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證:造價昂貴的珍奇古玩。

白里的畫面, 清晰地呈現出弗萊徹司鐸是如何“弄”到這件古玩的。

畫面里，“德高重”的司鐸先是迷倒了貌的，拿走了雪白頸子上的翡翠神像，然后撲到的上, 腹瀉一般發泄了令人作嘔的沖。

直到這時, 周圍人都沒什麼覺。他們大多數都是男人, 并不能同被玷污的屈辱。有幾個浪無恥的小混混甚至面, 似乎十分羨慕司鐸的“艷福”。

神使卻不能跟混混抱有同樣的想法——德高重的司鐸, 私底下卻是一個令人憎惡的老/, 如同毒蜘蛛一般摧毀了那些可憐的。這對神殿的名聲打擊太大了！

想到與神殿不對付的騎士團會怎樣利用此事，行使他們的監管權，神使的面龐變得煞白無比, 背上冒出的冷汗幾乎把袍打。

戴恩說得太對了。

他不該輕視艾黛拉的, 至始至終都不該輕視。

因為輕視，他傲慢地同意了公開審理的要求，把刺向神殿名譽的刀子，親手遞到了的手上。

神使后悔了, 悔得所有臟都擰結在了一起。

他不僅后悔輕視艾黛拉，還后悔沒有聽從戴恩的勸告，對艾黛拉的智謀表現出足夠的重視。

他后悔得簡直不過氣來。

然而，已經晚了。

白里回溯的畫面只是開始。

弗萊徹司鐸接下來的行為，才殘忍恐怖、違背人倫。

連邊一直掛著若有若無笑意的埃德溫騎士，都因司鐸的行徑而皺了眉。

這種人居然也配當神甫？

教區神使一開始竟然還為這種人開, 說他是德高重的善人，還說因為他的死去，一些好人都不敢行善了。

他怎麼敢說出這樣的話？

這種人能被稱為善人，才是對世間的善人最大的諷刺和辱吧！

回溯的畫面里, 司鐸冷酷而嫻地用刀子剖開了的肚皮，用手捋平紅的皮，刮下上面鮮紅瑩潤的脂肪。

他這個行為顯然并不是一時興起，腳邊還放著許多瓶瓶罐罐，以便于儲存的皮、脂肪、臟和。

他像牛羊一樣屠宰的行為，嚴重刺激了周圍民眾的人倫底線。

他們也是人，也有皮、臟和。

只要是有有的人類，都不會容忍司鐸這樣的人的存在，更別說把他當善人了。

人群中，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說得沒錯，確實是弗萊徹司鐸的報應！報應得好啊！”

一時間，所有人都漲紅了臉龐，憤怒地喊道:“報應，報應！”

“這種人簡直是惡魔，是魔鬼，神殿居然讓這樣一個惡魔當了幾十年的神甫……仁慈的神啊，您知道您在地上的奴仆都做了些什麼嗎？”

一個買過弗萊徹司鐸藥丸的貴婦，忍不住用手帕捂住，發出干嘔的聲音。

盡管知道那些藥丸含有的臟和脂肪，卻從來沒有想過，那些臟和脂肪是如何加進藥丸里的。看到確切的畫面后，才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竟也是揮向那些的一把冰冷的屠刀。

有虛的貴婦，甚至當場昏倒在仆的懷里。

神使的急速地抖著，想要說些什麼，挽救一下神殿的聲譽，卻完全不知道能說什麼。

在真實的畫面前，言語是如此蒼白。

白里的畫面還在繼續，已經開始回溯第二件證，第三件證……

每一件證，都是一個慘死的花季。

們的皮有白有黑，還有狐貍一樣鮮亮的火紅，頭發有黃有紅有黑，笑容或明或憂郁，穿著昂貴或廉價的子；有的去拜訪弗萊徹司鐸時，還在頭發里戴了一朵鮮的雛，然后就像被車輾軋的雛般，迅速地枯萎了，變了一灘印著車印的爛泥。

有夫婦發現白里一閃而逝的，竟然是他們失蹤多年的兒，不嚎啕大哭起來。

他們一直以為兒是跟哪個小子私奔了，沒想到是被玷污，被殺死，被剖開，被裝進深甕里搗爛泥，換鮮淋漓的金幣。

這個結局，還不如和一個小子私奔到不知名的村落里結婚生子，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安然老去。

這時，瑪戈想要選擇的男爵一家，也在回溯的畫面里發現了自己的親人。

艾黛拉還是低估他們一家人的了。

他們失蹤的是二兒，大兒——也就是男爵的妻子，從小到大極為疼瓷人似的妹妹；妹妹失蹤后，幾乎每天晚上都夢見妹妹金燦燦的秀發，要不是自己還有一雙兒，差點跟母親一起跳河自盡。

