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明花作》第 21 章 21
州的地理位置在大黎正南方,是個天然寶地,四季如春,氣候宜人。
從天京城趕來的短短六日里,姜小乙親見著干枯荒蕪的山野,一路變為翠綠。
大黎最重要的三個商業區域,排第一的當然是天京城,另外兩個,其一是已被賊軍占領的,位于東南沿海的青州,剩下的那個便是姜小乙腳下的州。
州通便利,四通八達,南部更是有幾百里的海岸線作通商之用。與荒涼干峭的齊州不同,這里人口眾多,往來客商無數,熱鬧的同時也是魚龍混雜。
姜小乙從沒來過州,對這里唯一的了解是北邊有一座著名的高山,名為虹舟山,山頂上有南方最大的武林勢力——天門。現任掌門便是“四方神”之一,人稱拳宗的姚占仙,家大業大,門下弟子無數。
軍餉被劫發生在冀縣附近,位于州中北部。
姜小乙一進城就被忙碌的景象吸引了,大路兩旁商鋪無數,天南海北的東西都有的賣,北方的山貨、南方的茶布、東邊的海、西邊的藥材……數不勝數,滿大街都是商販和跑的伙計,踩得地面塵土飛楊,不時還有要人出來撣水。
簡直比天京城還要熱鬧。
肖宗鏡扯開領口,袖子挽起,額頭上都是汗珠。
確實是太熱了。
已經是深秋時節,天京此時寒意襲人,宮里已經開始燒火取暖了,州卻猶如盛夏,街上打著赤膊干活的人比比皆是。
進城時剛好是正午,兩人先找地方簡單吃了飯,出來后朝縣衙方向走。姜小乙一路東張西,很快的目被路旁一吸引了,停住腳步,對肖宗鏡道:“大人,我想去那邊瞧瞧。”
肖宗鏡順著看過去,是路邊一簡陋的食肆,沒有屋瓦,只是支了個棚子,賣些簡易吃食,食肆旁掛著個牌子,上書二字——“呂坊”。
雖然食肆又破又小,可架不住熱鬧,一共只有六七張桌子,已被占得滿滿當當。但是那些人明顯不是尋常食客,而是些青皮無賴,挑釁鬧事,來往的行人都不自主地躲著那里走。
肖宗鏡笑了笑,明知故問道:“是沒吃飽,還是另有打算?”
姜小乙赧然道:“大人說笑了,我哪有那麼能吃,就是想去看看。”向來喜歡這些青皮扎堆的地方,總有新鮮事聽。提議道:“大人,您有您的辦法,我有我的路子,咱們不如各查各的,或許這樣更快一些。”
肖宗鏡道:“好,你想去便去吧,今晚太落山前,我們就在這里頭。”
與肖宗鏡分別后,姜小乙走向呂坊。食肆已經人滿為患,沒有其他空位了,姜小乙仗著格小巧,順著隙往里。
這些青皮統統看向屋,那里有一子,年紀二十幾歲,頗有幾分姿。穿著灰衫,下系白尾,腰間戴孝,應是家里剛剛辦過喪事。正忙著干活,袖子挽了起來,出白的手腕,發髻也有些凌,臉頰不知是熱的還是氣的,紅艷艷的。
青皮們不時調笑。
“夢妹子,坐下歇會吧。”
“就是,一個破壇子你都了多久了,過來陪陪哥幾個。”
“瞧這汗出的,裳都快亮了,爺可什麼都看清了!”
他們口出惡語,越來越過分,呂夢忍無可忍,把手里抹布朝笑聲一扔,潑辣地罵道:“有爹生沒娘養的狗畜生!你再放屁試試!老娘撕爛你的!”
