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得道》第7章 墨染白紙映人心

第7章 墨染白紙映人心

平地驚雷!

陳錯方才全神貫注、屏息靜氣的回憶,立刻被嚇了一跳,手上的筆落到紙上,墨跡滲,勾勒出一片墨跡,廓猙獰,但隨著墨跡擴張,很快消失不見。

深吸一口氣,他顧不得整理桌面,就起推窗,往外一看,目的,是華燈初上的景象,抬頭看天,朗朗星空,萬裡無雲。

“怪了,哪來的雷聲?”

陳錯正疑,門外忽的響起翠的聲音:“君侯,晚膳已經備好,是否用膳?”

同樣的清脆、同樣的好聽,但落在陳錯耳中,卻已全然不同。

他直接道:“我有要事,不得有人打擾,晚些再吃。”

門外的翠聞言,臉上出幾分掙扎之,想著是否要追問一句,以顯殷勤,防止真被君侯記恨,可不等開口,陳錯的話又從屋子裡傳出——

“你方才聽到雷聲了嗎?”

一怔,搖頭回應:“未曾聽到。”抬頭看了看天,“今夜也不會有雷雨。”

沒有雷聲?

屋裡的陳錯怔住了,額頭,想著莫非是用腦過度,又或是在夢澤中凝神背誦,以至神恍惚,生了幻覺?

方才心急,此刻仔細打量自,他這才猛然發現,自己不是額頭上滿是冷汗,後背衫也已

不知是回憶時支所致,還是方才被嚇了一跳急所致。

想讓門外人給自己換個衫,又記起其人行徑,沉片刻,陳錯乾脆就道:“你且退去,不是說了嗎,沒我的允許,不得隨意過來!”

一聽,心裡又涼幾分,有心要說兩句,又擔心火上澆油,隻好稱是轉,想著等君侯過了氣頭再補救,只是心裡卻越發懊悔和忐忑,不顧周邊。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在離開的時候,有陣涼風吹來,讓翠一個激靈,全冰冷,墜冰窖。其人一驚,隨即回過神來,左右打量,發現一切如常,上也無寒意,便隻當是幻覺,於是幽怨的回頭看了一眼屋中,最後離去。

屋裡,陳錯則趁著思路清晰、記憶深刻,想著趕寫下來再說。

“五天時間並不充裕,我是挑選和回憶,就到了晚上,是耽擱不起了。”

一念至此,他重回桌前,點上燈,拿起筆,看了一眼紙上墨跡,暗暗搖頭,便揭開這張,扔到一旁,展開一張新紙,開始落筆書寫。

沙沙沙……

房間寂靜,只剩下筆劃過白紙的聲響。

呼……

突然,一陣涼風吹來,燭搖曳,讓陳錯映在牆上的影子扭曲起來。

“……”

與此同時,南康王府。

“嗯?”

盤坐靜坐的周遊子眉頭一皺,睜開閉著的雙眼,先口,隨後拿出一張符紙,指尖在上面,扔到半空,隨後掐指一算,那符紙迅速一團,落到床前,滾了幾下。

周遊子盯著一看,默默點頭。

“果然有事發生!師父賜我守心圖,不能護衛心念神魂,還能應吉兇,王府是宗室地界,有司龍庭的氣運護佑,能被波及,該是與南康王府相關之人。”

說話間,他手上了個訣,又拿出一張符紙,口。

那符紙的邊緣頓時焦黑,散發出嫋嫋青煙,他眉頭鎖,拿起符紙仔細觀看。

“守心圖灼燒符邊,以作煙氣?這是預兆著,有人在立香火之?這裡是南朝都城,這般毫不避諱的立道尋,該是有依仗的,難道轉世仙人已複蘇部分,趁著夜,奪了子,作法要恢復道行?”

周遊子神,記起來時經過的諸多佛寺,便生恍然。

“是了,自梁武之後,建康佛寺遍地,說不定是哪寺的大能,要在這南朝中樞立佛國以作修行,而王府主人去燒過香,得了庇佑,這樣也是相關。”

看了看窗外,周遊子越發肯定此念。

“城中不見半點異樣,即使不是,也不遠矣,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盡早引領轉世仙人前往宗門,才是正道……”

————————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陳錯便召來了府中仆役生,讓他們拉著一乾人等,將自己新鮮出爐的《畫皮》一章謄寫了十幾份,對照無誤後,分發開來,讓他們去建康城各的茶肆、酒館分發。

他雖在家宅了一個月,但並沒有封閉視聽,知曉這建康城裡的文章,如何才能散播、流行開來。

“畫皮?”