弟弟就更不用說，大姐出嫁以后，可以跟他聊心事和神學的，就只剩下麗善良的二姐。

他們全家人都對這個虔誠的金發孩寵到極點，然而，卻死在他們無比信任的神甫手上，不可謂不諷刺。

盡管男爵和神學院的教授極力阻止，他們一家人還是不顧禮教觀念，沖到了證的面前，悲痛萬分地呼喊著二兒的名字。

弟弟紅著眼睛看向裁判，嘶聲力竭地喊道:“我家人每年都會給神殿捐贈數萬銀幣……我姐姐死后，為了讓安息，我們甚至捐贈了一個牧場，沒想到殺死的，居然是生前最信任的神甫……”他說著，竟當場泣起來，“老天啊，我居然還想當神甫，居然還想以神甫的份去的靈魂……天啊，我究竟在想什麼？”

眼看著失控的人越來越多，神使的耳邊一陣嗡嗡作響。

他已經聽不見這些人在說什麼了。

他睜大眼睛，卻只能看見一輛橫沖直撞的馬車，穿過濃濃的黑暗，發出雷鳴般的震響，朝這里隆隆駛來。

巨大的車無地碾碎了教區神殿積累多年的聲譽，正如弗萊徹司鐸無地碾碎了那些可憐的的命一樣。

蒼白而明亮的從云層滲下來，驅散了周圍的黑霧，四面八方竟全是殘缺不全的尸首，人們滿臉憤怒地摟著這些尸首，向神殿討要說法。

神使渾發抖著，頭上的冷汗已經變了熱汗，熱氣附著在夾鼻眼鏡的鏡片上，使他眼前的畫面變得無比模糊，就像哭過了一樣。

此時此刻，他已經顧不上艾黛拉了，民眾憤怒的討伐聲就足以令他骨悚然了。

然而，艾黛拉的證據并沒有全部呈上來。

還有證據！

就像后腦勺被敲了一悶，神使的搖晃了一下，差點從審判席上栽下去。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恐懼的緒達到了頂點，不管是念珠還是祈禱書，都不再能使他鎮靜。

他一邊熱汗，一邊握住無名指上的寶石戒指，想像往常般從中汲取力量。可他一想到，這枚戒指象征著整個教區神殿，而民眾憤怒的唾馬上就要淹過神殿的地基了，他就恨不得把這枚戒指扔得遠遠的，逃避即將到來的懲罰。

他恐懼地想，至高神使要是知道這件事，會把他活剮了的！

他錯了，真的錯了。他不該因為被艾黛拉擺了一道，就盲目地包庇弗萊徹司鐸，也不該不聽戴恩的話，三番四次地輕視艾黛拉。

他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

神使想要道歉，想要懺悔，想要使勁渾解數，挽救眼前失控的局面，可他的雙陣陣發，還沒有站起來，就跌坐了回去。

“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神使抓住自己的頭發，喃喃自語道，“鎮靜，鎮靜，不能慌，要想辦法……想辦法還擊。對了，巫，說是巫。就算死，也要拖著下地獄……”

神使自言自語的聲音極小，裁判并沒有聽見他惡毒的低語，但騎士長的耳力極佳，把他的盤算聽得清清楚楚。

騎士長冷淡地掃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到了這種關頭，這人不想著反思自己的行為，挽救自己和教區神殿的聲譽，第一反應竟然是污蔑艾黛拉是巫，把也拖下地獄。

教區神殿的名譽，毀在這種神使的手上，真的一點兒也不冤枉。

戴恩作為整個教區最了解神使的人，就算沒有聽見神使的自言自語，也知道神使在想什麼。

果然，神使已經無藥可救了。

也許神使并不是愚蠢，而是惡毒，因為太過惡毒，完全看不到面前還有別的選擇，只想著蠅頭微利，以及如何整死他人。

就像一開始，他因為被艾黛拉諷刺了幾句，就視而不見弗萊徹司鐸的罪行，一門心思想送上火刑架，結果自己卻被連連擺了好幾道……有沒有可能從那時候起，他就落進了艾黛拉的圈套？

當時，艾黛拉是故意激怒他，擾他的思路，讓他無法在司鐸的事上做出正確的決斷？

可這樣對有什麼好呢？

難不和神使有私仇？

戴恩想了一會兒，沒能想出答案，就沒再糾結這個問題。

他現在只想看神使自取滅亡。

與此同時，艾黛拉呈上的最后一件證——記名冊，也完了畫面的回溯。

當那本厚厚的殼記名冊，散發著耀眼的白，飄浮至半空中，向人們一一展示，司鐸是如何面帶微笑地寫下那些的名字，又是如何用心滿意足的表這本記名冊時，正常的言語已經無法表達人們的憤怒了。

