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何不一試？

陳錯表面不聲。

心裡品味著功德兩字。

這兩個字，他當然不會陌生，但前世都是自小說、影視中看得，可沒系統的學習過，是真正的隻知其名，不知其實。

況且，這功德之說，在他看來，近乎概念，都沒有一個實，而丹藥實實在在的放在盒子裡，前者怎麼作為後者的藥引？

“功德為藥引？”

陳母臉上則出了遲疑和疑，道：“可是要老去那廟宇、道觀之中捐些香火錢……”

“老夫人誤會了。”周遊子搖搖頭，笑道：“這功德，不與錢貨相通，是與人為善、順應天時、於天地人之功也！亦即順天行道！我這一門的築基之法，經三代祖師修繕，在廣道統之上，又雜糅沙門，如今修心為主，法為輔，想要將第一步功，就得在此立下‘心田’，讓功德留在其中，結為種子。”

他指了指口。

“若非如此，在下這半心之人，如何能活？”

陳錯終於忍不住問道：“敢問道長，何為第一步？”

“修行，是求道尋路，逆凡俗流，因此要邁步逆行，這尋道的第一步，就講究個堅定心志，褪塵去俗，不與凡同，貧道之門乃是開辟心田，以世事為刀，耕耘心田，但也有那不求於外的，開辟丹田氣海的，有那仗劍高歌的，有那遊戲風塵的，有那閉關十年的，有那煉丹問藥的，”周遊子說到這裡，住不言，笑道，“君侯如果好奇，有機會，可找修行之人請教。”

陳錯聽得頗有幾分心馳神往，又忍不住想，閣下不就是修行之人？但人家不願意說，總不能強迫。

陳母的表逐漸凝重。

沉片刻，道：“我家也算積善之家，該是有些功德的，足夠給我兒服丹用玄吧？”陳母說著說著，又有些猶豫的問道，“不知如何施為？不會損了我家的基、德吧？”

周遊子搖搖頭，道：“夫人誤會了，功德積攢，是我門修行之人方可加持，與道行功力相合，尋常人家無需如此，可用人代替功德，因此要服用丹藥，駕馭墨鶴，只要有一時人即可。”

“人？”張舉若有所思。

“不錯！”周遊子看著面前眾人，解釋起來，“人，實乃眾人寄托之念，加持一人之，有些修行門派，能將人念聚集起來用於修行，其中妙者，甚至能讓凡俗一步登天，初門檻就能直達尋道第二步之境！”

話到此，他出追憶之，顯是想到了什麼，話聲也變低了不：“其實，於吾道之外，還有那香火之道，就是靠集眾之念而存，不過尋常之人即便負人，若無法，亦難截留運用，時間一長，就會流失。”

陳錯咀嚼著這幾句話，覺得信息量不小，便默默記憶，等日後探究。

陳母長舒一口氣，放心道：“大郎主政一方，人是不缺的，等東西送過去，便能運用了，只是還需先生指點一二，省得徒增事端。”

周遊子卻道：“此二，其實不便長途跋涉。”

“那就等大郎回來，再行服用。”陳母也不以為意。

周遊子搖搖頭，笑道：“這兩是與先王有緣，並非一定要郡王吞服，貴府之中若誰人負眾，只要是先王脈，一樣可以吞服、運轉。”說話間，他的目掃過陳，後者懵懵懂懂。

“除了我家大郎，誰的人足以吞服？”陳母不以為然，看都不看陳錯、陳。

陳錯心頭一，回過味來，他看著兩個盒子，念頭頓生。

既是給予王府脈的，那陳方慶自然有資格。

能否一試？

他離奇穿越後，本以為前途該在朝堂、在行伍之間，但今日開了眼界，眼前的道人和兩個盒子，或許就是機緣！

“此世就算有神通法，也該是稀罕之事，下次再見，不知何時何日，這日後的事，是不能作準的。何況，國破或在不久之後，有個機會，總要試一試，聊勝於無嘛……”

一念至此，陳錯便道：“母親……”這稱呼他不慣，不得不著頭皮出言。

“怎麼？”陳母才注意到他。

“不如讓我試試？”陳錯說得不疾不徐，“若孩兒有幸得之，亦可相助咱們南康一系，為兄長臂膀。”

