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可的倔脾氣上來，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一直覺得自己務不整這個缺點是無傷大雅的，但卻不愿意在同事和學生面前丟臉，別看個子不高，自尊心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再加上賀泓勛的話著實刺激到了，于是，從訓練場回來后就開始練習，反反復復了疊了不知多遍，搞得同房間的蘇甜音以為魔癥了。

“牧可，被子快被你摳出了。”見繼續著手上的作像是沒聽見，蘇甜音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看來這個月我們有得了……”

牧可依然不說話，把略有些厚的被子先用背包，再把被子三折長條后繼續，覺得差不多的時候才在三折的基礎上對折方塊，然后翻出新牙刷沾水刷在被子邊上，最后仔仔細細地著被角。

手機在床頭嗡嗡震起來，滿頭是汗的牧可見是小弟牧宸的號碼，接通后沒好氣地說：“你不好好學習打電話干嘛？”

“吃炸藥了，老姐？”牧宸嘿嘿笑，嗓聲略有些而低沉，是變聲期的明顯特征，他說：“訓練基地好玩嗎？教帥不帥？”

眼前晃過賀泓勛有迷力的面孔，不屑地說：“特別帥！國際圓臉，世界通用。”

牧宸哈哈笑：“我老姐損人從來都這麼有水平。”

“那是因為有你這麼沒水平的弟弟做對比。你有事啊？沒事就掛了，我正疊被呢，明早要檢查，不合格的話要被罰站三個小時的軍資，會出人命的。”

“疊被？”牧宸笑得更厲害了，“老姐你不是一向追求務凌化嗎？”

“你是我小弟嗎？落井下石！”居然連自家人也嘲笑，牧可氣憤了，準備和他算下帳，問：“你欠我的錢什麼時候還？”

牧宸不認帳，一本正經地問：“我欠你錢了嗎？”

“還想賴帳！等我下回拿個筆記本記上讓你簽字，看你還敢不承認。”誰說牧可糊涂來著，累得渾是汗，氣得頭暈眼花還想著讓人化押呢。

牧宸嘿嘿笑了，言歸正轉：“我們周五下午沒課，我過去看你吧，給你送點好吃的。”

居心不良的家伙，當不知道啊，那是來看嗎？牧可真是不明白了，怎麼邊都是軍人士呢。向薇是，蘇甜音是，就連比小七歲的弟弟牧宸也是，還立志要考軍校。

當時牧可知道他的想法時鄭重地批評了他：“就看著人家穿軍裝帥。一點保家衛國的意識都沒有，參軍機太不高尚。”

想到這些郁悶了，拿出姐姐的威嚴訓斥道：“你來干嘛？搗什麼！好好上課，要是月考績下降，欠我的錢必須馬上還，還要追加利息。”

牧宸批評：“老姐你太不講究了，放高利貸是不對的。”

牧可不想和他斗，見他也沒什麼事，就說：“你趕睡覺吧，真不知道腦子里裝得是水還是稻草，一天瘋玩，還考軍校……就這樣了啊，我還得疊被呢，這破玩意太難摳了，我手指都快破了……”

聽到電話那端傳來盲音，牧宸撓了撓頭發，笑嘻嘻地朝書房喊道：“爸，你知道我姐在干嘛嗎？居然在疊被。在疊被啊。”那口氣像是牧可長這麼大頭一回疊被一樣，惹得向來不茍言笑的牧凱銘都忍不住笑了。

赫義城的電話是在訓練基地熄燈后打過來的，在辦公室做預案的他問牧可：“牧宸說你在疊被，明天要檢查務嗎？”對于牧可的生活習慣他是了解的，之前居然忘了的務向來不合格，要不是牧宸給他打電話，他還沒想起來。

牧可本來正在黑摳被角，為了不影響別人休息，拿著手機悄悄來到了走廓，低了聲音抱怨：“牧宸就是個欠不登兒。”

赫義城輕聲笑：“你別疊了，那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練出來的，我讓人給你多準備一床軍被，到時候你別拆，白天擺著，晚上蓋另一床。”

牧可反對：“我不要作弊。”

赫義城訓：“不作弊你能過關嗎？這個月總要過的，你想天天被罰啊？要不這樣……”

“你不要打擊我生活熱。不就是一床被子嗎，我非疊出個樣來給你們看看。”牧可打斷他，輕手輕腳地走到樓梯口看了看，確定沒人又說：“我這次就把務整出個名堂來，回去表演給你看。行了，我要回去睡覺了啊，要是被教發現我熄燈還四游可是違反紀律的。”

見要掛電話，赫義城忙住：“可可？”

牧可“嗯？”了一聲，剛說完怕違反紀律的居然有意識地往樓下悄悄移。

赫義城自然不知道的舉，不放心地囑咐：“不要逞強，有事給我打電話。”深知報喜不報憂的特點，又說：“我會隨時打電話去訓練基地了解你的況。”

“知道了。一個軍訓難道會把我的小命訓沒了呀？也不是沒訓過。你是不是老和政委在一起啊，怎麼話越來越多……”

牧可本好，到了訓練基地就等于失去了自由，才一天時間，就被憋得不行了。赫義城的一通電話又攪得睡意全無，索下樓去，打算到外面散散步。結果，居然意外地看到空曠的訓練場上有人在跑圈。

借著夜的掩護，輕手輕腳地往訓練場轉移，離得近了點，才看清是教袁帥。摒住呼吸，深怕被發現，默默在心里數著：“一圈，二圈……”整整跑了十圈。之后，他停下來，在訓練場中央立正站著不，軍姿站得十分標準。

“是不是被賀泓勛訓瘋了？還是他手底下的兵本來就都不正常……”牧可正在自言自語，卻見一抹悉的影自附樓里出來，徑自向袁帥而去。他的步伐應該是七十五公分。牧可記得赫義城和說過，軍人無論是走齊步還是踢正步，都是這個標準。當時還怪他步子太大，散步都跟沖鋒似的。

賀泓勛走到袁帥面前站定，沉默著。牧可看著他拔的背影，覺得有點冷。猜想袁帥應該是犯了錯誤在罰，有點同他。

大概過了五分鐘，賀泓員終于開口，他沉聲質問道：“你第一天進部隊嗎？熄燈號是干什麼的？撤了你的比武資格不服氣是不是？還是我讓你來軍訓有意見？”

袁帥目不斜視，一言不發。

“說話！”

“報告營長，不是。”

“不是你和我擰著干？”賀泓勛簡短地頂回去，又道：“你這偵察兵當的，一點出息都沒有。有閑功夫怎麼不想想如何提高自戰斗力，在軍事上和我板？”

袁帥的眼晴眨了眨，不說話了。

打開攥在手里的那張紙，賀泓勛念道：“老將出馬一個頂倆的橙子十一點四十五分，胖團子的牧草十一點五十六分，儂本多的玫瑰十二點零三分，夕無限好的葡萄……”紙張被重重甩到袁帥臉上，他訓斥道：“看看你記的這些七八糟的玩意像什麼話？誰允許你把電腦帶來的？很勞是不是？訓練的時候你要是這麼上心地球都能拯救了。”最后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足見他憤怒的程度。

原來是袁帥同志熄燈后不睡覺，抱著筆記本電腦上網菜被當場抓住了。

躲在遠的牧可全然忘了自己也正違反著紀律，甚至還聽，想到白天嚴厲的教，一名刻板的軍人居然也玩□□牧場菜的游戲，還這麼“敬業”地記錄著好友的菜的時間，一個沒忍住，哈地笑出聲來。

聽到笑聲，賀泓勛沉著臉轉看過來，喝道：“誰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