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整個人如墜冰窟，這一刻覺得自己失去的不止是賀家的人和友好，好像還有很多數不清的一切，都會被夙心占有。

表有些麻木，一個人在原地站了許久，那兩個丫鬟也都忍不住出同的目。

“娘子，可否讓人準備車馬送你回去？”丫鬟客氣的說道。

輕輕回過神來，雙像是被干了一樣慘白，出奇的安靜：“不用了，夙心姐姐……救了賀老太爺，如此大喜事，我也想沾沾喜氣過去瞧瞧……”

不能就這麼走了，便是輸，也不能輸得如此狼狽。

輕輕吐了口氣，像是卸掉了上厚重的刺，跟著丫鬟去了前頭。

夙心和輕輕要來賀家救人之事村中人人皆知，如今哪怕二人回去的晚些也無礙，輕輕是個大夫，夙心又有個“仙師師父”，倒不至于讓村人生出些齷齪骯臟的想法來。

輕輕到了客院的時候，院中已經是張燈結彩的熱鬧。

天明明已經暗了，可這里卻還猶如白晝。

賀家也不知道從哪里搬來了更多的花卉擺設，將這院中裝飾的無比舒心好看，下人們忙個不停，酒香、花香、香，已經讓人有些癡醉了。

在這里站了好一會兒，卻無人在意。

而此時，夙心正蹲在一盆花面前盯著它仔細研究，這花培育的著實稀奇，一盆雙，香氣濃郁，絕對的珍品。

“你要是喜歡，就讓人搬到你家去！”賀翊現在大方的很。

“不用了。”夙心不是很想要，這花有些匠氣，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專門培育出來擺設的，而那院子就是個鄉野清幽之地，與這樣的高貴的東西，不相配。

“是你。”夙心才說完，賀翊后便傳來一道溫厚淡雅的聲音。

夙心目看了過去，立即就認了出來。

“孟凌風？”夙心有些詫異，“我記得你們倆該是有些仇怨？”

“……”賀翊兩眼發懵，“你怎麼知道？”

他什麼都沒說過啊？

夙心記得那日孟凌風派人毆打顧晉庭時，輕輕曾提起了賀翊的大名，不提還好，提了之后，孟凌風邊的那些個下人下手更重了。

“他就是一狗皮膏藥，甩不掉粘得很，整日招惹些是非之人，早想教訓一番了。”孟凌風毫沒有掩飾，話里話外都是對賀翊的嫌棄。

當初那個小姑娘，一口一個“庭叔叔”，得他都覺得稀奇又惡心，真不知道賀翊是如何與那樣做作矯之人相的。

賀翊揮了揮拳頭，像是要打人一樣，但耀武揚威一番，那手也沒敢落下去：“這可是我的客人，你這個外人一邊吃酒去，來湊熱鬧。”

然而話剛說完，卻瞧見夙心看著孟凌風的眼神很是和氣。

突然有種被打了臉的覺。

“你看他做什麼？一個小白臉……”賀翊有些郁悶，忽而又眼前一亮：“是不是他招了什麼不干不凈的東西！？”

“不是。只是瞧著他面善，可以個朋友。”夙心一臉認真的說道。

“……”面善？！

賀翊要瘋了。

那他呢！

守門、掏糞還去山里相依為命，就不是朋友了？才見孟凌風一眼，就覺得這人面善？！這人……這人眼珠子怕是壞了！

賀翊像個炸了的刺猬：“他一個廢人，和他說話都得低著頭，你也不嫌累得慌！”

這樣的話，孟凌風早就從賀翊口中聽說過無數次，所以也沒什麼覺，只是諷刺的笑了笑，然后轉自己的椅車，直接轉頭就走。

廢人，說得倒也沒錯。

夙心看了孟凌風一眼，像是沒聽到賀翊的話，只是說道：“今日賀家殺了幾條魚，很是，可以淺嘗一下。”

孟凌風手上的作停頓了一瞬間：“老太爺養得那些的確都是好東西。”

“……”賀翊一頭霧水，這是當他不存在？

簡直是欺負人。

賀翊有些失落，但又說不清是怎麼回事，像他這樣的人，無論走到哪里都是眾星捧月，從來沒人這般冷落他。

可夙心和孟凌風，二人簡直就是他的克星，夙心雖然也搭理他，可很對他說這樣的廢話，目像是看著陌生人，但看著孟凌風，倒是有種見著老友一般的稀罕。

他才不在意夙心的看法呢，只是……孟凌風又哪里比他討人喜歡了？

論才學，孟凌風也沒考個功名啊？當然，他一個廢人沒法考。

論玩樂，孟凌風吃喝賭樣樣都沾，偶爾發起瘋來，一擲千金那樣的荒唐事也是做過的，孟家那些個家底都快被他花完了！

論心……孟凌風也不是多良善。

賀翊吐了口氣：“你和聊做什麼？會做法可不會醫，你看看那邊，那個娘子才是大夫，你應該去求。”

孟凌風順眼去，看到輕輕乖巧的坐在那里，燈籠下，得厲害。

“你有本事，連這小妹妹都請來了。”孟凌風角勾起，肆無忌憚的笑：“那日就是哭喊著你的名字向我求饒的，那滋味甚是不錯。”

求一個自己打過的人？他是廢人，可他不是骨頭。

“……”賀翊表一變，“不是……你對做了什麼？可是有相公的……”

夙心聽著這兩個稚鬼說的話，真想堵住耳朵。

“有相公？”孟凌風詫異了。

那日他明明瞧見那個子對夙心的丈夫癡不已，一聲聲的“庭叔叔”得如同要生死離別一樣，莫非……

“恭喜姑娘離苦海。”孟凌風沖著夙心說道，“看來今日的確是有喜事臨門，這擺設總算應景了。”

賀翊翻了個白眼。

馬屁。

這景明明是為了他祖父擺出來的！

夙心笑了笑，對孟凌風這說法倒是喜歡的，畢竟旁人得知和離，多是同的眼神盯著，好像活不下去一般，如今總算是來了個懂事的。

目多看了孟凌風幾眼，發現這人命運著實有些坎坷，出不錯，只可惜命中無親緣，這雙就更不用說了，與前世一樣的慘，不過讓贊許的是，這人子像是沙海中的綠刺，堅韌得厲害。

夙心不由和他多聊了幾句。

“夙心姐姐，沒想到你真的這麼厲害，之前是我失言了。”沒多久，各方落座，輕輕走了過來，沖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