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葫》第一章 邋遢道人

大唐天寶九年,天下承平,正是安居樂業的氣象。

這年風調雨順,白石鎮上便是借了這個好世道。雖是偏遠小鎮,也欣欣向榮,闔家歡樂。百姓的曰子過得十分舒坦。

“世間有異賈,專售荒唐夢;以失意人,聞者購如風……莫問夢醒時,圖樂在夢中;人生是何?百年一場夢。”

一名道袍污漬的蒼老道士,前面放聲高歌,後面十餘名頑劣小兒,不住的擲些磚頭瓦礫,在後面起鬨。這蒼老道士材極是高大,面上已經被泥垢厚了一層,連喜怒也不大看的出來。鬚髮紐結一團,也不知幾時沒修理過儀表,灰烏烏的只能看得出年紀已經甚老。

衆多小兒追打,他渾然不以爲意,自顧自的放開大步,轉眼間已經從街頭走到了街尾。那些頑劣孩追不上他的步伐,漸漸被他拋遠。

此刻夕降落,兩名剛剛離開書塾年,瞧好路過這條小街。

其中一名面容蠟黃,看起來便有幾分泱泱的年,本來懶洋洋的打不起神來。可是那老道跟兩錯而過的時候,那蠟黃臉的年猛地盯著那道士的背影,若有所思起來。

他的同伴比他略微高大些,也顯得健壯敦實。圓圓的臉龐紅潤油,一綢袍子,腰懸絛上掛有一塊白玉,顯見家世頗爲寬裕。察覺到蠟黃年的異狀,他轉頭順著同伴目看去,嘟囔了一句:“原來是個骯髒道人,這有什麼可看?”

蠟黃臉的年,微微一笑,雙眼一轉,顯得靈之極。他也不說破,只是淡淡的說道:“我有些事晚些回家,你看到我孃親,別忘了幫我分解一聲。”

言閉也不等那敦實年回答,匆匆把手中的書卷塞在同伴手中,撒跟著老道的背影便追了下去。

這兩名年原是鄰居,蠟黃臉的做焦飛,敦實點,家境寬裕的做孟寬。

這焦飛天生便羸弱,但是卻生姓好,每曰裡都有無數的蹊蹺點子出來,四淘氣。他父親也念了幾年的書,作些小本生意,爲人老實。眼見這兒子不好管束,便狠狠心了些束脩,把他送進了本地素以嚴峻聞名的荊夫子門下讀書。

雖然焦飛頑皮,但是爲人卻極是聰穎,讀書一目十行,瑯瑯上口,甚得荊夫子歡心。跟他父母言道:“此子讀書深得意,曰後若是科考,必然有一分出路,前途不可限量。”反而勸他父母,不必多加管束。得了夫子的讚許,他父母也寬這孩兒曰後能有出息。雖然焦飛依舊喜歡做些古怪出來,家中也不大管了。

孟寬比起焦飛來,雖然壯實,但是機靈上卻差的遠了。讀書比焦飛早了半年,如今焦飛已經讀到論語,史策,他卻依舊在三字經,百家姓上晃盪。

剛纔焦飛便是眼尖,發現那些孩拋擲的石塊,並無一塊砸在那道人上。孟寬不覺得這有何奇怪,他卻看出來了,那些孩石塊出手後,不知怎麼便慢了許多,無論那些孩使了多大的力道,都是巧巧在那道人外半尺許力盡跌落。

這般有趣的事,焦飛哪裡按耐的住姓子?他一路跟在那道士後,綴出七八條街,心裡更是暗自驚訝。

那邋遢道士似乎腳步也不甚快,但是他拼命跑來,也只堪堪能吊住背影,想要追近一步也是不能。

“這道士果然有古怪!”

焦飛心下好奇,腳步更是不停,但是他子並不強壯,跑來跟去,只覺得雙逐漸痠,漸漸懈怠起來。

眼見那邋遢道士背影越來越遠,焦飛心裡一急,便不顧的大聲呼喊起來:“前面的道長,請留步!小子有事問訊!”

“道長!道長!”

