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識后知后覺的觀，直到上了車才覺得。

特別，想哭的那種。

很想對郁聆山說點什麼，其實也已經想好了要說什麼，但轉頭就聽到郁聆山打了個嗝。

打完嗝郁聆山連忙捂住，也轉頭看許識，大概是見許識也在看，頓了一下，說:“你沒聽到。”

許識瞬間想笑，但還是忍住了:“我沒聽到。”

郁聆山:“也沒看到。”

許識點頭:“沒看到。”

郁聆山:“好了，把頭轉回去。”

許識抿著把頭轉回去。

郁聆山:“不許笑。”

許識把憋著的笑吐出來，咳了咳:“沒笑。”

郁聆山應該是吃得多了，也喝得多了。晚上飯局的菜確實好吃，只是許識不太好意思，但郁聆山不一樣，每次許識轉頭，郁聆山都在吃。

又瘦又能吃。

郁聆山這麼一下，也把許識的緒給收了回去，許識本來就不是一個很會說話的人，這個人還是郁聆山，所以里那些好不容易醞釀了半天要說些謝的話，生生被打沒了。

然后看著窗外一直不斷往后飛奔的樹，再做一次準備。

“郁聆山。”

“嗝。”

車廂里再一次四目相對。

許識這次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先把自己本來想說的話咽下，對郁聆山說:“也可以打嗝的。”

郁聆山:“你閉。”

許識笑著道:“哦。”

郁聆山又問:“想和我說什麼？”

許識:“不是讓我閉嗎？”

郁聆山坐直了些，然后又靠了下去:“可以啊，會和我說這些了。”

許識憋著笑:“沒有。”

郁聆山:“說吧。”

許識雙手在上握了一下:“想跟你說，謝謝你帶我見吳老師。”

郁聆山嗯了聲，不太在意:“客氣。”

許識想了想又說:“可能對你來說就只是順帶一下我，但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

郁聆山本來是靠著的，悠閑的樣子一只手玩手機，一只手繞自己的頭發，聽到許識說這些咔的一聲把手機鎖了。

接著把子側了過來，看著許識:“然后呢？”

“我

真的特別謝你，我不知道你知道我以前多事，我和應婕的事，還有我那個時候，我，你知道還會這麼幫我。”許識覺到自己的緒來了，鼻子也開始酸了。

許識停頓了一下，想緩一緩再說。

但郁聆山打斷了:“要哭了嗎？”

許識:“沒有。”

郁聆山看起來很失落:“那也并不是很真誠嘛。”

許識緒再次被塞回去:“沒有，很真誠。”

郁聆山笑了笑，許識的頭:“還在車上呢，回去再哭給我看。”

許識:“我沒哭。”

郁聆山笑:“再說兩句你就哭了。”

許識反駁不了了，郁聆山你好厲害。

既然郁聆山讓許識回去說，那許識就乖乖把剩下的話憋下去。

然后許識回想了一下，這聊的都是什麼啊，郁聆山真是緒破壞大王。

茶館離酒店有一點距離，這會兒夜生活開始了，城市道路有點擁，們的車在紅燈前烏爬。

郁聆山看起來有點累了，又累又飽，腦袋歪歪地靠在窗子和椅背的里，一下一下地著肚子。

“一會兒我去給你買點健胃消食片吧。”許識開口說。

郁聆山:“不吃。”

許識:“好吧。”

郁聆山又說:“想喝酒。”

許識咽了一下口水，醞釀了很久問:“需要我陪你喝嗎？”

郁聆山緩緩把頭抬起來:“你？”

許識知道郁聆山明白的酒量，確實也沒什麼資格說什麼陪喝酒的話，于是改口道:“我可以幫你倒酒。”

郁聆山重新把眼睛閉上:“我缺的是幫我倒酒的人嗎？”

許識覺得自己有點自討沒趣:“不缺。”

郁聆山又說:“給婷婷打電話，讓拿兩瓶酒到我房間。”

許識立馬拿出手機:“好。”

郁聆山又說:“某個小朋友需要的話，讓婷婷多買一排ad鈣。”

許識:“……”

許識:“我不需要。”

郁聆山笑了一下:“我說是你了嗎？你怎麼坐下了。”

許識:“……”

什麼嘛。

許識從包里拿出手機打給婷婷，幾乎是電話嘟聲才響起來的瞬間，婷婷那邊就接了起來，好像隨時在待許識的命。

“許識？”婷婷開口問:“有什麼

需要？”

許識頓了一下，婷婷怎麼知道有需要？

“郁聆呃郁老師要兩瓶酒，送到房間。”

婷婷:“好，還需要其他的嗎？”

許識:“沒有了，不需要。”

婷婷問:“倍力樂需要嗎？”

許識聽不懂，但轉述了。

“婷婷問你需要倍力樂嗎？”許識對郁聆山說。

郁聆山:“……跟說滾。”

呃……這。

許識把話筒靠近，對婷婷說:“郁老師不需要。”

婷婷那邊可能聽到了郁聆山的滾，聽筒里傳來的一聲笑:“好，我去準備，祝你們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許識:“謝謝，辛苦了。”