打頭的青皮想躲,沒料到抹布飛得奇快無比,砸在他腦門上,疼得他大一聲。“哎呀!”他捂住額頭,再拿開,手心竟然有。他旁邊的同伙撿起抹布一抖,里面掉出一個石塊來。
呂夢冷冷一笑,道:“接著呀。”
“賤婆娘!怪不得嫁不出去!”那青皮頭子氣得臉紅脖子,一拍桌子就想尋事。呂夢還就等著他鬧事,子打了幾個旋,往腰上一,前掌一,厲聲道:“不怕死的就放馬過來!”
那青皮頭子似是有些忌憚,人不敢上去,但沒閑著,諷刺道:“跟我們手算什麼能耐,真有本事就去天門給你爹報仇去啊。啊!不對,應該說是接你爹的班,繼續騙吃騙喝去!”
一旁角落的姜小乙聽到“天門”二字,眼睛微瞇。
呂夢怒道:“不許你提我爹!”
青皮頭子抓住的痛,譏笑道:“全州誰不知道,你爹都被逐出師門這麼久了,還年年上虹舟山,打著切磋的旗號要錢要,也就是姚掌門脾氣好,才忍了這狗皮膏藥這麼多年。好在老天開眼,終于讓這癩皮狗病死了,全州都在替姚老好呀!”
一群人起哄般大笑起來。
呂夢氣得面紅,眼中含淚,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了,恨不得這就上去跟這伙人拼命。
青皮頭子又道:“你弟呢?趕快回來吧,讓他把地契出來,你們趕快滾出州。現在出讓,我們余爺還能給個好價錢,要是再拖拖拉拉,呵……”他冷笑一聲,點到為止。
就在場面一時僵持不下的時候,有人拍了一下桌子。
“你吃好沒?吃好行個方便?”
青皮頭子扭頭,見一瘦弱伙計站在后面,斜著眼睛問話。他沒好氣道:“你是眼瞎還是耳聾,看不出這有事嗎?”
姜小乙道:“我不瞎也不聾,我就是想喝口涼茶。”
這青皮頭子看出姜小乙是故意想找茬了,冷笑著站到前,稍做打量,道:“生面孔啊,想學人家英雄救?”
姜小乙:“學又怎樣?”
青皮頭子抬起下,周圍幾桌人都站了起來,將姜小乙團團圍住。呂夢有些著急,撥開人群,朝姜小乙道:“用不著你多管閑事,走開!”
青皮頭子笑道:“嘿,人家不領啊。”
姜小乙有心想要討好呂夢,趁著那這人笑得正歡,掄起胳膊就是一耳!
“哎呀!”青皮被扇得頭暈眼花,驚魂未定。“你、你你你……來人,上!給我上!給他點瞧瞧!”
姜小乙心說我打不贏肖宗鏡打不贏戴王山,難道我還打不贏你們?
腳下作輕靈,左躲右閃,也不出重手,見誰都是一耳。這些地無賴基本都是地頭青幫里最底層的人,只能聚眾擾平頭百姓,沒什麼真本事,幾圈下來被姜小乙扇得人仰馬翻。
打頭的青皮捂著腫脹的臉,怒道:“哪來的不懂事的鄉佬!敢在這出頭,你給爺等著!”
姜小乙冷哼一聲,坐到他剛剛的位置。
“我還就等著你了!店家,上茶!”
呂夢端來一壺茶水,食肆周圍都是看熱鬧的人,對著姜小乙指指點點。呂夢火氣上來,朝他們嚷道:“有什麼好看的!都走開點!”把食肆棚梁上綁著的竹簾放下來,遮住外面的視線,坐到姜小乙對面。
“小兄弟如何稱呼?”
“我姜二,姑娘呢?”
“小姓呂,賤名一個夢字。姜兄弟是外地人?”
姜小乙隨口胡編道:“我是齊州銅花縣人,跟我大哥來這邊想做點生意,一進城就見到這幫無賴鬧事。十幾個人欺負一名弱子,算什麼本事,小弟也是習武之人,看著實是氣不過。”
呂夢笑道:“我雖是子,卻一點也不弱,只是懶得跟他們一般見識罷了。”說著,面難。“你剛說你跟你大哥來州想做生意,那可壞了。”
姜小乙:“如何壞了?”
