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見面時對人家搭不理，私底下卻在翻人家照片。

說的就是許識。

凌晨一點了，許識還沒有睡意，而手機上，小青的微博就要被翻到底了，明天還要上班。

小青真的很喜歡拍郁聆山，不管是微博還是朋友圈，都有許多郁聆山的影子。

當然，也拍很多其他人，只不過許識眼里好像沒有其他人。

此刻房間里就只有被窩里手機的那一點亮，屏幕上的照片是綠白相間的格調，照片中的主人公一近黑的長，微微傾斜靠著樓梯，目看著鏡頭以外的東西。

許識把這張照片放大又小，小再放大，最后盯著郁聆山的臉，不自地抿了抿。

據小青的文案，郁聆山這張照片是拍攝于參加的一個活。

翻了這麼一晚上，再依據郁聆山微博的圖紙，和小青經常拍的郁聆山那些紅毯照，許識大概能猜測出郁聆山是個珠寶相關的設計師。

或許是專業的敏度，許識第一次看到郁聆山畫的圖紙時，在頁面上多停了幾秒。

但也不太久，手是想打開放大好好看一下的，不過的腦子卻阻止了這個作，并催促不該再看此類的任何東西。

而后就瘋狂在小青微博里看郁聆山的照片。

接著就到了現在。

手上已經是小青微博里關于郁聆山的最后一張照片了，但許識還是有些意猶未盡，明明人還是這麼個人，只是變換了場景變換了服，但許識就是怎麼看都看不膩。

還好小青和郁聆山才認識了兩年，照片也就那麼百來張，不然許識不知道自己要翻到什麼時候。

直到手上的這最后一張照片，許識才終于忍不住按下保存鍵，圖片進手機的那瞬間，許識的像是收到了某種訊號，一下子就垮了。

所以沒等把手機鎖屏，就直接睡了過去。

而聰明的大腦，在睡后不久，直接把照片里的那個人，活生生地送進了的夢里。

的大腦在夢境里給搭了一座很的宮殿，郁聆山是這座宮殿的主人，是郁聆山的客人，不夸張的華

麗此刻特別適合郁聆山，而許識坐在椅子上手腳局促，本不知道該說什麼做什麼。

郁聆山給倒酒微笑，郁聆山給遞水果微笑，郁聆山做什麼都微笑。

最后郁聆山終于不開心了，推了一下許識的肩，突然鉆進了許識的懷里。

許識尖了一聲，嚇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從夢境里切到現實中，不過還是停在了夢里。

懷里的郁聆山變了一只小狐貍，的趴在的上，用那雙眼尾上挑的眼睛對許識笑。

狐貍會笑的嗎？

許識第二天醒來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問自己這個問題。

然后在迷糊之際，到了枕頭底下的手機，想查一查狐貍會不會笑。

好笑的是，點開手機解鎖，郁聆山那張趴在沙發上看鏡頭微笑的照片就這麼映眼簾。

許識心里頓了一下。

不用查了，狐貍是會笑的。

這周是這個月的最后一周，每多上一天班，許識就多一天的力，因為預到自己的業務肯定又完不了了。

已經第三個月了，連主管都在有意無意地暗示換工作，說不適合這里，的才能不在此，大可不必做這樣的工作。

果然，早上的晨會，主管報組員業績的時候，又意味深長地看了許識一眼。

許識除了躲避主管的目并不能做其他事，而后煎熬地等開完會了，再拿起自己的小本本坐在辦公桌前，重復電腦上的工作。

不知道在忙什麼但就是很忙的一天又過去了，加了點班，下樓后天已經黑了，許識回了手機里媽媽的消息，告訴已經吃過了，然后在街邊的蛋糕店里隨便買了個面包和牛。

然后去了酒吧。

這麼說好像很自然很習慣，好像經常泡吧的樣子，但其實不然，今天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所以第一只腳踏進去的時候，許識心里就怵了，下一秒就想把收回來。

“您好里面請！”

門口服務員飛起來的熱直接把許識退的心打散。

來來都來了，進進進進去坐坐吧。

許識對服務員笑了笑，走了進去。

酒吧的里面和外面仿佛兩個世界，一進去就能到熱鬧了。

歌聲，喚聲，笑聲，

屬于這一類的氛圍一下子就涌進了許識的耳朵里。

再走進去一點，許識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等點完酒，許識手機一放，才漸漸的覺到后悔，和尷尬。

