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憶或者我失憶，最好我們兩個一起失憶。一切清零，重新開始。”

“沒了凌蕊的心結，沒了那麼多羈絆，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我們還能轟轟烈烈再一場。”

這似乎是他們走出困境的唯一一條路。

“但是我不想。”頓了頓，沈念開口。

“我不想忘記凌蕊。”重復，神恍惚。

“當初我爸媽過世，在我以為人生都是黑暗的時候，是凌蕊出現，將我從無盡墮落中拉了出來，我一點也不想忘記。”

“……”陸凌晨過了很久才說:“果然能改變一個人，你和他在商界也算能叱咤風云了，結果到，像是被原地打了傻子。智商從200暴跌到2，簡稱智障。”

沈念被他直率的話逗笑了:“沒大沒小，怎麼和姐姐說話的。”

“對了。”想到什麼，沈念說:“我能請兩天假嗎？”

說完，補充:“你知道的，我們才吵完架，現在他估計聽我聲音都煩。”

“批了。”陸凌晨倒是爽快:“這事我和他說。”

“謝謝。”沈念莞爾。

“司的事……怎麼樣了？”又問。

“一切順利。”陸凌晨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沈念:“目前人被拘留，除了他們兩個，還牽扯出很多人，包括他們背后的勢力。”

是個大案子。

糾纏了那麼多年讓陸凌川徹底明白，想讓那兩個畜生付出代價，先要將他們背后的靠山連拔起。

這兩年陸凌川查到不他們貪污賄濫用職權的證據，在確保足夠能把他們捶死后才將手上的東西全都放出。

“……”沈念斂眸。

知道這幾年陸凌川在站穩腳跟后，背地里一直在查王勇楊浩背后勢力的把柄。

“徐律師有段時間沒有和我聯系，什麼時候需要我出面記得通知我。”

陸凌晨:“目前應該不需要，我們找到的那些害者足以讓他們的罪行板上釘釘。”

“嗯。”沈念應聲:“好的。”

一切順利就好。

陸凌晨從聲音里聽出了憔悴，也沒再多說，只是道:“這幾天好好休息。”

“好。”

“那我先掛了。”

“好。”

就在陸凌晨準備掛電話時，電話那頭再次傳來沈念的聲音:“弟弟。”

“……”

陸凌晨一怔。

認識這些年，陸凌晨雖然知道沈念一直將他當親弟弟，但這是第一次用這個稱呼他。

沈念斂著眸，低頭看著自己手上，手機里陸凌蕊的短信，聲音輕輕的。

“姐姐……可能撐不下去了。”

陸凌晨還沒從沈念的那聲“姐姐”里回神，又聽說了這麼一句，懵了一下，下意識回。

“什麼？”

“沒什麼。”沈念抬頭，無所謂一笑:“對你哥的，我有點撐不下去了，所以想我放手了。你去忙吧，我掛了。”

然后，掛了電話。

……………………………

沈念掛完水就出院了，沒什麼問題，就是以后不能再喝酒了。

蕭沐白扶著坐進副駕駛，確定安全帶系好后才繞到駕駛座上車。

開車，離開。

路上，蕭沐白握著方向盤，問:“現在回去嗎？我送你回家。”

“回家……”沈念喃喃著這兩個字，然后點頭:“我想回家。”

蕭沐白知道了，前面正好有路口，準備在前面路口掉頭。

沈念的住在反方向。

“回我的家。”驀的，沈念又補充了一句。

聽到這話，蕭沐白只是愣了一下，接著就明白了。

的家，不是和陸凌川的家。

“嗯。”蕭沐白應了一聲，然后說:“我沒去過，你得帶路。”

“好。”

沈念帶著蕭沐白回了的家，和父母的家。

是一個中高端小區。

進了小區，把車子停進了地下車庫，沈念帶他上了電梯。

從電梯里出來，往左轉，在一房門停下。

按了碼，打開。

里面已經空落許久了。

沈念到了開關，屋里明亮起來。

地上，家上都了一次防塵罩，上面已經布上灰塵。

沈念彎腰，從門口開始撕防塵罩。

“我來。”蕭沐白彎腰幫。

他的作很利索，很快就把門口那一塊撕完了。

“是都要撕嗎？”蕭沐白問。

“嗯。”沈念點頭:“好幾個月沒來了，防塵罩上的灰塵太多，撕掉換新的。”

“好。”蕭沐白點頭，繼續忙碌。

沈念要幫他，蕭沐白不愿意，先把客廳沙發上的防塵罩弄掉，讓坐下等自己。

“我可以……”

“去坐好，別讓我生氣。”知道沈念要說什麼，所以蕭沐白先一步開口。

那麼溫的人生氣起來是什麼樣子的？

沈念扁了扁，腦子里不由浮現出陸凌川的臉。

以前的陸凌川和蕭沐白一樣是個溫的紳士，卻被生生了一個冷漠無的人。

好吧，是嚇人的。

沈念坐在沙發上，抱著抱枕，默默看著他忙碌。

蕭沐白的作十分利索，防塵罩是一大塊一大塊的，收起來特別方便。

很快便把防塵罩都收起來了。

“垃圾袋在哪里？”蕭沐白問。

“門口玄關第二層的屜里。”

蕭沐白打開，找到了用了半卷的垃圾袋。

撕了幾個，然后撐開，將臟的防塵罩塞進去，塞了鼓鼓的三大包，收袋子，把垃圾放在了門口。

沈念看著他說:“在我這，你不是司機就是勞力，如果是我，我早就跑了。”

開玩笑。

蕭沐白把垃圾放門口后將門關上，聞言他笑了笑:“沒事，我已經得到報酬了。”

“嗯？”并沒有支付他錢。

蕭沐白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房子:“我是第一個來這里的嗎？”

“……”沈念沉默了。

不是第一個，以前陸凌川也來過。

剛才蕭沐白做的一切……陸凌川做過很多次。

而且，他還用自己賺的錢給了天價電費，確保之后的一百年里，只要想回家，開關，燈就是亮的。

他說。

【人可以不住這里，但家里的燈一直為你而亮，叔叔阿姨等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