呂夢低聲音道:“剛剛那些都是青庭幫的人。”
姜小乙笑道:“蜻蜓幫?我還螞蚱幫的呢。”
“小兄弟別說笑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好,請姑娘詳細講來。”
“青庭幫是本地最大的幫會,下屬幾十個香堂,遍布全州。剛才那伙人就是老鷹堂的,專管冀縣東邊這一塊。你跟你大哥來這做生意,不去拜碼頭不說,還開罪了他們,以后想行事可難了。”
姜小乙不屑道:“他們有這麼大的本事?誰想做生意還得經過他們同意?”
呂夢:“別我不知,但在州,向來都是幫會管事。”
姜小乙問道:“本地衙門呢?”
呂夢道:“衙門里才幾個人?州重商,不跟這些黑道好,貨連州都出不去。現在世道太了,剛死的縣太爺自己家就是做綢布生意的,他們家的貨前幾個月都人給搶了,更別說是普通百姓了。”
姜小乙:“這麼厲害?那這個青庭幫幫主是誰?人在何?”
呂夢道:“幫主是‘獨眼金鏢’錢嘯川,他仇家多,不是幫要人是不可能知道他的下落的。”
姜小乙暗暗思忖這青庭幫跟軍餉的案子會不會有什麼關系,呂夢見其不說話了,以為是害怕了,安道:“他們肯定還會再來找你,這個……”從懷里掏出一小包銀子,遞給姜小乙。“你把這個給他們,趁現在還沒鬧大,跟他們服個。”
姜小乙把銀子拿手里掂了掂,怎麼也有個十幾兩,從這小店稀松的食客看,這對呂夢來說應該不是一筆小錢。
“這未免太多了吧。”
呂夢道:“老鷹堂想要這塊地,天天有人在這鬧事,本地人都怕他們,我已經……”說著說著,頓了一下,低聲道:“我已經很久沒有到愿意出手相助的人了。姜兄弟,你是個好人,我不能你因我了委屈。”
姜小乙心想,不管再如何灑潑辣,呂夢說到底還是個姑娘家。
姜小乙將銀子推了回去,笑道:“我不怕他們,要來便來。”
剛剛短短的一段時間里,姜小乙已捋清思路。
以往跟達七搭伙,那是個無可救藥的懶貨,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查探消息,通常只能暗地挖門子盜,一點點推進。但是現在有了肖宗鏡這個殺手锏在,能用的方法就多起來了。
他們對州人生地不,而且時間迫,綜合所有條件,姜小乙覺得最好的方法就是引蛇出。
呂夢還想勸點什麼,忽然有個男子摔進竹簾,撲到一旁凳子上,姜小乙還以為是誰來襲了,連忙起防備。
“阿圓!”呂夢見到來人,驚呼了一聲。
姜小乙仔細看,這男子年紀跟呂夢差不多,形比自己還瘦弱。他穿著一灰短打,手腕腳腕都扎著,沾了些許樹葉灰塵,像是經過了一番跌打。他的容貌與呂夢非常像,都是細的臉蛋,姣好的五,眉清目秀。
呂夢扶起他,介紹道:“這是我的胞弟呂圓。”
姜小乙:“你們長得可真像啊。”
呂夢:“我們是雙胞胎,所以才像。阿圓,這位是姜二兄弟,剛剛是他幫了阿姊。”
呂圓朝姜小乙拱拱手,拳都抱不,氣也不勻,渾抖如篩糠。
“多、多多多、多——哎喲喲!”
謝到一半,呂圓一打彎又要跪下去,姜小乙忙上去扶。
“出什麼事了,圓兄弟可是被歹人欺負了?”
呂圓搖頭,也說不出話,呂夢扶他坐好,端來涼茶和點心,又去后廚準備了些飯菜。
姜小乙看著呂圓吃了兩碗飯,總算緩過來些。
呂圓:“小弟失態,見笑了。”
姜小乙道:“你這是怎麼了?”
