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是朝朝暮暮》第二十四章 份瞞不住了
翌日隅中,沈云舒帶著玲瓏乘坐馬車來到珍饈閣,在店小二的指引下直上二樓。
“太子哥哥。”沈云舒恭敬的給太子行了一禮。
“在宮外,妹妹不必多禮。云舒妹妹冰雪聰明,又和樂安關系極好,我與懷文懷瑾也自小一起長大,如親兄弟般,云舒妹妹既了我一聲太子哥哥,便也當我是自家兄長一般便是。”
沈云舒看了太子一瞬,旋即笑道,“太子哥哥如此說,云舒便真的不客氣了。太子哥哥今日云舒前來,可是有重要的事,想要與云舒相商?”
沈云舒昨晚回去之后,想了很久。
從太子的種種表現來看,太子應該很大概率是重生者。
畢竟從太子解決衢州水患歸來到現在,所做的所有事,都與歷史很不相符。
而且預知夢這種事,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如果事事都有預知夢提醒,那便也和重生一次沒什麼區別了。
而最重要的是,原本的歷史上,是沒有沈云舒這個人的。
鎮北王府,沒有嫡!
那太子若是重生者,便應該知道這一世和他之前的一世不一樣的地方。
鎮北王府這麼顯眼,多了一個嫡,太子不可能無于衷。所以之前太子對的種種不一樣的地方,就也有了解釋。
沈云舒看了一眼一旁香爐里升起的淡淡香煙,理了一下自己的服,從容的落座。
從太子一開始跟說話到現在,大部分時間一直都是自稱‘我’,而不是‘本殿’來看,這應該是一個示好的信號,起碼太子暫時并不想要與惡。
“前些日子,我偶風寒,得神仙眷顧,托夢救治衢州水患的事,妹妹可曾聽說?”
沈云舒角的笑容微微一滯。
開門見山?這麼果斷?
“自然聽過,整個烿朝誰沒聽過?陛下勵圖治、仁心仁德、民如子;太子殿下仁慈善良、戴百姓。此德昭昭,上天,天神托夢于太子殿下,救衢州百姓于水火。是為明皇與太子殿下功德所換,讓我烿朝江山免于災難霍。”
沈云舒面不變的將坊間百姓的彩虹屁,換了一種比較文雅的說法口而出。
太子揮了揮手,讓墨生退出去。
玲瓏悄悄看了一眼沈云舒的眼,也跟著退了出去。
太子自己拿起香竹風爐,用梅花杯斟了一杯茶。
“聽著很是玄乎,好像一個好的傳說一樣。百姓都這麼傳,其實只不過是人們總愿意相信一些好的事而已,可能他們在傳的時候,也并不相信這件事是真的。”
太子將沈云舒的茶杯也斟滿,看向沈云舒的目帶著些許探究。
“云舒妹妹可相信嗎?”
“相信。”
都穿越了,托個夢有什麼大不了的。
“神仙托夢于我的,還不止這一件事,還有更多的事,云舒妹妹可想知道是什麼事?”
沈云舒看見太子親自替自己斟茶,出的手一頓,又淡定的收了回來。
既然太子鐵了心將捧起來,也不必再多矯,一杯茶而已,太子愿意倒就倒吧。ωWW.166xs.cc
“太子哥哥想給云舒講故事,云舒自然樂意聽。”
“不過是個無聊的故事,本和現在的生活并無太大區別。只是我醒來之時,卻發現了有些許不同。”
“夢畢竟是夢,和現實有些區別,也沒什麼大不了。”
“是啊,夢做過了,便過去了。夢里夢外,有些東西會變化,是很正常的。只是我不知道,夢里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不是對的。”
沈云舒心里的想法因著太子的話得以確定,眼前這位史書上有名有姓的太子爺是重生的!
而且所看到的那份史書記載,肯定是太子沒有重生之前的。
沈云舒拿起茶盞,如所料,太子所泡的茶,正是青髓。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夢里夢外,如鏡花水月,誰知哪個才是夢?哪個才是真?變不變化,又有那麼重要嗎?至于對與錯,人人心中一桿秤,無謂對錯,無愧于心便好。”
太子自嘲一笑,“是了,無愧于心便好。我要是真的無愧于心,今日也不必在這里糾結了。”
說罷,太子側過頭,過窗格看向外面的街市。
對面的茶樓里,說書先生口若懸河的講說吸引了路過的書生,店小二連忙拿肩上搭著的抹布了桌子,給進店的客人們看茶。
街邊賣糖葫蘆的小販正扛著一個滿了糖葫蘆的草靶子大聲吆喝,一個扎著雙丫髻的小姑娘拉著婦人的手從旁邊的布坊里跑出來,吵著要買糖葫蘆。婦人大概是剛剛染過布,手上還掛著青黑的水珠,一邊皺眉罵著:“小丫頭片子不省心,一天就知道吃!”,一邊趕將還沾著水的手在上蹭了蹭,從腰間的布袋子里掏出幾個銅板遞過去。
小姑娘啃著糖葫蘆,蹦蹦跳跳的去街對面,找那幾個饞的流口水的小伙伴們玩耍。婦人轉往回走,走到布坊門口時,眼角瞥到一旁墻角里邋里邋遢的小乞丐,想了想把手里剩下的一個銅板扔進了他的破碗里。
“云舒妹妹,你說這烿朝江山,誰坐在那個位置重要嗎?”
沈云舒看著太子那有些出神的樣子,深吸了一口氣。
太子現在這多愁善的樣子,難不是重生之后的后癥?
雖然不知道他的腦瓜子里在想些什麼,眼前這話若是回答不好了,顯然便是一道送命題。
“自然是重要的,殿下看著如今百姓生活安穩,那是因為當今圣上是明君,任人唯賢。當初太祖皇帝與我沈家老祖一起打天下,不就是因為前朝皇帝任人唯親,昏庸無道,百姓苦不堪言麼!”
太子聽出沈云舒的避重就輕,目深沉的看了過來。
“你覺得,除我之外,還有誰能坐得好那個位置?”
沈云舒連忙起行禮做惶恐狀,“殿下,臣雖然得皇上厚,得了個從二品縣主的封賞,但是并無上朝議事的資格,今日若是兄妹之間閑話,臣還能僭越的說兩句,但是朝堂立儲之事,恕臣不敢妄言。”
太子手做出扶起的作,并沒有打算真的跪的沈云舒借勢起。
“坐吧,今日我是有事相求,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必行禮。”
“殿下言重了,不知殿下所為何事?”
“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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