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的多電視經常被男生霸占看育賽事,生們怨聲載道，集到高峰那告狀。

“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能不能清凈點,讓人好好復習。”

“電視是放教學片用的,天天占著看球賽，我們想看個電影都要排隊,是不是太過分了？”

“再這樣，我們就去范姐那告狀,誰也別想用。”

“對，魚死網破。”

高峰是個和事佬，揮手：“我也沒辦法啦，我說過好多次。不然，你們去找顧超他們,主要是他們在看比賽。”

生們面面相覷,把方純推出去：“純兒,你去跟草談。”

“為什麼是我？”

“你是學霸，草敬重你,一向給你面子。”

方純拽著賀蘭訣：“蘭訣，你去。”

“為什麼是我？”

“你人緣好,跟草關系更好。”

“沒有吧。”賀蘭訣微懵,“淼淼跟他們每個人都很。”

況淼淼過來：“這事我管不了,他們不聽我的。”

最后三位俠打了個商量,聯手出擊,叉腰圍住顧超和周邊一圈男生：“遙控出來。”

“真不在我這。”顧超蹺著長，“我沒見過遙控。”

“敢不敢讓我們搜？”

顧超大方一讓：“請。”

手的人是況淼淼,在他桌子里翻了個底朝天：“真沒有。”

“哪去了？”方純板著臉敲桌子,“不說,以后你每天的英語作業，等著去范姐那罰抄吧。”

方純是班上的英語課代表，一向罩著顧超。

顧超一整個被拿住了：“得得得，我坦白，被人拿走了。”

“哪去了？”

“剛給了老八。”

“超哥，都說好的。你咋能投降呢。”那個老八的男生跳起來，況淼淼上去拎他的領，“淼姐，淼姐，男授不親，授不親吶！”

遙控從老八手里飛出來，扔向另一位男生，全班生出手去搶，班上炸開了鍋，開啟了一場遙控搶奪戰。

最后是許端午獻祭，主把遙控獻給了敵方首領方純。

“許端午，你這個叛徒。”

“阿彌陀佛，愿世界沒有戰爭。”

自此高二七班的電視控制權落到了生手里，時不時放點《忠犬八公》、《我和狗狗的十個約定》這樣的溫馨催淚大片。

理科班的淪喪。

-

高二是單休，周六晚上沒有晚自習，但臨近期末，很多同學會自覺留下來做作業復習。

沒有老師坐堂，范代菁只叮囑大家晚上回家注意安全，又用剩余班費買了些泡面餅干之類，犒勞學生。

南方的冬天通常冷，教室門窗都關著，室溫度高，比家里都暖和，氣氛也很好，有人看電影聽音樂，有人玩游戲聊天，有人做作業講題，各忙各的。

甚至有人把外賣帶到教室，再有一泡面茶麻辣燙小炒的香氣，屋里空氣混濁，但是鮮活喧鬧。

賀蘭訣不在自己位子上，抱著練習冊去了方純和許端午邊，這兩人是前后桌，做完作業會幫忙講講題，惠及邊的蕓蕓眾生。

一走，曹清蓉就占了賀蘭訣的位置，和廖敏之并排坐，兩人也不怎麼說話，曹清蓉偶爾會跟廖敏之請教作業。

教室另一側有人喊。

“真心話大冒險，有沒有人玩？我們有牌。”

“缺幾個？”

“人越多越好玩咯。”

賀蘭訣和方純、許端午都湊過去，況淼淼喊顧超和其他幾個玩游戲的男生，賀蘭訣回頭喊了高靈和曹清蓉，大家把桌椅湊一排，圍坐一大圈，又堆了幾包瓜子零食，正要開始，曹清蓉喊：“等下。”

朝著講臺過去，在廖敏之邊站定：“要不要一起玩？”

賀蘭訣手撐著臉頰，微微鼓著，眼睛往上瞟了瞟。

廖敏之在吃晚飯，熱水就著椰蓉面包，安靜地低著頭。

他背對著他們，眼神甚至都沒往后瞟過，不知道后面那群人在做什麼，直接對曹清蓉搖頭。

曹清蓉也沒勉強，走回來，坐在位子上：“開始吧。”

大家依次兩張牌，亮出牌面，攤平在桌上，生嘻嘻哈哈的笑。

第一接懲罰的有顧超、高峰、許端午。

眾所歸。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真心話。”

“你看哪個老師最不順眼？”

高峰拍桌子：“……你們這是送命題啊！理老師，他太帥了。”

咦，不愧是班長，商一流。

“如果要把班上一個同學送走，送哪個？”

許端午結了一下：“顧，顧超，他太帥了。”

眾人起哄：“切——你跟高峰學啥？你明明最想把方純送走！做夢都想甩掉萬年老二的帽子。”

“沒，沒有，你們冤枉我。”

“我們班生你有沒有喜歡的？”

“沒有。”顧超一錘定音。

生們一片長嘆：“草，水不流外人田吶。”

下一的輸家是賀蘭訣、方純。

“選一位在座異，對著他的耳朵持續哈氣，十五秒。”

“這是什麼狼虎之題，我要舉報你們。”方純捂著臉，“換題。”

“愿賭服輸。”

方純選了許端午，拎他的耳朵：“別想啊，純屬報復你，姐姐的寶座你也敢肖想，不要命了？”

許端午整只耳朵都了。

“選一位在座異，對他做你一直以來幻象做的事。”

賀蘭訣笑哈哈念題，想了一圈，最后鎖定顧超。

“能不能把你袖子挽起來？出那個紋？”