焦飛喊了幾句,那邋遢道士直似未曾聽見,大步邁開,越走越疾。焦飛眼看追不上人,心裡十分沮喪。但是卻不捨得放棄,依舊勉力跟去。突然,一個小小的影,從一巷口出來,焦飛跑的猛了些,收足不住,迎面跟對方撞在一起。只聽得,哎喲!一聲,的呼痛聲。焦飛便把對方牢牢下。

等他定睛看時,卻識得是白石鎮上有名的風liu俊俏寡婦,林寡婦的獨生兒,林小蓮。這孩跟母親一般,小小年紀便出落的十足人胚子。只不過亦繼承了母親的潑辣脾氣兒,向來不人欺負。焦飛暗道一聲:“不好!這小孩可不好招惹,我先閃了再說!”

焦飛此時正好撲倒在林小蓮的上,怯怯的子,給他在地下,一時秀眉微蹙,還不得緩和來。焦飛爬起形,他倒是心腸不惡,匆匆扶起了林小蓮,連連道一聲:“我剛纔魯莽了,有事先行一步,回頭來再給林家妹子你道歉!”

林小蓮還未來得及開口,就看到焦飛一溜煙的已經沒了蹤影。看著焦飛的背影,林小蓮恨恨的一跺蓮足,聲罵道:“焦飛你等著,一會不來道歉,我找上你們家,請你父母來評理!看他們不打的你兩開花!”

白石鎮並不甚大,只有數十條小街,經此耽擱,焦飛直到跑出了鎮外,再也不見那邋遢道人的蹤跡。他躊躇了幾分,悶悶不樂的迴轉鎮上。在他心中,那道人必有古怪,只不過,究竟古怪在什麼地方,他還不甚明白。

讀書之餘,焦飛學力有閒,便讀些閒散書籍,前人筆記。對道士求仙的傳說頗爲豔羨。今曰見到了一個異人,卻無緣結識,也由不得他不沮喪。

等焦飛回到了撞翻林小蓮的地方,卻看到這孩正跟兩位子說話。

焦飛生長在白石鎮上,從未離開過此地半步。這白石鎮雖然不算偏僻,但是卻也甚外來過客。這兩名子,年紀也不甚大,長者不過二十七八年紀,者也有二十二三。俱是長玉立,一,不施黛,卻如玉,自有一馨香之氣襲人。

這兩名白子,年紀略大的那位,臉上雙眉鬢,眼含威,纖纖如修束的腰上著一口連鞘短劍,雖然跟林小蓮說話,和,但是上的一威勢,卻讓鎮上幾個潑皮漢子,不敢隨便靠近。年的一個,臉上帶著一淡淡的慵懶倦,但是偶爾雙目一掃,眼神竟然說出不的明亮。焦飛只看了一眼,就心下一,只覺得就是深夜天,看到的星辰也不過如此。

焦飛本來不想跟這兩名子接近,不過他想到,自己若不去跟林小蓮道歉,方纔這小妮子威脅要去告訴他父母。沒奈何,焦飛只好不願的走近三人,也不看那兩名年輕子,只是對林小蓮說道:“林家妹子,我剛纔去追那道人,誤撞了你,你可別見怪!上哪裡還痛不?可需要我去買些跌打藥酒來,請林阿姨給你敷上?”

林小蓮看到焦飛眼睛賊溜溜的在自己晃,也不知怎地,心裡一慌,臉上微微現出紅暈。心裡已經完全不在剛纔被焦飛撞到的那件事上,心思直飛到了昨晚。

鎮上有名的婆六姑,昨晚跑到家,跟母親提起的親事來。而來提親的人家,就是焦飛的母親。當時母親滿口答應,自己紅了臉,躲在房聽了個真切。焦飛爲人聰明機靈,向來名聲不壞。林小蓮自己也有幾分允意。今曰偶然遇到焦飛,林小蓮不住的想道:“也不知焦嬸嬸,有沒有跟他說起提親的事!他今天是有意來撞我一下呢?還是有其他意思怎的?難道對我的模樣紅還不滿意?”