就像悲痛到極點的人，只能發出般的哀嚎一樣，圍觀的民眾也只能用震耳聾的怒吼聲，宣泄心中暴漲的怒意。

神使有一句話說對了，民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是善人還是惡人，他們一眼就能分清，沒有人能蒙蔽和愚弄大眾。

最后一件證，幾乎把司鐸的罪行釘死了，就算是至高神殿的神使來了，也不能指鹿為馬，說司鐸無罪。

神使深知大勢已去，也知道自己遲早丟掉神使的位置。他現在什麼都不管了，只想竭盡全力地拖艾黛拉下水，讓沒法活著走出法庭。

他勉強打起神，站起，用力拍了拍桌子:“諸位，聽我說……在弗萊徹司鐸的事上，我的確判斷有誤……”

有人揮著拳頭，嘶喊道:“還他司鐸呢？那個老東西本不配當司鐸！”

“我的兒被他殺死了……被神殿的人殺死了，神殿要怎麼補償我們？”

“神殿對得起我們的信任嗎？”

男爵的妻子捂住，失聲痛哭:“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替我的妹妹去死……死的時候才多大，還不到十六歲，還有好多地方沒有去過……我好想用自己的命換活過來……”

男爵嘆息一聲，走到妻子的邊，不再阻攔嘶聲力竭地痛斥神殿，把攬進懷里，不停地輕拍的后背。

像這樣痛斥神殿的人還有很多很多，神使連看都看不過來。

他也懶得看他們。

他的眼睛至始至終都怨毒地盯著艾黛拉，腦中只剩下一個執念——我完蛋了，你也別想活著。

“大家聽我說，”神使拿出當年宣講的氣勢，擲地有聲地說道，“我會在這件事上判斷失誤，都是因為這孩迷了我。是一個巫，一個邪惡的、可怕的、能迷人心的巫……故意導我包庇司鐸的罪行，想要毀壞神殿的名聲……請大家相信我，千萬不要被騙了，弗萊徹司鐸的事上，我會給大家一個嚴肅的代，但在此之前，先要決這個可恨的巫！”

話音落下，埃德溫騎士先笑了。

他轉過頭，用一雙含笑的藍眼睛凝視著艾黛拉，攤開雙手說道:“這人瘋了。”

艾黛拉勾著角，似笑非笑地看著神使，并未將他的指控放在心上。

神使也知道這種指控完全站不住腳，但只有巫的罪名，能給艾黛拉定罪了。

而且，在他的眼里，艾黛拉就是巫，也只能是巫。

只有艾黛拉是巫，才能解釋為什麼這麼聰明，才能解釋他為什麼從頭到尾都被耍得團團轉。

普通人的智慧怎麼可能超過男人，只有巫才能做到！

艾黛拉就是巫！

既然是巫，那就該上火刑架！

他可以失去榮耀，可以失去權力，可以失去現有的一切，但艾黛拉必須上火刑架。

神使死死地盯著艾黛拉，目比殺人的弗萊徹司鐸還要刻毒。

裁判不是傻子，很輕易地就能分清誰對誰錯，對神使的行為到了強烈不耐煩，但畢竟共事過幾十年，看在曾經的分上，他耐著子說道:“你不能空口無憑地指控是巫，要拿出證據。不是你說是巫，就是巫。”

說著，裁判拿起秩序之槌，用力敲了敲審判席的桌子:“肅靜，審理還未結束，都安靜，閑雜人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不然一律以擾司法罪論！”

神使以為裁判維護法庭秩序的行為是在偏袒他，立刻說道:“我有證據，我當然有證據！被關進裁判所的牢房后，我先后找了三撥人去刺殺……但每次刺殺，都古怪地化險為夷了。你把那些刺殺過的人傳喚上來，問問他們，艾黛拉是不是巫，就真相大白了！”說完，他用孩般清澈希冀的眼神看向老同事。

裁判:“……”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你刺殺過艾黛拉，還刺殺過三次，你瘋了是吧？

憤怒的民眾:“……”神使究竟是不拿他們當外人，還是覺得他們不能對他怎麼樣呢？

一時間，民眾抗議得更激烈了。

神使當然瘋了。

從看見馬車隆隆碾碎神殿名譽的那一刻起，他就瘋得失去了所有理智。

他之所以還沒有栽倒在地，就是因為想親眼看見，艾黛拉以巫的罪名判火刑。

他懷著這樣瘋狂而單純的愿，不停地催促裁判傳喚西西娜、阿爾莎、安德斯等人。

裁判低聲勸了他幾句，見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了他想要當庭出丑的愿，只能搖著頭，傳喚了這幾個人。

