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卒過河》第3章 母親
婁小乙最終挑了串平平無奇,暗淡無的珠串;放在之前,他當然是找些鮮豔好看的挑,但是現在,眼又有了不同。
珠串雖暗,但卻貴在真實,而且經人長年累月的研磨,自有一滄桑之氣在裡面,這是來自夢裡的意識,現在的他卻也覺得很有道理。
……婁府,位於普城之東,是城中富貴人家聚集的區域,只不過婁府在其中很是尋常,毫也顯不出來如何尊貴,這是婁府的低調,也是婁府的無奈。
自有小廝過來牽走馬匹,平安會去立刻接主母的問詢,而作爲爺,婁小乙需要沐浴更之後才能去見母親,這是大宅門的規矩,從酒場歸來,上的酒之氣是對一向唸佛的母親的衝撞。
整個婁府,其實就只兩個主人,主母和爺。
婁府不是靠經商起家,也不是普城權貴,它之所以在普城有比較高的地位,完全是因爲已經逝去很久的婁府男主人,曾經的照夜國大司馬,在附近國度中都廣有名傳的大文學家,大詩人,也是普城人誌中有的能拿的出手的人。
就是一個城市的名片,大家都在面子上供著尊著,卻沒有什麼真正的勢力,隨著時間的流逝,可能婁小乙還能憑藉父輩的榮耀風活下去,但下一代可就難說的很,畢竟,這是一個很現實的世界。
婁父去世的早,婁小乙自記事起就沒見過,母子相依爲命,很深,雖然遠沒有其父的那般天資卓絕,但對其母來說,只要是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其他的其實也無所謂了。
驚才絕豔,不代表能長命百歲,卻很可能如婁父這般英年早逝,這一點上,婁母早已看的清清楚楚,所以,從不對婁小乙過多的期許。
之所以起這麼一個完全不像書香人家的名字,其實就是爲了躲避冥冥中的天忌;小乙,就是小蟻,低調不引人注意,生命力強大,其實和鐵蛋狗剩之類名字所喻意的東西也沒什麼兩樣。
有丫鬟早已準備好了浴桶淨湯,然後紛紛退去;大戶人家,有丫鬟侍浴很是正常,但這不包括婁府,主母管束甚嚴,這方面都是要求婁小乙親力親爲,就連他房中有的幾個使丫鬟也一個個五大三,面貌平庸,就是爲了不讓他過早接男中事,
早就習慣了,也無所謂,而且以他夢中的意識好像對此也很適應;對男子來說,洗澡很是快捷,麻煩的是那頭長髮,打散,清洗,再紮起,大部分時間基本都用在這上面。
月白書生袍,緞帶一箍,婁小乙雖然沒有其父照夜男子的風範,但父母基因在那,當然也差不到哪裡去,
婁府佔地適中,幾轉幾繞,來到母親居住的庭院,周圍雀無聲,大大小小的丫鬟肅立兩旁,主母治家甚嚴,書香門弟的風氣確實與衆不同,不是普城這些暴發戶,土財主能比的。
一名大丫鬟領著他拐進上房,兒子見母親本不需要這麼麻煩,可禮儀之下,就很束縛人;尤其是像母親這樣好強的人,自父親走後,就把一切擔在上,事無鉅細,這樣做確實很有威信,但也失了和,無法兩全。
作爲母親羽翼下的小鳥,婁小乙沒有選擇,之前對母親的覺,甚至是敬畏要多於孺慕,但現在,卻開始心中不以爲然起來,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勇氣!
母親婁姚氏,年已過半百,婁小乙是晚來得子,十分不容易;歲月的琢磨,生活的艱難,早已在母親臉上刻下了明顯的痕跡,但從廓外貌氣質,還是能依稀看出當年的風采,曾經的國都才,將軍後裔,自有一不怒自威的氣場。
“母親安好,小乙給母親請安。”
婁小乙恭恭敬敬的給母親請了安,雖不至於叩頭,也是依足了禮儀,雖然現在的他已經開始有了些許的抗拒,認爲親人之間原不需要如此呆板,但十餘年養的習慣仍然讓他整個過程中沒有一一毫的失儀。
“今日和齊家小子他們相聚,過的如何?他們有沒有欺負於你?”
婁姚氏含笑問道,
平安的回報僅限於大略,朝樓的真實況他是不瞭解的,對一個母親來說,有些木訥自閉的孩子偶爾和人相聚,還是吃酒這種事,當然就很擔心,那些孩子平素對婁府都很尊敬,但年輕人喝了酒後會發生什麼,誰也無法把控。
“回稟母親,一切都好,齊二哥他們也很照顧,只是我有些口拙,他們的劍論我也不進話去,等多聚幾次自然就好了,母親不必擔心。”
婁姚氏就很欣,倒不是真的因爲沒有被欺負,而是兒子好像變的敢說話了?而且還敢自作主張的想多聚幾次,這是個很不錯的進步。
這個孩子自小木訥沉默,不願意接生人,年紀小時還無所謂,好管束,可等年紀大了就常常讓犯愁,這個家終歸是要靠他來擔當,這個當母親的也不能照顧他一輩子,如果不多結朋友,以後獨自一人又怎麼面對這個複雜的世界?
這次齊二那羣人的聚會就是託人把小乙塞進去的,就是爲了讓他和外界多接接,普城這樣的年輕人小團有很多,行事謹慎,也是多方打探才確定了這麼一小夥人,家世清白,最關鍵的是,雖然有些年輕氣盛,但都是好孩子,不會坑了自家小乙。
關於修行,並不陌生,作爲當初照夜國將軍的,知道的反而要比大多數人都更多些,只不過從來也沒有表出來而已。
小乙好靜不好,對修行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興趣,所以也從來沒有在孩子面前提起過,但就在半月之前,聽平安的小報告,才知道這孩子最近竟然對修行有了興趣,於是這纔有安排他和齊二一夥人吃酒相聚的段子。
不管怎麼樣,太過安靜了也不好,修行這東西雖然沒有什麼前途,但對打熬筋骨來說,是再好不過的選擇,而且以小乙的格,也不是什麼惹是生非之人。
所以,便在暗地裡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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