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總指著一位年輕小伙，看著和沈念年紀差不多，皮相一般，個子也還好。

他看到沈念時眼睛一亮，立刻手道:“沈助理你好，我鄒志杰。”

沈念微微頷首，算是表達了禮貌。

問好之后，陸凌川和鄒總先談了一些沒營養的話題，很快進正題。

兩人約了打高爾夫，沈念回車里拿陸凌川的球。

很多高端人士都有自己的高爾夫球桿。

其他人都先行了一步，沈念把東西從后備箱拿出來，才關上后備箱的門，一道影立刻殷勤地過來了。

“沈助理，你一個孩子怎麼能拿這麼重的東西？我幫你拿——”

抬頭，是剛才那個年輕人，也是鄒總的侄子。

沈念蹙眉，婉拒了他的好意:“不用了，陸總不喜歡別人他的東西。”

鄒志杰訕訕一笑:“這樣啊。”

沈念點頭，抱著球桿跟了上去。

鄒總是個高爾夫迷，閑來無事的時候就會手來打上兩桿，陸凌川就是知道所以特意約了這家高爾夫球場。

“這打高爾夫真能陶冶，我以前一有煩心事就打兩桿，球飛出去的時候，這煩惱也都跟著飛出去了。”

陸凌川禮貌一笑:“早就聽說鄒總是打高爾夫的高手，今天特意來虛心請教。”

鄒總哈哈一笑:“陸總客氣，陸總一看就是聰明人，什麼都一學就會，哪能得到我教。”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有了共同話題。

沈念拿著東西在旁邊站著，陸凌川把話鋪的差不多了，上前將球桿遞上。

陸凌川調整姿勢，雙手握著球桿，兩腳與目標線角度為10—15度，部要和肩部與目標平行，重心放在左腳。

作非常標準，找不到一點病。

揮桿，球在空中飛出一道漂亮的拋線。

“好！”旁邊鄒總鼓掌，笑的合不攏:“這球打的真好！陸總果然謙虛。”

陸凌川對了他的胃口，鄒總說話都親切了很多。

兩位老總在球場上你言我一語，你一桿我一桿，關系得到了質的飛躍。

沈念在旁邊站著，隨時聽從差遣。

腳上穿著八厘米的恨天高，而且還是那種細跟，站一會兒還好，長時間筆直站著，有些吃不消了。

沈念已經覺到小發麻，晃了晃，努力穩住子。

陸凌川雖在和鄒總談，余卻一直關注著沈念，看時而蹙眉，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努力站直。

男人側眸，沒有說話，只是給了一個眼神。

兩人相多年，陸凌川一個眼神過來沈念就明白了的意思，對陸凌川點了點頭，無聲離開球場。

高爾夫球場的室休息區非常豪華。

沈念找了個沙發坐下，坐下后第一件事就是小，現在在外面不能鞋，只能這樣舒緩一下疼痛。

陸凌晨走過來的時候沈念還在低頭，瞧見的作，他瞬間了然:“怪不得他讓我去車里拿東西。”

聽到聲音，沈念抬頭，不明白他話的意思:“什麼？”

陸凌晨沒有說話，只是將手上的紙袋遞給沈念。

沈念疑看了他一眼，打開紙袋，里面是一雙黑的厚底拖。

再次看向陸凌晨:“？”

陸凌晨看著的腳，努了努:“高跟鞋穿久了會腳疼，換了吧，不會有人注意。”

拖鞋鞋底干干凈凈，儼然是新的沒穿過的，沈念問他:“誰給你的拖鞋？”

可不信這是陸凌晨現在買的，這附近沒有商店，就算有，賣的都是高爾夫材，哪有賣鞋的店。

陸凌晨大大咧咧在沈念旁邊坐下:“你猜，猜對了有獎勵。”

沈念無語，懶得理他。

現在腳后跟是真的疼，陸凌晨給送鞋坦然接。

將拖拿出來，掉高跟鞋，換上拖鞋。

原本疼痛的腳后跟踩上的拖鞋舒服了不，疼痛也緩解了很多。

看換好鞋后將高跟鞋放進袋子里，陸凌晨忍不住吐槽:“果然陷的男都難以理解，明明關心的不行，可還是。”

這話讓沈念的作一頓，也在一瞬間明白了。

這拖鞋不是陸凌晨準備的。

是陸凌川。

“對，就是他。”陸凌晨知道猜到了，所以直接說破:“也是剛才他給我打完電話后才知道他給你準備了拖鞋。”

“……”

只是頓了一下，沈念繼續作，把鞋子放進袋子后，將紙袋放在腳邊。

看又失了神，陸凌晨嘆了一口氣，無奈搖搖頭。

或許真是因為為旁觀者看得清的緣故，他知道自己親哥心里一直有沈念，而沈念也從來沒有放棄過他哥，但兩人之間橫著太平洋，怎麼都走不到一起去。

陸凌蕊的死，和那兩個孩子，三條人命橫在中間，本忽視不了。

都說有有義的是人，無無義的是畜生。只要是人，就會有；只要有，就會在乎；只要在乎，就會困頓其中。

當初的事沈念是害者，但人就是如此，所有人都是這樣，在失去一件重要東西的時候，傷心是肯定的，說傷心過后立刻豁達看開的人不要太虛偽，只要真正在乎，就會忍不住去怨，去后悔，即便知道不該如此，也會克制不住緒，去想如果不怎麼怎麼樣，是不是就能改變結局。

就像當年的事，黎明詩一直難以釋懷，一直在想。

如果當年沒讓兒出門，兒就不會遇到那種事；

如果當年自己重視這件事，親自開車把兒送到a大門口，兒就不會抄近路走胡同被那兩個人渣堵上；

如果當年沈念拉著陸凌蕊一起跑，陸凌蕊是不是就不會走上絕路了。

因為陸凌蕊是陸凌川唯一的妹妹，他親眼看到離世，臨死之前還努力去握他的手安他，所以陸凌川難以釋懷。

因為陸凌蕊是沈念曾經最親的好友，陸凌蕊在遇到事后即便自己在其中也還是把唯一的生還機會給了沈念，讓離開，所以沈念也難以釋懷。

歸結底，還是因為他們都太在乎陸凌蕊，所以兩人都困在自己親手制造的網中，越掙扎，纏的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