱歌的賢妻良母往鍋里到了點麻醬，一臉心痛的說：“你不是說沒看得上的，都是玩玩麼。”

孔一棠往后一仰，的眼里著頭頂霓燈的，旁邊暗紅的壁落在臉上，都變了一種不言而喻的點綴。

“沒啊，我喜歡的。”

賢妻良母夾了塊涮好的牛企圖塞到這個看著長大的小瘸子里，可惜對方不怎麼領，往邊上靠了靠。

老包問：“二棠，玩真的啊？”

孔一棠：“就喜歡，著，要是不想這樣，就散了也。”

說的還輕快，平日里總是脆甜的嗓音因為低了緣故有點啞，“你們已婚的不懂。”

在場還有幾位沒加結婚豪華套餐的瞬間汪汪汪了起來。

“什麼已婚的不懂？孔一棠你什麼意思啊你？姐姐我雖然結婚了也才十八歲！”

“未婚的我也不懂你包個三十多的人什麼心態啊小棠總，是我我肯定包那種剛出道的，又又青春，還可。”

“得了吧你這個老鬼，天跟那幾個十八線網紅搞在一起玩雙飛你當我們不知道！”

……

到后半段的時候這幫人依舊擺不了那點德行，已婚的還找了個漂亮孩作陪，已婚的賢妻良母依舊喜歡臉的男人，很多結婚的都是必要的結婚，各玩各的還是很多的，孔一棠見怪不怪，推開了賢妻良母給自己找的男人，自顧自地搖了會骰子。

因為喬含音深夜點贊又取消的事兒，網上倒是不說包養應昭的帖子出來，柴穎還打電話來問要不要刪，但孔一棠看應昭沒什麼反應，也就放著了。

看了眼手機，現自己和應昭的消息還停在上午。

很無聊的對話，其實還有點干的。

有點想。

又希對方能找聊天。

眼看這幫人都要進心照不宣的年x時了，孔一棠覺得自己再坐下去也沒什麼意思，索先走一步。

對司機說去應昭那。

應昭的公寓算是高檔，就是有點小，是名副其實的單公寓，遠看燈火通明，坐電梯上去的時候覺得心安無比。

又覺得志得意滿。

喬含音算個屁，想。

反正應昭現在是我的了，你以后會后悔都沒用的。

但過了兩分鐘，那點志得意滿就跌谷底，變了忐忑不安，人生頭一次被酒潑頭之后還沒有毫的憤怒，反而傻乎乎地笑了一聲。

還希突然停電，電視黑屏，不用再看到程天海就更好了。

這樣傻笑倒是讓應昭有點哭笑不得，把杯子放到一邊，拿了條巾了孔一棠的臉，現對方居然沒半點反應。

“一棠？怎麼了？”

孔一棠猛搖頭。

應昭：“那你去洗個澡吧。”

還低頭湊到孔一棠臉側聞了聞，“我怎麼覺得你原來就一酒味兒……剛剛喝酒啦？”

湊的太近，以至于說話之間的氣音都特別清晰，孔一棠連脖子都紅了，最后想奔過去洗澡，結果拐掉在地上，給忘了，轉就跑的時候又給踩了上去，整個人就往前傾。

應昭：“……”

最后等棠總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程天海的節目是沒了，但是到了最后的節目，鏡頭掃到的依舊是對方。

孔一棠：“……”

看了眼應昭，現對方都靠著沙瞇著眼，像是睡著了。

大王蹲在對方的腳邊，正咬著應昭的拖鞋。

孔一棠走過去，沒拐走得就是有點難看，迅關了電視，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到應昭邊上，想去看看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才剛俯，就被人抱住了，整個人倒在應昭的懷里，頭頂上方是對方帶著笑意的聲音：“消滅證據？我還想留著問問你呢？”

這個姿勢太親了。

孔一棠有點變扭的同時又可恥地想蹭一蹭。

“我沒有！”

迅地反駁。

應昭就這麼抱著不，“那為什麼要關？”

“怕吵到你？”

您自個兒都沒底氣了啊。

“是是是，謝謝金主關心。”

應昭打了個哈欠，問了句：“你年三十，是在家過麼？”

明天也是一個人，和家大王一起，早知道那仙俠劇能這麼早殺青，干脆跟肖文琦一塊回家算了，年紀越大，雖然覺得一個人沒什麼，但始終覺得還是有點不適應。

但不想去袁家，也不太想一個人。

所以現在還是有點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