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炙熱滾燙的濃煙從天大樓樓頂噴而出，火在頃刻間鋪天蓋地肆，樓頂閃著的巨大字母招牌轟然墜落。伴隨著震天地的巨響，猩紅的火焰像是地獄盛開的彼岸花，妖艷又刺目。

燕歸腳下像灌了鉛，一步都挪不，渾上下被汗水浸，站在炸的最中心地帶，像是那朵盛大的彼岸花中最渺小的一粒灰塵，不值一提。

炸聲不絕於耳，四周片的樹木連綿不絕地倒下，天大樓碎裂的玻璃和鋼筋像隕石般砸了過來，邊的人一個挨著一個倒下，他們口中是聽不清容的慘和|。

燕歸覺得視線里有點兒紅，分不清是火還是水，漠然站在原地，不了也不想，只靜靜注視著眼前的一切，像是要把所有東西都刻進眼睛裏。

「楚言，楚言，你輸了。」

燕歸耳朵了，冷漠地視線落進火中心，想看清那濃煙背後的人和真相，但一切都是徒勞。

「呵呵呵，你找不到我的。」那聲音在燕歸耳後響起，就像是一條毒蛇盤在了脖頸上，在耳邊吐著猩紅的信子，囂張地挑釁，「楚言，你永遠找不到我，也贏不了我。」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聲在地獄大火中響起，腳下的小島搖搖墜，火和濃煙衝破天幕，破開雲層……

……

燕歸猛地睜開眼睛，是被疼醒的，上的每一寸傷口似乎都在囂，一把拉開床頭的屜，從裏面掏出葯倒在手上，塞進裏囫圇個吞了下去。

特效止疼葯起效非常快，重新躺回床上盯著頭頂的天花板出神，上的睡被汗水浸，黏膩的在上，又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變干，這種覺非常不舒服。

過了許久，燕歸從噩夢中緩過神，手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時間，2020年1月27號凌晨四點半，距離起床還有三個小時，但現在已經沒了睡意。

起床找了一套換洗服進浴室，燕歸把水溫調低，花灑噴出微涼的，沖走上的汗。的個子在里算是很高的，有175公分，非常瘦，一眼看上去全是骨頭，單薄得很。肩膀較寬，腰非常細，皮白如冬雪。的前後背和四肢，遍佈植皮之後留下的疤痕，在燈照下目驚心。

醫生說的恢復算很好的，再加上救的人肯為砸錢做修復，如今的傷疤比曾經淡了許多，手上的疤痕面積也減小了不，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了。

衝過澡之後，燕歸換上乾淨的睡，把換下來的手洗，舊睡扔進洗機里，等洗機開始工作后沒回床上，轉而去了書房。

燕歸如今獨自住在一間兩居室的公寓裏，公寓地濱河市河區，是濱河人口集的繁華地帶之一，房價很高。濱河市是津海省的省會，副省級城市，又是國重點海岸港口城市，與京城只有一兩小時的車程，十分繁華。

坐在書房裏打開電腦，燕歸調出一個加了的文件夾，輸碼打開，裏面是一些資料，有文檔也有照片視頻等。打開文檔，燕歸盯著上面的文字細細地看。這個文件夾里的每一份資料這兩年來都已經看過無數遍，可以說是一字一句瞭然於，但只要有空就會一遍遍重看，試圖從中找出曾經被的蛛馬跡。

文檔開頭寫著一零九長島炸案，下面全部都是那起炸案的案，燕歸這兩年來能查到的所有容都填了進去，案一點點完善起來。

一零九長島炸案發生在兩年前，也就是2018年1月9號，當時東海沿岸最大的殺手集團K社的老巢就在長島上，而那一天原本是津海省公安廳準備對K社重要頭目實施抓捕的日子。

針對活躍在東海沿岸的K社，津海省廳經過五年的全面布網，終於決定在2018年1月9號行。當時，燕歸已經奉命在K社臥底四年之久，出濱河市公安局，執行的是絕任務，與濱河市公安局的搭檔單線聯繫，代號紙鳶。

那個時候還楚言，有、有熱、有未來，而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燕歸把所有資料重新翻看了一遍，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當年的事像過電影一樣不停在腦中回放，直到門鈴聲響起才把拽回現實。