西西娜走上法庭以后，才明白艾黛拉昨晚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因為你能否幫忙，取決于我的對手多蠢”。

能被傳喚，純粹是因為神使已經無計可施，只能以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去污損艾黛拉的名聲。

想到這里，西西娜不由暗暗詫異，艾黛拉已經聰明到這種地步了嗎？還沒有走上法庭，就預測到了神使失敗后的瘋狂。

神使的想法很簡單——這幾人和他一樣落敗于艾黛拉的手上，肯定和他一樣充滿了不甘，想找機會報復艾黛拉，而他非常愿意當這個好人，給他們報復艾黛拉的機會。

想到艾黛拉馬上就會以“巫”的罪名獲刑，神使立刻語氣急促興地催促裁判:“快問他們，艾黛拉是不是巫。”

裁判無奈地說道:“神使問你們，艾黛拉是不是巫。”

神使目炯炯地看向西西娜等人，期待他們說出他聽見的答案。

然而，西西娜等人給出的答案，卻完全與他的期背道而馳。

“巫？什麼巫？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西西娜一臉疑。

“胡說八道，哪里普通了？長得那麼漂亮！”阿爾莎反駁道。

“艾黛拉是誰？我本不認識艾黛拉！”安德斯說，“你們瘋了吧，我住在男牢房，怎麼可能認識囚犯？”

神使快要被這三個人的回答氣得厥過去:“你們是被艾黛拉收買了嗎？你們明明刺殺過！”

“冤枉，冤枉啊，裁判老爺！”阿爾莎嚷道，“我們本聽不懂神使老爺在說什麼，我們都是良民，干不出來刺殺這種事哇！”

想到這位“良民”曾一屁坐死一男一，裁判:“……”

西西娜沒有阿爾莎那麼不要臉，敢大聲嚷嚷自己是良民。

蹙眉說道:“我雖然不明白神使閣下為什麼要說艾黛拉是巫，但我相信，神使閣下這麼說，一定有他的道理。只是，我真的沒有做過刺殺這種事。再過半年，我就刑滿釋放了，我不可能在刑期將滿的時候，做這種違反律法的事。”

西西娜的話語盡管比阿爾莎溫和不，但只要是知道幕的人，都忍不住一個勁翻白眼:你的刑期為什麼會從死刑變還有半年刑滿釋放，不就是因為幫他們刺殺過不人嗎？

不過，神使倒臺了，不代表他們也會倒臺，這些人并沒有站出來為神使說話的打算。

兩個囚犯都裝傻，安德斯更不可能承認自己去過牢房。無論神使怎樣盤問，他都堅持說自己不認識艾黛拉。

神使冷汗淋漓地跌坐在椅子上。

有那麼一瞬間，他看見那輛隆隆駛來的馬車，碾碎教區神殿的名譽后，就橫沖直撞地朝他駛來。他手腳都像灌了鉛般沉重，完全無法躲開馬車的沖撞，只能滿眼不甘地死在了馬車的車底下。

他頹然地捂住額頭，不敢相信自己死到臨頭，連拖艾黛拉一起死都做不到。

就在這時，他頭腦里突然靈一閃，想到了忠心的助手——戴恩肯定愿意幫他！他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他了解戴恩的格，這人有一種愚昧的忠誠，愿意為了頂頭上司赴湯蹈火，甚至獻出自己的生命。

只要讓戴恩上來作證，他曾經找過這些人刺殺艾黛拉，他們的謊言就不攻自破了！

神使立刻把這個想法告訴了裁判，請他幫忙傳喚戴恩。

裁判嘆息一聲:“別胡鬧了，克里斯托弗。”他出了神使的教名，試圖喚回他的理智。

神使卻一把攥住裁判的手腕，低聲哀求道:“求你了，傳喚戴恩吧，他肯定會幫我的。你也不想看我被一個孩耍得團團轉，對吧？求你了，曾經的老朋友，就當是可憐可憐我吧。”

裁判又是嘆息一聲。

就像神使說的那樣，他傳喚戴恩，只不過是可憐曾經的老朋友。

很快，戴恩來到了法庭。

裁判問道:“戴恩，你作為克里斯托弗神使的助手，是否曾找過西西娜、阿爾莎、安德斯等人刺殺艾黛拉？這是神使要問你的話。”

