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卒過河》第7章 賭場
婁小乙正琢磨著怎麼能比較自然的和齊二一夥拉上線,他很清楚,上趕著不是買賣,總要自然而然的纔好,否則欠人太多就會不由己,他是個不願欠人的子,這一點上,無論是侵的意識還是原來的意識都是如此。
但他運氣不錯,大概是上次朝樓最後一句請客的話的原因,數日後齊二一夥託人帶信來,要去城南的大悅賭坊試試手氣,還特別託人來問他有沒有興趣。
如果是之前的婁小乙那是必定不會去的,詩書傳家的子弟,對類似賭坊濁館青樓這樣的地方很是忌諱,尤其像婁府這樣作爲道德標桿的人家。
但現在的婁小乙卻很明白,齊二這夥人的真正目的,尊重婁府的聲名只是一一部分,最重要的是,想看看他婁小乙可不可,如果自命清高不去,那肯定就沒有以後,請吃酒也沒用;只有放下架子去了,才能真正的融他們這個小圈子。
年人,也是有心計的。
“你要去賭場?竟然還不的去,還來這裡問我能輸多?小乙,你這是認爲我一定會同意麼?”
婁小乙然一笑,“賭場這種地方,婁家子弟不適合去,哪怕我肯定自己不會沉迷其中。
但是母親您教過我,萬事不可拘泥,既要結於人,就要容忍別人的一些懷習慣,否則人家又憑什麼會認同於你?
齊二哥他們也不是不可救藥的賭徒,只不過年心,什麼都想嘗試一番,孩兒還有修行上的事向他們請教,所以偶爾去一,二次想來並無大礙?
既然應邀前往,當然不可能不賭,總不能顯的太與衆不同,那地方也不是清高的地方。
所以前來向母親請示,看看能輸掉多?”
婁姚氏活了五十多年,還是頭一次聽說有兒子向母親提出這種要求的,很出人意料,卻又很有道理。
“婁府雖然並不豪闊,但憑你父親所留,支持你一次賭資還是沒問題的,小乙出去尋開心,我這當母親的好像就不應該再給你定個上限?”
婁小乙就很慚愧,“兒子生來就來手飯來張口,從未爲家中賺得一文收,心實不安,哪能如此大手大腳?家中持,都是母親費心,父親走後婁府才一直不倒,兒子就算要當一次敗家子,也是要考慮本的。”
婁姚氏再問,“也不一定輸吧?萬一小乙反倒贏了呢?”
婁小乙就笑,“母親莫要取笑,進賭場哪有贏的?就算偶爾小有斬獲,也不過是存著下次吸引你再去的餌罷了,兒子讀了十多年的書,這點道理還是明白的。”
婁姚氏抓過他的手,眼中泛紅,“我兒長大了,明白事理了!你如此懂事,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你自去賬房支領十兩銀子,開開心心就好,不要有力。”
哪怕對他們這樣的人家來說,一次如果輸掉十兩銀子也不算,朝樓一次酒資也不過才二,三兩呢,婁小乙也不推辭,他這個母親可不一般,不是沒見識的深閨主婦。
才走到門口,背後又傳來了彩環姨的聲音,
“小乙!這座婁府都是你的,以後可莫要說那些賺錢的話口,沒的讓你母親傷心。”
他齒一笑,“小時候,母親照顧兒子;等兒子長大了,當然就要照顧母親,我不會讓您傷心,您也讓我盡到責任好吧?”
眼看婁小乙越走越遠,婁姚氏止不住的就掉下淚來,對旁的彩環說道:
“小乙,是真的長大了!如果這就是你說的中了邪,我寧願他永遠也不要醒來!”
……轉過天來,婁小乙和齊二一夥聚齊,一起殺奔城南大悅賭場,駿馬馳過寬闊的街道,惹來一陣的飛狗跳。
這是年人的心,並不代表他們就是多麼的無惡不作,就像他那個意識中的飈車,很多都是來源於對速度的癡迷,和吸引周圍人羣羨慕的目,可能不太持重,但這不是罪。
一夥人高聲談笑,婁小乙依然沉默,這是他的子,不過既然肯和大家一起來耍錢,那就是拿他們當可以往的朋友,而不是故作清高的惺惺作態。
足夠了。
離大悅賭坊還差著一個街角,齊二哥首先勒住了馬繮,回過頭問道:
“我帶了五兩銀子,你們帶了多?可別帶太多,讓我二叔知道,會我鞭子的!”
一句話就暴了這羣年的底細,只是好玩圖新鮮,在私人場合下耍幾回哪有在魚龍混雜的賭場來的刺激?
他們都是普城富家子弟中相對來說惡習最的那一部分,不如此,婁姚氏也不會容許婁小乙和他們來往,作爲母親,婁姚氏是很負責任的。
“三兩!”
“四兩!”
王大柱,孫猴子,錢胖子,馮娘子,韓老幺紛紛報數,倒都沒有超過五兩的,他們總在一起廝混,也知道各自的底細,所以都有定數。
這些都是外號,是年人的習慣,只有自家人才能互相稱呼,齊二哥在家裡是排行老二,但在這裡卻是老大,猴子,胖子都是各依形而論,馮娘子長的最小巧,人也生的俊,所以娘子。
看大家目看過來,婁小乙一笑,
“第一次和哥哥們出來耍子,怕帶了丟了哥哥們的臉面,所以帶了十兩……”
齊二哥爽朗一笑,“你初次來,不知道規矩,只拿五兩去耍耍就好!別讓老夫人知道我們冤了你,個口風,我們還要挨板子!”
婁小乙點頭,“也好,留下五兩,回頭請各位哥哥朝樓吃酒!”
齊二哥很是滿意,他沒想到這個書香門第出的公子哥會跟他們一起來大悅耍錢,但既然來了,他就認這個朋友,而且從說話辦事上,好像也很大氣,沒有讀書人的那酸腐氣,很對脾氣。
七個年躍馬揚鞭,頗有些豪客的風範,到得門前,把繮繩扔給同來的僕從,卻不進,而是各撿拾幾塊石頭埋在賭場的門前,這才昂首糾糾而,看的同行的婁小乙有些莫名其妙……
一個時辰後,七人灰頭土臉的蹩了出來,賭場的門道,又豈是他們這些菜鳥能應付的?
“晦氣!出門沒看黃曆,搞了個全軍覆沒!”
齊二哥抱怨道,不過也沒看出有多失落,畢竟,這點銀子對他們來說也不算什麼。
幾個人出了大悅的門卻不走遠,卻在大悅門口翻出之前埋的石頭,拿在手中,吐口唾沫,再原樣翻面埋了進去。
饒是婁小乙子沉穩,還是忍不住問道:“二哥,這是在做什麼?”
旁邊錢胖子哼道:“這是爲下一次換運,總有閒魚翻的那一天!”
……一夥人心稍開,定下後約便各自散去,婁小乙和平安也緩緩策馬回府,
平安忍不住,“小相公,你們在大悅門口做了什麼?好像又重新高興了起來?”
婁小乙笑道:“他們覺得翻了石頭下一次就能鹹魚翻,所以很高興,不過莊家也很高興!”
平安不解,“爲什麼莊家也高興?”
婁小乙哂道:“莊家當然高興,因爲那意味著下次可以吃另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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