呂圓道:“沒事沒事,剛剛練拳歸來。”說到這,他轉向呂夢,神肅穆道:“阿姊,我這次真的悟了!”
呂夢嘆了口氣,到一旁起桌子來,似是對他要說之事毫不關心。倒是姜小乙好奇,問道:“你悟什麼了?”
呂圓道:“我爹的拳法!”
姜小乙又問:“令尊用的是什麼拳法?”
呂圓嚴肅道:“隨心所拳!”
姜小乙頓了頓:“恕兄弟孤陋寡聞,還有這種拳?”
呂夢聽得臉頰發紅,頗為難為。
“別聽他胡說,本不是這個。”
“怎麼不是這個?”呂圓不滿道,“我問過爹,是他親口說的,就是隨心所拳。”
呂夢道:“那是爹說的,他想讓你專心讀書,隨口唬你的。”
呂圓道:“好呀,那你倒是說說,不隨心所拳,那什麼?”
“這……”呂夢猶豫道,“雖然爹從沒說過,不過肯定不是那個。”
姜小乙坐著看了會姐弟倆的拌,又看看外面天,心想這老鷹堂的人怎麼還不來,該不會小半日下來連條像樣的地頭蛇都見不到吧。
這念頭剛一起,竹簾外的人聲忽然沸騰起來,有人大聲呼喝趕走了周圍百姓,呼啦啦將食肆圍了起來。
呂夢站起來,張道:“糟了,耽誤太久了,他們來找你麻煩了!”
姜小乙冷哼一聲,心說怕就怕他們不來。
竹簾被掀開,幾名嘍啰打頭進食肆,氣勢洶洶踹開桌椅板凳,簇擁著一名壯漢進。
姜小乙觀察來人,四十歲左右,高七尺有余,面方頜闊,厚厚的閉起,顴骨高聳,目如銅鈴,太突,面泛青,背上還背著一把鬼頭大環刀,可謂氣勢凜凜。
姜小乙坐在椅子上一不,那名領頭的青皮撥開人群,來到面前。
呂夢擋住他,厲聲道:“你們想干什麼!有什麼事找我,別牽扯外人!”
青皮頭子冷笑道:“現在說這個?已經晚了!”他撥開呂夢,來到姜小乙面前。“小兔崽子,你可知這位是誰?”
姜小乙道:“不知。”
青皮頭子大笑一聲,道:“井底之蛙沒見過天!這位是我們老鷹堂副堂主,江湖人稱‘青面馬’的馬雄飛馬爺是也!”
這位青面馬在被人介紹完后,大環刀往地上一,地面登時下陷三分。他氣息渾厚,聲如洪鐘地說道:“你雖瘦小枯干,但膽識不差,竟敢留在這里等我們。馬爺敬你算是條漢子,今日就給你劃個道。你傷了我的人,不能白傷,留下右手,發誓再不進州地界,就放你活著離開。”
姜小乙哈哈大笑。
“留下右手不可能,離開州更不可能,我和我大哥來這是要發財的,誰也別想擋了道!”
馬雄飛道:“發財?你是何人?你大哥又是何人?”
姜小乙一拍桌子,高聲道:“我和我大哥是齊州銅花縣人,鄙號‘翻山鼠’,我大哥則是‘混江龍’!我們兄弟并稱‘銅花雙俠’,你可曾聽過!”
腦子一熱編出這麼個名號,人家上哪聽過去。
馬雄飛滿肚子里搜刮這兩個名號,那青皮頭子先開口了:“什麼狗屁的翻山鼠,混江龍!聽著就是一群不流的草莽,也配跟馬爺號!
馬雄飛想了一會,也確實沒聽說過什麼銅花雙俠,他見姜小乙年紀輕輕,甚至還帶著點稚氣,心下斷定這應該是個初出茅廬,學了兩下拳腳便想名立的愣頭青。
他沉沉一笑,道:“小子,我看你這是火神廟里點燈——找錯門了!”