不知道誰騙的，來酒吧能放松心，可以暢所言，可以說許多不負責的話，可以拋去許多煩惱，可以被簇擁被關。

現在的許識，看著周圍的一切，更覺到孤獨了。

怎麼弄啊這個……

怎麼搞得力更大了……

才想著接下來是不是該做點什麼好不讓自己這麼局促，許識眼尖地看見一個人了。

許識怕認錯，再認真一看，才確認。

前方三點鐘方向，在吧臺邊上和邊的人說說笑笑的，不是郁聆山是誰？

許識下意識挑了一下眉，而的在這一瞬間的反應是，趕跑。

想是這麼想，但眼睛卻一直盯著人家看，看喝酒，看講話，看隨著臺上的音樂隨意輕輕晃。

許識覺得這個人好奇怪，當初在咖啡館見到，覺得氣質文藝很適合咖啡館的環境，后來看了小青拍的照片，時而覺得高貴，時候覺得鬼馬，時而覺得妖，此刻放在酒吧里，許識仍舊覺得好合適，好像隨意和別人個杯，都能品出流氓的氣息。

許識想，郁聆山這個狀態才是來酒吧放松的正確狀態吧，不像，找了個本沒人會過來的偏僻角落，話不敢說，屁不敢挪，服務員過來送酒了，還因為人家擋住了看郁聆山的視線，扭個，也能把桌角勾住，把放在桌上的杯子晃倒。

“哐當”一聲，許識的視線被迫收回。

“不好意思。”服務員趕忙道歉。

許識看著撒滿桌子的酒也和服務員道歉:“不好意思。”

服務員拿巾了:“我再給您送一杯。”

許識擺手:“不用了，沒撒多，不用了謝謝。”

服務員走了后，許識下意識地又往那邊看，但是……

誒？人呢？

許識拿紙巾的手頓了一下，眼神立馬開始尋找。

好像就這麼錯開了幾秒，郁聆山突然就出現在了另一個路口，并走了過來。

是的，朝走了過來。

許識瞬間手都不利索了，又了一張才想

起來手上這張還沒過，于是把兩張一起按在了桌上。

不是吧，別過來啊。

沒多久，對面的椅子被拉開了。

“小姑娘，你一個人啊？”

不是郁聆山，是一個陌生男人，許識還沒開口，郁聆山就站在那個男人邊了。

“兩個。”

郁聆山說完，那個男人抬頭看了眼。

郁聆山語氣很低:“還不走？”

男人連忙把位置讓出來:“不好意思。”

于是郁聆山就坐下了。

許識下意識咽了一下口水，對郁聆山笑了一下:“好巧。”

郁聆山不說巧，也不說話，看看許識，再看看桌上的那杯酒。

許識莫名的張，連忙開口解釋:“沒沒喝，才剛剛上的，撒了一半，我一口沒喝。”

郁聆山終于開口了:“一個人？”

點頭:“嗯。”

郁聆山眉頭一皺:“自己來喝酒？”

許識抿。

面前這個人一下子就變了，和剛才那個談笑風生的判若兩人，態度也一副質問的樣子，許識一下子就虛了。

許識小聲:“是吧。”

郁聆山用那個能看穿被人的眼睛，直接問許識:“發生什麼事了？”

許識假裝若無其事:“沒事啊，就過來玩玩。”

郁聆山點點頭:“好，不告訴我。”

許識頓了一下。

郁聆山把桌上那杯稍稍往自己那邊挪了一下:“這杯酒不適合你，別看名字好聽，太烈了，”郁聆山把手機拿起來:“我給你點一杯。”

不等許識拒絕，郁聆山直接掃碼點酒。

整個過程不到半分鐘，點完手機吭的一聲把手機放旁邊，又抬頭看許識了，還把那杯不適合許識的酒拿了起來，自己喝一口。

許識頂不住了。

“工作不太順利。”許識招了。

郁聆山把酒杯放下:“怎麼了？”

許識說:“業績沒到。”

郁聆山問:“會怎麼樣？”