若是借此得了機緣，自然要有回報，但眼前得先抓住機會，才能再談以後，機會從來只有過去和現在，迷信未來，事就難了！

“休得胡鬧！”陳母毫不給次子留面子，當眾訓斥，“此珍貴，你兄長是家中支柱，不讓他用，讓你用，那就浪費了，如何使得？”話落，狠狠瞪了次子一眼。

這一眼，令這本能的畏懼，可陳錯卻是另有他想。

說到底，那陳方慶算不算陳母之子？算不算南康先王的後裔？道士可是著重提及了先王脈，那脈可不止兄長陳方泰。

更何況，他自這本能中有所察覺，那過去的陳方慶，因為一次次退讓，已然了一道執念，死後也難以紓解。

一念至此，陳錯自是不打算退。

總不能如原本的陳方慶一樣，被打磨、抹平心氣，安於角吧？更不用說，此世若有神佛仙魔，又如何能放任執念滋生？說不定就是禍患！

這麼一想，就去了懼意。

況且，條件明晰，爭取一下都不行？

可不等陳錯開口，周遊子先他一步出言，道：“有何不可？”

陳母一臉詫異，便問：“先生此話何意？難道此不是給大郎的？”

周遊子道：“此二，是與先王脈的，凡是先王脈皆可一試，有德者居之，若君侯和三淑能得，說明他們能負眾，那就是憑本事拿到，該是他們的機緣，況且郡王南下，已承先王澤，哪能事事佔盡？那反倒有些不妥了，夫人豈不聞盛極而衰之理？”他見陳母面糾結，又道，“若府中兩位與二無緣，兩還在，郡王一樣用之。”

陳錯聞言，目灼灼，卻不雀躍，隻觀局面。

陳母眉頭一皺，指著次子就問：“依倒要請先生看一看，二郎上有幾分人？”

周遊子不多言，果真朝陳錯看了過去。

陳錯努力鎮定，心道，前多是個宗室，更得了爵位，總該是有有些人的吧？

周遊子看過之後，卻搖了搖頭，道：“不，君侯上只有浮，是王朝爵位在才得以聚集，只是這樣，還是不夠的。”

陳錯略失，但隨即想著一時不，也無需氣餒，道長既在，可以另尋他緣。

周遊子又看向陳家三妹。

陳趕擺擺手，道：“連二兄都不行，我就更不了。”

周遊子點頭道：“三淑上人更淺。”

陳母也道：“無需試了，先生還是說說，我家大郎回來，要如何施為吧。”

周遊子卻道：“無眾念寄托，當然是不的，但人並非一不變，只要行止得當，可以很快聚集，短短幾日，無有，小變大，也是有先例的。”

陳奇道：“人還有分別？”

“自然有的。”周遊子微微一笑，語氣放緩，耐心解釋：“有浮與實之分，又有小與大之別。浮者，漂也，從水，來得快，去的快，如流水，依憑他，如世家郡，乃至皇家聲，皆是浮。”

“我明白了。”陳眼珠子一轉，“這些個名聲都是靠著祖蔭，不是自己的本事。”

“可以這麼說。”周遊子須點頭，很是滿意。

陳錯則沉思起來，心底升起一點靈。

陳母則念叨著：“大郎雖然承襲爵位，得聖上看重，才委以重任，可眼下坐鎮一方，統領眾人，手握權柄，本事當然是有的。”

陳點點頭，又問周遊子：“道長，那實又是什麼？是不是指，自己拚出來的名聲？”

“可以這麼理解，”周遊子還是點頭，“順人心，則得人。名傳一方，就是小；一名既出，響者雲集，則是中；一人出，萬人讓，言行舉止為天下師，那就是大了！”

陳錯心頭念轉，就問道：“那大之上呢？”

“那就是人心所向，”周遊子深深看了其人一眼，“天下歸心！”

陳錯又指著木盒子，問道：“敢問道長，要服此丹藥，又需要何等之？”

周遊子說道：“小即可！”

“小？”陳忽而福至心靈，喜道：“我懂啦！就像是那陸憂、陸大才子，他著有《青齋》，眼下文名流傳，名正盛，人人稱道，但過了這一段，若是被人忘記了，被其他人的風頭蓋過了，那這人也就沒了？是也不是？”

周遊子眼中一亮，看著陳的目中出異樣澤，更止不住笑容，連連點頭道：“正是如此，淑果然是冰雪聰明，名不虛傳！”

陳錯則心頭一，思路瞬間通暢，抓住了那道思維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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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