說完,他將大環刀給旁跟班,似是覺得小小陣仗不需兵。
“給了活路你不走,就別怪馬爺手下無了。”
姜小乙提神聚氣,準備會會這位青面馬,忽然眼前一晃,竟是呂圓擋在前。
姜小乙歪歪頭:“圓兄弟……?”
呂圓抬手,一本正經道:“不用說了,我爹教過我們,為人要義字當先,我是絕不會讓你為我們涉險的。”他活活手腳。“正好今日有所領悟,就拿他來試拳了。”
言罷,他緩緩抬臂,前手掌,后手拳,腳虛步,起了一個架勢,口中念念有詞。
“所謂隨心所拳,重要的就是隨心。手隨心轉,法從手出,以意念控制,再由啟發意念,環環相扣,生生不息。我先試一套‘搶風拳’看看——”
呂圓看著就是個手無縛之力的書生,姜小乙一直覺得他說的什麼拳法都是鬧著玩的,沒想到這一拳出去,還真驚到了。
呂圓出拳很快,而且他的拳很奇怪,先是一記普通的直拳出去,馬雄飛完全沒放在心上,抬掌準備拍飛。結果呂圓中途突然變陣,腳下一個虛晃,移到馬雄飛側,直拳也變了鉆拳,照著馬雄飛的太打去。馬雄飛抬起左臂格擋,不料拳沒到,呂圓再次變陣,又一個虛晃,來到馬雄飛后,鉆拳改劈掌,朝馬雄飛后腦勺拍去——
馬雄飛忍無可忍,怒罵一句:“別他娘地轉了!”隨即一個猴子撈月,想要抓住呂圓的裳,沒想到呂圓法靈活,那一掌也不打后腦勺了,改打馬雄飛抓過來的手,啪地一下,而出。
雖然有些凌,但是可以看出,呂圓確實是有點功夫的。
呂夢驚喜道:“阿圓,你還真悟了!”
呂圓道:“都跟你說了,誰你不信我。”
馬雄飛怒道:“廢話連篇!”他一個健步上前,兩人再次纏斗到一起。姜小乙在旁邊看著,不一會就發現了問題,這呂圓法倒是靈活,但只能躲,卻打不到人。一到關鍵時刻,就會像剛剛那樣,突然變陣,變來變去,看得人心急。
呂夢:“阿圓!你倒是打他啊!”
呂圓:“好好好!這就打!”
里這樣說,可手上還是沒變化,姜小乙心道這樣下去豈不是白耗力氣,瞧呂圓這點功底,在馬雄飛手下,最多也就能撐半柱香。
姜小乙明顯高估了呂圓,別說半柱香,這念頭剛一起呂圓就不行了。他上功夫不扎實,繞來繞去,小很快開始筋,哎喲一聲歪倒在地。馬雄飛冷笑著抓住呂圓的口,拎小一樣給他提到面前。Μ.166xs.cc
“怎麼著,你接著轉呀?”
一旁青皮齊聲好。
呂圓還想掙扎,竟張著朝馬雄飛脖子咬去!馬雄飛大罵一聲:“小畜生!”往外狠狠一扔,呂圓摔到地上,疼得滿頭流汗。
“你這狗賊!”呂夢見胞弟苦,拾起桌上的茶碗朝馬雄飛擲去,人也隨著碗一同向前,擊向馬雄飛肋下。
馬雄飛冷哼一聲,迎面拆招。
姜小乙把呂圓扶起來,他腳下發虛,額頭,可見消耗了太多力。
他巍巍地看向呂夢。
“阿姊小心,此賊好大的力氣!”
呂夢纏起擺,杏目圓瞪。
“馬雄飛!我們呂家到底哪得罪了你們青庭幫?我爹剛去,你們便欺人搶地,一再相!”
馬雄飛冷笑:“閑話休問,你只管照做便是。”
呂夢道:“好,那咱們今日就新仇舊恨一并算了!”
