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喝酒的人都知道不同種類的酒最好不要摻著喝，結果今晚顧以羨不僅摻著喝，還喝得又快又急，饒是酒量很好，到最後腳下也有點兒飄。

「當歸」二樓有客房，是為喝多了走不了的客人準備的，偶爾也接待老闆自己的親朋好友。顧以羨雖然沒完全醉到不省人事，但為了省去麻煩，任悠然還是讓老闆給準備了一間房間，燕歸則留下陪。

任悠然自己回了家，燕歸扶著顧以羨去了二樓客房。

客房乾淨舒適，環境不比外面酒店差，燕歸扶著顧以羨坐在沙發上，那人瓷白的染上了一層醉酒的紅暈，漂亮的桃花眼迷離地半睜著。

「不？」

顧以羨雖然飄了，但沒糊塗，意識還算明白，盯著燕歸看，還有些意味不明地笑。

見沒回答，燕歸十分有耐心地又問了一遍：「喝不喝水？」

聲音太溫了，顧以羨聽著覺得歡喜，一個勁兒點頭：「喝。但是我不喜歡白開水，沒味道。」

燕歸看著聲說：「我知道。你等我會兒。」

「好呀。」

這人是真的上頭，像只收起獠牙和利爪的小豹子，含眼盯著燕歸看，神態語氣都有點兒撒的意味。

讓乖乖在沙發上靠著，燕歸拿著房卡出去，去一樓找老闆要一杯蜂水。

燕歸手裏拿著蜂水上樓，在二樓走廊里遇到了之前送酒的年輕姑娘，那姑娘正在過道里煙，瞥眼看到燕歸，立馬把煙掐滅，兩三步躥了過來。

「姐姐好！」

被攔住去路，燕歸停下腳步，禮貌地保持距離。

不說話，靜靜著湊上來搭訕的姑娘，眼中一片疏離。

這是什麼清冷高貴的絕世大姐姐！

年輕姑娘面對的冷漠毫不在意，反而更興了，藉著酒勁兒問：「我喜歡你的！姐姐方便留個聯繫方式嗎？」

燕歸平靜看著，十分直白乾脆地拒絕：「不方便。」

被這樣冷鼻子冷眼的拒絕，那姑娘也不生氣，也沒有想退，反而湊上前一步仰頭看著，著聲音道：「姐姐喜歡什麼樣的？我可以……」

話沒說完，姑娘只覺得一極大的力道拽住自己的后領子，瞬間跟小子似的被人往後甩了出去。姑娘順著那力道快速往後退了好幾步，裏下意識驚呼：「姐姐扶我！」

「扶什麼扶！誰是你姐姐？！」

姑娘眼前一花，一道影子擋在了面前，生慣養的大小姐幾時過這種閑氣，站穩了之後張就罵：「我艸！你大爺！你誰啊！」

顧以羨紅著一張臉站在那，雙手抱在前睨著，冷冷說：「再罵一句試試。」

姑娘被的氣勢震懾，家裏有錢，從小到大橫慣了，邊遇到的人沒人敢跟疾言厲，如今遇到顧以羨卻是第一次真切到無形的力。

顧以羨知道這種大小姐多半兒都是厲荏，擋在燕歸面前，冷哼一聲，語不驚人死不休：「都說了不方便沒聽見麼？當著我的面兩次接近我的人，小妹妹，膽兒夠大啊。」

姑娘著，一張小臉青一陣白一陣。

燕歸聽了這話，在後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那姑娘被顧以羨唬住，呆在原地，跟被釘在那似的，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而顧以羨呢，這人一尊大佛似的杵在這，就這麼抱著胳膊著那姑娘，大有一直僵持下去的架勢。