戴恩看了神使一眼。

他的前上司此時正一臉期待地看著他，似乎完全不記得，上法庭之前曾掐著他的脖子說要料理他。

很明顯，這就是一個愚蠢、卑鄙、自私自利、腦滿腸的廢。

當神使幾十年，他的睿智、鎮定和翩翩風度全是裝的，真實的他是如此不堪，以至于一個比他聰明的艾黛拉，就能讓他像傾覆的大廈般，無法控制地朝失敗的路上去。

這就是他曾經效忠的人，一個再自私卑鄙不過的蠢貨。

他已經清醒了，怎麼可能還給這種人賣命？

“裁判大人，”戴恩輕輕說道，“我可以發誓，我并沒有見過這些人，也沒有讓他們去刺殺艾黛拉。我不明白神使閣下為什麼要這樣說，可能是怨恨我上午和他吵了一架吧。但是，沒有就是沒有。我不能為了讓神使原諒我的出言不遜，就污蔑這些無辜的人。”

戴恩的話，是最后一支刺向神使的利箭。

神使頃刻間像失去巨額財富的富人般，癱坐在地上。

他不明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轉眼間淪落到這個地步。

為什麼所有人都背叛了他，倒戈向艾黛拉？

三個卑賤的囚犯背叛了他，忠誠的戴恩也背叛了他，接下來還有誰會背叛他呢？不會是裁判吧。

他的心臟在撕裂，眼睛在滴。他哭了，像老母咯咯似的噎了起來。

遇到艾黛拉前，他多麼驕傲，多麼不可一世呀。他甚至不屑于使用人，當那些人一扭一扭地走到他邊，想要獻于他時，他只會煩躁不堪地推開們，怕們玷污了他純潔的/。

但現在，他卻不敢抬頭看向四面八方的人。

這是他第一次在人的面前到強烈的自卑。

他知道自己敗得有多狼狽，也知道自己哭泣的樣子有多丑陋。

他曾經是那麼英俊，擁有高大健壯的魄和溫文優雅的氣質，輕浮可鄙的子一見到他，就忍不住傾心于他，瘋了似的他的親吻和擁抱。

但現在呢？

沒有子會喜歡他了，哪怕是最輕浮可鄙的子也不可能喜歡他了。他雖然看不起們，卻需要們的來澆灌脆弱的男自尊心。

意識到這一點后，神使覺整個世界都灰暗了。

他什麼都失去了，名譽、權力、地位……現在，就連最廉價和最容易得到的人的慕也要失去了。

這一切都是艾黛拉造的。

律法制裁不了這個不知廉恥的/婦，他就親自制裁！

神使到了無名指的寶石戒指。

收繳西西娜的毒戒指后，他第一時間就命令能工巧匠，在自己的戒指上也做了同樣的改，只要按下機關，就能彈出涂抹過砷毒的毒針。

這小/婦死定了！

神使按下戒指的機關，朝艾黛拉沖了過去。

這一刻，他發出了全部的潛力，奔跑的速度快得可怕，連離艾黛拉最近的埃德溫騎士都沒能反應過來。

然而，不等他靠近艾黛拉，把毒針刺進的里，一道圣潔、威嚴、令人生畏的白倏然降臨，猛地把他們分隔開來。

神使被那道白掀出將近五十米遠，直到后背砰的一聲撞到墻上，才重重地摔落在地。

他嘔出一口鮮，不甘到了極點。

作為神使，他非常清楚剛才那道白是什麼。

那是……非常非常強大的神力。

至高無上的神在保護。

神想要保護一個人，就算千軍萬馬朝而去，都不可能傷害一毫。

神既然決定偏向，用萬能的手掌護住了，誰能使他的手掌收回呢？

克里斯托弗神使瞪大雙眼，最后不甘而憤怒地大喊了一聲，癱在地上。

他空的目終點，仍是剛才白出現的地方。沒人知道，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在想什麼，他在懺悔自己的罪過嗎？他在請求神的寬恕嗎？他知道自己到底錯在了哪里嗎？

沒人知道。

人們只知道神使因為包庇罪大惡極的司鐸，還試圖刺殺懲治司鐸的英雄，被全知全能的神賜死了。

這下，艾黛拉徹底出名了，為了教區的傳奇。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我最近這麼努力地雙更，沒人愿意夸夸我嗎……躺倒流淚

這章15個字以上的評論有紅包麼麼噠，順便卑微地求一下營養

-

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人為刀俎我為五花、瓜妹沖鴨！ 1個；

謝灌溉營養的小天使:短發。 40瓶；元氣氣 30瓶；烤魚、咪醬、白爺 20瓶；你可的葉子 10瓶；非墨妍 1瓶；

非常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