侯府管事陳海拿到文章,看一眼,並未深,不屑的咧一笑,道:“想以文采京城?想的太簡單了,真以為什麼文章都能風行開來?又或者,君侯以為茶肆和酒館,真就都閑著無事做,整日裡等著世家子送去文章不?”

邊上的人聽他語氣,就湊上去問道:“管事,如何應對?是否要稟報老夫人?”

“不用,既然答應了君侯,他有吩咐,我等照做,如何能變卦?”陳海搖搖頭,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隻管按著吩咐行事就是,咱們什麼都別多做,君侯很快就知道,這世間的事,可不是他想的那般簡單,到時得了教訓,也該懂事一些了。”

他正說著,忽然又有人來請示——

“大管事,君侯讓我等拿著文章,前往酒肆、茶館分發,說讓您去庫房支告一聲,拿些錢財出來,作為茶水費,打點各……”

陳海一聽,不由愣住,繼而疑道:“他還能想到此事?知道以錢財開路疏通?”

來人就問:“如何回應?”

“咱們是侍候人的,可不是府中主人,難道還能不讓君侯用錢?”陳海搖搖頭,“我寫個字條,你去支取,只要數目不大,也不用稟報王府那邊。”

府中財貨運轉,都要經過他這個管事,才有人過來通報,鑒於之前與陳錯的口頭約定,陳海不好拒絕,只能低頭認了。

更讓他意外的是,陳錯得了錢貨之後,不疏通各茶肆、酒館,還分出不犒勞仆役、婢

一時之間,府仆役、家丁、婢對那年輕侯爺的觀,都有了不小提升,僅過半日,私下裡,已能聽到稱讚之言了。

“真是奇了,君侯過去眼高於頂,與友人固然友善,但對我等下人不假辭,也就對翠稍好,怎麼突然間就開了竅?前幾日訓斥,今日賞賜,頗有幾分賞罰分明、恩威並施的味道,還有這文章……”

驚訝之余,陳海終於想著要細讀《畫皮》一文了。

送文章去茶肆、酒館,無需他這個侯府管事出,但協調各方,依舊要耗費力,此刻才稍有閑暇。

“送文章出去的幾人回來反饋,說幾個酒肆、茶館,得了錢財後,聽說要在一日之安排說書,本有幾分不願,可唱曲的人看了文章後,卻紛紛稱讚,馬上主排練演說,這會,有兩三家茶肆已經說上了,莫非還真有門道?”

這般想著,陳海展開文章,想要看看有什麼古怪。

結果這一看,立刻便挪不開了眼睛。

起先他漫不經心,但很快專注起來,幾息之後,更是呼吸急促,漸漸地,那枯瘦臉龐上的五都朝著中間湊過去,一副揪心之際心驚膽戰的模樣,最後長舒一口氣,緩緩回神。

等他放下文章,卻悚然一驚,背後居然有了冷汗。

“我觀此文,不覺神,先是好奇,而後被節吸引,沉浸其中,雖說不出賞析之言,卻也覺得故事妙,難怪唱曲人會那般熱切!但君侯居然能作得此文?真是他所作?這平白無故的……”

說著說著,他念頭一頓,臉倏的蒼白。

原來,他是想到文中惡鬼披著畫皮,人害人,而不久前,君侯恰好當面斥責他陳海等人的謙卑之態,乃是披著友善之皮,實藏惡念……

“這……”

陳海冷汗直流。

“難不,君侯是因我等,因為我等,才有了文思靈,繼而寫下此文,以此暗諷?這……這文章如此妙,必然風傳建康,日後若被人看出緣由,我等該如何自?豈不是傳的滿城皆知,都知道我等是惡奴?怕是連王府都不敢護佑!”

想到其中利害,他越發慌,再看文章,諸多念頭瞬間混雜,不知是否焦急之下的錯覺,陳海竟到那紙上的諸多文字,懸浮起來,朝著面門直撲過來!

“啊!”

他驚一聲,扔下文章,一臉後退三四步,才冷靜下來,凝神再看,紙上已無異樣。

“呼……”

陳海巍巍的撿起文章,大口息,已是汗襟,待心中稍定,他便急思對策,有心要稟報王府,又怕王府主母深究,一時之間躊躇難定。

“先等等看,這文章,說不定不能流傳開來,萬萬不要流傳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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