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在剛剛送到解剖室之後就已經測過了，據溫可以推測出死亡時間為凌晨一點左右，這也印證了之前的推測，別墅大門和書房的門都沒有破壞的痕跡，兇手能夠在半夜順利進別墅，應該是死者識的人。

燕歸從頭到尾仔細檢查了的表面，的注意力主要放在死者上那些釘子上，釘子沒有拔出去，還在死者上。頭顱上的釘子在腦門正中央，從額頭中間貫穿而出，一直鑽出後腦，還能釘進牆壁裏面固定住頭顱，足見這釘子的長度驚人，兇手的力量也非常大。

燕歸十分仔細地把在死者頭部的釘子取了出來，仔細打量了一下，這釘子長度至20公分，這樣的長度十分見，燕歸把釘子放進托盤中，準備解剖之後送去檢驗科檢驗。

之後就是把四肢和軀幹上的釘子都取出，四肢上分別有兩釘子，而軀幹上則一共有五，兇手為了將固定在牆上就需要用極大的力氣。

把所有釘子都取出，又檢查完表，燕歸作利索地把的頭髮剃除，頭部的創口立刻清晰暴了出來，這個創口不大，創角撕裂，邊緣不整，燕歸在創口按了按，力道不大，能夠出頭骨的度和狀態。

「這是死後傷。」生前傷和死後傷的判斷是法醫必備的基礎技能。

燕歸看了李雲長一眼，他心領神會，知道這是燕歸在教他，忙湊了過去。

燕歸指著死者頭部的創口道：「創口表面呈黃，邊緣沒有捲曲，是很明顯的死後傷。」

生機存活的時候才會有生活反應，創口生活反應主要表現在表面有沒有出，以及邊緣有沒有捲曲。生前形的傷口，傷口表面普遍呈紅，邊緣有捲曲，而死後才形的傷口則是接近皮的黃，邊緣也沒有捲曲，就像申悟頭顱上的這一樣。

「死了之後又往腦袋上補了一下？」一旁舉著相機拍照的顧以羨湊過來問。

燕歸抬眼看，見端著相機盯著死者的頭顱創口看，可能是一下子離得太近了，燕歸心中忍不住泛起一波瀾。

很快把心裏的掩去，燕歸轉回頭看，淡道：「這一下力道還不輕，頭骨有一些骨折。」

說到這裏，燕歸讓李雲長從旁邊的架子上拿過一把鋸子，開始手鋸開死者頭骨。開顱之後裏面的腦組織看得更清楚，只是和一堆白花花的東西瞬間呈現出來，李雲長沒忍住乾嘔了一下，又連忙捂住自己戴著口罩的。

倒是顧以羨，表依然十分鎮定，燕歸視線掃到，又不聲移開。

看到顱腔的狀況，燕歸微微蹙眉，道：「兇手這一下打得又不是很重，如果這人當時活著的話這個力度恐怕不能致死，頭骨雖然有骨折，但明顯沒有傷到顱，沒有造管破裂或其他損傷。」

「有點奇怪。」末了，又加了這麼一句。

顧以羨看著，問：「哪裏奇怪？」

「兇手這一下能把頭骨打骨折，足以證明其實是下了決心打死他的，但是實際上用的力道又是打不死人的，我是覺得兇手的行為和實際心理有些矛盾。而且……」燕歸站直子看著，道：「打這一下的時候死者已經死了，這個作就都顯得多餘了起來，所以我說有點奇怪。」

而且在現場的時候曾經看過，沒注意到有什麼符合頭部這個傷口的作案工，看來檢之後還得問問江有沒有什麼發現，或者再去一趟現場仔細看看。

現在還不是深分析的時候，燕歸讓李雲長把容和問題都記錄下來，然後開始下一步。

目前的當務之急還是確定真正的死因，這是破案的最關鍵一步，死因不確定的話其他的分析都是徒勞。

燕歸沒有忘記在現場時做的初步檢查，知道死者的死因應該是機械窒息死亡，但是哪一種還沒有定論，於是把目落到了死者的脖頸。

如今表面的污都已經清理乾淨，脖頸上的繩索痕跡便十分清晰的呈現在眼前。兇手在砍掉死者頭顱的時候，創口在近下頜的位置，距離下很近，脖子上的勒痕被完整的留在了軀幹的脖子上。

燕歸湊近了仔細觀察，繩索的勒痕非常明顯，甚至繩索的紋路都清晰的通過痕跡反饋了出來，燕歸拿手刀隔開勒痕的皮組織，仔細看了皮下的況。

「有明顯生活反應，是生前傷。」

燕歸的視線循著勒痕仔細檢查，突然眼眸一凝，拿過放大鏡仔細觀察起勒痕上繩索的紋路，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但心裏有疑，這個疑還不型，所以現在沒打算說出來。

