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卷宗的那一刻，肖男眼神復雜，心有些激。心里暗暗道：自己終于走出第一步了。手微微有些抖。

……

看完318案的卷宗，肖男沉默不語。心久久不能平靜。

那是在三十二年前，潯機械二廠的廠長袁烈不滿有職工向上反映他貪污并倒賣廠里的鋼材，將二十七名職工活活燒死。

二十七條人命，二十七個家庭，在瞬間支離破碎，一座好好的潯機械二廠變了人間煉獄。此次以后，潯二廠就經常鬧鬼，沒人敢在廠區上班，也沒人敢在廠區的宿舍居住，所有人都陸續想辦法搬離了廠區。就這樣，一個本來生意紅火，職工收也不錯的潯二廠沒幾天就倒閉了。

二廠的廠區了一片沒人敢往的廢棄建筑，多年來，一直沒有人居住，甚至，連乞丐和流浪漢都不敢在里面呆片刻。

據資料顯示，袁烈在燒死了二十七名職工以后，他的妻子于十二年后翻案，供出了潯區委書記康秉誠，還幫助警方找到了康秉誠貪污的有力證據。

十二年后，肖男猛地靈機一。趕快速翻查卷宗，終于看到了，袁華明當時十二歲，也就是說，十二后，按年齡計算，他應該剛好大學畢業。據我國的法律，刑人員的子很難進國營企業或事業單位的，袁氏肯定是為了袁華明才回來翻案。可之前為什麼不翻案呢？要等到十二年后？

關于這個疑點，卷宗并沒有描述，也沒有解釋。當看到案件的主查人時，肖男不自覺地笑了。

牧定邦。

正是的警校的老師。記得，當年，老師講起過這起案件，只是講得比較早，也比較。因為這起案件牽涉到二十七條人命，所以，被列為一等機要案。

若不是時間過去這麼久，因辦案需要，恐怕自己還沒這麼容易拿到卷宗呢。

想到這兒，趕整理了一下思路，拿起電話，撥了過去。

“老師，我是肖男。”

“誰？你是男男？太好了，你這丫頭都有快有半年沒給我打過電話了，怎麼突然想起我這糟老頭子了。”

“老師，關于318特案，我有些疑問想跟您請教一下。”

“喲，還用上請教了，看來，我們男男長大了。”

“老師，你就別取笑了我。我發現318案有幾疑點，不知道您能不能跟我講講。”

“你說吧。”

“第一，袁家為什麼當年沒有翻案，而是等到十二年后翻案。第二，袁氏究竟提供了什麼樣的證據，在這卷宗里毫沒提。第三，袁家收養的孩袁曉殊后來去哪兒了，卷宗里沒說，袁氏只帶了袁華明回來。那袁曉殊去哪了？”

“噯，你這丫頭，這說話跟連珠炮似的，我回答你哪一個呢？”老人在電話那頭頓了頓，這才緩緩開口道。

“袁氏提供的線索很重要，當時，我已經調到省里了，就把證據留在了省里。所以，你看到的卷宗不全。你要是需要，我可以申請調閱卷宗。我記得，那是一本帳本，里面記載著袁烈和康秉誠每次貪污和倒賣鋼材的數量以及收。袁氏為什麼等到十二年后翻案，據自己說，是因為袁華明還小，怕遭到康秉誠的報復，孩子沒有了爹，不能又沒有媽。至于，他們收養的那個袁曉殊去了哪兒，這個，我們還真沒問過。也沒在意。畢竟，那是人家的家事。再說，那孩自始至終也沒過面，不牽涉到案。”

肖男認真聽著，忽然，心里涌起一種不祥的預，那袁曉殊有沒有可能也在那二十七個人里面？要不然，袁烈為什麼會那麼快認罪呢？如果是因為他心愧疚，極有可能會主認罪。

袁烈已死多年，死無對證，也查不出原因了。可這些跟袁氏殺何春又有什麼牽扯呢？

肖男開始懷疑，自己的方向是不是搞錯了，也許，袁氏要瞞的事并不在當年這件案子里。跟當年那件案子并沒有什麼關系。

“隊長，搜查令下來了。”