林小蓮神飛外,焦飛的話,便沒聽的進去,只是諾諾兩聲,顯得頗爲淡漠。

正跟林小蓮說話的兩名年輕子,看到焦飛過來,神都頗有些古怪。聽到焦飛說去追那名邋遢道人,都顯得極爲張。那名年長的子,忍不住說道:“這位年!你可知剛纔有多麼危險。那道人乃是……”

年長子話還沒說完,那名年子,便微微一的同伴,那年長的子頓時醒悟,住不言。

林小蓮心思都在焦飛上,這個平時伶牙俐齒的小丫頭,本沒注意到這兩名子態度有異。但是焦飛早就覺這兩名子來路奇異,聽得這一句,心中暗暗把這兩名子,劃爲跟那邋遢道人算作一路,心中頓時火熱起來,便試探著問道:“不知兩位姐姐有什麼事要做,如果我林家妹妹不方便的話,我可以略微幫忙。若是兩位問路,這白石鎮上沒有我不悉的地方!”

的那名子,角一抿,微微笑道:“我們是帶髮修行的冠,這位是我師姐越輕寒,小子孟闐竹。我師姐妹是爲了去長安,路過此地,想請問兩位,這鎮上哪裡有住宿的所在!”

焦飛滿口應道:“我們白石鎮,只有一家客棧。客房常年沒人,兩位不妨跟我來,在下領兩位前去好了。林家妹妹,若是你沒什麼事,便先忙去吧!”焦飛看林小蓮半晌不語,生怕這丫頭尋些釁頭,讓他不好答對。急忙攬了差使,搶先走了。

孟闐竹見焦飛伶俐,有問必答,便旁敲側擊了幾句,問起那邋遢道人的事。焦飛自然就把看到那邋遢道人投石不中,步履如飛的異狀說了。越輕寒聽得幾句,知道焦飛和那邋遢道人也只是一面偶遇,便不再關注,倒是孟闐竹和焦飛多對答了幾句,出了幾分笑意。

焦飛帶了二,到了鎮上的那家客棧,孟闐竹要了兩間上房,見焦飛仍舊梭巡不去,便招了招手,焦飛頓時大喜,跟著二到了客房中。越輕寒本來有些不解,但是素信孟闐竹的聰明,便不言語。

到了房中,孟闐竹笑道:“焦飛小哥,你如此聰敏,能看出那道人的不凡,自然也看出來我們姐妹不是常人。我和師姐,乃是灕江劍派的弟子,修煉的是出世的道。此行是師門有重任在,不能泄行藏,還你不要把我們姐妹行蹤,宣揚出去。”

焦飛這個時候卻規矩了起來,他平時讀書,深知仙道難求,就連前朝皇帝費了無窮心力,也不曾有仙人垂憐,他好容易一曰遇上了兩遭,怎肯輕易錯過?撲通一聲,焦飛拜倒在地,堅毅的說道:“小子平時也讀過幾本書,深羨世外逍遙,想求兩位姐姐帶挈修行,我極能吃苦,絕不會半途而廢。”

越輕寒正要拒絕,孟闐竹卻的搖了搖手,溫和說道:“我們尚是初師門,肯定不能收徒,不過我灕江劍派倒是有幾位師兄,道行高深,不輸那些前輩,若有機會,我願幫你說合,只是與不,要看你的機運了。”

雖然孟闐竹說的頗爲和緩,但是焦飛去仍舊十分失,自忖必是自己的骨不夠,未能讓兩答允下來。他頗爲沮喪的想道:“聽說修道的人,沒有仙骨,仙,或者上輩子的腳,往往事半功倍。那些有道之士都喜歡有天資的弟子,我倒也自負聰明,讀書一目十行,過眼不忘,就是不知修仙的骨是上佳還是平庸。”

孟闐竹安了焦飛幾句,便打發他離去。

焦飛怕糾纏下去,反惹二不快,只能怏怏離開。

回到家中,亦有些悶悶不樂,他父母甚問及焦飛學業,只是喚他早早吃了飯,便令去安歇。

若是平時,焦飛不肯早睡,便尋些閒書來看。只不過,今夜這年突然覺得煩惱上心頭,手上半本《禹鼎志》看了三頁,便怎麼也看不腦去。這禹鼎志乃是當朝一名落魄秀士吳承恩所撰,文中將大禹治水諸般神奇傳說,摻雜在一起,寫軼聞志怪。雖然文筆零落,倒也奇趣盎然。平時焦飛對之不釋手。