清叱一聲,劈拳向前。的功夫與呂圓同一門,不過功底卻強了一大截,沒有那諸多變化,單燕形拳。只見腳步輕靈,形似游燕,腰如軸立,法敏捷多變,拳勢不風,專挑眼睛,嚨,下這種要命的地方下手。
馬雄飛沉喝一句:“好險的婆娘!”
呂夢道:“武功再,得過人心嗎?”
馬雄飛臉一冷,道:“你學了你爹幾功夫?”
呂夢道:“幾又如何?”
馬雄飛道:“聽聞你爹與拳宗姚老同拜天門老掌門為師,通拳,馬爺一直十分向往,可惜未曾有機會領教。所以今日前來,除了為老鷹堂的兄弟們出氣,也想趁機討教幾招。真是可惜,你弟就不用說了,你的功夫雖比他強,但也不夠看,如果你得了你爹的真傳,那只能說明坊間傳聞盡不可信。”
呂夢大怒。
“憑你也配提我爹!”
說完,再次攻了上去。
這次馬雄飛不再留手,重重一喝,含拔背,聳肩墜肘,真氣蓬,整個上半的遒勁鼓漲,比之前大了一半還多,實是駭人。青皮們見了,士氣大振,紛紛大喝,一聲聲馬爺將食肆撐得鼎沸轟鳴。馬雄飛大吼一聲:“留神了!”
呂夢見他氣勢如虹,不敢接,化攻為守。馬雄飛這一次比之前不知快了多,拳如落星,一下下打出去,竟然響出炸般的雷聲,可見力之雄厚。
炮拳剛勁,燕拳,本是能克剛,可再相克的功夫也架不住功底的差距。
兩人幾番拆招,呂夢漸落下風,馬雄飛找準時機,迎面一拳擊出——呂夢來不及躲閃,雙掌前相疊。剛拳對細掌,呂夢覺得自己像被攻城的木車撞了一樣,本承不住這氣力,整個人向后飛了出去。
呂圓驚慌道:“阿姊——!”姜小乙推開他,兩步上前,托住呂夢的后背,掌心在背上轉了那麼小半圈,將力道卸去大半,落到地上。
呂圓上前扶住呂夢:“阿姊,你沒事吧!”
呂夢搖搖頭,口一滯,一口吐了出來。
呂圓大驚:“阿姊!”
呂夢道:“皮傷,沒大礙。”對站在前的姜小乙說道,“姜兄弟,我們姐弟攔住他,你快些走吧!”
姜小乙:“這什麼話,你們且在后面歇著,我來會會他。”
旁邊青皮頭子大笑道:“來來來,統統上來,看我們馬爺不把你們一盤端了!”
馬雄飛氣勢正盛:“終于到你了,你傷了老鷹堂的人,這筆帳可要好好算算!”
姜小乙冷笑:“喲,就怕你四發達,腦子不靈,算不明白呢。”
馬雄飛怒喝一聲:“休耍皮!”
馬雄飛沖向姜小乙,他不知姜小乙功夫深淺,沒有冒然進攻,而是晃了幾個虛招。姜小乙比呂夢法更為靈巧,穿梭在他拳臂之間,得像條泥鰍。馬雄飛真氣蓬,拳掌之間磨出噼啪的電鳴,攝人心魄。不過姜小乙經多見廣,更是面對面會過肖宗鏡和戴王山這種當世頂尖的高手,所以對馬雄飛這一手,也沒怎麼瞧眼。
基本清他的路子,空退了三步,站定道:“其實我擅長的不是拳腳功夫,但是今日趕鴨上架,只能獻丑了。”
說完,化拳為掌,側迎敵。
再次鋒,姜小乙以掌代拳,粘連黏隨,攻擊套路怪異莫名,馬雄飛一時難以適應,以守為先。姜小乙捷步靈,虛實難辨,出掌力道不大,卻刁鉆莫測,難以琢磨。馬雄飛被騙過一招,姜小乙以一個極為古怪的姿勢翻到他旁,掌心凝聚真力,朝馬雄飛的腰眼打去。
馬雄飛覺側起了寒風,深知這掌非同小可,連忙向旁側翻滾,狼狽。
這幾招下來,馬雄飛也明白了姜小乙也非尋常角,口中喃喃道:“這是八母掌,手法正統,難道是道門中人?銅花雙俠……的確不曾聽過啊。”
姜小乙:“念叨什麼,不是要教訓我嗎?這還等著呢。”
馬雄飛大喝一聲:“拿我的刀來!”跟班連忙捧來他的鬼頭大環刀,馬雄飛刀在手,兇神惡煞道:“不管你是何人,今日你這條命,馬爺都收下了!”