燕歸把電腦關上，出了書房去開門。

來的人是個大，一頭卷長發染亞麻灰，妝容緻，黑冬包裹著玲瓏有致的材，看得出來是心打扮過的，開門后看到燕歸，盈盈一笑，輕聲喚：「言姐。」

悉的稱呼落耳中，燕歸眉眼都沒一下，側讓進來，淡淡道：「你怎麼來了？」

白兮沫對的態度早已習慣，這座冰山就算再冷淡都凍不死，踩著細高跟邁步進來，道：「你今天不是要去上班？我來送你。」

燕歸上還穿著睡，聞言才反應過來，道：「我換個服。」說完就進了臥室，也不讓白兮沫進來坐，白兮沫知道有潔癖，沒得到允許也不會擅自進屋，就這麼站在玄關等。

不一會兒，燕歸開門出來，白兮沫抬眼看，不由呼吸一滯。

燕歸上穿著剪裁合的灰高領，手上一件黑牛仔外套正在往上套，晨過窗戶灑在上，照得本就雪白的更加亮，齊肩的短髮上有暈散開，上像是鍍了層淡淡的環。

燕歸穿好服之後走到玄關，拿下掛在門口架上的大披上，淡道：「走吧。」

不知道白兮沫想到了什麼，竟怔怔站在那發獃，連說話都沒聽見。

「怎麼了？」燕歸看。

白兮沫回過神，連忙搖頭說：「沒、沒什麼。就是……你現在這麼怕冷……」燕歸警校出，雖然是干技的警察，但能不比任何人遜，如今卻……

燕歸沉默，換好鞋子，彎腰系鞋帶，一不茍。

白兮沫有些後悔提這個，想開口道歉，但不燕歸在想什麼，心裏沒底，就也只沉默站在原地。

燕歸站起，到底沒接上句話，只抬抬下示意開門出去。兩人一前一後乘電梯下樓，白兮沫的車停在公寓的地下停車場，是一輛的瑪莎拉。

看見這包車的瞬間燕歸就皺了眉，但沒說什麼，只彎坐進副駕駛，系好安全帶。

白兮沫發車子駛出公寓停車場。

……

同一時間，濱河市公安訓練場——

砰砰砰的槍聲此起彼伏，響了好一陣。

待停下后，顧以羨把耳罩一摘，隨手扔在桌上，滿意地看著電子屏上顯示的數據。的迷彩訓練服勾勒出完的曲線，袖子挽了上去，小臂的線條清晰麗。

旁邊的人遞給一瓶礦泉水，接過來就喝，也不客氣。

任悠然著脖子看看的績，忍不住酸道：「十槍九十九環，你是人嗎？」自己只打了九十二環，還算超常發揮，平均水平也就九十。

顧以羨一邊喝水一邊沖任悠然挑了挑眉，白皙的脖頸彎出好看的曲線，半瓶水下肚，的紅潤又飽滿，輕笑了聲說：「有一槍失誤。」

言外之意就是不失誤能打一百環。

任悠然給了一個白眼，這人嘚瑟的樣子實在欠揍，但任悠然又拿沒辦法，顧以羨神槍手的稱號絕不是浪得虛名，只有酸的份兒。

兩人又在訓練場里休息了一會兒，然後一起去更室換服。

「今天要來個新人。」換服的時候，任悠然突然想起前兩天局長要去京城開會之前告訴的事。

顧以羨嗯了一聲，格高傲，對人對事都不上心，只對自己負責的案子和罪犯興趣，這時聽說要來新人也沒什麼反應。反正不管來的是什麼人，需要忙活的只有任悠然這個刑偵支隊的第一負責人罷了。

「待會兒要開個大會，就是介紹這個人，秦局要親自連線視頻。」

聽了這話顧以羨才終於抬了抬眼皮子：「這麼重視？什麼人？男的的？」

任悠然披上薄羽絨服，拿了純黑的頭繩出來，把一頭黑亮的長發綁高馬尾，道：「的。省廳推薦過來的，空降技偵法醫科科長，副主任法醫師。我沒見過這人，只聽秦局說了兩句，聽說是省公安大學生化學和法醫學的雙料博士。」

顧以羨高傲的神第一次起了波瀾，這年頭選擇當法醫的人越來越，法醫更是稀有。人的本都是慕強的，強的人更對強的人興趣，無論是針鋒相對還是惺惺相惜。

「聽你這麼說，我倒是對這人有興趣了。」

任悠然看著臉上躍躍試的神，白了一眼，道：「你省省吧，別想著約人家散打搏擊打槍三連了，人純搞技的，不會這些。」

顧以羨不信：「這些在警校上學的時候都必考的。」

任悠然道：「秦局說不好。」

顧以羨怔了怔，隨即躍躍試的眼神淡了下去，不屑道：「是個病秧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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