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孰真孰假轉世迷

陳錯說完之後，思路梳理清晰，抬頭看向周遊子，尋求認同與指點。

周遊子對陳錯的些許用詞不甚理解，卻能會大義，點頭道：“錘煉神意志與打熬筋骨皮，在我等宗門中也有稱呼，可稱之為修與修命，而不與凡同，步非凡，正是通過修命，君侯悟過人，令人佩服。”

他由衷稱讚，心中疑卻越發濃鬱。

陳錯則心道，這算什麼，你要如我這般，前世玩遍大小遊戲，讀各種設定，也能迅速總結出來。

帶著這般念頭，陳錯又和周遊子談起來，又慢慢總結出幾個重點——

尋道第一步，非凡之境。

最為關鍵的，其實在於一個“不同”上。

命不與凡俗之人相同。

但也僅僅是不同，而非迥異，因為沒有徹底割裂，人還是人，只是於褪去凡俗的過程之中。

所以，周遊子開篇就說，第一步是一個過程。

同時，各個宗門，於命之修上該是各有偏重，因此會誕生不同的非凡之。

陳錯就此請教周遊子，以驗證想法。

“傳聞，在先秦之時，天下修士以煉氣為主，修、命修各有分別，似乎還分屬兩條不同的尋道之路，如今俱往矣，先秦之後，吾等廣道統開枝散葉，如今這天下間無論哪家宗門，就算各有偏重，但命多都會涉獵……”

周遊子說話間，頓了頓，笑道：“因有歌曰：隻修命不修，此是修行第一病，隻修不修命，一點靈無用。”

陳錯點點頭，用心咀嚼、品味，但終究抓不住要點，蓋因這些，終究只是理論上的描述，流於表面，並不深。

在他看來，周遊子非是善為人師之人，其人昔年為江湖遊俠，後來拜仙門，接到的只有自家法門，其他多是道聽途說，能舉的例子稀。

就是自家法門，礙於戒律，也不能詳細描述，隻及皮，無從深究。

“算了，日後慢慢索……”

這般想著，他排除雜念，又抓時間請教起尋道第二步。

“第二步，貧道沒有踏足，只能將聽來的一些要點，說與君侯，那些涉及到本門的，卻不能多言，還請君侯見諒。”

陳錯點頭道：“這是應該的，能得先生解，已是萬幸，不求更多。”

周遊子便鄭重道：“尋道第二步，可以稱之為‘超凡俗，道源流’，又稱道基之境。”

陳錯點點頭，認真記憶，試圖從名稱上分析這第二步道基之境的要點。

周遊子則指了指口，道：“第一步非凡之境一旦圓滿，就有了與尋常人截然不同的非凡之，備了超凡俗的基礎。”

陳錯立刻會意，道：“比如說，道長的心田徹底型、立下，非凡之經歷了從無到有，最後穩固，就是第一步圓滿了，卻還未開始超凡俗，那這超凡俗的標準，到底是什麼？”

周遊子眼中流欣賞，道：“超凡俗者，需有前路，所謂第一步、第二步，都是指的求道者邁步去尋道，而這個道，就是前路歸屬，只有找到了自己的前路，知曉方向了，才能超凡俗，否則即便就非凡，也已到盡頭。”

陳錯皺起眉頭，仔細聆聽。

周遊子著重道：“超凡俗的要點，實乃第二步八字口訣的第二句，道源流！這尋道第二步，就要開始樹立道，明悟源頭，直到道穩固，明晰本源了，因此才會被稱作‘道基之境’。”

尋道第二步，道基之境，又是一個過程？

陳錯心中思量，又問：“何為道？”

周遊子斟酌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額上流下一滴冷汗。

和解說尋道第一步時不同，他亦未曾踏足尋道第二步，自然不能說得多麼通，甚至自己有些地方，都不理解，前面的話，都是複述師門長輩、師兄之言。

過了一會，周遊子總算說道：“說來慚愧，貧道亦未能真正參悟通道，否則怕是境界早就提升了許多，只是觀門中長輩與師兄，多數在領悟道後，都會衍生出一種神通，而且多數並不相同，雖都與心田有關，卻又別特。”

“又複雜了。”陳錯眉頭一皺。

“非也，”周遊子搖搖頭，“我亦問過幾位，聽他們所言，這神通實乃道表象，而道則是他們心志的表象，和過往經歷，又或者心頭大願有關。”