“走，去袁華明的家。”

袁華明新租的房子在三中旁邊，振華小區。也是二居室。

當肖男出示搜查令的時候，袁華明明顯有些意外，而在袁氏的眼神里捕捉到一不易察覺的驚慌。

“搜！”肖男一聲令下，小江魚兒、楊靈、耿沖一眾干警，紛紛開始搜查。

“警察同志，你們搞錯了吧，你們不去找殺何春的兇手，跑到我家來搜什麼，真是莫名其妙。”袁華明有些氣急敗壞，被警察這麼一搜，他就是不是兇手也有理說不清了。這小區住了不學校的老師，要是人看見，估計自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肖男瞥了袁華明一眼，后者依然很鎮定，只是，袁氏明顯有些張，一張老臉沉著。的雙手有些不知往哪兒放，一雙大腳在地上不安地輕輕著。

時間過得很快，小江魚兒他們查得很仔細。肖男也在來回打量著房間、廚房，洗手間。

盡管藏得很，還是發現了，一些彩鮮艷的，而且，還有幾件蕾花邊的。這些是誰的，看尺寸，明顯不是何春的，而且，何春也不可能出現這個家里……等等，老太太會穿蕾花邊嗎？

肖男還在洗手間發現了衛生巾，袁氏應該有快六十了吧，按年齡，應該是虛歲六十，雖然子骨看上去很朗，但一個六十歲的老人，應該用不著這東西吧？莫非……

小江魚兒走到肖男邊，小心耳語了一句：“隊長，在袁華明的床上發現了的頭發，而且，好幾。”

肖男點點頭，這對母子越來越古怪了，那袁華明床上的灰頭發又是屬于誰呢？而另一房間的床，明顯沒人睡過，那老太太睡在哪兒？難不，一直睡沙發嗎？

掃視一遍袁華明的房間，又看看沙發，再看看老太太的房間，肖男忽然間想到什麼，頭皮發麻。

但愿是自己想錯了，不然，真不敢想下去。

兩個小時以后，搜查結束了。

還沒到局里，小江魚兒就在車上忍不住了。

“隊長，我覺得這袁華明和袁老太太絕對有問題。袁家明顯有年的，而且，蕾花邊的都有。還好你來以前提前說了，今天只搜不說話。要不然，我真忍不住要問，那是不是袁氏的。”

“你覺得是不是呢？”

肖男笑著看了看小江魚兒，看得后者一陣發。心里忽然明白了。肖男可能早就懷疑他們的關系不正常。

沒錯，上次再次勘查現場的時候，肖男就想找到另外一個人的發或者痕跡，事實證明，沒有。

如果說，什麼事會使一個人晚上不愿意回家睡覺，就像一個男人不想回家，一定是因為這個男人外面有人了。

如果一個男人家里有人呢，那這個家的主人如果沒有辦法，只能聽之任之的話，就只能選擇逃避。而何春在這個家里是沒有地位的，所以，只能選擇逃避。

兩個家都沒有找到另外一個人的痕跡，如果弄清楚在袁華明的床上搜出來的發和那些年上的dna是屬于誰的，就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一個六十歲的老人，會用得上衛生巾嗎？

袁華明一早就說過，他沒有朋友，之前在學校傳緋聞的那個老師，早就調走了。

如果那些東西不是袁氏的，那的在哪里？

如果真是袁氏的，那說明，二人總不會……

小江魚兒不敢往下想了，是自己太齷齪了嗎？

可這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們的關系不正常。

一個四十歲的年男人，晚上還跟自己的媽媽睡一起？

“啊呸呸呸……”小江魚兒真的不敢往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