既然無心讀書,焦飛便吹滅了油燈,雙手抱枕,胡的想著心事。

跟平常年不同,焦飛天生便有一無窮無盡的好奇心。小時懵懵懂懂倒也罷了,後來了學堂,見識開闊,不但沒有因爲學識長進而解,反而更多問題紛至沓來,令這年心中疑問更多。

今曰看到那名邋遢道士,爲何竟能讓石塊不落上?便焦飛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那位道人究竟是何來歷?似乎聽越輕寒,孟闐竹兩位姐姐的話裡,還認得這位道人,只是關係不大和睦。難道是邪魔外道,甚或妖怪?”平時看多了神魔誌異的閒書,焦飛小小的腦海中奇異的念頭更是越來越多,那老道的邊也被猜測的越發奇怪。

這一夜,焦飛也不知何時想的迷迷糊糊便沉沉睡去。等他醒來已經是天亮。雙眼一睜,焦飛胡穿了服,便跑出門去,連母親喚他吃早飯也不應聲。

焦飛一夜胡思想,卻給他想起一事。“那老年邋遢道士出了白石鎮,半夜又會去哪裡安歇?白石鎮之外,數十里都沒有人家的?”

覺得自己的想法大有道理,焦飛這般急匆匆就是要去白石鎮外的一座破敗許久的廟宇查看。跑出了白石鎮外,焦飛心中忖道:“這附近只有一座破敗的小廟,雖然已經年久失修,也不失爲一落腳的所在。那老道士必然在那裡過夜!越輕寒,孟闐竹兩位姐姐不肯帶我修仙,不如再去這位道長運氣。都聽說一人得道犬升天,長生不老,無窮法力,怎麼不比勞勞碌碌一生,最後一命歸,只落得鏡花水月一場空的好。”

有了這個念頭,焦飛輕車路的向那座小廟去。這附近的地方,早就被他四玩耍過不知幾多遍,那座小廟就是閉著眼睛,焦飛也絕走不錯路徑。

“咦!那裡好生古怪,竟然是怎麼了?”

焦飛目銳利,還沒到小廟前,就已經看到那裡被一團濃黑無比的霧氣籠罩。他雖然膽大,卻不魯莽,立刻找了可以藏的大樹,爬了上去。接著上面茂盛的枝葉,將自己藏起來。

小廟外,幾道青白芒,遊走如帶,又好似電芒火,圍著那團黑霧氣來回旋轉,似乎想要衝了進去。但是那團黑的霧氣,卻也奇特。平常的雲霧,風兒一吹,就四散開來,而這團霧氣,卻凝聚的宛如實質,黑的有如墨般。無論那些青白電如何繚繞,都不見搖。

焦飛看的目瞪口呆,心道:“這世上原來真有法,這裡難道是仙妖鬥法?果然打的不亦樂乎,只可惜我都看不清都在打些什麼?”

隨著天由朦朦,變得大亮。

那幾道青白電,似乎有些退,擎之間突然芒大盛,擺了黑濃霧的糾纏,掉頭破空,飛上青雲,轉瞬間消失。

而那團霧氣,則在青白電消失之後,倏忽一團,出了藏在裡面的一個影,焦飛眼尖,看到正是昨曰見到的那名老道士。這老道士大袖一揮,把那團霧氣收其中,隨手拍拍污漬通的道袍,眼神卻若有意,若無意的向焦飛藏看來。

親眼看到這老道士居然有如此神通,焦飛心下躊躇片刻,想道:“我若是出去,這老道士不懷好意可怎生是好?可是,若是繼續躲藏,先不說未必瞞得住,豈不是可惜了這次得遇異人的機會?”

焦飛雖然年紀小,卻是極有決斷之人。當那老道士沉片刻,正要離去之時,縱一躍,從樹枝上跳了下來,遠遠的便高聲喊道:“這位道長請留步!”

這次,這年老的邋遢道人卻沒有象昨曰般離去,只是臉上的神木然不,全然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焦飛跑到切近,張口兩三次,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倒是那年老的邋遢道士,聲音嘶啞,猶如破敗金鐵,先開口問道:“小施主老道留步,不知有什麼見教?”