陳錯聽得不明就裡，有些思路，卻不系，只能一樣記憶。

周遊子乾脆說道：“境界不到，強行理解，有害無益，這尋道第二步的道源流，或者說道基之境，其實就是日後的修道基礎，不僅和自有關，也牽扯宗門傳承。”

說著說著，他話鋒一轉，說起宗門：“廣道統傳承至今，各大宗門各有發展、修繕，有些面目不同，但核心都是修持自、去偽存真，可稱為修真之道，我門中祖師曾言，吾道修行，當海納百川，不懼他，有則用之，無用則棄之。”

“修真之道？”陳錯一怔，旋即念，“對應香火之道？”

周遊子含笑點頭，道：“香火道，實是另一道路，但一樣能用第一步、第二步來劃分，乃至第一步都有許多相通之，無非是第二步的道源流有了分別，與我修真一脈走向不同，至於這香火的道基為何，貧道自是不知的。”

陳錯品味了一下，暗暗歎息。

那第一步的非凡之境，他已有心得，第二步的道基之境，卻還是有幾分雲山霧罩。

歸結底，是周遊子止步非凡，加上師門限制，能的本就不多，自然模模糊糊，霧裡看花一般。

只是，陳錯考慮到自己牽扯惡鬼，那惡鬼涉及香火之說，最好的局面，是自己吞納煉化了惡鬼，但接下來的方向，還是要多問兩句。

他便道：“道長說過，有些宗門擅長聚集人念，其中佼佼者，能讓人一舉踏足尋道第二步，就道基之境，這是否就意味著，一香火，則道路固定？”

“可以這麼說。”

陳錯跟著就問：“確定了道路，還能改嗎？”

周遊子一怔，旋即沉思，最後道：“我門中祖師曾提過一位故人，說其人有大志，曾因故轉變尋道之路，以大毅力廢去前塵往事，然後從頭再起，想必還是有改路之法的，只是一旦改換門庭，之前所走幾步，應該都化作虛無了。”

就是功力全失，從頭再來啊！

陳錯瞇起眼睛，權衡利弊，最後卻又失笑，心道，我連第一步的邊都沒上，因為惡鬼之事，沾染了香火人念，就想到改道路的事了？忒心急了點！

若真能一步道基，誰又能說是壞事呢？沒看這位半心道長，拜師多年，依舊徘徊在第一步中嗎？

陳錯一念至此，遂釋然。

對面，周遊子神微，道：“府中有事。”

跟著，他抬手一揮，道：“與君侯便說到這裡吧，若還有疑問，待貧道歸來，一樣可以探討。”隨著他的作，封在門窗上的符紙跌落下來，上面的朱紅紋路隨之消失。

符紙剛剛落下。

門外就響起了錯的腳步聲，跟著就是急促的敲門聲，伴隨著的是陳海的話語——

“君侯！道長！老主母有請！有急事！之前盜丹藥的那人，逃遁不見了！”

“什麼？”陳錯聞言詫異，看向周遊子。

周遊子面凝重道：“此事非小，此時發生，或許涉及惡鬼，君侯且往，在下調息片刻，就會跟上。”

陳錯遲疑了一下，問：“那惡鬼之事……”

周遊子囑托道：“不要外傳，知道的人越多，眾人之心越，則惡鬼越發難除！”

“明白了！”

陳錯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衫，然後快步離開，留下周遊子一人在屋中沉思。

倏的，他長歎一聲。

“還是得請教一番，自己思索，難有結論。”

念落，他出一張符紙，屈指一彈，紙張蜷曲，邊緣有青火苗。

周遊子清了清嗓子，就對著這張符紙說起話來——

“臨汝縣侯悟通，夢中得文，隨手書寫，便能聚集香火人念，塑造外基，只是不得其法，造風波，弟子需得助拳。那王府的三淑聰慧過人，還有靈鶴護持，先前諸多異象，皆指向其人，如此二人，皆一時人傑，還宗門重新探查，務必趕在其他幾家前面，驗證轉世仙究竟為誰！”

話落，他又是屈指一彈，符紙自燃，化為灰燼。

他站起來，眉頭鎖。

“到底誰才是轉世之仙？哪個是真？哪個為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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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兩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