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照在臉上格外溫暖，只是微微有些刺眼。

辜雀瞇著眼，看見天老紅滿面，正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彷彿一夜的運功，對於他來說本算不得什麼。

他臉微變，頓時清醒，猛然撐起，連忙向冰。只見靜靜地躺在地上，白髮順，神安詳，心中這才鬆了口氣。

天老神有些興，笑道：“不愧是外來戶，不愧是異數！這等逆命絕陣都能掩蓋天機，恭喜！功了！”

辜雀點了點頭，緩緩把冰抱棺中，蓋上棺蓋。然後轉，沉默頃刻，對著天老深深鞠了一躬。

“多謝天老，您沒事吧？”

“不必謝我，我也不是單純救人，只是想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功罷了！”

天老擺了擺手，不屑道：“我能有什麼事？老夫已神三劫之人劫，功力通天，這點小事，能奈我何？”

辜雀臉有些古怪，看了天老一眼，道：“天老，我的意思是...你的鬍子？”

天老了下，笑道：“鬍子沒了是吧？正常，等你到了人劫之境就知道了，各方面都在衰老。”

辜雀張了張，想要說什麼，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先別說其他的，人在逆命大陣之中，神和天地織，我問你，你看到了什麼？”

天老的表忽然變得無比凝重，瞳孔閃著深邃的芒，其中彷彿有星辰環繞，銀河懸流。

辜雀緩緩閉眼，一幕幕畫面忽然又涌腦中，時空凝固，虛空崩裂，一張張詭異的人臉化爲齏。

他不悶哼一聲，靈魂彷彿要裂開一般，涌出一難以承的劇痛，差點讓他倒了下去。

天老連忙扶住他，冷冷道：“說，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辜雀著氣，微微閉眼，搖頭道：“記不太清楚，彷彿......山河在崩碎，大水淹沒大陸，空間凝固，時間停止，巨啄破開虛空。”

“什麼！”天老臉劇變，蒼老的面頰上皺紋深如壑，白眉皺，咬牙道：“你說什麼破開虛空？”

辜雀了腦袋，道：“啄！一個遮天蔽日的巨啄，像是鷹！”

“巨啄！”

天老臉無比凝重，道：“空間凝固，時間停止，都可以理解，但巨啄！到底是什麼？”

天老喃喃自語，臉上的皺紋隨著表的變換而不斷變換，彷彿每一道皺紋，都代表著他生平的每一段傳奇。

辜雀不懂所謂天機，也並不關注這些，當然，主要還是因爲這些東西太高級，自己本沒資格關注。

他目前在在意的，僅僅是冰的安危而已。

只是，看這個樣子，需要給天老一點時間。

只見天老思索半晌，忽然臉一變，右手一，灑出一把蠶豆在地上。蠶豆組一張奇特的畫面，一詭異的氣息忽然傳來。

天老深深一嘆，彷彿又蒼老了幾分，嘆道：“算不出來，恐怕如神宮所料，這天地已經不一樣了。”

“什麼意思？”辜雀不問道。

天老擺手道：“你不必管，也不是你能管的。”

果然很高級，不是自己可以管的，討了一個沒趣兒，順帶被鄙視了一番，辜雀苦笑道：“天老，那接下來，冰如何救？”

“有了命數，便有了復活的可能，但只是可能，一切遠遠沒有這麼簡單！”天老緩緩嘆道。

辜雀道：“需要怎麼做？”

“一個人死去，無非是魂飛魄散，命數消亡。但還有一魂一魄，所以還有一線生機，如今已有命數，只需召回魂魄便可。”

“招魂？”

天老沉著臉，凝聲道：“不錯！魂魄消散在天地之間、萬之中，需要聖才能召回！”

辜雀眉頭皺，道：“哪個聖？”

天老道：“天下七大聖你可知道？”

“混沌弓、斬君刀、日月臺、造化之門、人祖之冠、玲瓏時空塔、天道社稷圖。”

“不錯！”天老沉聲道：“不過這七大聖之中，能招魂的，唯有日月臺！”

