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沈念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怎麼來了。”

一開口，聲音帶著些沙啞。

問完，又默默低下頭，從旁邊了一張紙巾掉剛才因為失態在手上的藥膏。

陸凌川沉沉盯著:“我來看看你。”

“……”沈念手的作一頓。

陸凌川走過來，在面前停下，然后單膝跪地，非常自然的從手上拿過藥膏，拉著一只手，看著上面已經淺了很多的小紅點。

了一點藥膏在自己指腹，細心在手臂上拭著。

“什麼時候酒過敏的。”

他都不知道。

“下次別喝酒了。”

“……”沈念用一副見鬼的眼神盯著陸凌川頭頂的黑發。

驀的一個激靈，猛的回手臂，用一種匪夷所思的語氣問他:“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陸凌川抬頭，就這麼看著。

沈念的嗓子有些干，別開頭淡淡的說:“你現在是梁璟禾的男朋友，雖然咱們之前是有些牽扯，但在梁璟禾出現的那一刻，咱們也該保持距離。”

頓了兩秒鐘，才繼續道:“我不想做小三，也不想傷害無辜的人。”

這輩子傷害的人太多了，不想再多欠一個人的了。

陸凌川還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只比坐在沙發上的沈念矮一些，漆黑的眸中是看不清緒的沉默。

他盯著看了小半分鐘，才問:“你就這麼希我和在一起嗎？”

“……”沈念的睫輕了一下:“起碼比我適合你。”

這是事實。

“適不適合只有我最清楚。”陸凌川說，然后問:“我不喜歡，所以即便的條件再好，也不是我喜歡的。”

沈念抬頭，對上他的視線。

扯一笑:“你說的這個言論只適合談，結婚還是要找適合自己的，不其實一點也不重要。”

“……”雖然這話聽著足夠諷刺，但這就是事實。

很多結婚的夫妻一起生活，一起生兒育，其實并不見得有多，只是對方適合自己罷了。

“或許吧。”陸凌川點頭，出自嘲的笑:“梁璟禾是適合我的人，但我的人是誰，你知道嗎？”

“……”沈念的睫抖的更加厲害， 又一次低頭避開他的目。

“我不知道。”

在避開這個話題，說罷就要起。

陸凌川似是早就知道想逃的心思，按住，不讓走，“是你。”

他說，“我喜歡的是你。”

一直都是。

“……”即便知道答案，可在聽見他這麼說的時候，心臟還是控制不住的加速跳。

有些錯愕地盯著陸凌川，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說。

“沈念，我們認識六年了，相互糾纏了五年，其實最好難忘的……也就只有那一年而已。”陸凌川自嘲。

一年，太短了，他們之間最好的回憶，真的是太短了。

“……”聽見陸凌川的話，沈念也有些慨。

是啊，只有一年。可即便很短暫，也還是短暫人生中，此生不可再得的溫暖了。

“咱們糾纏了那麼多年還沒有放過對方，是不是證明……咱們還是有些緣分的？”

他握著的手了些:“我知道你也從未放棄過對凌蕊的執念，現在事正在解決。等解決了之后，咱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的語氣越來越卑微。

之前沒有蕭沐白，沒有梁璟禾，即便兩人再互相傷害，傷害過后對方依舊在。

如今兩人邊都多了人，他們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遠……

“……”沈念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嗓子卻失了聲，過了好一會兒，才磕磕絆絆沙啞開口。

“你已經有梁璟禾了。”

“沒有。”陸凌川說:“我和說清楚了，我不喜歡，我們已經分開了。”

現在他們三個都是自由，梁璟禾不會是小三，沈念也不是。

沈念斂眸盯著他握著自己的手，最終還是，默默將他推開。

無聲的拒絕。

“……”陸凌川本來帶著希翼的眸頓時黯然失。

他扯，出一個悲涼的笑容。

他問:“是因為蕭沐白嗎？”

是因為……接了蕭沐白嗎？

“和任何人都沒有關系。”沈念的薄微微抖。

是……自己的選擇。

緒有些失控，扭頭看著旁邊的熱水和放在茶幾上的藥片。

手拿過，用熱水送進去。

陸凌川親眼看著沈念吃藥。

男人蹙眉，就這麼看著。

覺到了他的目，沈念又喝了一口熱水，才淡淡解釋:“醫生說我過敏嚴重的，除了涂抹藥膏，還要吃抗過敏的藥。”

陸凌川看著，用十分冷靜的眼神回看他。

沈念太淡定了，淡定到連自己都以為自己說的是真話。

陸凌川此刻大腦一團麻，只想著沈念的拒絕，加上沈念毫不心虛，他沒有過于糾結這個問題。

他的聲音沙啞，突然說:“今天是9月22日。”

沈念怔愣一下，隨即點頭:“是。”

時間過得太快，馬上就要十月份了。

這一年，又要過去了。

陸凌川盯著，說:“距離明年，還有100天。”

沈念沒有應答，默默聽他繼續說。

“我想和你來一次對賭。”

“用咱們曾經相的那一年為對賭的資本。”陸凌川補充。

“……”沈念抿了抿:“你繼續。”

陸凌川看，“從明天開始，到12月31日為結束，一共100天。這100天里，雙方不顧及任何人任何事，和六年前一樣往。100天結束之后，如果你選擇和我在一起，咱們結婚。”

12月31日是這一年的最后一天，之后便是1月1日，新一年的開始。

只要沈念還要他，他們就放棄曾經，重新開始。

沈念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又問他:“如果我選擇結束呢？”

“你就這麼盼著和我結束嗎？”陸凌川反問，眼底閃過一抹自嘲。

“……”沈念默默咬住了:“既然是選擇題，自然會有至兩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