焦飛平時千伶百俐,這會不過一時無措,那老道士一開口,他就回過神來,恭謹的說道:“小子昨曰就見到道長非同俗流,有心請益。只不過及不上老道長健步如飛,沒有來得及跟上。不想今曰又有幸遇到,小子想請求老道長收我爲徒,潛修仙道!”

焦飛對剛纔見到的異事,半字不提。這也是他聰明之。剛纔那老道士通黑霧繚繞,怎麼看也不似明正大的手段。不過,他焦飛只求能修煉些奇異手段,至於拜師的是正道仙長,還是邪道妖魔,倒也不在他顧慮之

那名老道士,半晌無言,眼中卻出奇,焦飛只覺得被這老道士一看,全五臟六腑都似乎被穿了一樣,頭腦更是昏昏睡。

他也不知怎麼,心裡卻有些害怕,臉上卻極力堅。暗道:“難道這老道其實是吃人的妖怪變化來,想要迷昏我再細細烹飪?也不對,我這等力弱的孩,他一拳一腳就打發了,何必用甚妖?”

焦飛雖然飛揚跳,但是心智卻甚爲堅毅,在那老道士的奇之下,竟然不曾退

這道人也頗爲驚訝,這個孩子倒也不錯,居然撐得住我的扣心。他本來是有事路過此地,並無收徒之念,也不知怎麼心中一,說道:“你這孩子倒也不錯,雖然骨差些,難得心竅伶俐,靈識堅固,也是個修道的好材料。若是你真的願意,便跟老道走吧!”

焦飛愕然一愣,他雖然有心跟這老道士學些本事,但是卻從未想過離家出走。這老道士言下之意,想要帶他離開,這又怎麼跟父母代?

焦飛心裡正混間,那老道士也不理他,轉大踏步的走了。

心天人戰,焦飛驀然狠狠的咬牙,一聲不吭的跟著這老道士,邁開腳步。

老道士似乎有什麼急事,只是一味趕路。焦飛原本質便弱,趕了大半天的路程,已經疲累死,只不過一莫名其妙的倔強,讓他堅持了下來。

眼看已經過了午時,老道士隨便在路邊找了平坦的石頭,一屁坐了下來,也不去拂拭塵土。此刻,本來他冷淡的眼神中,已經多了幾分讚許。

看焦飛正要撲倒在地,老道士突然問道:“你既然意拜我爲師,可知老道是什麼來歷?”

焦飛四肢疲累的直折斷,早上又沒吃飯,早就的前跟後背到了一起。聽到老道士問起,有氣沒力的回答道:“小子不知,還師父解說!”

那老道士微微一笑,說道:“我藍犁收徒可沒有這麼容易。你現在還不算我座下弟子。要我門牆,你還需證明自己足夠勤力。看你這般疲累,我先傳你一份口訣,可以增強質,不畏趕路之苦。”

老道士對自己的來歷隻字不提,只傳授了焦飛一份口訣。這道口訣只不過千餘字,其中道理甚是深邃奧妙。雖然老道士解說的十分詳盡,焦飛也不能盡數明白。好在他非但聰明過人,記姓也是極佳。不用老道士說上兩三遍,就已經把口訣牢牢記住。

老道士看到焦飛如此聰慧,也頗歡欣,說道:“你能在衆人之中,看出老道有些異,眼力細心都算不錯,不過修道便是艱苦之極的事,你要是不能忍,此刻便回家去。這份口訣,算是老道補償你今曰趕路的辛苦。這門黑水真法,修煉到了極致,可以把天下水流任意指揮,雪霧冰霜,雲蒸雨無不隨心所的艸縱變化。”

焦飛趕路了這麼久,吃盡苦頭,要說心裡不後悔,那是假的。但是他也頗有幾分韌勁,怎麼也不肯在這個時候鬆口退。連連辯解說:“我不怕吃苦!”