“在哪兒？”辜雀直接道。

“歲月懸空島！”

“好！”

天老道：“但的撐不下去了，最多堅持一年，便要開始腐化！一年之，你絕無辦法使用日月臺！”

辜雀皺眉道：“所以必須找到保存軀之？”

“不錯！保存軀，即保存和氣！”天老沉聲道：“時空至寶可存，極之可鎖氣！”

“時空至寶？極之？”

天老道：“時空至寶，天下有三。一是東州神朝的玲瓏時空塔，二是永恆聖山的造化之門，三是西州明聖宮的天主神境。”

辜雀深深記在心底，沉聲道：“那麼極之是什麼？”

天老嘆了口氣，道：“火海石胎、神龍丹、離火魂都可以！但都是舉世罕見的東西，我也沒法找到。”

難，辜雀何嘗不知？

但現在說這些，沒有毫意義！最難的一關，自己已經過了，已經有了一信心。

冰，他一定要救！

他疑道：“時空至寶天下有三，我選哪個好呢？”

“咳咳！你說什麼？”

天老頓時乾咳出聲，一口氣差點換不上來，瞪眼道：“選哪個？這些都是鎮一域之天寶！你當是買菜吶？”

他說著話，忽然表古怪，大一張，吐出幾顆牙齒出來。

辜雀面也有些尷尬，愣了片刻，瞪眼道：“天老你真的沒事？刻陣三日三夜，然後又一夜運功，之前還幫太子加冕。如果你需要休息，我等你。”

“沒事！”天老擺手道：“這點小事還累不倒我，牙齒掉了幾顆沒關係，神三劫之人就是這樣的，正常現象。”

“可是...”辜雀指著天老禿禿的腦袋，皺眉道：“你的頭髮好像也掉沒了......”

“知道，都說了這是正常現象，不要大驚小怪的！沒見過世面！”天老表極爲不爽。

辜雀苦笑搖頭，這老頭脾氣還真古怪，至於這麼激麼......不識好人心算了！

天老白了他一眼，道：“時空至寶天下有三，但西州太遠，以你的速度十年都未必能到。永恆聖山神無比，我也不知道在哪兒，更別說你了。最好的選擇是玲瓏時空塔，東州雖然也遠，但神都有傳送陣，可以直達東州贏都，傳送一次需要極大代價，怎麼爭取你自己考慮。”

“是。”

辜雀深深吸了口氣，也到了艱難之，神都至東州，近十萬裡之遙！徒步不現實。但傳送陣，代價太大，富庶如神族，也很啓用。

要爭取，談何容易？

他嘆了口氣，道：“那極之呢？”

天老道：“極之，火海石胎你就不要想了，非神君不能！離火神魂在離火聖山，這是天下地，你最好別去。”

“所以，神龍丹？”

天老嘆道：“要不怎麼說難吶？神魔大陸都不知道還有沒有龍。可以去神森林最深運氣，但以你的實力，我估計會死在森林邊緣。”

辜雀深深吸了口氣，搖頭不語。

這種時候，他才爲自己的份到無助。

若自己也是一朝太子，或是聖地聖子，帶著一大票高手直接往神森林沖便是，哪兒那麼費勁。

而事實上，自己孤一人，就算去了，並找到了龍，也會被一口龍息噴死。

天老看著辜雀這般模樣，冷笑道：“你就不擔心自己麼？外來戶，遭天妒，厄運纏，倒黴不斷。不掩蓋自份，你最多可活八年。”

“可是冰等不起，我可以等。”

天老道：“你的時間也不多，何況掩蓋份，也不是沒有辦法辦到，無非欺天而已！”

“如何欺天？”

“欺天，即逆，天機。”

辜雀終於忍不住了：“天老我求求你別裝了，正常說話不行嗎？”

天老裝失敗，頓時乾咳兩聲，道：“那我直接點兒，找到后土，可蓋天機！”

“后土在哪兒？”

天老沉道：“大陸極低之，地州萬里大峽谷最深！”

