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慧劍纏鬼念，尋道步非凡

“……”

聽著周遊子的回答，陳錯一陣無語，心說，你這不是管殺不管埋嗎？

但他轉念一想，文章是自己寫的，惡鬼的誕生好像是自己惹出來的禍患，也不能埋怨人家。

可再轉念一想，這最初拱火的、讓自己走上集之路的，可不就是你周道長嗎？

不過，念頭再一轉，人家周道長讓人集，也沒說讓自己去寫文章，況且……

誰能想到這世間竟然如此兇險，抄個文章，都能抄出這等兇險來！

陳錯不由捂住了腦袋，深深的到了水土不服。

但他的這副模樣，落到周遊子的眼中，卻讓後者誤會了。

周遊子以為面前這位君侯，是在擔憂未來，這心裡也不免有些愧疚，畢竟這次事件，說到底還是他太過托大了。

於是周遊子苦笑道：“君侯不必太過擔心，至短時間，這惡鬼是不會糾纏於你了。”

陳錯一抬頭，面疑。

周遊子就道：“惡鬼撲向君侯的時候，貧道耗費一顆心田種子，化作慧劍，已然傷了那惡鬼，並將之擊退了。”

陳錯果然安心了幾分，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正是周遊子提到的惡鬼撲來之時，當時自己上似乎有些異狀？

或許是這位半心道人，在自己上做了布置的緣故？

不等他細思，周遊子接下來的話，就讓陳錯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雖傷了惡鬼，將之擊退了，可沒有傷它基，蓋因這惡鬼雖有主，但依舊扎人心，慧劍破了一點意念，這點損傷，過陣子就會被它修複，到了那時，惡鬼勢必再次來襲，也知曉了貧道的底，就難以抵擋了。”周遊子邊說邊苦笑。

陳錯這心，瞬間又提了起來，他不解道：“方才，您若是多來幾把慧劍……”

周遊子歎息道：“心田種子，要積攢功德，再斬斷積攢過程中的凡俗聯系，才能凝聚一顆，非常不易，貧道道行不高，至今不過種下兩顆，乃是尋道基，方才急之下用上一顆，已損一半道行，若再去一顆，就不是功散道消，可能有命之危！”

陳錯頓時無話可說了。

若此言為真，那顯然面前的道人，也是為此次莽撞而後悔了，以至於在關鍵時刻，不惜搖基相助。

可話說回來，搖了基，也不過暫時擊退了惡鬼，足見其中兇險。

“如此說來，只能另想他法。”陳錯深吸一口氣，不再繼續。

周遊子則道：“君侯放心，慧劍纏，惡鬼至也得幾日恢復，徹底磨滅慧劍之前，它必然不會再來尋你，因為慧劍雖不能破滅其惡鬼本，卻足以令之有缺，不夠圓滿，一旦面見於你，稍個不順，反而要被你抓住破綻，將它降服！”

“如何降服？”陳錯頓時來了神。

這惡鬼乃是劫難，可從之前對話中也能知道，此事實有轉機，甚至自己若能將之吸納、煉化，更能因禍得福，一下子踏修行之路！

可惜，周遊子只是搖搖頭：“這只是可能，如何施為，貧道對香火之道並無深了解。”

陳錯失不已。

周遊子就又道：“無論如何，那慧劍自貧道心田而出，有著神聯系，被惡鬼徹底磨滅，貧道自然會有應，在這之前，貧道會尋些同道相助，這建康城乃是南天中樞，藏龍臥虎，不是尋常惡鬼能放肆的，君侯且寬心。”

陳錯沉默不語。

經歷了之前的一幕，他實不想將命運托給旁人，哪怕再微弱，也想自己爭取一番，更迫切的想要尋求屬於自的力量。

“道長，”斟酌了一下，陳錯開口道，“惡鬼既是因我而起，眼下主要是我沒有相關法門將之收斂煉化，不知您能否給點提示，或者幫我尋得一二功法，讓我嘗試。”

周遊子遲疑片刻，道：“修行宗門對傳承看得極重，莫說香火道與我等並非一路，就算同為廣道統，眾多門派之間也都各自防備，貧道實在是莫能助。”

“若是我拜貴門呢？”陳錯試探起來，“能否獲得一點傳承？”

