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張孩的藍底證件照，照片里的孩看著很小很青，一雙眼睛里好似有星星，微卷的空氣劉海襯得人也俏皮了幾分，瓜子臉大眼睛，再配上足夠治愈的笑容。

沈念盯著的笑發呆。

不知看了多久，才回過神來，退出圖庫。

手機里很空，就連件都只有自帶不可刪除的那幾個。

又點進信息，里面同樣很干凈，只有一條名為【凌蕊】發來的短信，發送短信的時間是四年前。

看著那段不知看過多次、悉到一字一句甚至連標點符號都已經刻進骨子里的信息，恍惚間沈念又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一天。

那天是陸凌蕊的生日，和陸凌蕊一起去陸凌川的大學找他出來吃飯。

陸凌川是陸凌蕊的哥哥，那個時候也是的男朋友。

a大周圍的通一向擁堵，堵車是常有的事。

和陸凌蕊經常來a大，偶然發現了一條小路。要是從一條人跡罕至的胡同小巷走能省下不時間。

那天，們如平常一樣從小巷里走，卻被兩個魁梧的酒鬼擋住了路，兩個酒鬼喝醉酒起了歹心。

陸凌蕊攔住了那兩個酒鬼讓跑。

然后，跑了。

等帶人回來的時候，那兩個酒鬼已經逃了，陸凌蕊狼狽躺在地上，神呆滯，眼里已經沒了。

那天之后陸凌蕊變了一個人，不笑也不說話了，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

一個月后，陸凌蕊跳樓自殺，跳樓之前給發了最后一條短信。

【念念，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不后悔讓你先跑，當時那種況如果你不走，咱們兩個一個也逃不掉。可我也接不了現在的自己……我想解了，你和我哥好好的，一定要開心。】

“……”沈念睫抖的厲害，眉頭鎖舒展不開。

從陸凌蕊過世后，不知做過多次這樣的夢，像電影倒帶般一次又一次回到那一天。

夢里的陸凌蕊還像當年一樣出手臂攔住那兩個酒鬼，扭頭朝著大喊。

【念念，你快跑！】

“小蕊……”沈念睡得很不安穩，囈語著:“對不起，對不起……”

覺有人在的手，沈念猛的睜開眼睛。

“小蕊！”

正小心翼翼幫把手放進被窩里的護士嚇了一跳，見沈念盯著自己，護士連忙解釋著:“第一瓶點滴掛完了，我來幫你換點滴的。看你掛水的手一直在，我怕鼓針，所以……”

從噩夢中驚醒，沈念呼吸有些急促，聽到護士的話才慢慢從夢境回到現實。

沈念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醫院。

旁邊是掛點滴的架子，護士手里拿著一個空瓶。

“抱歉，我做噩夢了。”沈念平復著呼吸。

“沒事，你繼續休息吧，等這瓶掛完了我再進來換。”

說完護士拿著空瓶離開病房。

沈念另一只沒有掛水的手搭在額頭上，平復緒。

晚上應酬的時候喝了太多酒，迷糊間就睡著了。

睜開眼睛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也才睡了二十多分鐘。

屏幕解鎖，還是剛才的短信頁面，沈念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鬼使神差地點了最上角的撥通按鈕。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沈念掛斷再次撥通。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對不起……”

盯著那串悉的號碼，沈念眼眶通紅。

一滴滾燙的淚珠掉在屏幕上，失魂落魄地看著那條短信，一遍遍撥打著那串號碼，再也沒有了困意。

幾瓶點滴都打完后，護士進來幫拔針。

“醫生讓你今天在醫院住一晚上，明天給你安排做檢查，現在已經凌晨了，你早點休息。”

看著正在收拾輸的護士，沈念開口:“剛才那位值班醫生還在嗎？”

“值班醫生？你是說孔醫生？”

沈念點頭:“是。”

“孔醫生在辦公室呢，你是不舒服嗎，我這就孔——”

“不是。”沈念打斷:“我只是有點事。”

覺手背不會流了，沈念撕掉醫用膠帶丟進旁邊的垃圾桶，起離開病房。

孔醫生正在忙，聽到敲門聲，抬頭就看到穿著病號服、臉還是很蒼白的沈念站在門口。

“沈念？有事嗎？”

沈念走進來，一手放在自己的腹部，步伐微微不穩。

“孔醫生，可以給我開些安眠藥嗎？”

聽到這個請求，孔醫生立刻警惕地看著沈念。

沈念蹙了蹙眉，“沒別的意思，我已經兩天沒睡覺了，剛才就瞇了二十分鐘，驚醒之后就再睡不著了。”

從看到驗孕棒上的兩條杠后沈念就懵了，在洗手間坐了一晚上，掙扎猶豫了一晚上。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事實，這個孩子不會是的結晶，而是孽緣的惡果，是不該存在的存在。

陸凌蕊自殺，陸凌川恨，他們之間只有永遠償還不了的債和永遠報復不完的恨。

他們之間有一條名為陸凌蕊的橫，他不過去，也不過去。

看小臉蒼白，眼底烏青，非常憔悴，孔醫生無奈嘆了口氣:“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待會兒我讓人給你送。”

沈念點了點頭:“謝謝。”

回到病房沒多久，幫拔針的護士進來送藥和水。

“這是孔醫生給你拿的藥——”

“謝謝。”沈念接過，將安眠藥吞進去。

平靜地躺下，然后閉上眼睛。

外面，護士回到外面的護士站，立刻和同事說著。

“我發現23床的那個病人很怪。”

聞到了八卦的氣息，同事連忙問:“就是送來的那個年輕姑娘？”

“對！”

“怎麼了怎麼了？快和我說說。”

那名護士小聲道:“剛才我去幫換點滴的藥瓶，好像是做噩夢了，一直在說對不起，后來突然驚醒把我嚇了一跳，之后我再進去就見看著手機屏幕掉眼淚，而且還一直打電話。”

“打電話？”

“對啊，連我都聽見電話那頭說是空號了，但就好像沒聽見似的一遍又一遍的撥……”

現在是凌晨，尤其這里還是醫院，聽到護士的講述，的同事打了個冷，了肩膀:“你說的好嚇人啊……”

“我剛才還聽見向孔醫生要安眠藥呢。人長的漂亮，但是那狀態……”

護士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小聲說:“該不會神出問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