“哇哦。”人群一片驚嘆。

顧超挑眉，把長袖挽到肩膀，出胳膊上的字母紋。

旁人議論：“這是英文還是法文，花字看不懂啊。”

賀蘭訣從桌上撿了塊橡皮，笑嘻嘻越過課桌，拿橡皮猛顧超的紋。

兩撮橡皮絮蹭下來。

顧超哭笑不得：“你干嘛，泥寶啊。”

“你這不是紋啊？”賀蘭訣撓臉，“這樣的紋紙，我也有一張，第一次在你上看見，沒繃住，差點笑死了。”

當時覺得這哥們真有意思，這麼熱的天用紋裝飾，雖然很酷啦，但不怕一汗后胳膊出泥來麼。

顧超臥槽了一聲，臉有點掛不住。

后來大家從顧超的紋切題，對他的史提出了一系列的問題。

“這個紋是因為某個生紋的嗎？”

“是。”顧超肯定。

“你還喜歡嗎？打算喜歡多久？”況淼淼問。

“換題。”顧超笑著揮手，“我拿五十個俯臥撐換。”

幾圈之后，到顧超針對賀蘭訣。

他臉不太自然，吞吞吐吐：“你有沒有窺我？跟蹤我？”

“沒有。”賀蘭訣抓狂，噴他，“你配嗎？躲廁所不敢出來的家伙。”

曹清蓉問：“賀蘭訣，真心話。班上男生，你對誰最有好？”

賀蘭訣認真想了會，把廖敏之的臉挖坑埋了，灌上水泥，再踩上幾萬腳，雙手合十，鄭重朝拜，“許端午，他績最好，希他的圣能籠罩我。”

許端午回禮：“承蒙憐，不辱使命。”

顧超訕訕了一把臉。

他也想不起來，他哪來的迷之自信，覺得賀蘭訣對他有意思？

這事說起來丟人的。

真心話大冒險上沒空細說，賀蘭訣大概也察覺到什麼，事后過來跟顧超聊了幾句，晦解釋自己對他沒有什麼想法。

顧超當場就尬住了，故作高冷地回了一聲“嗯”，甩甩頭發走了。

他著自己的下，滿懷疑，問邊人：“我自作多了一個學期？”

邊人攤著，沒搭腔。

“你坐賀蘭訣邊，覺出來了沒有？我有時候覺得好像也不是暗我，有時候覺得又有那麼點意思。”

他跟賀蘭訣平時走得不算近，有那麼點避嫌的意思，還因為廖敏之和賀蘭訣同桌的關系，顧超特別叮囑過廖敏之，真哥們的話，千萬別在同桌的攻勢下，泄自己的生日、喜好、過往事跡，免得給自己添麻煩。

顧超打了個哆嗦，自己的頭發：“這特麼也太丟臉了。”

他窩在沙發上嘀咕：“我為什麼會覺得喜歡我？到底是誰給我的錯覺？”

廖敏之目沉沉，仿佛是個無的黑，一直沒說話，只是不停地著手中的橙子。

黃澄澄的橙子，在他的修長十指間滾，被或輕或重的力道來去，攥來攥去。

這只邦邦的橙子最后被得表皮，擱在桌子上，被亮一照，像水彩畫一般凝靜，約約印著淺淺指痕。

他看見了，跟的那個好朋友，兩個人勾肩搭背，嘰里呱啦，站在路邊小吃攤，等油鍋里的炸串。

眼前的一切都很生，冷颼颼的寒風，雜卻熱鬧的彩在流淌，食的香氣順著風飄來，路人的笑臉，五神，甚至是耳邊的發都很清晰。

廖敏之以聽力為代價，換來是絕佳視力，他對彩、線條、廓這些都很敏銳，如果家里有余力讓他去學習畫畫，應該是個很好的選擇。

香噴噴的年糕出了鍋，煎得金黃脆，澆上一勺糖漿，兩個人都笑嘻嘻咬了一口，不約而同地皺眉跳腳，吐著舌頭說燙，又一臉滿足地瞇著眼，嚼著松雪白的黏食，甜的角，兩人互相偎依著，勾著胳膊走在人行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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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出去跟同學寫作業。”賀蘭訣拎起書包，站在門口換鞋子。

“手機留下。”趙玲手。

姜還是老的辣，趙玲得門兒清，要是出去玩，聊天八卦，那賀蘭訣肯定手機不離手，要是去做作業，倒是能把手機撇下。

“真去做作業。”賀蘭訣悻悻掏手機，“手機換零花錢，我們去茶店。”

趙玲給賀蘭訣扔了張百元大鈔。

沒有手機聯絡，賀蘭訣直接去況淼淼家——今天是況淼淼約，同屋的高三學姐整理房間，翻出了一沓高二的考試卷子，這不是快期末考了嘛，有上屆的期末試卷在手，不指老師出一樣的考題，但考點應該大差不差。

賀蘭訣想把試卷拿去復印一份，把卷子做一遍，做個考題參考。

況淼淼家里開著空調和音響，聲音吵的，賀蘭訣沒進屋，站在門外等，過了會，況淼淼收拾東西出來：“走吧。”

兩人下樓梯，正巧遇見了廖敏之，手里拎著個保溫桶，敲顧超家的門。

是任懷曼做的紅燜羊排，超市事多，進貨看店理賬照料孩子，母子三人伙食都很簡單，難得做點花心思的大菜，但既然做了，任懷曼也幫兒子惦記點人，特意給顧超送一份。

顧超頂著個窩頭，看看廖敏之，再看看樓梯間兩個同學，睡眼朦朧：“大家……進來坐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