姜小乙啐了他一口,大罵道:“狗雜種!老子命在這,有本事來拿!”
馬雄飛一刀劈下,姜小乙向后翻起,刀砍爛了桌子,還地三寸。
馬雄飛出刀子,大吼一聲,追上前。一番纏頭裹腦,破空斬棘的連環劈下來,桌椅板凳碎得稀爛。姜小乙東躲西躲,撿起灶臺上的碗筷盤子一個個扔出去,盡數被馬雄飛砍碎。瓷渣崩得哪哪都是,青皮們也遭了重,捂著腦袋四躲閃。呂氏姐弟見姜小乙在馬雄飛手下尚有余力,連連好助陣,狹窄的食肆里登時一片混。
馬雄飛將姜小乙至角落,吼道:“看你還往哪里躲!”他一記橫刀,姜小乙往上一蹦,站到柜臺上。馬雄飛將刀高高舉起,還要再劈,卻發現劈不了。
不知何時,自己的手腕竟然被人從后面握住了,那人逆著關節輕輕一擰,他吃不住力,哎呀一聲刀了手。
馬雄飛回頭,見一黑男子手持著刀,平靜地看著他。
食肆靜悄悄的,大家都沒注意這人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姜小乙見了來人,興之溢于言表,張口道:“大——”剛想喊“大人”,后馬上意識到不對,改口道:“大哥!”
馬雄飛面目猙獰,惡狠狠道:“好好好,你就是混江龍了!”
肖宗鏡神木然地聽著這名號,環看滿屋狼藉,抱在一起的姐弟,捂著腦袋的青皮,和站在柜臺上的姜小乙。
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從何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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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豪門,雙潔1V1,先婚後愛,全程撒糖,高甜無虐 腹黑霸總VS作精小嬌妻】天地良心,岑洛她真的沒有要以身相許的意思,也不是有意要救薄雲驍的!隻不過是替他擋了場車禍,撞到腦子失憶了而已,等恢複記憶卻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結了婚!這不是騙婚是什麼?欲哭無淚,她可是不婚主義者~先等會兒,肚子裏這兩個小崽崽又是怎麼回事?有錢有娃沒男人這不就是她夢寐以求的生活嗎?呃……孩兒他爸顏值和智商都是頂尖的,還是她主動的,這麼想來她似乎也不虧~岑洛果斷放手,給某人留了一份簽好的離婚協議,以及一張黑卡買斷所有他們之間所有聯係帶球跑~雖說是個假身份,但終歸要好聚好散不是。(主要是為了氣氣他)她跑路後大佬瘋了,開始全世界圍堵!……【小劇場1】助理:薄總找到夫人了!薄雲驍:帶回來,離婚協議我還沒簽!她休想跑。助理:夫人說“簽不簽又有什麼關係,老娘未婚!”薄雲驍:算了,我親自去哄。助理:“……”【小劇場2】薄總:老婆,在你心裏我是不是還不如一隻狗?洛洛:寶寶你怎麼會這麼想呢,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最重要的~薄總:那你去父留子帶狗跑?洛洛:是狗狗死皮賴臉纏著我的!寶寶下次不會了~薄總:真的?洛洛:比珍珠還真。狗狗:啊……對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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