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明》第46章 窘迫的指點
費宏的駁回朝議,頓時了嘉靖皇帝心中最爲敏的神經,雙方就是這麼僵持了起來。
劉學士心中頗爲的爲難,自己雖然是翰林清貴,不過畢竟只是一個六品翰林,皇帝那裡得罪不起,可是百首領的首輔大臣同樣是不能犯,心中犯難。
剛纔江峰噼裡啪啦說了一大堆的話語,雖然是有些條理不清,可是說一下子說明白了劉學士的心中的糊塗,皇帝手中掌著天下兵馬,京中的錦衛和十二團營也是在手上,真是發了急,對付這些耍筆桿子的,豈不是輕而易舉。
大明朝讀書人多的是,又不是離開自己這些人,朝廷就是轉不了,多人在外面削尖了腦袋等著進來呢。
劉順驊突然又是想起兩年前的大禮案,幾百名錦衛拿著棒朝著午門前面跪著嚎哭的羣臣打,那種慘象雖然沒有親歷,可是想起來,卻好像是在眼前一樣,想到這裡,劉學士猛然打了一個寒戰。
什麼忠義,什麼死諫都是拋到了腦袋後面,面前這個錦衛小校說的實在啊,自己的十年寒窗,聖人教誨好不容易換來了今日的翰林親貴,可不能因爲一個服這等小事丟棄了榮華富貴。
江峰在那裡看著對面端坐的劉學士臉上神變換,自然不會知道對方心中正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平時的忠義死節和場權爭在腦海裡面翻來滾去。江峰心裡面想我這麼費事的說完,你那裡連個反應也沒有,拿什麼架子啊。
時間稍微一長,江峰就覺到有些無聊起來,屁也坐不住,不過他也知道對面人看著窮酸,自己可是得罪不起,也不敢發作,只是在那裡扭來扭去,正在這個時候,外面一個人走了進來。
影背對著中午的日,江峰也有些看不清楚,只聽得非常悉的聲氣的聲音響起:
“軍爺,請用茶。”
看來是劉管家家僕劉正過來上茶了,江峰那裡懂得什麼禮數,看到來了人,本就無聊的他站起來,熱的拍拍對方的肩膀,開口招呼說:
“小劉啊,今天怎麼是老劉管家在門口等著我啊!”
這個本就是壯,熱的“拍拍”材瘦弱的劉正差點趴下,踉蹌了幾步才穩住手中的茶盤,江峰自己拿過一個茶碗,沒有注意到劉正已經滿臉通紅,自己在那裡眉弄眼的說:
“我今天醬了點牛,一會一起嚐嚐。”
正在不拘禮的時候,卻聽到那邊的劉學士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在那邊喝道:
“荒唐,荒唐……”
這邊的打鬧已經是忘記了那邊還有劉學士在那裡,江峰嚇了一跳回頭去看,劉正端著茶碗,低著頭跑到桌子的跟前,卻看到劉學士惡狠狠的盯著劉正,滿臉都是沒有抑制的怒火,指著劉正厲聲喝道:
“這裡有你什麼事,快下去,沒有統的混帳東西,快下去。”
送茶的劉正放下茶碗,轉頭衝著江峰笑了一下,慌忙的跑了出去,江峰點點頭,心頓時好了許多,畢竟和麪對一箇中年無趣的人來說,還是和同齡人的話題多一些。
劉學士臉上的表已經全是和煦的笑容,剛纔進門來的時候那種端方和談話時那種嚴肅都已經消失不見了,甚至剛纔和劉正發火時候的那種憤怒也被現在的笑容所代替,江峰看著這個表。
覺到有些彆扭,竟然是愣在了那裡,心中約的覺得現在這個劉學士可能是想通了一些東西,有些轉變了。劉學士悠然的站了起來,雙手自然的拱了一下,開口客氣的說:
“江兄弟,剛纔所言,當真是字字珠璣,某這裡益非淺,可是首輔費大人聖眷正隆,我這裡應該如何呢?”
這句話分明就是明白的詢問江峰,我若是現在和首輔意見不同,總要有一個親近的大人讓我投靠吧,若是場中人,劉學士這句話當真應該是淺顯易懂,等於明明白白的說了出來。
但是說給直腸子的江峰,這個莽漢卻是不知道這個是什麼意思,在那裡回答:
“自然是順著皇帝的意思嘍,還能怎麼辦。”
劉學士本來已經是面帶微笑的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聽到這個話,一口水嗆了出來,也不知道面前的這個小校是真傻還是假傻,這樣的話居然都是聽不明白,若是現在順著皇帝的意思,恐怕還沒有等到宮裡拿定主意,自己這裡就要先被說一個“阿諛攀附”的罪名,直接發到黎州去守備了。
既然如此,索攤開來說,劉學士這次可是用的白話,說道:
“江小校,你看某現在應該和那一位大人好呢?”
這句話說出來,江峰明白了什麼意思,原來是要改換門庭,可是他自己本就不知道這個時代到底有什麼大臣,此時權位最重的除了首輔大學士費宏,接下來就要上位的一個是兵部尚書楊一清,另一個就是在“大禮案”裡面青雲直上的兵部侍郎,翰林掌院學士張璁,這兩個人在接下來的十年裡面,流出任閣首輔,大學士的職位。
如果現在及時站隊的話,今後自然是一帆風順,不過你不能指,現代中國的職業中專歷史教育會有這麼詳細,江峰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兩位大臣的存在,但是話都已經說到了這裡。
總不能說自己不知道,後悔自己話多的江峰在那裡絞盡腦,他對這個時代的印象主要是來源於雲中嶽的小說,那裡會有什麼系統的知識,猛然間卻讓他想起一個人來,擡起頭頗爲興的說:
“劉大人可以去走走陸炳陸大人的門路,那裡應該是行的通。”
“陸大人嗎,現在不過是一個錦衛指揮同知……,才二十歲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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