回頭了顧以羨，燕歸看著說：「把這裏拍一下。」

顧以羨順著指的方向看過去，那是勒痕最重的一地方，沒多想也沒問，直接把鏡頭對準燕歸指的地方，連續拍了幾張高清的。

這之後燕歸又把的軀幹翻了過來，留意到了背部一些不尋常的痕跡，這些痕跡呈現很淡的紫，仔細觀察像是挫傷，就是有人把死者在地面上拖拽過留下的痕跡，而且有生活反應，證明是生前留下的傷痕。但由於死者死後遭到肢解，大量流失，所以這些痕跡都變得淡了起來。

燕歸湊到背部仔細看了看，在這些拖拽留下的挫傷中還藏著一塊面積比較大的圓形淡紫印記。用手刀劃開這裏的皮，發現這裏是一塊皮下出，既然是出就證明有生活反應。

驗到了這一步，死因已經明確，其實沒有開解剖的必要，但燕歸為人謹慎，還是簡單開檢查了一下死者有沒有基礎病癥，又提取了胃容和送去實驗室化驗。

在解剖室從頭到尾忙活下來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後了，案發時間是上午九點，市局接到上報電話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出過現場之後再回來局裏，開始解剖時已經將近十二點，他們忙活的連午飯都沒吃一口。

換掉防護服，洗過手之後，燕歸把需要化驗的素材送去實驗室給檢驗科，然後才後知後覺得覺到。沒急著吃東西，而是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著手把檢記錄整合報告，這個案子的古怪之很多，單是檢時發現的疑問就不。

其中最奇怪的就是，死者上的傷有點兒太多了，而且不是普通的多，是傷的種類太多。死因是勒死、頭部還有個鈍擊打的死後傷、背部有生前拖拽傷和皮下出、最後還有個最顯而易見的就是肢解。

殺一個人，需要用這麼多手段麼？

辦公室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燕歸的思路，茫然抬頭看過去，顧以羨正站在半面玻璃牆外面沖晃了晃手裏拎著的餐盒。

燕歸辦公室的門沒鎖，得到允許之後顧以羨直接推門進來，把手中的外賣放到桌子上，道：「忙了半天了，先吃點兒東西吧。」

燕歸愣了愣，看著顧以羨的眼神有些懵，們才認識第一天，準確的說只有半天時間。雖然接的時間比燕歸預想的多很多，但覺得這些接應該不足以讓顧以羨主找自己一起吃飯。

顧以羨心裏也不明白，甚至還有點兒沒來由的心慌，這跟一貫的風格大相徑庭，讓自己都覺得陌生。跟燕歸只是第一天認識，如果不是今天恰好有案子的話，們連工作上的接都不會有，不明白自己想對這人親近的好是從何而來。

就像無形中有一線牽引著一樣，那種奇怪的悉不停作祟，和燕歸的親近幾乎源於本能，都不本人理智的控制。

剛剛燕歸驗的時候，升出更多異樣的覺，那是曾經看老科長驗時不曾有過的悸。就好像曾經無數次看過燕歸拿著手刀站在解剖臺前的樣子，而燕歸的樣子對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這一幕好像曾出現在的夢境中一般，顧以羨覺得燕歸跟一個模糊的影子重合在了一起，這種覺剛剛出現就被強行甩掉，不覺得自己的記憶中有過那樣的影，也不覺得燕歸跟什麼人相像。

甩掉心中的雜念，顧以羨出的笑意，眼波流轉盯著燕歸，又說：「不啊？一起吃。」

燕歸下意識點頭，但又立刻搖了兩下。

顧以羨看著樂，問：「到底點頭還是搖頭？」

燕歸沒跟對視，視線落在桌子上那些餐盒上，看上去菜量很多，兩人份的，猜到是顧以羨特意買了和一起吃的。

此時確實已經得不行，兩年前重傷後就一直不好，非常虛弱。剛剛在解剖室耗費了不心力和力，飢的覺便更加強烈，忙著的時候不覺得，現在安靜下來被折磨的難。

說不出拒絕的話，燕歸挪了把椅子過來讓顧以羨坐下，「謝謝。回頭我……」

「新同事第一天來，我請客。」顧以羨猜到想說什麼，直接乾脆利落地把話給堵了回去，沒給說出來的機會。

燕歸又怔愣了一下，沒立刻說話。

顧以羨覺得這人彆扭，但又有點兒好笑，無所謂地說：「改天你再請我唄。多大點兒事，咱們以後一起吃飯的時候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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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一起吃飯，還一起干點兒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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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法醫學》閔銀龍編.法律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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