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丹夢，人對談

“通明丹煉如琉璃，丹丸一，通渾圓，也如琉璃一樣脆弱。”

來到廳堂，周遊子看著破碎丹藥，輕輕搖頭。

“那此可還有用？”陳母滿臉希冀。

“丹藥碎裂，藥效十不存一，對修士而言，還有一點用，但尋常之人凡胎，鎖不住藥力，”周遊子看了陳母一眼，“尋常之人吞服丹藥，本就只能用上十之二三，除非能日日吞服，否則終是比不上修士之效的，可但凡丹藥，煉之不易，沒人能真的當飯吃。”

怎麼沒有！

陳錯在旁乾著急，想著你若讓開，讓我拿著葫蘆上去，立馬夜夜吞丹，信不信？

眼瞅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又不能時空倒流，超過一個時辰，機會可就白白浪費了！

心裡焦急，陳錯見著陳母懊惱，就主出言道：“既然無用，不如拿來給我，也算做個念想，為了此，我這幾日也是殫竭慮，費了不心思，不想到頭一場空。”

他一說，就吸引了滿屋人的注意。

那周遊子也順勢朝陳錯看去，而後就是一愣。

“怎麼？”陳錯注意到了周遊子的詫異。

周遊子慨道：“著實沒有想到，區區五日，君侯就能攢出小，便在此刻，上之人還在攀升！”

此言一出，陳母等人俱是意外。

陳錯都不免遲疑，問道：“先生怎麼看出的？有什麼竅門？”

人這東西，無形無質，說著玄乎，聽著虛乎，到您這還量化上了？

“若您能修行，踏足尋道之路，自然就知道了。”周遊子還是不願說明。

陳錯暗自撇。

不過，周遊子接下來的話，就讓他的思緒瞬間回到了眼前之事上——

“君侯有了這等人，丹丸固然是碎了，那墨鶴還是能一試的。”

陳錯詫異，繼而心喜，暗道正合我意。

陳母似是猛然驚醒，看著次子，沉片刻，搖了搖頭。

道：“請先生過來，是置丹丸之事，其他的，還是等等再說，您說丹藥破碎，已無效果，老慚愧，這等仙緣毀在小人之手，可笑可惜，不知還有什麼補救的辦法？先生與王府淵源甚深，日後若有所需，我府上也必全力以赴！”

陳錯不由側目，心道，這便宜老媽為了大兒子，也真是不要面皮了，這話委婉，實是公開討要後續好，問題是，明明是王府闖禍，人家好心送藥的，憑什麼承擔售後？

果然，周遊子搖搖頭道：“在下只是得了丹藥，並無多余。”

陳母張張，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陳錯見針的道：“既然如此，這丹藥能否與我，讓我做個留念。”他舊事重提，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周遊子終於回應：“此丹已許王府，本就是貴府之，在下如何做主？”

陳錯心領神會，看向陳母。

陳母正自懊惱，見著陳錯目，習慣的就要斥責，但倏的想到，這二兒子不聲不響，五天就有小，還經過周遊子認定，先前也聽人說了他有文章流傳，難道真有本事了？一念至此，不免多想了些，於是沉過後，居然點了點頭。

陳錯見之大喜，就要上來拿取。

陳母卻道：“急什麼，沒見先生還在這嗎？”

陳錯腳步頓住，心裡焦急，距離一個時辰，已經所剩無幾。

周遊子笑道：“無妨，君侯先取了放好，回來便是，在下有話要與您說，但得等您心平靜才好，此刻您心念不定，還是先得償所願，方可。”

“好，馬上回來！”陳錯對周遊子的好立刻上了個臺階，怎麼看怎麼順眼，一見陳母默認，便忙不迭的蓋上那蓋子，轉就走。

陳海見了，作勢就要跟上，卻被陳錯擺擺手止住，吩咐道：“在此候著，有什麼事，你再過來通報。”

陳海聽了前半句，心中一涼，聽到後半句，則眉開眼笑，想著這是信任我呀，讓我在這給君侯當眼線！

當即點頭領命，直腰桿，盯著屋子裡。

陳錯這才快步離去。

屋裡，陳母招來陳河，吩咐了兩句，後者躬離去，跟著，又對周遊子道：“先生，你與我家二郎，有什麼話要說？方才你說我家二郎得了小，莫非與此有關？”

周遊子先是歎了口氣，才點頭道：“是在下看走了眼，本以為貴府是淑天分更高，未料，君侯亦是人傑，興許也是先王饋，子個個材……”

二人話還沒說幾句，陳錯已經回返，臉上神采奕奕，明顯是得償所願了，那丹藥此刻已經了葫蘆，就等著他睡了，去夢澤中檢查。

一到屋裡，他立刻紅滿面的對周遊子行禮，道：“先生說有話要和說，不知是什麼事？”

周遊子並未回答，而是衝陳母拱手道：“請老夫人準備一間廂房，在下好與君侯說清楚。”

陳錯一愣。

這是要與自己私下單聊？

“這不符合規矩，”不等其他人出言，陳海先就一步邁出，“君侯千金之軀，如何能孤與人談。”

陳母擺擺手，止住了陳海，沉片刻，道：“既是先生的要求，就準了，先生的為人，老是知道的，自然信得過！”

“多謝老夫人！”周遊子拱拱手，出笑容。

陳錯則想著，若換便宜大哥陳方泰，陳母還能否這般乾脆。

陳母這時對他道：“先生既然有話要單獨和你說，那必然是要事，一定要仔細聆聽，不得有疏忽！”

“孩兒明白。”陳錯知道這是暗示自己，等會將談容和盤托出，但心下不以為然，得等自己知道容再決定。

在南康王府，陳母的命令一下，就不會有什麼障礙。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陳錯就得以坐在廂房之中，單獨面對著半心道人。

“君侯最近寫了一篇文章吧。”

周遊子先是問了一句。

陳錯微微詫異，繼而點頭，說了《畫皮》之名。

正當陳錯思慮著，這周遊子莫非是想討教提升人的手法？又或者，好奇《畫皮》的創作過程、背景？

沒想到，周遊子從懷中取出兩張黃紙，抬手一甩，那黃紙就飛了出去，落到了門和窗戶上，像是粘在上面一樣。

下一刻，那紙上浮現朱紅，線條蔓延、叉，形了一個複雜的符文。

嗡！嗡！

一連兩聲，門窗震了一下，徹底安靜下來。

陳錯先是瞪大眼睛，看著朱紅的符篆憑空出現，跟著就注意到，原本約還能傳進來的聲息，在門窗震後，就寂靜無聲了。

他登時警惕起來。

“君侯無需擔憂，這是為了隔絕他人之耳，”周遊子微微一笑，坐在椅子上，“接下來要說的，在我師門，不許凡俗曉得，我門修心，以戒律加持心田，若輕易破戒，修為便會倒退，哪怕是無意泄，可只要事後知曉，一樣也波及，為了防微杜漸，因此隔絕凡俗，還您能理解。”

陳錯深吸一口氣，想著已經這般局面，這老道士該不敢在府中搞事，便也坐了下來，問：“先生到底想說什麼？”

周遊子點點頭，果然開門見山——

“香火道修行的法門，您是從何得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