他對周遊子所知有限，拜其人宗門未必是理想選擇，可要再尋一仙緣，又談何容易？

一念至此，他不由暗暗歎息。

當年，那陳方慶若未將留給陳紙鶴的老乞兒驅離，說不定還有其他選擇。

周遊子下意識的就要拒絕，可旋即心思一，躊躇片刻，道：“茲事大，君侯乃宗室，是真龍脈，要拜我門，不是貧道能做主的，要請示一下。”

陳錯見對方沒有直接拒絕，似乎還有門，不由神微微一振，但又想到眼下，還是未有切實措施，不免又有些不甘。

不過，周遊子此時輕聲咳嗽兩聲，深吸一口氣，又拿出小瓶子，吞了一顆丹藥。

陳錯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心憂惡鬼，加上周遊子神如常，險些忘了其人被貫穿一事，這時一打量，卻見淋淋的口子居然已經愈合。

“道長是否要修養一下，我去找些大夫。”

周遊子擺擺手，道：“無需如此，尋常大夫治不了我這傷，也不急於一時，我觀君侯心中有話，不如說出來，貧道趁著機會，為你分說。”

陳錯點點頭，就道：“惡鬼在旁窺伺，我心難安，主要還是對神鬼之事不甚了解，道長若能講解一二，或許能驅散心中擔憂。”

周遊子一想，是這個道理，未知滋生恐懼，惡鬼自陳錯而生，理應先平息其人之心，就點頭道：“君侯請問。”

陳錯權衡一番，道：“道長說過，惡鬼吞了我，立刻能修為大進，直達尋道第二步，過去也曾多次提過第一步、第二步，不知道這第一步、第二步，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又有什麼區別？”

周遊子眉頭微皺，了口，最後正道：“貧道於門中立戒，神鬼事不可輕言，但惡鬼來襲，君侯牽扯其中，也算相關，加上此事牽扯甚多，要平息君侯之心，故而這尋道之謎說出來，也不算是破戒，可以為君侯解。”

陳錯立刻振神。

周遊子也不繞圈子，答應之後，就直接講解起來：“尋道的第一步，要褪俗去塵，講究不與凡同，又稱非凡之境，其實是一個過程。”

陳錯直接問道：“請問道長，何為不與凡同？”

“各宗門對此境界的描述各有不同，不能一言概之，”周遊子沉片刻，簡單舉例，“在我定心門中，這不與凡同的非凡之境，就是從耕耘心田到定下心田的過程。”

陳錯躊躇了一下，還是問道：“心田是個什麼東西？若是涉及忌諱，道長也不必詳解。”

“心田非，介乎虛實之間。”周遊子沒有避諱，“我定心門的心田，是以意志冥想開辟，然後以功德為種，以氣神灌溉，歷經世事風霜，方能耕耘完整，一旦完整，才算是心田型、圓滿，到時候，就不用如貧道這般，還要擔心用種過多，修為倒退、乃至崩潰。”

“果是玄妙之法。”陳錯試圖理解，卻不得要領，只能默默記憶，日後慢慢揣。

“君侯不必記憶功法，各門各派都有不同，”周遊子搖搖頭，“我定心門的非凡之境是開辟心田，讓心田從無到有，第一步圓滿的標志，是徹底定下心田，其他宗門則不同。”

陳錯就問：“道長能否說一些來，也好讓我做個對比。”

周遊子點點頭，沉思後，道：“說那昆侖大宗的吧，此宗的第一步非凡，是開辟丹田氣海，其過程是讓氣海從無到有，等最後氣海穩固，無需刻意維持、能長存於，就是第一步圓滿了，至於步驟，貧道卻是不知。”

“昆侖大宗……”

陳錯卻記下這個名字，在他想來，能被周遊子第一個想到的，絕對不是簡單宗門，而且在諸多神話中，昆侖也是其中常客，分量很重，必然值得關注。

等陳錯比對之後，思路漸漸清晰。

“聽道長的意思，這第一步，其實是要創造、開辟一個凡俗之人沒有的東西？”

他先了心口，又了小腹。

“心田介乎虛實，牽扯神意志，氣海該是容納真氣之類的，近乎，”陳錯心中靈一閃，抓住了重點，“莫非，這神上，或者上，開始與凡俗產生區別了，然後通過各種不同的法門，不斷強化區別的過程，就是第一步非凡之境？”

周遊子聞言，眼中一亮，隨後，他看向陳錯的目，卻越發驚疑不定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