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安瀾酒店。

林婳正在理手頭工作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請進。”林婳應道，隨之抬起頭。

柳慧走了進來，林婳站起,就見柳慧旁還跟了一個人。

柳慧介紹道：“這是集團人力資源部的劉絮延部長。”

林婳微微錯愕后，走上前,與之握手，微笑道：“劉部長，你好。”

“關于你職位調的事，劉部長想當面跟你談談。”柳慧笑道，“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柳慧離開后,林婳請劉絮延坐下，又喊人送了茶水進來。

劉絮延開門見山道：“林總監，你有什麼難題都可以提出來,我們會想辦法幫你解決。”

林婳無奈道：“這個沒辦法解決，我是單親家庭,從小跟著我媽長大，沒有再婚也沒有其他孩子，我不能離開去外地工作。”

“你去北城后，公司會為你提供住宿,把你母親一并安頓好。”劉絮延道,“公司對于優秀人才的任用，都是特事特辦，有額外需求也會盡量滿足。”

林婳愣了下，繼而道：“我媽在這邊待習慣了，而且親戚都在這邊,去了北城,連個走的人都沒有,生活枯燥，肯定待不慣。”

劉絮延勸道：“在大企業里，只要職位往上走，必然有調往全國各地的可能。你現在還年輕，不要過早束縛自己的前景。至于待遇方面，一切都好商量，你可以提出令你滿意的薪資待遇。”

林婳笑了笑，道：“我很謝集團對我的看重，不過，我還是想問一下，為什麼要調我去？”

林婳不是一個妄自菲薄的人，但也明白自己幾斤幾兩，集團人才濟濟，一個總部中干的職位，多的是人想去多，比學歷高比履歷優秀比經驗富的都大有人在。實在不理解，為什麼這位部長要親自過來找談，而且是非得勸服的態度。

劉絮延道：“集團有一位新任副總，他認為你跟這個職位的適配度很高。”

“新任副總，沒聽說過呀？”林婳好奇道，“是誰？”

劉絮延微笑道：“能夠空降副總的，自然是謝家的人。他也是位年輕人，剛剛接手工作，他希有自己任用的人，所以從下面的分公司調人員。除了你，還會有其他人。林總監，這真的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這下林婳明白了。

謝家的人，還是年輕人，應該是謝家哪位的子。

作為年輕的領導，想要服眾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是自己親自任命的人，用起來就順手多了。

劉絮延向林婳詳細介紹了集團的薪酬系，由于市場營銷部是非常核心的部門，又跟業績掛鉤，待遇很可觀。基本工資加上各項提績效等，年薪百萬起步，而且工作滿五年后會有份激勵機制。

末了，劉絮延又道：“關于待遇問題，林總監如果有額外要求的話，還可以再談。另外，由于你是異地上任，食宿都會由公司負責，為了方便你探親，每周一次往返頭等艙機票報銷。”

不可否認，林婳狠狠心了一把。

誰不想多賺錢呢，去總部拼一拼沒準幾年就能賺回一千萬。

“公司對于總部員工還有諸多照顧，為了讓人才安家，工作到一定年限，會有部購房機會，地段優質，價格是市場上的一半。”

林婳：“……”

又被了。

知道君謝早年在全國各地都囤了很多地。

林婳再一次拒絕的時候，語氣充滿了惋惜：“謝謝劉部長親自跑這一趟，我因為個人原因，實在不適合去異地，希副總另擇人才。”

劉絮延道：“這樣吧，我在s市還要理其他一些事，你再考慮幾天。”

“好。”林婳點頭。

林婳覺得這個新領導真是磨人的很，一而再的拒絕，又再而三的。

到最后就算不去，心都會充滿了憾。

下班回家的路上，林婳去買了個福利彩票。

最近時運那麼好，說不定彩票能中獎。只要中個一千萬，資本家的都是浮云。

……

北城。謝家大宅。

老爺子書房。

謝羲沅被謝啓峰過來，陪他下圍棋。

謝羲沅節節敗退，最后謝啓峰一子定乾坤。

“我輸了。”謝羲沅坦然道。

“你呀，心不在焉。”謝啓峰道，“一邊跟我下棋，一邊還在琢磨什麼事兒？”

謝羲沅端起一旁的茶杯，不不慢的喝了一口茶，臉上神懨懨。

謝啓峰道：“這一次，你二叔對你做了讓步，你心里要有數。”

謝羲沅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把玩著手里的小茶杯，漫不經心道：“我調任一個人，需要他讓步，那以后是不是我做任何一件事，都需要他格外開恩？”

謝啓峰沉默片刻，道：“你父母過世這麼多年，全靠你的叔叔和姑姑把公司撐起來，尤其是你二叔，功不可沒，于于理，你多尊重他，聽他的話，也是應該的。”

謝羲沅淡淡應聲，“我知道。”

“要不是你這次任命不合常規，他們也不會反對。”謝啓峰語重心長道，“你現在進集團工作，不比以前，凡事多上心，認真對待，做出了績，自然就令人信服。”

謝羲沅突然笑了下，他抬起眼看謝啓峰，噙著笑意道：“爺爺，你覺得，他們希我做出績嗎？”

謝啓峰被那雙眼睛看著，明明帶著笑，眼神卻是深不可測。他沉了下，道：“我承認，他們都有自己的利益。但是，你是他們的侄兒，大方向上，肯定都還是希你好。”

謝羲沅道：“爺爺，對于您來說，手心手背都是，您的立場最難辦。”

作為家族的大家長，最希看到的局面是子孫和睦、和諧共存。

但是，有的事，已經注定了不可能。

謝羲沅放下茶杯，灑的笑了笑，“所以，您不用那麼多心，兒孫自有兒孫福，順其自然就好。”

