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花錄》第20章 眾矢之的
這一路,李魚聽陳年扯了十大門派,扯了八大仙子的芳名,扯了六大邪派,才知道追擊上雁的雙煞正是出自六大邪派之一的森羅獄。
森羅獄而外,另五大邪派分別是暗殺之滅魂殿,流之綺羅香,嗜之伐罪盟,詭之魔音宗,霸絕之狂劍城。
十大門派與六大邪派在臺面上主宰著仙林的正邪兩道,但仙林中有逸高士,有獨行巨邪,更有正邪不分的怪人。
而在仙林之外,更有妖界虎視眈眈,令仙林如坐針氈,不敢放松警惕。
數千年來仙林風云變換,不斷有人想要一統仙林,不斷有門派崛起衰敗。
但任憑正與邪是起是落,任憑仙與妖是戰是和,仙林卻還是仙林。
李魚從胡絳雪可聽不到這許多典故,全賴陳年一一說明,果真是大長見識。
李魚時不時詢問一兩句,聽到有用的信息便用心記載。只是陳年言語之中,總是對人念念不忘,所言也都是圍繞人展開,
例如說到綺羅香之時,陳年對綺羅香主人大有垂涎臆想之意。
陳年明明沒有見過綺羅香主人,卻幾番評頭論足,想非非,讓李魚哭笑不得,只能隨口附和一句,暗示陳年換個話題。
聽者認真,說者便有味道。陳年本就口才便給,又難得遇到李魚這麼一個聽自己說話的人,不免滔滔不絕,一路竟沒有停之時。
待兩人來到鳴山仙音宗,山門迎賓的兩男兩將陳年放,卻將李魚攔住:“閣下是何人?若無邀請,便請閣下止步。”
李魚從百寶囊中取出三十壇梅花釀:“我奉師父疏影閣主之命,為仙音宗主賀壽。薄禮一份,祈請接納。”
迎賓諸人半信半疑:“疏影閣主何曾有弟子?閣下莫不是與我們玩笑?”
陳年此時再無疑慮,呵斥道:“小輩懂得什麼?梅花釀乃是世間絕頂酒,唯有疏影閣的千年梅花能夠有此滋味。
你們有眼不識泰山,竟敢得罪貴客,小心唐宗主責罰你們!”
那四人慌了神,連忙道歉:“貴客勿怪,我們哪里懂得這許多?快請進。”
其中一人更用大筆將疏影閣寫在禮單上,一邊高聲唱道:“疏影閣賀禮,梅花釀三十壇!”
那些跟隨李魚而來的眾子弟見李魚堂而皇之進了仙音宗,有的垂頭嘆氣,失意而散:“人比人,氣死人。憑什麼他就可以為梅花仙子徒弟,我卻連一面都見不到?”
有的則是恭恭敬敬,小心翼翼,詢問仙音宗迎賓:“剛剛那人真是疏影閣的嗎?”
迎賓諸人本就憋了一口氣,聞言怒斥道:“休得啰唣,仙音宗是你們晃眼的地方嗎?麻溜滾一邊去。”將一眾游手好閑的公子哥罵得悻悻而退。
李魚與陳年進得山門,眼見仙音宗房屋羅列,雕梁畫棟,富麗堂皇氣象與疏影閣雅致氛圍大是不同,不覺嘖嘖稱奇。
但隨即李魚便覺到了異樣,似乎他每經過一個人,那人便會將好奇疑目投在他上。
那種覺,猶如眾矢之的,饒是李魚心沉穩,仍不免略不自在。
陳年哈哈一笑:“別人聽到疏影閣來人了,自是翹首以盼。但他們見到的卻是你,當然又驚訝又懷疑。
不過那些人自持份,又在仙音宗做客,卻不會來盤問底了。李兄,這萬眾矚目的滋味……”
陳年的話戛然而止,陳年的眼睛忽放芒,因為他看到了春天在向他走來。
他不敢置信地了眼睛,確認眼前如花容真是摘星樓的霜月尊者,真是仙林八大仙子之一的霜月仙子上雁:“天啊,霜月仙子竟笑著向我走來,我覺我要窒息了,我覺心要裂出來了……”
上雁那張致臉龐上出罕見笑容,如春風拂面,卻偏心只吹到李魚臉上,將滿心期待的陳年冷落一旁:“我就知道,李公子能功拜胡姐姐為師。”
李魚乍見故人,也是頗為歡喜:“上姑娘,原來你也來仙音宗道賀啊。”
上雁笑道:“我與掌門師姐一道前來,今天仙音宗可熱鬧得。”
忽然朝李魚眉弄眼:“今天李公子打扮得如此鮮,莫非也要遂自薦,謀一個雀屏中選?”Μ.166xs.cc
“上姑娘莫要取笑。我只是代表師父前來,頂多瞧瞧熱鬧。至于說那乘龍快婿,我可沒有興趣。
更何況,連陳兄這等流風倜儻的瀟灑人都作壁上觀,我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哪敢獻丑呢?”
陳年一聽李魚這麼抬舉自己,那顆冰涼的心也隨之活絡起來,心里想道:“李魚這小子夠意思!”
他期期艾艾開口:“霜月仙子,小生乃是萬劍谷陳年,能夠得見仙子……”
上雁哪管陳年一廂愿,聽到李魚這般回答,心中一甜,上卻嗔道:“李公子,你可別口不對心,上說不要,實際上地想要上去爭奪。”
自與李魚分別后,上雁打定心思要忘了李魚。
但不知為何,越是想把李魚從心湖中驅逐開去,便越是將李魚趕往心深多一點。
這些日子里思緒發,竟差點忍不住想要去疏影閣看看。
迫不及待想知道李魚是不是還在疏影閣,想要知道李魚在何方。
之一字,最是難解。明明知道李魚對自己沒有任何心思,上雁卻依舊陷其中。
不免自嘲:“所謂揮劍斬,不過是一句空話。倒應該說我是自作多,作繭自縛。
哎,李魚那一雙澄澈而無畏的眼睛,為何如此迷人?”
這一回來到仙音宗,上雁暗地里期盼見著李魚,誰知天隨人愿,真就見到了李魚。
故此滿心歡喜,眼眸含,彩照人間,恍若白晝明星,令人神魂搖。
眾人先見李魚代表疏影閣出席,又見霜月仙子不顧嫌疑與李魚言笑晏晏,不免對這個俊年充滿了羨慕與嫉妒。
更有人恨恨想道:“妞兒俏,果然不錯,上雁也是個俗,俗不可耐!
一個辟谷期的小白臉,有什麼值得攀談的,上雁居然笑容滿面,有這許多話能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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