燕歸心裏好笑，知道這人是喝多了還飄呢，八暈暈乎乎的都沒仔細想自己幹了些什麼。

幾不可查地嘆了口氣，燕歸手了顧以羨，聲說：「好了，回去吧，我要了杯蜂水，再不喝要涼了。」

顧以羨到的，抱在前的雙臂鬆了下來，右手若有似無地燕歸的手，低低應一聲：「好。」

說完，又沒骨頭似的要往燕歸上靠，好像剛才直站在那耀武揚威的人不是似的。

年輕姑娘：「……」

燕歸察覺到靠了過來，偏頭看看。

顧以羨仗著酒勁兒為所為，嘟囔：「我暈。」

年輕姑娘看著這一幕，腦子裏都有彈幕了：狐貍！這一定是狐貍吧！

偏有人就想上狐貍的當，燕歸右手還拿著杯子，空閑的左手抬起來摟住顧以羨的肩膀，放任靠在自己懷裏，還低聲哄了句：「暈就回屋休息。」

顧以羨歪在懷裏被帶著走，角的笑就沒落下來過。

全程被無視的年輕姑娘：「……」早說姐姐喜歡這樣的啊，不就是狐貍嗎，也可以！

回了房間顧以羨就倒在沙發上，燕歸觀察的臉，知道其實還是醉著，於是在旁邊坐下。那人到邊的熱源，又沒骨頭似的湊了過來靠著。

燕歸把蜂水遞過去，問：「你自己喝，還是拿不杯子讓我喂？」

顧以羨腦子其實是明白事兒的，今晚藉著酒勁兒已經越了不界，讓燕歸喂喝水這個實在是超過心安理得接的底線。直了直子靠在沙發上，手接過蜂水，一口一口喝下去。

真甜。

燕歸就像十分了解的口味，這蜂水的味道正合的心意。

也不知道是蜂水合心意，還是人更合心意。

顧以羨約察覺到一些，但不想深究，有些事深究讓人煩惱，不如隨恣意一些來得痛快。今天仗著酒勁兒任胡來了一晚上，自己很多反常的行為不是心裏沒數，但卻不想深想，只覺得應該順其自然，隨心所。

燕歸把空了杯子拿開，然後進了衛浴室試水溫，之後又出來拿電熱水壺燒了一壺白開水，最後重新坐回沙發上。

「洗澡麼？」

白天忙活了一天，晚上又喝了酒，顧以羨覺得上不舒服，點頭說：「要洗。」

燕歸：「喝了酒不能洗太久，水溫也不能太燙，我已經給你調好了，自己去洗。」

顧以羨很乖地點頭，然後站起來走進衛浴室洗澡。

溫熱的水衝過的時候，顧以羨其實就比剛才更加清醒一些了，今晚的事從頭到尾都十分清醒的記得。此刻回想起來，除了一些陌生的甜之外，還有一些酸的悉悵惘。

這覺太複雜，形容不出來，也不明白由來，跟燕歸認識兩個星期，總覺得這人悉，卻不知道為什麼。

沖完澡顧以羨穿上房間里的睡袍，窩進床上靠著發獃，注視著燕歸在房間里走的影，酒催化出迷濛的視線，這種模糊的視覺效果讓在燕歸上覺到的悉更加深了。

燕歸也去沖了個澡，出來之後顧以羨還是那個姿勢靠在床上，只是閉上了眼睛。

燕歸去接了杯水放到床頭，方便晚上醒了口時喝。

顧以羨應到的作，睜眼看著，哼唧了句：「白水，沒味道。」

燕歸著，輕輕笑了下，變戲法似的從大口袋裏拿出兩包白糖加進水裏。

顧以羨立刻笑開，桃花眼眨眨地看著。

燕歸：「看什麼呢？」

顧以羨在床上挪了挪，突然沒頭沒腦地說：「就一張床。」

燕歸明白什麼意思，有心繼續試探，便道：「我可以睡沙發。」

顧以羨有點兒不樂意了，十分直白地盯著燕歸看，然後更加直白地說：「一起睡！你個子這麼高，在沙發睡多憋屈啊！」

「怕我憋屈？」燕歸挑眉看。

顧以羨臉上熱熱的，但是誰啊，可能輕易佔下風嗎？不可能！於是迎上燕歸的目，沉默和對視。

燕歸先敗下陣來，收回視線，繞到另一邊，掀開被子躺進床上。

顧以羨十分滿意，往下躺進被窩裏。

「早點兒休息，明天任隊過來接咱們。」燕歸手把房間的燈關上，屋裏瞬間陷漆黑。

黑暗中，顧以羨側面向燕歸，太黑了看不清楚，但知道這人就在自己邊不遠躺著。

酒的作用沒有完全消散，此刻又是同床共枕躺在一起，顧以羨被那悉的味道侵佔了整個嗅覺神經，整個腦子都暈乎乎的。

「病秧子。」出聲了這人。

「嗯？」燕歸沒，只發出個聲音回應。

顧以羨往邊又湊近了一點，輕聲問：「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見過？」

燕歸僵了一下，半天沒有出聲。

顧以羨等了一會兒，沒等到的回答，屋裏又一片漆黑，看不清這人現在的表，不知道是不是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

過了好久，燕歸終於出聲：「為什麼這麼問？」

顧以羨：「覺得你很悉。」

燕歸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跟我悉，你覺得好麼？」

顧以羨沒明白的意思，但還是誠實地回答：「好的啊。」

「是嗎。」燕歸的語氣像是鬆了口氣似的，「那就好。」

顧以羨搞不明白這人，只是說：「我不太喜歡跟別人接，也沒什麼朋友，但我覺得你悉，我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

「我知道我今天喝了不酒，但我其實沒有醉到很厲害，意識還算是清醒的，你照顧我的樣子，讓我下意識想依賴。」

顧以羨的聲音頓住，沒有往下說，從來都特立獨行的，有可能一直都期待有個人能像燕歸這樣出現在邊，可以很有耐心地照顧。

清醒的理智告訴應該打住了，現在這個況陌生又危險，也充滿，無法判斷前路，所以選擇及時剎車停滯不前。

對某個人產生這樣的緒，顧以羨覺得這完全都不像自己了。

燕歸翻了個面對顧以羨，溫的嗓音在黑暗中傳來：「如果你覺得好的話……」

如果你需要我的話，我會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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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看醉狐貍在線護食！

PS：最近已經開始設計第二案的細節，頭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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