等到查出兇手的那一天，爺爺是會設法掩護，還是將兇手繩之以法，連謝羲沅都不確定。

他會為了一個已經過世十幾年的兒子，不惜一切嗎？

這是一個問號。

深夜。

謝羲沅坐在書桌前，在速寫本上畫畫。

雪白的紙張上，圖案漸漸型，高挑窈窕的人穿著襯和一步，腳下是高跟鞋，手里拿著一摞資料，正由酒店的臺階走下來。

淺淺的幾筆，把臉上的笑意勾勒出來，著明的溫。

謝羲沅畫完后，看著這幅畫。

畫里的人仿佛要帶著笑走出這張紙，出現在他眼前。

他深吸一口氣，靠在椅背上，閉了閉眼。

片刻后，拿起手機，給劉絮延打電話。

“林總監還是沒同意嗎？”謝羲沅語氣帶了一焦躁。

“我在努力。”劉絮延道，“現在最大的障礙就是跟家人的異地問題。”

謝羲沅道：“那就從的家人手做工作。”

他想了想，道：“你可以跟他媽媽講一講，公司總部有很多未婚青年才俊，林總監過來工作，還能解決婚問題。”

劉絮延：“……”

副總思路清奇。

謝羲沅以前跟林婳在一起時，偶然聽到過林芝跟林婳的通話，催著把男朋友帶回家，而百般敷衍。當時他也不想見家長，沒有主提及去家。但是，可以看出來，媽媽對的婚十分在意。

“總之，側面了解媽媽的需求，針對問題想辦法。”謝羲沅道，“你是資深hr，不需要我教你吧？”

“明白，明白。”劉絮延連連應聲。

他更明白，看副總這個架勢，他不把這件事搞定，大概就得留在這里一直磋磨下去。

……

炎炎夏日，城市就像一個巨大的蒸籠，把人悶在里面。

林婳遇到休假，哪里也不想去，就待在家里吹空調看電視。

林芝把切好的西瓜端出來，放在茶幾上，拿起一瓣，邊啃邊道：“夏天跟西瓜真是絕配。”

林芝坐到旁，問道：“你公司要讓你升職，你怎麼都不跟我說？”

林婳吐出一口西瓜籽，訝異的看，“誰告訴你的？”

“你們總經理，還有你們集團的人事，都打電話跟我聊了。”林芝端坐在沙發上，睨著林婳，“這麼大的事，你居然一聲不吭。”

“有什麼好說的，反正又不去，這不是怕你痛心。”林婳覺得自己現在還痛心呢，與高薪失之臂。

“那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去？”林芝問。

“媽，你不會吧？當初是誰三令五申說一定不能去外地工作？”林婳一臉鄙視的看，“資本家的糖炮彈，輕易就讓你淪陷了？”

林芝道，“這麼高薪的工作，肯定做不久，說不定十年后就把你優化了。”

林婳：“……”

“你先干個五六年，賺個一千萬回來，再考個公務員，以后既有錢又穩定，不好嗎？”林芝接著道，“而且你們公司總部都是高學歷高收的人才，會有很多合適的男人給你挑選，你們兩口子賺個兩千萬，一起回來，不是更好？”

林婳一臉無語的表，“怎麼聊工作，都能被你聊到男人頭上？”

“誰你不讓我省心？”提到這個，林芝就生氣，“上次給你介紹的相親對象，你怎麼著，說一句臨時有事，就把人晾那兒了，那可是我千挑萬選的，年紀輕輕就是副級，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他才一米七五。”

“一米七五你都嫌棄？那之前那個一米八的呢？”

“臉上有痘。”

“你就不是誠心去相親的，專門蛋里挑骨頭。”

“你知道就好，干嘛還要介紹？”林婳連西瓜都不想吃了，只想回房間清靜一下。

“你自己談個又分手，讓你生個孩子你也沒靜，我給你介紹你又不樂意，你還想一輩子孤獨終老不？”林芝語氣變得激。

林婳懶得說話，又道：“年紀越大，眼越高，以后會越來越挑剔，等了老姑娘，就不是你挑人，是人家挑你了。”

“你的婚姻這麼失敗，你還教育我？”林婳忍不住反擊，語氣也有點沖，“讓我跟你一樣失敗嗎？”

“你……”林芝被到痛，氣的快要說不上話，“好啊，你還反過來怪我了是吧？”

“我沒怪你，只是陳述事實。”林婳站起，往房間走。

林芝坐在沙發上，心酸的眼淚掉了下來，“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你就這麼氣我……”

林婳腳步一頓，腦門疼。

最終還是妥協了，轉回，了一張紙巾，遞給媽，道：“你來，是你先刺激我，非得說難聽話。”

林芝道：“我還不是為了你好。”

林婳重新坐回到媽邊，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咱們就不能別聊這個話題嗎？每次聊起來大家都不開心。”

“行，現在就說你的工作。”林芝收拾心，道，“你去北城吧，別因為我耽誤了你的發展。我在這邊有你姥姥姥爺，還有那麼多親戚，你放假就回來，不是跟以前一樣？調去總部，不用在酒店熬班守夜，以后還輕松一些，待遇也好，干嘛不去？”

“讓你爭你爸的財產，你不當回事。讓你相親，你也不樂意，那你還混什麼日子，不得抓時間掙錢！”林芝道，“說你你還不樂意聽。想要特立獨行，就得有足夠多的錢。”

林婳：“……”

扎心了，現在不僅沒有足夠多的錢，還是窮蛋。