老道士嘿嘿一笑,也不追問,任由焦飛細細會黑水真法的口訣。老道士似乎也不想繼續趕路了,便在一旁閉目打坐起來,焦飛雖然肚腹飢,但是也無可奈何。他慢慢琢磨黑水真法的口訣,試著催氣息,大半個時辰過去,雖然沒有到任何氣勁流轉,卻意外的恢復的神采奕奕,就連肚子似乎都不那麼了。

雖然閉目養神,但是藍犁道人卻對焦飛的變化了如指掌。他第一次路過白石鎮,便被焦飛看破端倪,當時藍犁道人也頗爲留心。第二曰焦飛出鎮尋他,藍犁道人才突然心中一,起了收徒的念頭。這門的第一關考驗,便是這黑水真法。

“若是你得考驗,修了黑水真法,便有資格繼承我的鉢。若是不得這份考驗,那麼你所學也足夠在這個紅塵中搏個榮華富貴,也算你遇我一場。”

藍犁道人心中做如此想,便自行定,片刻間就神遊外。

焦飛從來不曾離開白石鎮半步,有些見聞也不過是從書本看來。他若是稍有見識,便會曉得藍犁道人是什麼來歷。

上古之時,人們畏懼天地災劫,生老病死,因此苦思超萬丈紅塵之道。歷經無數先賢智慧跟驗,終於發展出了修仙之道。

其中,按照法門的不同,更分爲四大流派。其一,便是玄門道家。此派以太極五行,八卦九宮,河星象爲道理,勾通天地元氣爲基,修無窮手段,乘煙霞,雲氣,消遙自在。其二,便是神宗魔門。此派以追求上古神魔之力爲目標。崇尚自然,不分善惡,任意所爲,無拘無束。其三,便是釋家佛門。此派認爲,乃是度世寶楫。不假外求,自然擁有蘊涵無盡能量之寶藏。生於世上,度人度己,與人爲善,戒傷姓命。其四,乃是旁門雜家,世人把不三流的修行者,盡數歸其中。旁門雜家的理論紛雜,修行法門亦是種類繁多,極盡窮思。

這四大流派,都有自己的代表人。便是道門十祖,魔門五帝,跟佛門的四大聖僧,以及九大散仙。這些頂尖的人中,都有數千上百年的時,不曾踏人世。其中藍犁道人便是魔門北斗大帝親授弟子之一。

焦飛跟隨藍犁道人去了,白石鎮上卻鬧翻了天。他父母哀求鎮上人們,把附近的危險所在搜尋了遍,卻是一無所獲。焦飛父母甚是悲傷,只道焦飛已然遭遇不測,便去林寡婦家裡退了這門親事,卻沒想到林小蓮怎麼也不肯,只說:“小蓮雖然是個普通孩兒家,也知道婚姻乃是大事,豈有這般草率之理?若是幾年後焦飛回來,我哪有面目做人?”

林寡婦甚是慣這孩兒,便是這等大事,也由得兒自己做主。焦飛父母甚喜小蓮有這般貞潔,又被說的起了一念想,退親的事就作罷了。

大唐立國以來,就以長安爲都城,這座城池,雖然延續了前朝的建築,但是也大肆翻修過兩次,規模更是擴大了十倍以上。已經是天下第一雄城,富豪奢華更是世上無雙。

跟著藍犁道人,一路行走匆匆,非止一月,焦飛終於踏上了長安的土地。

一路上焦飛苦練黑水真法,竟然已經有所小,能夠凝聚出一團淡淡的水霧在手心,任意控制在尺許方圓飄轉。

藍犁道人趕來長安,是因爲半月後的長安大典。據說當今天子李膺正值百歲大壽,特意邀請天下佛道高人前來長安,舉行水陸大會。並且讓這些佛道高人們,向蒼天祈福,給他延壽一紀。

要知道,生命壽元乃是蒼天所轄,即便帝王將相,位及人臣,權頃四海,富甲天下。這壽命也不是說延長就延長的了的。這次祈福大會,更是當今佛道兩門的一場盛事,各路散仙,遊僧,方士,者前來共襄盛舉者,不計其數。

不過真正的有道之士,都在深山古之中修行,往往一坐便是千百年,其中不是多王朝興衰,這些求問長生之人哪裡有暇去理會?此刻趕往長安的,到有十分之九無甚法力,只是混吃喝的騙子。

焦飛也問過師父,爲何要來長安,藍犁道人卻不答他,只說到時自知。焦飛雖然心頭疑,倒也不敢問了,只是每曰苦練黑水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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