下車后到了酒店大堂，許識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了聽見，想起了聽見前幾天跟說要把握機會的話。

于是又點開了聽見的聊天框。

言烏烏:小姐姐你的卦真的太準了

言烏烏:這次過來我遇到了我很喜歡的一個老師

言烏烏:還發生了好多事

言烏烏:我好開心啊

言烏烏:嘻嘻

進了電梯，許識覺得還不夠，又給聽見補了幾句。

言烏烏: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很想請你吃飯，喝咖啡也可以

言烏烏:太謝你了

許識其實早就在心里默認聽見不想上線了，就像許多注冊了一兩天卻不再使用的用戶一樣，沒有留下任何信息，查無此人。

或者忘了叮咚咚，或者忘了許識，或者從來沒有在乎過，都有可能。

不過想對聽見說的話，還是會說完。

萬一那天聽見又想起了呢。

發完這些，許識往前拉了一些，看著自己這幾天絮絮叨叨的一些話，不免覺得好笑。

拉了幾頁后就退出來鎖了手機，抬起頭見郁聆山也正好收起手機，還看了一眼。

許識對郁聆山笑了一下。

郁聆山也笑起來:“怎麼這麼笑啊？”

許識繼續笑:“不知道。”

郁聆山手了一下許識的臉蛋。

郁聆山:“好乖，也不躲。”

婷婷的辦事效率很高，到了郁聆山的房間，許識發現紅酒和杯子都已經放好了，還搭配了一些水果和零食。

郁聆山穿了一天高跟鞋，所以到了毯子邊上，腳一甩就把高跟鞋甩掉了，

許識跟在后，幫把鞋子踢好放一邊。

“才九點。”

窗簾拉開，許識看著城市夜景說了這麼一句。

許識過去開紅酒，也隨口應了聲嗯。

郁聆山問:“平常晚上這個時間你在干什麼？”

許識想了想:“一般在家里，偶爾會加班。”

郁聆山:“酒吧那次怎麼回事？”

許識吐了一下舌，給郁聆山倒酒:“第一次去。”

郁聆山啊了一聲:“沒有夜生活的啊？”

許識想了想:“和同事聚餐算嗎？”

郁聆山嘖了聲，把外套了隨手一甩，嘀咕道:“什麼人間寶貝啊。”

許識沒聽到這句話，蹲下去撿郁聆山的掉在地上的服了。

隨手掛在架子上后，許識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今天可是你自愿的。”郁聆山瞥了眼許識的杯子。

許識點頭:“我自愿的。”

郁聆山抬頭看許識:“不怕喝多了斷片？”

許識想了想:“怕的。”

郁聆山笑，還是把許識的杯子拿了過來:“算了吧，我今天很累，不想送你回去。”

許識頓了一下:“好吧。”

郁聆山喝酒真的很猛，可以什麼話都不說的一口接著一口。

自己那杯喝完了，就喝許識那一杯，又喝完了就看著許識，要許識給倒。

所以現在許識是酒也沒有，ad鈣也沒有，說好了不是倒酒的，也給倒上了。

郁聆山又喝了幾口，許識問:“你好像心不好？”

郁聆山張口就否認:“沒有。”

許識:“哦。”

郁聆山又說:“如果心不好，你會安我嗎？”

許識想了想:“我不太會安人。”

郁聆山笑:“看出來了。”

然后又喝了一口。

許識:“你別喝太多。”

郁聆山轉頭:“你管我啊？”

許識搖頭:“不是。”

郁聆山竟然還真聽話地把杯子放下，丟了顆櫻桃到里，問許識:“因為應婕哭過不次吧？”

話題開得太突然，許識愣了好幾秒，才回答郁聆山:“嗯。”

郁聆山問:“過去多久了？”

許識:“大三的事，兩年多了吧。”

郁聆山點點頭:“我明天跟吳老師說你愿意去參加比賽。”

許識下

意識抿了一下，最后說:“謝謝。”

郁聆山:“什麼都不用想，準備比賽就是了。”

許識:“好。”

郁聆山轉過子，拿起水果盤里的一顆櫻桃:“張。”

許識把張開，郁聆山就放了進去。

許識機械地嚼著，郁聆山看著的眼睛，自顧自地說了句:“沒有了。”

許識:“什麼？”

郁聆山搖頭問:“甜嗎？”

許識點頭:“甜。”

其實郁聆山也沒說什麼，但許識的難過又被勾上來了，每次聊到應婕，許識都有特別多的緒，不甘心，后悔，無力，特別負面。

所以里的櫻桃咽下后，許識就問:“我可以喝酒嗎？”出一手指:“就一口。”

郁聆山聽后把自己的酒杯遞過去，不過在許識快接的時候，郁聆山把杯子偏開，正正好沒讓許識到。

郁聆山的那雙狐貍眼很亮，邊也勾著笑，就好像許識要做的事不是喝酒，是其他。

晃了一下酒杯，問許識:“確定？”

許識:“嗯。”

郁聆山食指著杯底推過來:“這可是你自己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