許識:“扣錢。”

郁聆山眨了一下眼睛，眼神里不知道是同還是什麼，整個人終于看著比剛才溫和了些。

這次服務員上酒很快，幾乎不到一分鐘就送過來了，正好許識心郁悶，直接把杯子拿起來。

不過在下前還是瞄了一眼郁聆山，見沒什麼反對的意思

，仰頭就是一大口。

“慢點。”郁聆山說。

幾乎一口就是半杯，酒穿腸而下，喝完因為不太適應，許識皺著眉打了個哆嗦。

“所以來酒吧解悶了？”郁聆山又問。

許識放下杯子:“嗯。”

郁聆山無奈:“誰教你來酒吧可以解悶的？”

許識搖頭:“不知道，忘了。”

郁聆山:“你也不找個人陪你？”

許識小聲:“就想自己來。”

郁聆山:“就你兩杯啤酒的酒量，自己來？”

許識不敢說話了。

郁聆山也喝了一口，然后問:“你上次說你是做推廣的，為什麼去做推廣？”想了想問:“專業對口嗎？”

這幾句，和酒一樣的到了許識的心口。

搖搖頭:“不對口。”

好像知道郁聆山接著要問什麼，索自己全招了。

“這個工作好找，專業對口不好找，找不到，不讓我找，卡我，”許識邊說邊喝:“而且這個工作業務是業務，日常工作是日常工作，不管你做得好不好，都能拿到底薪，好的。”

許識說完對郁聆山笑了一下，可能很難看，不管了。

郁聆山沒有回應的笑，這會兒看起來好像比許識還要愁，喝得也比許識多了。

許識也繼續喝。

再喝。

漸漸的，許識覺得不該相信郁聆山的，也不該相信自己。

還沒見到杯底，許識就已經開始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只覺一張能講的，叭叭叭叭的沒停。

在酒吧里說，出了酒吧還在說，一路都在說，也一路被帶到不知道哪里。

好像還哭了。

是薇薇沒有告訴郁聆山的事，一喝多就容易哭。

等到聽到關門聲，許識才有點清醒:“我在哪？”

面前的人對說:“我家。”

許識皺眉:“你家？”

然后許識又問:“你是郁聆山？”

郁聆山拉著的手腕，語氣很無奈:“是。”

郁聆山看似要把許識扶進去，但許識卻別扭得不讓。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別扭，好像突然因為知道了邊這個人是郁聆山而害怕了起來。

郁聆山大概覺到了的抗拒，轉站在面前，對說:“乖一點好嗎？”

許識看著郁

聆山的眼睛，反問:“你能不能乖一點？”

郁聆山疑:“我？”

郁聆山才問完，許識突然反拽住的手腕，一拉，轉了個方向，把郁聆山在了門口。

力道沒有控制好，郁聆山的腦袋直接撞在了門上，吭的一聲，人也倒吸了一口冷氣。

許識對郁聆山的痛覺毫不在乎，只在乎自己。

“讓我看看你的眼睛。”許識說。

郁聆山:“什麼？”

許識突然湊了過去，用一個幾近危險的距離看郁聆山的眼睛。

郁聆山本是蹙著眉的，但不知道從哪一秒開始，的眉放松了，還對許識輕輕眨了一下眼睛，對笑。

許識的心臟很緩慢也很重地跳了一下。

不知道看了多久，許識聽見郁聆山問:“我的眼睛好看嗎？”

許識沒有回答，因為的視線被郁聆山的吸引了。

這個東西剛才了，一張一合的。

許識湊得更近了，兩人周圍散發著還沒散去的酒香。

聽見郁聆山又問:“我的好看嗎？”

許識這下回答了，說:“好看。”

郁聆山又問:“湊這麼近，想干什麼？”

許識覺到了，郁聆山的聲音變輕了。

很輕很輕。

許識老老實實:“就想看看。”

郁聆山突然手，勾住了許識的領，接著腦袋一歪，下一抬，往許識的邊湊。

許識失去了后退的技能，這一下子，聞到了郁聆山的溫熱的呼吸了。

還聽見郁聆山問:“會接吻嗎？”

許識盯著郁聆山的看:“不會。”

郁聆山說:“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