辜雀銘記在心，沉默不語。

地州萬里大峽谷，他並非沒有聽說過。

和冰相的一年之中，爲自己講述了太多奇聞異事，人間地，神魔。這萬里大峽谷，便是其中之一。

傳說這大峽谷，是由一位強大到極致的神祇一劍斬出！一劍而出，裂地萬里，深達千丈。

這種級別的神祇，只有可能是——不朽！

不朽！無上之道也！也只有渡過了天人五衰的不朽，纔可能有如此驚天神力！

萬里大峽谷形萬年，早已爲大陸地，這裡確實危險重重。雖然已過萬年，但當年那位不朽的劍意還未全部散去，一道劍閃過，就算是迴境界的高手也會瞬間殞命。

奇特的神力造就了奇特的時空，奇特的時空，孕育出了無數奇特的種。這些種不需要，生活在大峽谷之中，沒有人瞭解它們的強大，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弱點。

只知道，人只要進去了，就幾乎很難再出來！

唯一幾個出來了的，都了名大陸的絕世強者！

天老看著辜雀複雜的表，淡笑道：“知道難了？凡是關於逆天、逆命這種陣法，有幾個不難？”

辜雀咬牙道：“既然有這種陣法，便有功的案例。”

“也罷！最後再幫你一次，我算到半年之後，玄州可能有蒼龍出世！”

“什麼？”辜雀頓時一驚，龍這個東西不是早就滅絕了？怎麼會真的有蒼龍出世？

“到時候是你的機會，不過......”天老擺手道：“彷彿不只是蒼龍出世，還有更大的危機，但算不清楚。”

他擺著手，忽然一抖，整個手臂竟然齊肩落了下來，出蒼老幹枯的。

“天老！你、你......”

“嚷嚷什麼！大驚小怪！”天老極爲不爽道：“不就是手掉了麼？我跟你說了多次了，人劫！”

“可是...”辜雀瞪眼道：“可是天老，你的臉....裂了！”

“那又如何？”天老淡淡道：“人劫嘛！臉裂開了又怎......”

說到這裡，天老忽然頓住，一雙眼瞪得老大，驚道：“不對！掉手正常，但是臉怎麼會裂？沒到時候啊！”

他說著話，右手一，竟然把整張臉皮都扯了下來......

“我靠！”辜雀頓時嚇得站起，連忙退後幾步。

一個老頭，上一刻還好好的，下一刻，壑縱橫的臉，竟然如鏡面一般裂開來！手一，整張臉皮連帶著就這麼掉了下來，出裡面森森白骨。

他不是沒有見過，也不是未見過鮮的孩，但這變化是在太突兀，突兀到令人反應不過來。

“這、這不可能！”

天老忽然出聲，不斷著自己的臉，一塊塊被他全部了下來。整張臉模糊，白骨森森，五都扭曲了。

他死死咬牙，眼睛忽然凸出，兩顆眼珠頓時掉了下來。

“天老！”辜雀終於緩了過來，連忙道：“天老你......”

天老艱難道：“不對！有人加快了我人劫的步伐！暗害於我！我撐不住了！”

“我該怎麼幫你？”

辜雀聲音也有些急切，畢竟天老幫了自己這麼多，就這麼死了，未免太憾。

“啊！”天老低呼一聲，聲音都變得沙啞，彷彿嚨也即將廢去。

他立刻掐住自己嚨，咬牙道：“天！天！”

“你要說什麼？天老！”

“記住！天地大厄難！五海！蒼穹九重天......不能打破蒼穹！域外...火......”

“天老你說清楚！”

天老忽然流出兩行淚，艱難道：“告訴...告訴雪桑，我不是不見，而是......泄天機太多，不會...不會有好下場！我對不起......”

天老話沒說完，忽然腦袋一，竟然直接從上落了下去，重重砸在地上，發出一聲嘭響。

這一聲嘭響，像是砸在辜雀心頭，頓時令他全汗倒豎。

天老！修爲超越迴，達到人劫之境的天老。

竟然就這麼死了！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