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躍和耿忠了解到的信息并不多，可干了快二十年警察，這一點還難不住老秦。

片刻之后，他就旁敲側擊找出了問題的癥結所在。

“我懷疑何春是干按的。”

“按！”耿沖口而出。難怪鄰居不待見。

“我去……”小江魚兒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這就解釋了為什麼上的指紋那麼多。

按，是個特殊的行業。若說不正規吧，它確實又跟中醫和保健沾邊。可若說正規吧，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而且，許多失足和從鄉下進城的子，沒有什麼技能，又沒學歷，找不到工作就去按房。

辦案已經快十年了，肖男早對各行各業得十分清楚，所以，也不驚訝。

“所以，這就能解釋，為什麼何春的上會有五個人的指紋。”

小江魚兒點了點頭。

肖男馬上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能在湖濱小區住，不管是租的還是買的，怎麼會去做按郎呢？除非，家庭出了問題，或者，很缺錢。

剛想問，秦先躍又開口了。

“我問過了，何春是從鄉下進城的，只有初中文化，他前夫袁華明是中學老師。房子是袁華明出錢買的，他們結婚五年多了，沒有孩子。這可能是導致他們離婚的原因。”

“咱們兵分三路，我帶楊靈去走訪何春的婆婆和前夫。老秦想辦法弄清楚方太太的問題。小魚兒和耿忠去查對指紋和鞋印。”

老秦點了點頭，方太太的線索是他挖出來，而且，這條線索極為重要，很可能是突破口，如果抓住了，就是立功的好機會。他心里雖然對肖男的到來不舒服，可此時，卻對的安排到滿意。

“為啥不是我跟楊靈去走訪何春的婆婆？”耿沖其實還喜歡跟楊靈搭檔。雖然鞋印和指紋都是非常重要的線索和證據。

肖男一句話噎得他說不出話來，“因為我是人。”

話音剛落，小江魚兒不干了。

“我不小魚兒，再說我也不小，你看我哪里小了。”說著，還不忘了略顯瘦削的子骨。

“不許我小魚兒，只有我媽這麼稱呼我。”

“放心吧，你看我像你媽嗎？再說，我也沒這麼大的肚量。”

小江魚兒張大了，一句話說出來，這新來的頭兒還真是……

楊靈再度挑了挑大拇指，平時，小江魚兒在隊里是語鋒如刀，殺得眾人是片甲不留，這回好，沒想到，新來的頭兒還有這能耐。

肖男并沒有見到何春的前夫袁華明，他出差了。袁老太太對顯然也十分不歡迎，對何并不是十分喜歡。據說，當年，是何春纏著袁華明，說是懷孕了，才同意結的婚。結果，后來，又流產了。這麼多年，一直沒懷上。可，楊靈問過袁華明學校的領導，又說袁華明對非常好，不像何春纏著袁華明，倒像是袁華明主追求的何春。

天下最難相的就是婆媳關系，又有幾對婆媳關系能是和諧的呢？

所以，肖男并不奇怪。

“何春的娘家況呢？”肖男起了另一個話頭。

老太太看了一眼，很顯然，若不是礙于肖男是警察，還是刑警隊長，恐怕，半個字也不想提起。

“家在鄉下，家里還有母親和一個弟弟，聽說，弟弟去年剛結婚，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華明和結婚的時候，娘家一個人也沒來。”

一個人也沒來？肖男忽然覺有些不對。

結婚對于一個人來說，是多麼重要的事，何春又是嫁到城里，而且，嫁得并不錯，為什麼娘家一個人也沒來呢？是自己不想呢，還是袁華明或者袁家人不讓？

看來，這何春有可能確實不婆家待見。

走訪何春前夫這條線收獲并不大，袁母幾乎不愿多說一個字。可正是因為不愿意多說，肖男反而更覺得袁家與何春之間，問題很多。

袁老太太不愿意多說，不代表肖男了解不到。不到一個小時以后，將何春的工作單位和娘家況的一清二楚。

何春果然在干按，妥妥的按郎。而且，母親得了肝癌，到了晚期。據兄弟單位傳過來的資料，何春沒有嫁人以前，常回鄉下，很孝順，而且，對弟弟也很好。村里人對的印象也都不錯。

何春最后一次回鄉是在上個月的十八號。

今天十七號，距離上個月剛好一個月。按說，何春那麼孝順，潯市離娘家也不遠，而且，母親又得了重病，一個月的時間，為什麼不回家看看呢？

肖男眉頭皺了皺。心里有一個推測，何春可能是個可憐之人。做按，應該是為了賺錢替母親治病。

臟的是皮，卻高貴了靈魂。沒由來想起這句話。

老秦果然厲害，很快就回來了，還帶來了好消息。

“隊長，方太太一再表示進死者家里，只是因為家里門沒關，到奇怪，就進去看了看，而且，也對自己沒能及時報案到深深的自責，從的表和行為來看，我覺得不像做假。我還打聽到一個消息，何春的婆婆手打過。”老秦補充說道。

肖男眉一挑，示意他說一下去。

“據說，一個禮拜以前，不知道因為什麼事，袁華明回到了家。和何春大吵一架，婆婆還手打了。袁華明也不管，據鄰居方太太說，還不止打了一次，袁華明當時就在旁邊看著，也沒攔。”

天下最難的就是婆媳關系，被自己的婆婆打，丈夫還不出手阻止，想來何春一定很傷心吧。也就是說，因為什麼事，或者說，袁華明和他母親認為何春做錯了什麼事，老太太手打了，而袁華明也沒理會，心里肯定也對何春的行為極為不滿。

那究竟是什麼事？

“你說，有沒有可能，何春背著婆婆和老公，跑去做按，被發現了，所以，遭到婆婆的毒打。”小江魚兒做了一個大膽的推測。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是，有一點很奇怪，既然他們已經離婚了，為什麼，他們還住在一起這麼長時間，而且，婆婆還能理直氣壯地手打人。”肖男點了點頭。

繼而，又吩咐道：“去查一下，他們離婚是什麼時候，是因為什麼原因離的婚。”

“是。”老秦轉離去。忽然，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自己還真是奴十足，這麼快就被一個新來的丫頭給收服了。可說實話，肖男的推理和思維非常清晰，而且，考慮問題十分周，安排也得當，如果真是這麼一個人當自己的頭兒，倒也真不是一個壞事，就不知道遇到危險會不會嚇得肚子發。

這個案子比想象中的復雜，雖然現場信息很多，但并沒有有價值的線索。如果是人作案，社會關系的排查還要加大力度。

“楊靈，你再去查一下何春的社會關系，看看最近和誰來往的最頻繁，查一下的通話記錄，把最近三天的全部調出來。按通話時長進行排查。”

“是。”楊靈轉離去。

肖男有種預，這件案子可能牽扯得不只是何春一家人。如果袁華明有作案機，那麼就要找到他作案的有力證據，而現場的指紋比對結果也很關鍵。

還有非常重要的一個問題，按所接的人魚龍混雜，也是極容易發矛盾的，不排除有客人與何春發生沖突，將其殺死。所以，按房必須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